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北透过雨幕,隐约看到叶克飞与人缠斗,便对熊丹云说:
“队长,去救叶克飞。”
熊丹云先转过脸,看了看篷子里的情况。雨薇正和赵倩低声聊天。熊丹云回身对张北说:“记住自己的职责,保护唐小姐!”
张北急了:“我去救叶克飞!”
熊丹云阴沉地说:“你去吧,让大家看到你和黑社会打架,然后你可以洗净屁股滚回家去。”
这句话把张北唬住了。其他保安不知广场上的事,静静围站在篷子四周,任凭大雨淋湿他们的衣服。
熊丹云朝雨里看了看,得意的冷笑。这个机会真是难得,最好让唐雨薇看到叶克飞和黑社会打架,回头告诉唐旭辰。这次无论叶克飞是死是活,反正是在劫难逃。郭涛做梦都在等这样的机会,可惜郭主任没有亲眼看见。
…… …… ……
又一道闷雷滚过天空,天色越来越暗,还不到下午5点钟,却像是晚上7点的样子,银灰色的雨柱从空中倾泻而下。此时在广场的西南角,地势最高之处,施胖子打着一把伞,静静站在那里。
他的丝绸衬衫在风中飘动着,衣襟翻卷,不时露出白白的肚皮。施胖子的宽沿帽上落了雨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欣赏广场的一幕。
广场的排水设施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雨,地面开始积水,雨柱疯狂抽打积水,四处蔓延着,变成无数条湍急的小溪。
施胖子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他看到一个黑衣青年从广场的入口进去,以惊人的速度掠过积水。他的脚下仿佛踩着一只水轮,修长的身躯向前纵去,身姿起伏,纵横跳跃,几乎眨眼间,便卷到了广场的东南角。那里,一群打手正在围猎一个青年。
施胖子站在伞下,一只手掏出手机,接通,镇静地说:
“报告7号,我想我等到小康了。”
“在哪里?”
“金钟广场。”
“哦,下午我也去过了。”
“哦?”施胖子颇感意外,“可我没看到你。”
7号特使笑了笑。“天气变了,我提前离开。”
“是的,现在雨很大。小康终于出现了。”施胖子继续望着广场东南角,小康与那群打手遭遇了。
“小康在干什么?”7号特使问。
“他在救人。”
“救谁?”
“应该是他的朋友。”
“谁抓住了他的朋友?”
施胖子停顿片刻,再次确认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想是吴仑。”
“好。静观其变。”7号特使说过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施胖子把手机装好,继续观望广场的全貌。
…… …… ……
的确是吴仑的人在围猎明棋。
上次在夜都KTV,因为小雪的事,小康、叶克飞与猛标砸了吴仑的场子,虽然没有把美丽的夜都KTV变成|人间地狱,但他们狠狠教训了吴仑的手下,并且威胁了吴仑。吴仑当时受形势所迫,放过了小康他们,但他的心里,怎么肯轻易忘掉这件事?
吴仑当时说过一句话:报仇,有机会。
吴仑是说话算数的。他派手下调查那几个人的身份背景,却一无所获,因为小康他们根本就不在道上混,所以就算他们翻遍江湖黑账,也无法查出个究竟。吴仑一直以为是别的老大在搞他,查来查去也没线索。吴仑的助手灵机一动,转而开始寻找小雪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找到了小雪,而且明棋正与小雪做最后的告别,被逮个正着。打手中间有人认出了明棋,那天明棋也去了夜都KTV,只是没有参与打架。
明棋带着小雪夺路而逃,一气狂奔。明棋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不想连累小雪,于是瞅过空档,把小雪推到人群中,自己继续逃跑,将打手们的视线吸引过来。
明棋已经习惯了奔逃的滋味,而且经验丰富。他七拐八绕,大雨突然下了起来,明棋在雨中迷失方向,一头闯进金钟广场。
十几个打手围追堵截,跑在最前面三个壮汉扑倒了明棋。明棋翻滚几下,爬起来还要跑,一个壮汉抡起钢管,朝明棋打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凌厉的旋风突然袭来,矫健的身影挟着雨势,一拳击中那个壮汉。壮汉凌空翻起,像一条肥鱼,啪的一声跌到地上,在雨水中滑出去很远。
打手们目瞪口呆,从未见过黑衣青年的身手,速度之快,超乎想像。打手们楞神的工夫,小康一把抓起明棋,把他带了起来。
这边的叶克飞看到小康救了明棋,不再有牵挂,专心对付海卢宏。
海卢宏已经打倒了郑垮子,扫清障碍,准备给叶克飞迎头痛击。这时黄毛忽然喊了一声:
“小康!那是小康!!”
