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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他为了恋爱可以不顾一切。可以放弃重要的考试,可以不怕摔伤,而去追求那可能的一次次机会。这一特征想必是他日后获得许多女性青睐的重要原因。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在拉罗舍尔的失败是暂时的、偶然的,“失败乃成功之母”;有这样一种精神,日后的成功是必然的。
回到巴黎后,萨特的生活再次发生根本变化。他在很大程度上远离“敌人”芒西,精神上受束缚的压力减少了许多,作为住宿生在行动上也获得更多的自由和独立性。由于母亲再婚而造成同她在情感上的破裂,对于萨特来说当然是不幸的,但也并非完全是坏事;它至少部分地打破了萨特的“恋母情结”,使他将注意力转向那些同龄的女性。所以萨特晚年回忆说:“这个婚姻对我的重大意义是,迫使我在精神上同母亲破裂。即使我不希望受到伤害,即使我想去逃避它,我还是觉得,造成这个破裂要更好一些。”(《萨特自述》)在回巴黎后不久,他开始有了同年轻姑娘的单独约会。她是尼赞的一个远房表妹,有着一头金发。他们一起去卢浮宫看画展,萨特在欣赏绘画方面比她内行,就不断地向她讲解。刚开始邀请她的时候,萨特还有一点忐忑不安,因为害怕被再次当成“丑八怪”而遭到拒绝。实际上这位金发少女一点都不嫌弃他,非常乐意跟他在一起。
看来萨特对于年轻姑娘还是有吸引力的。这种吸引力在于,他把对方十分当回事,很能为对方着想,十分愿意奉献自己所有的时间、精力、知识、金钱来为对方服务,如果对方需要的话。正如萨特后来遇到的终身伴侣波伏瓦概括的那样,萨特对于女性的特点是慷慨,这种慷慨不仅仅指金钱方面,包括他所有的一切。有哪一个年轻女子会不喜欢热情豪爽、对自己慷慨大方的男子呢?
萨特在亨利四世学校读了两年,通过了中学毕业会考,接着准备读文科预备班。家里让他从亨利四世学校转学到路易大帝学校,因为后者的文科预备班可能要好一些。在路易大帝学校,萨特遇到一件对他来说十分突兀的事情,使他同异性的关系发生一个根本的改变。
这天一个女人来学校找他。她是萨特原先就读的亨利四世学校医生的妻子。他们认识,萨特去校医院看病时能见到她,有时候说说话,但没有任何特别的关系。萨特对她的到来深感惊诧。校医的妻子问萨特现在能不能同她一起外出。萨特不清楚为什么要他外出,就回答说不能。
她接着问:“你星期四和星期六也不能外出吗?”她知道学校星期四和星期六休息。萨特只有回答说可以。
校医的妻子有点难为情地笑着说:“下星期四下午你来我的女朋友家好吗?我跟她说好了,借她的房间用两个小时。我想……咱们可以在那里……幽会!” 萨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同意了。她告诉他具体地址,就离开了学校。
萨特在小说里常能读到“幽会”这个词,看到有关这方面的描写,但书中的东西同现实毕竟不是一回事。他在拉罗舍尔时曾向同学吹牛怎样怎样同女人Zuo爱,实际上他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当这事就要来临的时候,他感到有些紧张和焦虑不安,同时还有被诱惑的兴奋和激动。
萨特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为什么看中了我?”他觉得自己并不招女人喜欢,而在亨利四世学校两年的时间里,他也想不出自己在哪一方面给这个女人留下深刻印象。而萨特对她,可以说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所以他对这事的发生感到不可理解。
萨特还是如约到了校医妻子指定的地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的了:她带他上了床;她是主动的,而他被导引;他们做了爱。于是,一个30岁的女人教会了18岁的萨特怎样做一个男人。由于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虽然是第一次Zuo爱,萨特并没有很大的热情,但他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尽可能干得好一些。这女人看来是满意的。
在这之后不久,萨特考上大学,再也没有见到她。也许她后来找过他,而他已经考走,她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也许她只需要一夕之欢,没有再来。而萨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她。他们的关系就此断绝。
第一部 孤独(1905…1939)人生裂痕(1916…1924):Xing爱游戏(2)
在将近70岁的那个自传性的长篇谈话中,在波伏瓦的提问下,萨特回忆了这一事件,但整个叙述显得没有什么感情Se彩,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了一下。而通常人们对自己初次性经历印象是特别深的;对有的人来说,它甚至会影响自己一生的Xing爱生活。从萨特的叙述看,这一事件似乎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其原因可能有两个:其一是,这一事件与他自己设想的Xing爱情景相去甚远。此前他一直设想的艳遇应该是他去诱惑别人,作为一个有魅力的男性运用自己的语言去打动女人的心,使对方投入自己的怀抱。现在事情颠倒过来,成了对方来诱惑自己,因此他感觉不太“自然”。
