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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犯人中一个是复读了两年的高中生,还有一个是大学生,年龄都是22岁。
“您真的很幸运。真是太巧了。他们看起来不知道我们这边已经接到报案了。还以为已经躲过去了呢。”
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现在筠曦已经不想因为这些触及伤口的话而计较了。因为现在还有别的事情,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让她的心脏沉重地,沉重地跳动的事情。就像仁旭同和他打架的那个家伙面对面的计较是谁的错误,进行调停协商一样。她,也要和犯人面对面对峙。心脏,跳动地非常沉重。
“天啊,佛祖啊,孔子啊,爸爸,妈妈,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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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曦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瞬间,突然要喊出妈妈这个词。当听到从妈妈嘴里说出“你疯了啊?”这句话的瞬间,筠曦就再也不想见到她,可此时筠曦却一直呼唤着她。是的,她真的太害怕了。
“我和你一起进去吧!”
为了保证性暴力受害者在指证和审判过程中心理稳定,受害人有权要求被告人退场以及要求家属、朋友和心理医生陪伴。因此,如果筠曦提出要求,丈夫可以陪她一起去口供室。同时,仁旭也认为这样的时刻他理应陪伴在妻子身边,没想到筠曦却摇了摇头。到底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她只是想自己解决。可能是不想让仁旭看到那两个混蛋吧,或许在口供室里她会觉得无法忍受,中途向着外面大喊“仁旭啊!” 。下一次调查或审判时,仁旭可能,哦不,一定会看见那两个流氓。可是现在……自从那晚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亲眼看看那两个流氓。她真想一个人去看看那两个理应被她狠狠惩罚的家伙。看到他们,她或许会忍不住朝他们脸上吐唾沫,或许会歇斯底里地发狂,也或许会控制不住情绪,失控地哭喊着要打死他们。只是,她不想让仁旭看到她这个样子。仁旭,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真的谢谢你。相信今后,我们也同样会肩并肩地战斗!只是这次,这次是你永远无法代替我执行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战斗!
在跟着警察进到口供室里之前,仁旭使劲握了握筠曦被冷汗浸湿的冰凉的手。这让筠曦跳动得几乎无法呼吸的心脏稍微有些镇定。筠曦紧紧地抓住仁旭的手,对他点了点头。
“我进去了。”
他看了看筠曦,点了点头。
“加油!”
两人紧握的手慢慢松开了。筠曦跟着警察进了口供室。仁旭望着关上的门,倚靠着墙站着等着,即使旁边有人拉了把椅子给他,他也依然站在那里。直到一个多小时后,筠曦疲惫地从那里走出来的时候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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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马上去个地方怎么样?四天三夜左右?”
经过一系列琐碎的程序后,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从口供室里出来,除了对警察的问话形式上的回答一下以外,筠曦什么话都没有说。此时, 面对仁旭的提议,筠曦问道,“那上班呢?你真的想被炒鱿鱼啊?”。看着妻子不解的样子,仁旭露出洁白的牙齿,做出了淘气鬼般的微笑。
“反正明天我也要到江源道录音。提前一天去又怎么了?大后天下午把带子交上去就行了。走吧,筠曦!嗯?我们遇到这么多事情,今天夏天的休假都没有过呢。你不是也想出去兜兜风吗?”
当筠曦歪歪扭扭地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仁旭马上向妻子跑了过去。筠曦就好像跑了40多公里距离的马拉松选手一样,疲惫得不能再疲惫地走了过来,趴在了仁旭的胸口。仁旭感觉到在自己怀里的筠曦的头和肩膀都在发抖。他无法知道在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之间到底进行了什么样的对话。可是他没有问妻子,“你没事吧?”或者“那些家伙说什么了?”。只是紧紧地搂着努力忍住抽泣,无声地痛哭的妻子,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嗯……现在没事了。”
事实上,即使仁旭问,筠曦现在也无法回答什么。她实在不想再想起那可怕的,令人厌恶的时刻,该怎么说呢?她实在很难解释清楚那种奇怪的感觉。
那天晚上,在黑暗中狠狠地把她打倒在地的那些家伙在她看起来好像地狱的魔头一样恐怖。可是今天,在刺眼的照明灯下的他们,却让人怀疑是不是和那天晚上是同一个人… 那是两个吓坏了的男孩子。开始他们当然不肯承认,一个劲地问道“阿姨,您什么时候看到我了?! 要是不是怎么办?拿出证据来!”“那个人打您的时候,您看清是我吗?我怎么打你了?嗯?”。一边传来警察敲打键盘的声音。 时间在他们如同“汪汪”,“汪汪”直叫的狗一样的喊叫声中慢慢地过去了。在空气仿佛凝固了的闷热的口供室里,筠曦咬紧牙关,没有转头,直直地盯着杀死自己孩子的这两个家伙。她盯着其中一个人的右耳朵。那天晚上,因为被她死死地拽住耳环而撕裂的,到现在还没有痊愈的右耳朵。
看着他的右耳朵,筠曦开口说话了。在工地里你们杀死了我的孩子,你的耳朵和你们偷走的戒指就是证据。过了一会儿,情况发生了变化。警察把通过医学化验检查确认的内容资料递给他们,并提了几个问题,他们还太小,还无法做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沉着地回答问题,在受害人尖锐的目光和警察的质问下,最后,他们竟然哗哗地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那天,要不然那天我不会喝那么多酒。我第三次复读,可是又落榜了,女朋友说要和我分手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样做。对不起,饶了我吧。姐姐,姐姐!我是我们家里的老大。我爸爸如果知道的话,会打死我的。姐姐,你同情同情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看着眼泪和鼻涕直流,发出如同怪物一样的声音痛哭的男孩儿,筠曦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笑。被爸爸打死?你知道吗?在你爸爸打死你之前,我多想亲手先杀了你们?!时至今日,她依旧清楚地记得当时,当仁旭说不要报案的时候, 她歇斯底里地狂喊道:
“我!决不会就这么放过那两个流氓知道吗?我很难过,很委屈!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他们!决不会放过那两个彻底毁掉我,害我流产的杀人犯!那两个兔崽子,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们!就算杀不了他们,我也要亲手让他们吃狗屎!天杀的狗东西!”