海卢宏的眼皮猛地跳了几下。那名字就像一个咒语,使他全身冰冷的血液翻涌起来。他转过身,顺着黄毛的指向去看,眼里弥漫的邪气愈加浓烈。
小康来了。
这么多年等到了他。海卢宏的左手手掌痉挛起来,那是仇恨怨毒的感应,丑陋的疤痕似乎复活了。
叶克飞一拳击向海卢宏,海卢宏毫不在意,侧身避过,仍然盯着小康的背影。
蛇一样的意志,全神贯注盯着目标。海卢宏浑身上下纹丝不动,仿佛体内的某个开关“咔嗒”一声启动了。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皮肤上的每一道皱褶,全都静止了。
这是出击之前的静止,扑咬前的等待。寻找战机。就像当年在关路镇,他伏在墙角,蛇冷的眼底浮现邪恶的血丝。每当注意力高度集中、全神贯注盯住目标时,他的身体便会纹丝不动,只从皮肤上感觉到杀气,如同阴暗角落的一条蛇。
现在他要更加自控,更加冷静,不容许自己再犯当年的错误。
此刻他不是当年的海卢宏。而小康,也不再是当年的小康。
这场席卷天地的暴雨,也许就是上天赐予海卢宏的洗礼。海卢宏杀人必有雨,因为他是石佛。
叶克飞被二茂和三茂缠住了,无法脱身对付海卢宏。
海卢宏慢慢朝小康走去,他走得极慢,迈着僵硬笨拙的步伐,虽然很慢,但他的眼神和身体却仿佛告诉别人:他有执迷不悟的决心,他有无休无止的愤怒。他会走到天边,他要报仇雪恨!
()好看的txt电子书
…… …… ……
此时,一辆黄|色面包车从广场入口冲进来,后轮卷起扇形水柱,发出尖锐的啸声。面包车朝小康撞去,小康敏捷地避开。面包车并未停留,开到打手们身旁,戛然而止。
车门推开,一个打手出来,迅速撑开一把伞。接着一个瘦高的男人下了车,站在伞下。他年近四十,鼻尖有颗黑痣,目露凶光,在凶残的光芒下隐含着狡诈。他就是南台区的新皇帝,吴仑。
接到手下的报告时,吴仑正在附近办事,来不及找更好的车子,于是坐着这辆档次很低的面包车出现。
趁着大雨,吴仑要看看小康怎么被打倒在地。
吴仑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先扫了明棋一眼,明棋浑身湿透,扶着一根灯柱站着,浑身哆嗦,看样子体力消耗很大。小康静静站在雨中,望着吴仑。
吴仑尖声尖气地说:“这么快又见面了。上次在我的夜都KTV,为了一个表子,你毁了我的东西,现在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考虑……”
小康根本没有理会吴仑,扶着明棋的胳膊,要把他带走。
打手们呐喊一声蜂拥而上,在老板面前,各个要表现得英勇无畏。一时间刀锋闪闪、棍棒乱舞,一场混战即将爆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暴雨
沉闷的雷声从天空滚过,余音不绝,一直蔓延到西边天际。黑云压顶,雨势丝毫未减。广场上,翻腾奔涌的积水继续升高,最深处已将人的小腿淹没了。
吴仑的打手们蜂拥而上,小康挥动双臂,扫除了当先的三个壮汉,顺手抢过一把钢管。
他突然纵身而起,半空中双臂交错,借助雨势,身子向后一弹。恰在此时,头顶一道闪电撕裂云空,青白色的亮光中,小康如天神降临,长啸一声横扫过去。
雨柱似被横切而过,散作无数明亮的光珠,在碰撞纷飞的雨沫中,六个打手倒在地上,朝六个不同的方向滑开,场地中间留下六道宽阔的水痕。
打手们的耳畔涌过一阵惊恐的声浪,像那几道水痕一样,久久难以平复。
吴仑站在伞下,有些目瞪口呆。上次在夜都KTV欣赏了小康的近身搏击术,今天更是大开眼界。西凉江湖居然有这样的人物,刚才小康纵身而起、借助雨势向后一弹的动作,吴仑从来没有见过。
吴仑挥了挥手,一个打手跑到吴仑面前,吴仑面授机宜:“你们不要直接对付小康,就往那个小白脸身上打,懂了吗?”
