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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部落的地盘都会统统消失,蚩尤人是蚩尤人,他们肯定不会简单地沿袭炎帝——黄帝他们的邦治策略。所以后羿对他们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照您这么说,蚩尤人很可能把武罗一杀了之,就当是老道和小亓村的老弱妇孺那样不相干的人?”
“难说,至少目前蚩尤人肯定对寒浞他们许了愿,至少他们目前还应该维持着一种交易的关系……”
“哪?这不是说了一个大圈,最后又转了回来?您现在的说话,我发觉越来越象我的父亲了,他时常说,满饭难吃,满话难说,官场之中,从来没人敢说绝对的话。待人接物,均是在比划太极功夫了……”
他的语气之中,不乏揶揄,我知道他完全因为是心情烦躁,也不想跟他多作计较。我现在只希望他赶快睡着,让我毫无干扰地思考一回。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形天真是把我们逼到了绝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似乎只有按照他的意志,乖乖地回去。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之中给他当斥侯,去为人家一一探知中洲的重镇要地。
“找到了没有?”
爰慧霍然睁眼,也吓了我一跳。只见他翻身坐起,瞪向全福。
“有是有,只是不多……”
那全福一边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边嘟嘟囔囔。
“你一边拣一边吃,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啊?”
“这……这,都压碎了,混在一起了,让人不好辨认。有些相仿的东西,还怕有毒,我只好先尝尝,可一星半点的都太碎,一尝就没了……”
看全福的样子,倒是不无委屈。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拣吧,你给我在一边盯着,哪能吃,哪不能吃,尽早言明一声,否则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没地方活命去……”
犹如孩子争食,我只感到好笑。只是最后一个意思,倒是让我格愣了一下。听爰慧的意思,似乎还要带着这浑小子一块儿离开。走不快,跑不动,真跟敌人遭遇了,是照顾呢?还是扔下不管?附赘悬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喂!现在破庙也没了,只怕你的师父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有什么地方去吗?”
我不能把我的担心坦言相告,只能提醒一下我的替身,眼前这个多余之人,该是打发的时候了。
“我不知道,我就认识我师父,从小跟着他长大,从没见过什么亲戚。那姥姥的话,都是您逼着我到镇子里去,实在想不出招,一时胡编的……”
想起昨夜哄兵勇的场面,也知道这个小家伙并不完全是一个糊涂透顶的愣小子。果然见他眼珠子一转,口气也跟着转了。
“我想跟着您走,您到哪我也到哪。反正您本事大,没人敢欺负我。您吃什么,我也吃什么……”
“我?我到处奔来奔去,你能吃得消?”
也许正是年龄的差异,跟全福说话,我的替身总有一点少年老成的横秋之气。
“您总得有个家吧?您出去,我就在您家里等着……”
“我在这儿根本没有家……”
只要一提到个家字,爰慧的心情总不免有些凄恻。
“您没有家?”
“对,现在没有家了……”
“哪该怎么办?那我就当兵去,当兵也能管饭。只是他们可能会嫌我年纪太小……”
“你不能去当兵……”
“不当兵?可谁来给我饭吃?这么一点药材,能吃的都挑出来,统统给我,只怕也不够我混一天的……”
按理说,毕竟是我们扰乱了人家平静的生活,给人家肇起了飞来横祸,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善后。这可是常理,每个有良心的人都认这个理。可我们现在重任在肩,而且困难重重,连自己的将来都是一个凶多吉少的未定之数,岂能再婆婆妈妈?
“我们还是带上他吧?大凡我们接触过的人,都会叫人家杀掉,只怕这小家伙一离开我们,也……”
这意思,自然是质询于我。
“你能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了……”
“可要是……听任,说不定那些纵火的家伙也正在找他,如果真是对我们的行踪一目了然,只怕也该知道这破庙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吧?我知道,我们的使命非同小可,可我们已经连累了那么多人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走投无路,袖手旁观吧?再说,您自己也不是不清楚,毕竟是我们破坏了人家的正常生活……”
这番意思,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这倒不是我的失算,确实是因为自己也多少有一点于心不忍。然而,就因为这一番犹豫,我的脑子里立刻作出了一个决定。
不退反进,我们明早动身就去历山城,必要时,还要上震山岛闯一闯。毕竟这是一个旧人孩子,可资利用,看他的聪明劲也不小,稍加指点,说不准还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探子呢。
“好吧,但愿我们这么决定,不会是害了他……”
“我想好了,你还是跟着我吧……”
“真的?”
“不过,你现在就得开始改口。不用虚文客套,老是您啊您的,你现在姓爰,名福,小名叫全福。别人若是问起你来,就说我们都是新人的家奴,只是事变,才不幸流失街头。对了,你就叫我哥哥好了……”
“哥哥?你认我做弟弟了?那要不要我给您磕头?”
