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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万无一失!万无一失!”秦茂禄说完,喝了一口茶,今天他已是一连喝了三杯了。平时,他喝茶挺有讲究的,说茶应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不可大口地喝,否则,就叫牛饮了。他看陈仁辛低头记着,又说:“这次庭审应该不会涉及蒋红兵等人被投毒的事吧。这是题外话,你不用记录。”
“不会审,与本案无关嘛!只审他们抢劫银行的事。否则,越扯越复杂。”
“对,简单明了,快审快结,这才是共产党员办事的作风。”秦茂禄说完后,转了一个话题,“陈院长,过年以后就召开人大会,你有什么打算?”
“我早跟市委表态了,就地安排,就地退下来,搞了一辈子司法工作,也不想挪窝了。”陈仁辛感叹道。
“到人大或政协去不好吗?你身体还行,完全还可以搞一届嘛。如果想去,我做做工作。”
“算了,秦书记,不去了,占一个位子干吗!退后,我想专心致志地总结一下自己从事司法工作以来的经验、教训,留一点东西给后人们。”陈仁辛说得很诚恳。
“不错!这想法好,你退下来后,还可以总结很多经验、教训,我们退下来后去总结什么?”秦茂禄感叹道。
“秦书记您过谦了,你干了一辈子党务工作,您的经历就是一笔宝贵财富,写出来,可以让从事党务工作者好好读读,对党的建设大有益处哩。”
“我有什么好经验让从事党务工作者学习、借鉴的,都是一些陈词滥调,搬不上桌面的。”秦茂禄看了一下手表,发现不早了,便掏出手机,给小石打了一个电话,边打手机边说:“刑庭我就不去了,其他党组成员我也不去一一看望了,你代我问一个好。”
“秦书记,您来一次不容易,就到我们食堂吃餐便饭吧,跟您叙叙家常。”陈仁辛诚恳地挽留着。
“算了,老婆还等着我回去喝排骨汤哩,年纪大了,补补钙。”
“你真会保养,我们不行了,老?,补什么都没用……”陈仁辛感叹道。
正说着,门开了,小石进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高新民。
高新民一进来,就伸出双手去握秦茂禄的手:“秦书记,您身体可好,好久没去市委看望您了,您不会见怪吧!待忙过这阵子了,再去专门拜访。”
“有什么看头的,努力工作吧!”秦茂禄伸出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高新民的手。
“怎么,秦书记要走?吃饭了再走吧,一年也难得请您吃顿饭,上华海去吧,我马上打电话订餐。”高新民说着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高院长,不用了,我回家去喝老婆熬的排骨汤,即使在你们这儿吃饭,也应该安排在食堂,为什么要上那些大酒店吃哩,要注意形象。特别是你们政法干警,中午不要喝酒,喝得像一个关公了,还接待当事人,满嘴酒气,尽讲酒话,像什么样子嘛!大会小会我讲过多次,但有些干警总是有令不行,你们在大会上也要多讲喝酒的害处。”
“对!对!今后在干警大会上一定多讲喝酒的害处。”高新民笑道。来到走廊上,他朝外面看了一下,见外面正下毛毛雨,忙说:“秦书记,您等等,外面下了雨。”说着,他马上跑到自己办公室,拿出一把伞,紧跟在秦书记后面,从四楼一直送到一楼,再送到小车前,待车离开了他才转身上楼。
陈仁辛站在走廊上看着高新民的表演,他心里感叹道:“这个高新民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媚俗了。”
32
星期六和星期日本来是休息日,但为了确保星期一“5·1大案”庭审的顺利进行,星期日上午,特地召开了全院干警大会。在大会上,陈仁辛反复强调,一定要搞好安全保卫工作,其他庭室要配合刑庭的工作。会后,他又让刑庭和办公室、研究室、法警支队的干警再开一个会,在这个会上,陈仁辛重申了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秦茂禄的几点“严打”指示,以及具体分工。说完之后,陈仁辛看了看其他副院长,问他们还有没有补充的,他们都摇头说没有了。
“陈院长,慢着,我提一个意见。”正当陈仁辛准备将手一挥,宣布“散会”时,鲁智岳站起来说道。
“什么事?”陈仁辛问道。
“你刚才说的秦书记的几点‘严打’指示,我认为很好,切合实际,但‘严打’要辩证地看待。我们院里前几天不是刚组织了一个‘公正与效率暨职业道德研讨会’吗,公正与效率是新世纪法治建设尤其是司法工作的主题及价值目标,以刑事司法为主要内容的‘严打’,应当在价值取向上实现公正与效率的兼容,而不能以牺牲公正为代价而片面地追求所谓的效率,否则后果可能事与愿违。‘严打’要尽可能避免非理性因素的负面影响,要理性地对待‘民愤’,严格遵循罪刑法定原则,防止出现非理性的所谓‘舆论审判’和‘罪刑擅断’!否则……”
“哎,小鲁,你还有什么没有说完的。”陈仁辛脸色很不好,他见鲁智岳还要说下去,便打断了他的话,“下次你到我办公室咱俩好好地说说,共同探讨一下‘严打’这个话题,今天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他见鲁智岳还要说,便把手一挥:“散会!”