“是,老大。”打手领命而去。
第二轮进攻开始了,七、八个壮汉向前猛扑,他们的目标变成了明棋,棍棒、钢管、长刀一起往明棋身上招呼。吴仑料定小康要救明棋,那样的话,他就只能被动的与打手们周旋,拳脚施展不开。
明棋恐惧异常,出于求生的本能,死死抱着小康的肩膀,生怕小康抛弃他。
小康用左臂扶着明棋,右手挥动钢管,雨中回荡着金属撞击的锐响,火星迸射,在漫天黑雨中时起时灭。
此刻,海卢宏已经走到了附近。他慢慢停下僵硬笨拙的步伐,站在台阶下面,一动不动地看着。雨水落在他的光头上,光溜溜的脑袋像岩石,水花四溅,顺着下巴淌进衣领。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如同雨中的一块墓碑,伫立在阴沉的天穹下。
他在等待机会。
他对吴仑的手下毫无兴趣,对这场混战更没有兴趣。他要等着,只剩他和小康两个人的时候,把他们的事情解决掉。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广场北边快步走来。
黑色长衫,黑色皮靴,黑色鸭舌帽已被雨水打湿,挂在前额的一绺乌黑头发淌着水,一只冷艳的眼睛注视着雨幕中打斗的人群。
桑拓举着伞从后面跑上来。“小姐……小姐……”桑拓紧追慢赶,跑得气喘吁吁。
前面那个女人,当然是冯紫萱。
她和母亲乘坐的凯迪拉克堵在广场北边,迟迟无法移动。大雨将前面街道的排水设施冲毁了,一辆公交车淹灭在水里,现场乱作一团。紫萱厌烦地朝广场看去,忽然看到一群人正在大战。
冯紫萱对斗殴这种事一向有浓厚的兴趣,她的眼睛忽然瞪起来,因为她隐约看到一个身影,虽然隔着雨幕看不清那人的脸,但那矫健的身影却让她怦然心动。
()好看的txt电子书
那似曾相似的一瞥。
那纵横奔驰的身姿。
紫萱突然打开车门,快步朝广场走去。
季芸夫人正在闭目养神,惊醒过来,忙转脸去看,女儿已经甩上了车门,大步而去,背影融进了雨幕。季芸夫人摇下窗户,急得喊:
“紫萱!紫萱,你干什么去?”
紫萱根本没听见,自顾自朝前走。季芸打开座椅间的隔离板,对桑拓喊:“快去跟着小姐!”
桑拓哆嗦一下,转脸去看,果然看到可爱的女主走进雨幕。桑拓头皮一麻,推开车门要出去,宁克凡顺手塞给他一把伞,关键时刻还是宁克凡冷静。
季芸夫人对桑拓喊:“小姐若有一点闪失,拿你试问!”
桑拓答应一声,闷着头奔了过去。
车厢里,季芸夫人咕哝道:“真是疯了,疯了!”随即叹口气,对前排的宁克凡说,“宁主任,我是不是家门不幸啊?怎么让我遇到这么个小冤家!”