“你!不是您!磕头吗?算了……”
“附近的老乡,如果拜把子认兄弟,都要跑到庙里来,设香案,拜神灵……”
全福似还不敢相信,兀自嗫嗫嚅嚅唠咕着。
“现在不是庙都给烧了吗?”
“对呀!那我就叫您……不!叫您哥哥了?”
那小子见貌变色,倒也不算懵懂,当即雀跃起来,一个翻身,仆倒在地,大概算是在行大礼了。
060
临近黄昏,回到了废墟跟前。大概是得到了爰慧的承诺,全福表现得异常勤快。最令人感动的是,他竟然一会儿也没睡,强撑着眼皮为我的替身把风。
一整天的功夫,他已经从那两包药材里拣出不少可直接吃的东西,其中小包里的药材因为另带小包装,保持得相对完好。据说有麝香黄精,鹿茸犀角,最多的还是人参。他告诉爰慧,实在困乏时,可以用人参来提精神,只是不能一次多吃,否则腹撑肚胀,会让人几天不思饮食。他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为了怕自己瞌睡,不时咬一口,细细算下来,已经有半支落肚了。说话的腔调,既狡黠又不乏胆怯,才让人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个顽皮孩子,带点小聪明的那种。
爰慧不仅没怪他,反而非常感激地拍了拍他的面颊。正好饥肠辘辘,爰慧把剩下的小半支也塞在自己的嘴里。让全福把余下可吃的药材重新装入口袋,打成一个小包裹,背着,跟在后面。
动手翻检的时候,全福也想上来帮忙,爰慧却不敢让他招。断墙残垣,岌岌可危,但怕砸着人家。
到天擦黑,差不多翻了一个遍。令人稍感欣慰的是,没有发现一具尸骸。根据那些残烬来判断,不可能烧得如此干净,只有一个解释了,人,在火起之前已经被掳走了,否则,不会一点残骸也不见。
唯一的收获,便是在厨房的位置。找到了一坛子烤得半生不熟的米花,看来厨房也烧得不轻,若是提前加了水,只怕当下就能吃到热饭了。坛子已经被砸破了,拂去一些烟尘,约摸还有一小口袋,也扎了一个包裹,爰慧自己提在手里。全福跟着翻了翻,还找到了一把火镰,我的替身很是高兴,很多时候就欠一个火种,便让他收在药包里了。由此启发,还特地找了一个只是砸扁了的小锅。以后喝水,也算有家什了。
“我把武罗送来之后,这里有人来过没有?”
“没有,平常都很少人来,何况那已是深更半夜……”
“那你师父也没有离开过?”
“下半夜,我睡着了,我不知道。可上半夜,我一直守在旁边,师父在给那个人收拾伤口,还让我帮着一起调药,有些药,还得现研现筛,我躺倒的时候,已快到三更了。我一醒过来,师父又已经坐在床上了……”
自从我暴露了对老道的怀疑之后,爰慧一直象是自己对人多心了一般,心里总有一点不是滋味,这完全出于他对人的交往原则,宁可人负我,我不能负人。如此一问,当下就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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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粜米换油盐,都是我跑的腿,师父不愿出门。早些时候,还有小亓村的巫师常来坐坐,我师父喜欢下棋,一来就让我摆棋盘沏茶。其他要么就是上香的人,可半夜没人来烧香。师父还会治病,有时人家也会请他去,东边一开仗,也就没有病家上门了,好象人都吓得不会生病了……”
那小子倒是挺会巴结人,一得机会便絮絮叨叨个不停。
“你师父叫什么?”
“道长。”
“这我知道,我说他有没有名字?”
“还有,对了,老福子,真是老福子。小亓村的巫师,只要一输急了眼,就会说老福子你怎么怎么的了。平常里,他却总是管我师父叫道长……”
“老夫子?”
“不对,是福气的福,师父常说他乐得清修之福,我不懂,反正老是让我背经卷,我一点也不觉得是什么福气……”
“你师父不让你背经卷,你能懂得这么多吗?昨天早晨我听你跟你师父论起当下的时局来,可是头头是道……”
“反正我不想背那劳什子的经卷,让人都快困死了……”
“你师父现在没了,就没人逼着你背经卷了。对了,找不见你师父,你难道就一点也不伤心?”
“师父说过,我和他分手之时,便是他的超脱之日,应该为他高兴才是,还说不准我瞎哭瞎闹……”
“只怕他老人家在正式超脱之前,还得经历一番磨难……”
爰慧轻叹一声,那架势完全超越了他的年龄,我也是不无感慨,以前独处的时候不怎么注意,现在有个半大不大的全福做比照,不禁令人侧目。
“大哥,到底是谁抓走了我师父?”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从今往后你一定得听话,你要找师父,我要找那个受伤的武罗武大人,我们一块上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我一定听话,只是我害怕……”
“不用害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从前我也非常胆小,现在早已习惯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怕也没用……”
“我知道了……”
“对了,你认得去历山的路吗?”