其二是,萨特理想的异性茭往,首先并非性而是爱,不是作为结果的Zuo爱,而是这一追求的过程。而同校医妻子的关系只有性而没有爱,只有Zuo爱(性茭)的结果而没有浪漫的追求过程,因此它对萨特没有产生很大影响。
虽然对以后的Xing爱生活没有太大影响,萨特毕竟由此受到性启蒙。从这开始,萨特有了同年轻女性的性接触。他利用休息时间外出,同原先亨利四世学校的朋友聚会。这时常有一些姑娘参加,她们属于社会地位较底层的那种,例如亨利四世学校看门人的女儿。而萨特和他的朋友属于那种所谓“体面的”小资产阶级阶层。
这些小伙子和姑娘们先是在一起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彼此熟悉熟悉,然后就一对一对地分开,各自去一个房间幽会,也就是Zuo爱。萨特挑选的姑娘大都是漂亮的,年龄也跟他差不多。他发现,这些姑娘都很愿意同他交往,在干这个事情的前后都对他很亲热,看来她们的感受是愉快的。这些姑娘头脑比较简单,没有更多的要求。从心理上说,同萨特这样高阶层的年轻男子交往,满足了她们的虚荣心;从生理上说,这种Zuo爱也给她们带来性快感。仅此而已。至于什么浪漫的爱情等等,她们觉得过于虚幻,从来不去考虑。
而像萨特这样所谓“高阶层”的年轻男子,思想活动就复杂得多。他们对待这些年轻姑娘的态度是矛盾的或双重的。这正好反映了他们自身双重的道德标准。一方面,他们十分乐意同这些姑娘交往,在身心两方面获得某种满足;另一方面,他们又有些轻视她们,因为她们这么容易被引上床,虽然从未向他们要过钱,仍然有点像妓女。所以这些年轻人包括萨特,同这些姑娘从未有过长期恒定的关系,往往是接触一两次就不再来往。但他们可以再同另一个姑娘交往。总之,他们虽然同这些姑娘有着性接触,却不愿意有亲密的感情关系。
这里十分典型地体现了法国传统社会的双重道德标准:对于男孩子而言,婚前性行为不但是允许的,而且被看成有男性魅力的表现,因此社会在很大程度上是鼓励的。而对于女孩子,如果有了婚前性行为,就会被看成不正经、淫荡、下贱,为社会所不容。所以,愿意同萨特他们交往的女性都是来自下层阶级,因为她们较少一些道德规范的约束。而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姑娘们,一般不会有这样的行为,她们在婚前一定要守身如玉,这是闺中淑女价值之所在。
萨特和他的伙伴们,之所以一方面利用这些姑娘来享乐,另一方面又鄙视她们,显然是将她们与自己同阶层的姑娘相比较,最后冒出的一个念头是:“我决不同这个和我睡觉的女人结婚!”所以,在这种Zuo爱中,实际上并没有爱,或者爱的感情不是主要的。它只能称为一次艳遇,或一夜风流,在很大程度是一种性游戏。
晚年萨特回忆这一经历时承认,他那时深受社会通行的道德观念的支配,深受资产阶级教育的影响,所以会产生上述愚蠢的想法。他说:“一旦同一些成年女子发生性关系,我就再没有这种想法了。这种想法只是在中学那段时间。在我去巴黎高师时,这就过去了。”(《永别的仪式》)
实际上,在这以后,在其一生,萨特仍然有着较多的性伴侣,有时同时有几个。这让我们产生疑问:他是否真的有了这种根本变化呢?
变化应该是有的。上大学后,他不再同这些下层姑娘们鬼混。在同那些年龄较大一些的女性茭往时,对她们有一个基本的尊重,这就是,将对方看成跟自己具有平等身分的人,彼此没有高贵和低贱之分,没有谁高攀谁的问题。
在以后同异性的交往中,萨特很少再有那种一夕之欢;也就是说,两人必须有了一定的感情交流,才可能进一步发展为肉体的交合。首先是感情,然后才是肉体。萨特的初恋就是开始于这一时期。
萨特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还表现在他对于双重标准的否定。在他看来,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在性行为规范上应该是同样的。如果说男性可以有性自由,可以有婚前性行为,可以有多个性伴侣,那么女性同样应该有。即使是闺中淑女,也可以像男子一样,同时有几个情人,有着性自由。例如他的终身伴侣波波伏瓦就是这样的,而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俩的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种多伴侣化也是反传统的。如果说他对自己的情人有什么要求,他只是希望在他们交往的这段时间里,在她的生活中他具有最重要的性质。
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萨特以后的Xing爱生活以及同异性的关系,在有的时候仍然未能完全摆脱传统观念的某种影响。例如,同有的女性茭往时,他要求对方不能同时有其他情人;当发现对方与他人交好时,就嫉妒非常,而他自己却同时有几个情人。再如,有的女性尽管不属于下层社会,他却在没有什么感情的情况下同对方发生性关系;这与以前那种一夜风流并没有什么实质区别,虽然这种交往是对方主动造成的。