“小鲁,你抬杠也不找个时候,胡闹!”常富波将鲁智岳叫到一边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我最恨党委的那些官僚指手画脚,又什么都不懂,干涉司法。”鲁智岳嘀咕了一句。
“你到了那个位置上也许比他更厉害,上楼去做准备工作去。”常富波推了一下鲁智岳,鲁智岳有点惧怕常富波,见他脸上已显愠怒之色,就没有再嘀咕,闷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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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庭长,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鲁智岳边说边走进梅雨媚的办公室,“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你呀,常院长一针见血,说你不识时务,凭你的学识、资历,你早该当上副庭长、庭长了,为什么上不了?就是不识时务,而且好大喜功,喜欢钻牛角尖,有什么就不能憋在心里面?不说出来会憋死你呀,你这么喜欢抬杠,贵姐怎么和你过下来的。”
“我呀,狗改不了吃屎,我老婆习惯了,一看我有抬杠的态势,她马上躲了,或上厨房,或上厕所,想抬杠却找不到对象。”鲁智岳笑道,“你真的就服他讲的那些?你心里比我还不服气!”
“我不服,但我不表露出来。”
“这就是你高明的地方。我学不了。”鲁智岳感到口有点渴了,便往外走,“有事叫我一声,我回办公室去了。”
“把门给我带上!”梅雨媚待鲁智岳将她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将头往椅子上一靠,便闭上了眼睛,她感到从身体到心灵的疲倦。在以往的生活中,她认为自己是少有的一个很独特的人,不管是在读书时,还是在工作期间,她都很少感觉疲倦过,哪怕在与舒云华闹离婚时,她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知为什么,现在她感到特别的累,特别是心累,她认为凭现在这个精神状况走进庄严的法庭,走上神圣的审判台,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形象。这个时候,她特别想去发泄一下。从肉体到心灵,但她的为人与处世的原则让她又不能那样去做,她只能将苦闷与忧郁深深埋于心底,在半梦半醒之中,她的脑海里又浮现起前天到银行去的一幕。
常富波与梅雨媚打的赶往市工商银行中心库的金库,当的士开到离金库不远衡安路地段时,发生了交通阻塞。前面的车已挤成一团,德沙市城区是不准鸣喇叭的,但此时都是一片喇叭声。想前进的车前进不了,想后退打转的车又退不出去,后面的车还一辆跟着一辆地往衡安路地段来。常富波见车一时通不了,便对坐在后排的梅雨媚说:“下车吧,走过去。”
前面其实并没有发生交通事故,而是一名从鄂西来德沙打工的女大学生因贫困跳楼自杀了,梅雨媚忍不住停下脚步,听着路人的议论。一名老大爷说:“都是这该死的大学给害的。”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痛了梅雨媚的心,她很想走过去看看那悲壮死去的女孩子的最后遗容。常富波在她后面说,走吧,人已逝去,悲痛又有何用?活着的人想想,该怎样活着才能更好?
梅雨媚心情很是沉痛,她看着那街道上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长叹了一声:“书中没有黄金屋啊!”
“又悲天悯人啦?”常富波心里也不好受。
“人的生命为什么如此脆弱?人应该怎样去活着才好?”梅雨媚脸上布满了凄然之色。
常富波与梅雨媚很快办好了相关手续,他们随一位五十多岁老人走进银行保管箱室。保管箱室有两大间,外间机械型保管箱室,内间是活体指纹保管箱室。在机械型保管箱室,老人指着内层顶部说:“0777号保管箱在最上层,二位等一下,我把梯子搬出来。”老人从内间将一架升降梯子搬了出来,然后从他保管的一大串钥匙中找到0777号保管箱的主钥匙,递给已登上了梯子的常富波说:“用您的客钥匙和我刚才给您的主钥匙同时开启就行。”常富波将客、主钥匙插入锁孔,旋开,“啪”的一声,保管箱开了,他启开门,将一个长方形的箱子抽了出来,然后递给站在下面的梅雨媚:“你清点一下。”
保管箱中有一个皮包和一个信封,一个信封里是一沓信纸,信纸前几页是空白的。梅雨媚一页一页地翻着,终于在中间两页翻到了几行字,上面很清楚地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在什么地方给某人送人民币或信用卡、或灵通卡等等。梅雨媚草草数了一下,不下十人,主要是送给赵阳的。皮包里是一个微型摄像机,梅雨媚瞧了瞧,里面有录像带,她朝常富波点了点头。
常富波将东西放入他随身带来的挎包里,然后对老人说:“大伯,这个保管箱可以退租了,他的主人不会再来了,相关手续请您去办理一下吧。”
老人点点头,然后对着地上的长方形箱子说:“请您归位,我出去让小刘办手续。”
常富波走出保管箱室,对正在电脑上操作的那位姓刘的女职员说:“同志,这两片钥匙请您看一下,是不是你们这儿的。”
女职员看完后,又让老人过目了一下,见他点点头后才说:“是的!”