“师父从来没带我去过那么远,只知道庙前的大道一直通往历山,说是要走有好几百里地呢……”
地图,我们出发之前就研究过,只是碰到具体的路途有些晕头转向,遭绑架之前,毕竟我的替身从来没有出来游历过,更不用说独自认路了。
“好吧,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得晓宿夜行了,先去历山。到了白天,我们就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睡觉。我们轮流把风,否则,抓你师父的人,也会把我们给抓走。今天晚上还是让我来背你一段路,因为白天尽让你一个人守着了……”
“没事,有时我也整宿不睡,外面刮风下雨,房子太破,除了我自己不敢响,什么东西都会发出怪声。我一个人一张床害怕,师父又不许我跟他一起睡,我就只好睁大着眼睛,等天亮了……”
“你师父竟然这么狠心?”
“师父说等他走了,庙里就会剩我一个人了,如果收不到徒弟,永远只能一个人,独守空庙……”
“好了,不说了,我们上路吧,你要是觉得累了,走不动了,尽管大胆言语一声,还是让我来背你……”
“不用,不用……”
一上路,我就竭力回想着从前见过的那些地图。假设我们现在的位置,在震泽的西南最边缘,那么顺着湖岸绕到历山,起码有四百多里路。如果以爰慧的速度,紧赶慢赶,恐怕也得两个晚上,现在带上全福,不知道时间翻倍能不能够用。可那小子还挺招人疼,我都舍不得撵人走了。
我们先去历山,只能基于这样的假设。爰翼是被空投到历山附近,倘若他已经被捕,说不定还关在历山附近。至少到历山,也能访到一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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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穷国攻占了历山,也应该把它当成一个重要的攻守要地,说不定有穷国的新王宫,就设在历山城呢。从军事的角度来看,震山反而倒是一块绝地,四面环水,虽然利于固守,可只是相对冷兵器而言。若想经营好整个艮山地区,非历山不可。不管寒浞之流有没有此等见识,反正有蚩尤人给他当顾问,说什么也不会犯兵家大忌。
在我们的星球上,有一种美术品种,叫做蚀刻版画,最大的特征,灰蒙蒙,乌沉沉。此时的夜景,就如一幅蚀刻版画。附近的景物只能见到一个轮廓,都被冥蒙的夜色笼罩着。除了沙沙的脚步声,还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万籁俱寂,今夜无风,走得快了,都叫人感觉不到冷了。
爰慧的脑袋上已经有了汗气,恨不能把帽子都摘了。这倒不是爰慧过分用力的关系,这点速度对他现在来说,不算是百分之一百神定气闲的散步,至少也不费多大劲。关键是他得把握节奏,以免把人家拉下。有劲使不出,也会叫人憋屈。
也许是一个天生就有的感应能力,全福似乎已经体会到了我替身对他的呵护程度,居然会作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紧挨着爰慧,稍有落后,便紧跑几步,还时不时显出害怕的样子,总想抱住人家的一只手臂。倘若有个路人迎面而来,准以为是一双彼此依赖,相濡以沫的亲哥俩。
呼哧呼哧,小全福早就在大喘气了。爰慧几次想背他,人家都死命不恳。没辙,爰慧只得走上一段,让他歇息片刻。这一夜,只怕一百里路都不能走满。爰慧自己的心里,也很是着急。可全福的脚底,已经磨出了血泡,一瘸一怪,爰慧只得把他强摁在自己的背上。负重行不得长路,几十里路下来,我的替身也真感到疲惫了。
晨曦刚刚露出,已经影影绰绰望得见远山了,我的替身便找了一个小树林,早早地歇下了。附近的沟渠里有水,幸亏还不到上冻的季节,取了一点水,生了一堆火,煮开了水,一人分了一大把爆米花。因为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烟尘,小全福的嘴上,很快就挂上了胡子似的黑道道,一边吃,一边抹,越抹越花,看着他那一副十分滑稽的样子,我的替身不禁转愁为乐。
“是我对你好,还是你师父对你好?”
“唔……都好,只是跟师父呆惯了,也就说不上来了……”
“平常你师父打你不?”
“当然,那可凶了,他有一柄拂尘,沉香木把,结实,死沉,随便捅一下,就让人疼得掉眼泪。不过我也知道,我师父是为我好,他嫌我贪吃,偷懒,说是这样下去,长大了也不成器……”
“你知道就好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招你师父生气呢?”
“师父总不让我多煮饭,说是肚子时常空着,脑子就不会空了,有利于苦思冥想,感悟真谛。还说一味贪嗜烟尘之物,会让人心性堕落,如同禽兽。可他自己练过辟谷,能几天不吃不喝,可我学不会,一顿不让吃,就要头晕眼花了……”
“你师父真的练过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