宁克凡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闭口不言。
季芸夫人再叹一口气,无奈地说:“算了,走吧,紫萱最讨厌我插手她的事。”用母爱对付女儿,只能暗中进行——这是季芸夫人的江湖经验。她不想挑战女儿的耐心,所以靠在椅背上,痛苦地皱着眉头。终于,前面的车辆开始松动了。
…… …… ……
话说吴仑正调集手下围攻小康,助手忽然朝雨幕里指了指,示意吴仑去看。吴仑转过脸,发现一个黑社会打扮的人快步走来,修长的身形、飘逸的步伐,只是性别方面……吴仑的嘴巴突然张大了,这个成语叫作“张口结舌”。
他认了出来,那人居然是冯紫萱!
吴仑是季芸夫人的手下,也可以说,“南台区皇帝”的新头衔,是季芸夫人赏赐给他的。
吴仑立刻迎上去,手下的人举着伞想跟来,吴仑一把推开他,战战兢兢迎到紫萱面前,任凭雨水淋湿身体,以表明他的忠心耿耿。
“冯小姐,您……您怎么来了?”吴仑猜不透冯紫萱的意图。
难道季芸夫人派她来视察斗殴工作?可是,就算季芸夫人知道这里有打架活动,也犯不着派女儿来现场检查。吴仑朝紫萱身后看了看,桑拓举着伞,气喘吁吁跑过来。桑拓喘得这么厉害,不是因为肾虚,而是因为害怕,实在不知道女主哪根弦儿突然搭错了。
桑拓将伞举到紫萱头顶,顺便朝人群里看了一下,所有的疑惑顿时打消。
原来,小康在这里啊!
吴仑又往前凑近几步,小心翼翼地问:“冯小姐……您怎么来了?”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吴仑实在放心不下。
冯紫萱冷漠地扫了吴仑一眼,吴仑只觉得鼻尖发凉,像条土狗似的往后退缩两步。紫萱朝不远处指了指,对吴仑说:“让你的手下滚开。”
“啊?”吴仑一怔。
桑拓不停地给吴仑使眼色,意思是好言相劝:让你滚,你他妈就快滚!
怎奈桑拓的眼睛太小,挤来挤去还是那么一点点,再加上风大雨急,而吴仑的注意力全部在冯紫萱身上,所以根本没看到桑拓的眉目传情。
吴仑支着耳朵,又问了一遍:“小姐,您……说什么?”
“你他妈耳朵瞎了,让你的手下,滚!”这一声是桑拓喊出来的。因为他了解冯紫萱的性格:冯紫萱不愿把一句话重复两遍。
吴仑惊诧莫名,一方面是桑拓对他咆哮,让他没有心理准备,另一方面,耳朵也能“瞎”吗?这可是常识性错误。
吴仑毕竟也是从小在江湖上玩尿泥,积累了很多经验,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也许冯紫萱来这里,是为了那个人。
()
吴仑回头看了看,感到一阵悲哀,内心涌起苍白的惆怅。他的手下根本不经打,出来的近二十个打手,现在只有七、八个还站着。如果小康不是分神保护明棋,很早以前便结束了战斗。
吴仑转回脸,弯着腰,对冯紫萱干巴巴地笑一笑,说:“原来小姐认识那个人,真是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
桑拓恨不得踹吴仑一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儿一套一套的。女主已在大雨中湿身,这样下去会淋病的。桑拓怒声说:
“吴仑,王八蛋,快滚!”
按照组织上的级别,吴仑高于桑拓,他是两个区的大地主,常对助手说:老子要男人有男人、要女人有女人。
可是桑拓什么都没有,光杆一个,唯一的职务是:保镖。
但保镖也要看谁的保镖,在冯紫萱身边当保镖。所谓“近浓墨者更黑”,桑拓在冯紫萱这里承受的气体,如果长时间不发泄出来,会郁闷而死的,所以他在外面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此刻见到吴仑,又气又急,张嘴便是狂轰乱炸。
吴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