“您查一下是几号箱的?”常富波心里一阵激动。
“是2828号保管箱的客钥匙。”女职员回答说。
“能开吗?”
“不能!”女职员看着电脑屏幕说。
“为什么?”
“这是活体指纹保管箱的客钥匙,必须由其租用人本人来方可开启。”女职员抬头看了一眼常富波说。
“去哪儿?”走出银行大门后,梅雨媚问。
“你看呢?”常富波问。
“你是头儿,当然你决定,我跟党走。”梅雨媚笑道。
“哎,小梅,你电视台不是有个同学吗?我们去那儿怎么样?既安全又方便。”常富波看看四周,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行,我马上打电话问一下,看他在不在。”梅雨媚说着,从坤包里掏出手机和电话号码本。
“阎宝!你在哪儿?台里!好,我马上过来,要借用一下你台里的设备。”梅雨媚待对方回答“没问题,你过来吧”后挂了手机。
的士很快来到电视台中心大厦前。梅雨媚将早已准备好的零钱丢给司机后,便直奔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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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15楼停下来,梅雨媚又风风火火地直奔1508房,站在门口她才长喘了一口气,定定神后,她才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她推开虚掩的门。
“阎宝!忙些啥呀。”梅雨媚推门走进去后,见老同学还将头埋在电脑前。
“哟,我的大美人光临,欢迎!欢迎!”被称为阎宝的男人抬头,见梅雨媚来了,忙起身伸出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可做梦都想您哩!”
“别贫嘴了,这是常院长富波同志。”梅雨媚与阎宝握握手后,转身介绍刚进门的常富波。
阎宝伸出手握着常富波的手说:“我早认识、采访过他,只是院长大人可能不记得我这个小记者了。”
“哪里!哪里!我哪敢忘记你阎大记者哩,你可是一个仗义执言的名记呀。”
阎宝从梅雨媚手里拿过录像带,问:“是不是机密?”见她点点头,便笑了:“又是机密!”说完,他从壁柜里搬出设备,捣弄了一阵后,将录像带插入录放机中,然后对梅雨媚说:“你揿这个键就可以看了。”说着,就起身出去了。在关门时,他还不忘调侃一句,“我回避,你们孤男寡女的别犯什么错误啊!”
“快滚吧!”梅雨媚脸上有点发烧,她朝门口骂了一句。
梅雨媚待阎玉林走后,马上揿开了录放机,很快,画面上便出现了赵阳数钱的镜头。看到赵阳数钱时那贪婪的样子,梅雨媚不禁笑了,问常富波:“你有那感觉没有?你看他,竟敢当着送钱人的面一张一张地数着,也不嫌累。”
“数钱或许已成为他的一种爱好啦。”常富波盯着画面笑道,“小梅,你看,他竟然将那摞已数过的钱又数了起来,他肯定认为那摞钱少了一张,这家伙真可恶!不过……”说到这里,他不往下说了。
“不过什么?”梅雨媚问,见他不想说,又催道,“说呀!”
“不过蒋红兵更可恶!”常富波本不想说的,见梅雨媚催了他两次,便说了,其实说也无妨。
“常院长,你这句话可是话中有话啊!”
“什么意思?”常富波见画面里的赵阳还在数钱,便偏过头问梅雨媚。
“什么意思,你说的这句话和我问你的话你不可能不懂吧。”梅雨媚也偏过头,看着常富波,“你虽然恨蒋红兵这种行贿人,心里肯定在说,送钱就送钱,还他妈的录什么像,留下证据。”
“你?”常富波见梅雨媚说穿了他心里的那想法,感觉脸上有点发烧,但他又忍不住点点头,“你说对了,但我还是那么认为的,既然给人家送钱办事,就不应该录什么像,这太可恶了。”
“依你的观点,这赵阳就不可恶了。”梅雨媚指着还在数钱的赵阳说。
“可恶!可恶极了,赵阳不应该收钱。”
“如果你处于赵阳的位子你会怎么样?”
“很好办!拒绝!”常富波很干脆地回答。
“面对那一码码、一摞摞的钱你能拒绝吗?”梅雨媚指着赵阳面前放的那一堆钱说。
“更有借口拒绝,那么多钱,不是要人的前途和命吗?为了前途和命,更应该拒绝!”
“那你认为钱少就可以收吗!”
“咱们别争了,好不好,快看!”常富波摇摇手后指着画面说。此时,画面闪现雪花点之后,又调入了另一个画面。开始露出的是一只手,手上有一个什么卡,赵阳接过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面无表情,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一点小意思,五十万,密码是000000。”很快,画面又闪现出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