奇怪的是,当几个小流氓真的落网时,当她真的可以让他们吃狗屎时,筠曦的心情却复杂得难以明状:愤怒、无可奈何、苦笑。
难道是三周前,在地铁里打那个流氓的时候把想说的话都提前说了吗?最终,筠曦既没有拧断这些杀人犯的脖子,也没有打他们耳光,甚至没有喊“还我的孩子!你们这些兔崽子!”,这对于静静地,一直好奇地看着受害人和犯人之间究竟会闹出什么事情,如果她要打犯人的头,甚至可以把自己坚硬的笔记本电脑故意提供给她的警察来说,有些失望。
“今天的调查到此为止,过几天会通知您再过来一次。”
听到这个声音后,筠曦的腿颤抖着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走出点着低度灯泡,阴暗闷热的口供室。背对着身后直喊“姐姐,姐姐”的犯人,和正在写口供报告的警察,向在外面等待她的仁旭走去。
不想再因为自尊心受到伤害而哭了。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泼辣的徐筠曦是个很少哭的女人。 现在她已经厌倦眼泪了。而且现在也没有要哭的理由了。她和仁旭用尽全力来投入这场战斗,伤痕累累,可是现在伤口上已经痒痒地长出了新肉。 两个流氓也抓住了。是啊,这个时候应该举杯庆祝的,有什么理由哭呢?可奇怪的是,一看到向自己走来的仁旭,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后来,当回想起那一刻的时候,筠曦记得低声说着“没事的,没事了”的仁旭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有些颤抖。他们好像相拥在一起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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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局里出来,仁旭首先带筠曦去的地方就是冰淇淋店。正当8月的夏天,天气非常热,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去冰淇淋店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当来到人多吵杂的粉刷成粉色的冰淇淋店前面的时候,筠曦呆呆地看了丈夫好长时间。
“到这里?现在?”
“ 太热了。里面有空调,我们进去凉快一下,吃个冰淇淋。你喜欢杏仁冰淇淋吧?”
当然喜欢了。筠曦喜欢吃冰淇淋,非常,非常喜欢。不,是曾经喜欢。可是从那天之后,她就从来没吃过冰淇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记忆中冰冰的,甜甜的冰淇淋开始变得可怕。冰淇淋,她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喜欢。 那天晚上,她满脑子都是冰淇淋,一定要出去买,也曾经以为直到死都不会再吃了。可是,现在仁旭竟然提议要一起去吃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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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筠曦不想进去,仁旭问道:
“一辈子都不再吃了吗?你,曾经那么喜欢吃?”
“可是,我怕我咽不下去。吃着,吃着吐出来怎么办?”
“吐出来再说嘛。”
“……”
“能不能吃先不要管,先吃了再说。本来能吃却以为不能吃,那多可惜啊?”
就这样,筠曦拉着仁旭的手,有些犹豫地走进了冰淇淋店。店里面很凉快,可能是因为凉快吧,筠曦像小时候第一次去游乐园鬼屋一样簌簌地耸了耸肩。冰淇淋店里全部粉刷成了粉红色,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冰柜,人们在前面选着自己要吃的冰淇淋。开始的三十秒,筠曦不敢走过去,白色的冰柜看起来如此可怕。真的很奇怪,筠曦很害怕走到冰柜前面。可最后她终于做了一个深呼吸,走了过去,看着透明玻璃窗下面陈列的各种各样的冰淇淋。有混着花生,榛子和蜂蜜的冰淇淋,还有让人好奇不知道该怎么吃的混入蓝色和淡绿色的彩色冰淇淋,还有加入水果的冰淇淋以及褐色的巧克力冰淇淋。她以前喜欢吃的冰淇淋也在里面,杏仁冰淇淋,那个蓝色的冰淇淋。
筠曦静静地看着白色纸杯里装得满满的冰淇淋。她以前曾经非常喜欢的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吃吧,要化了。”
拿着塑料勺子,盛了一口冰淇淋放到嘴里。冰淇淋在口中融化的时候,舌头感觉到那种甜甜的味道,然后吞下去,吞下去。奶油顺着嗓子,食道下去,没有吐出来。可以吃。慢慢地,慢慢地,一口一口地。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
催着妻子快吃的仁旭自己却只吃了一口,然后小心地看着妻子吃冰淇淋的样子。筠曦抬头说道:“真好吃。”
“是吧?”