至于形成这种多伴侣倾向的原因,有多个方面:按照萨特自己所说,他的多伴侣化是由于他读过的书,那里面的大作家都是多伴侣的,而他立志作一个大作家,很自然地就以此作为自己的生活模式。
除此之外,就萨特早年的情况而言,至少还有两个因素造成他的多伴侣倾向。一个是外祖父的榜样。由于妻子拒绝过性生活,施韦泽就有了不断的外遇。这在家中大概不是秘密了,而妻子应该也是默许的。这对小萨特的一种启示就是:一个很帅的男子应该有许多女人。另一个因素是母亲的再婚。在恋母情结的作用下,他将这视为一种背叛。他从这一事件获得的教训就是:一个女人是不可依靠和指望的;要避免这种背叛和失望,就必须同时有几个女人。当然,当时这一切他并非意识得那么清楚,而是潜在地造成他成年后的Xing爱特点。
萨特在晚年那个自传性的长篇谈话中总结了自己的Xing爱特征。这时他已将近70岁,“七十而从心所欲”,他谈得十分坦率,也是比较准确的。
萨特说,他从女人身上要求的东西,最根本的就是感情或感受性。在他看来,一个女伴首先有着感情价值,然后才是性的价值。他觉得同一个女人有亲密关系就是在某种程度上占有她的感情,力求使她感受到这一点,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占有她的感情,也就是要她爱他。她们感到成了属于他的东西而不得不爱他。他就要求这个。当一个女人把她自己给他时,他可以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表情中看到这种感受;而在她脸上看到了它也就等于占有了它。
萨特特别重视这种感受性,他认为这正是自己所缺乏的。本来感受和理解是不可分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男性大都片面地发展了理解力,使之愈来愈抽象而脱离丰富的感受性。而在女性那里,这种感受性大都保留下来,并由于地位和教养,它们没有上升为理性。所以,在同女性茭往中,女性的的感受性正好可以弥补和丰富他那往往是抽象的思想和理解力,虽然她们对他思考的事情有时也会产生误解,但总的说来,男女双方是平等的,即使就智力而言。
萨特也坦率地承认,由于从小受到母亲、外祖父和一些年轻女性的过度宠爱、哄弄和亲吻,他形成了一种逆反心理和对抗情绪,同时作为对自己矮小身体的一种心理补偿,他养成了一种倾向,那就是对于活动性的强调而忽略感受性和被动性。这使得他在同女人的接触中从未意识到自己是爱抚和被动的对象,而只有活动性的感受。这样,他和对方的关系就不是相互的。虽然实际上他认为男女之间是平等的,但在性活动中又取消了同女人平等的感觉,总是使自己处于支配的地位从而导致带有一点虐待狂的接触。
表现在实际性活动上,他注重的是给对方以拥抱、抚摸和吻遍全身,这是根本的,充满感情的。本来一种充分的性活动应该是一个双重的关系:双方都既得到又被别人得到,既拥抱别人又被别人拥抱。然而在萨特这里,他只是意识到自己自由地占有对方的肉体,但没有对方占有自己的身体的感受。他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被动的爱抚的对象。
除了拥抱、抚摸和亲吻,萨特最后也完成性茭活动,但带着某种冷淡。在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他的性勃起很快而且很容易,但他没有感受到很大的愉快,仅仅在最后有一点愉快,但也有点无力。萨特更愿意用整个身体同女性接触,抚摸对方的身体,让自己的手和大腿忙碌着,不断地触摸着对方。对他来说,之所以要有性茭活动,是因为在他同女人的关系中,事情不得不以这种方式结束。这是来自他人的思想,是书中和别人告诉他的,而不是他个人的欲望。他裸露着,同一个裸体女人一起在床上,抚摸她和亲吻她,这就给了他充分的愉快,这就够了,他本不需要性茭。
这种注重爱抚而不在意性茭的性特征,虽然带有强烈的支配色彩,对于许多女性来说,是乐于承受的。女性在性活动中本来就较为被动,一种持续不断的充满激|情的亲吻、拥抱和抚摸,会给她们带来极大的满足和快感。除了其它因素,显然,萨特的这个特点是他获得众多女性青睐的一个原因。
第一部 孤独(1905…1939)大学岁月(1924…1931):幸福时光(1)
1924年6月,也就是19岁时,萨特通过入学考试,进入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攻读哲学。萨特后来称他的大学时期是他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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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在经济上获得独立。在巴黎高师,学生可以得到免费供应的午餐和晚餐,另外每月还有一点零用钱。住宿也不花钱。跟许多同学一样,萨特进校不久就干上了“家教”的活。他主要是给一年级或哲学班的学生补习哲学功课,有时是二、三年级的学生。这些孩子大都是成绩较差、智力相对较低、学习跟不上来的,他帮助他们补习功课,让他们能够通过考试。除了哲学,他还教一些别的课,例如音乐课,教学生弹钢琴。讲课报酬大概是一小时20法郎。
这些干家教的收入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