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 不,很甜。
沙滩上的华尔兹
仁旭说要录下山谷的声音和波涛的声音。因为下了一些雨,所以声音应该会更清晰,可是仁旭满怀期待要去的江原道麟蹄佳阳洞山谷却因为雨下得太多而被禁止进入了。没有办法只能光录波涛的声音了,重新回到住处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也开始黑了。海上的天空中繁星闪烁。就好像回到叼着虎牌香烟的时候,8年前的那个时候一样。在大浦港,仁旭和筠曦用网捞住了扑腾扑腾直跳的平鱼和光泽耀眼的鱿鱼,把鱿鱼做成生鱼片沾着用平鱼作的辣汤,就成了他们一顿香喷喷的晚饭,边喝着烧酒。
“这么丰盛的晚餐,我们应该喝杯酒啊!简直太艺术了。我们该干一杯吧?”仁旭在筠曦的杯里倒满酒说道。
一提到酒,筠曦先是像厌倦了似的摇了摇头,不过,当她听到“干杯”这个词时,好像突然改变了主意,当下举起酒杯,只听“乒”一声,仁旭和筠曦的杯子碰到了一起。举杯庆祝吧!因为流氓已经落入法网;因为我的戒指已经物归原主!因为我重新回到了你的身边,恢复成一个正常的女人;因为我重新从老太婆变成了年轻的女人!从此,我不再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又变回了原来的筠曦!想到这里,筠曦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是的,你和我,我们有举杯庆祝的理由!
填饱了肚子,他们来到了海边的沙滩上,这时仁旭突然从录音设备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的收音机,把声音开到最大,放在沙滩上。收音机里面传出了熟悉的歌声。
“Somewhere out there ,Beneath the pale blue night; Someone’s thinking of me。 And loving me tonight。”
“你干什么?”看着在沙滩上打开音乐,又坐下把鞋和袜子脱掉的丈夫,筠曦不解地问道。
仁旭光着脚在沙滩上踩了几下,然后向妻子伸出了手。
“你也把鞋脱了。来这里。夫人,我们来跳支舞吧。”
听了仁旭出人意料的建议,可能是因为肚子里酒精的原因有些微醉的筠曦“噗嗤”一下笑了。
“干吗啊?大叔?又要像燕子一样跳舞?还是要在月亮下面做操?”
“哦?你怎么了啊?最开始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是你先邀请我跳舞的。”
说起来还真是这样的。8年前的那个时候, 那天又重新买回了酒,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边,又喝了起来。一直起着音乐盒作用,给大家放音乐仁旭,去放行李的松树林里取其他的磁带。这时,筠曦追了上去。
“我叫徐筠曦。”
其实,当时筠曦还想再加一句话。
“我不叫‘新生’,我有名字的!我叫徐!筠!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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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旭听到突然从自己身后传来的“仁旭哥”的喊声回头,然后又突然听到女孩子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只能那样回答了。其实,他知道女孩子的名字。女孩子也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筠曦想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因为开始是很重要的。
“一年级,产业设计系。”
“噢。 ”
“你只放音乐不跳舞吗?”
“哦?”
“ 要是没有舞伴的话,嗯,我可以做你的舞伴。”
“哦?”
“换音乐的家伙死了吗?”,当贞旭的喊声从后面传过来的时候,仁旭正拉着筠曦的手在松树林里跳着华尔兹。筠曦提议说要教他一年级体育课学的舞蹈的时候,他欣然接受了。从距离100多步远的篝火那边,仁旭听到了自己放的流行曲“Somewhere out there”。
“可是,华尔兹好像和流行音乐不搭调哦?”
面对仁旭有些害羞的提问,筠曦扑闪着大眼睛,像激光一样边放着电,边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很搭调。”
“我,运动神经不发达,不知道有没有踩到你的脚?”
“十次以内我会原谅你的。”
徐筠曦成了仁旭的筠曦,江仁旭成了筠曦的仁旭,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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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这个歌曲最适合跳舞,一个劲儿勾引我的?”
“哼!那天一个劲踩我脚的是谁?就算我说要原谅你十次,也太过分了啊。怎么能真的踩10次呢?真笨!笨蛋!”
虽然嘴上这样说这,可是筠曦还是开心地和他一样脱掉了鞋子,光着脚。几天来连续下雨,而且夏天的休假基本上都结束了,所以这时候,晚上的沙滩上就只有他们两人。
外面世界的某个地方,
有皎洁的月光照耀。
有个人今晚在思念着我,
并发誓与我相爱
外面世界的某个地方,
有个人在为我祈祷。
但愿我们会找到彼此,
在那个地方的美梦里。
不论我们相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