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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形天眼下对付我们的主要做法,还是一个目的,逼我们走,撵回他们希望我们呆的地方。
我的替身慌忙过去,一把捂住了全福的嘴,一拖,两个人都趴到了高坡的另一面。这里的平原,鲜见人工平整,田畦零乱,沟渠参差,坡坡坎坎,更是不少。入冬已深,植被更是凋零,不见高大的树木,却到处有自生自长的灌木丛。这种去处,总算还能当一个差强人意的藏身之所。
这场大火要真是鸟人所为,则危险很可能来自天上。鸟人,惯常高来高去。爰慧只能侧身匍匐,不时搜索云高星稀的夜空,再望望火场。
烧了一阵,那火已见颓势。火苗再也不那么高了,相反浓烟越来越多,滚滚扬扬,仿佛想把那火彻底罩灭似的。
“我是不是该过去看看了?”
除了火与浓烟,这里再也看不到什么异常了。爰慧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心里早就有点跃跃欲试了。
“好吧!小心!”
“你留在这儿别动……”
这话完全是冲着那一个吓愣了的人,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爰慧不说动弹,那全福自然也不敢过去。如此变故,对此等人来说,可能除了恐惧,就是迷糊了。悲愤抑或有点,只怕还是让疑惧占了上风。
猫着腰,寻找着一切可能的隐蔽物,我的替身慢慢逼近了火场。转了半圈,忽然发现后院的火势较小。原来那地方都是碎砖瓦砾,早已没有多少可燃之物,而不象大殿和偏殿,无一处不是梁柱斗拱,全数木料。只是火势还很逼人,一时之间还靠不上去。
再看那个藏经洞口,早已被倒塌的碎砖烂瓦给压住了,不等火灭,看来也无法靠近。只不知藏身其中的武罗是不是被人掳走了,只怕不被人发现,也该活活烤死了。几丈之外都能感到那种咄咄逼人的热度,在闷罐一般的地窖里,定准凶多吉少。光是浓烟倒灌,就笃定把一切活物熏死。
踅摸了一会儿,爰慧只能绕着火场继续转圈。正殿对着正门,正门对着大道,转到正门与大道之际,爰慧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低头一看,好象地上有一道湿渍。抹了一把,凑近鼻子一闻,有些腥味,再凑近火光一看,果然是血迹。
一路寻去,却在不到大道的地方就不见了。也许是天色还黑,也许是血迹渐稀,反正再也找不到了。
“有人死里逃生?”
“只怕不象,逃生之人,应该是一路血迹前行,不会突然消失。除非血竭气尽,那我们应该见到一具尸体。只怕是纵火之人把他们的俘虏带走了,倒象是人家在正式上路之前把受伤之人在地上拖行了一段,然后改变了掳人的方式……”
“该不会是武罗吧?也许正好另外有人路过,无意之中,救走了他?”
“也许吧,这得看我们的造化了。不过这是非之际,只怕不会有那么多管闲事的人。若是他的同伙不期而遇,那自然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而我们现在,只能往最坏处着想。只有等到火灭之后,我们再好好勘查一下,这里至少应该有两具尸骸,如果少了一具,我们可能还有希望……”
“莫非我的帽子根本不管用?还是把形天给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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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我的担心,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叫人绝望了。
“先不忙下结论,也许只是一个偶然。譬如说兵勇们偶尔路过,杀了人,放了火;也许老道本身就不是一个善良之辈,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早已内外沟通,卖了人,又怕你回来找他算帐,人家对你忌惮着呢,放把火,一逃了之……”
“这我不敢相信,再说他的徒弟……”
“你难道忘了他关于识不识时务的一番高论了吗?虽然说他是尨圉竭力推荐的高朋好友,时局发展到这一个份上,很多人甚至会认为这已经是一场人种之间的战争,旧人与新人……”
“如果真能从这么一个高度出发,那他的行为倒也不乏可圈可点之处了,毕竟人家是一个旧人……”
“在这个宇宙里,每个人都能象你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抑或是为了生存,每天蘸盐喝稀饭,只怕修真之人也耐不住那一份困苦和寂寞……”
“可给我吃的不是顿顿都有小菜吗?该不是全福那小子在夸大其词吧?说不定真是他编出来,哄哄兵勇……”
“我可不是想强词夺理,只是把所有的可能罗列一下,不过,你脑子里得多一根弦,往往不可能发生的事,却最有可能发生,世界万物,绝对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自有思想,说不定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呢……”
说一个大实话,真要赖在老道身上,我也觉得勉强,终归有点一厢情愿的味道。只是我实在不愿否认那顶帽子,如果一言成谶,不啻是在判决我替身的死刑,我也只好乖乖地退出我认为最神圣的使命,回到亡灵贮器之中,苟且偷安。
等到大火基本熄灭,天色已经微启。爰慧让全福把哨,便开始挖那洞口。压在上面的砖瓦,还有一些烫手。幸亏爰慧腰里的那把薄刀还没有丢,当个工具,还算趁手。
挖到天亮,薄刀早已卷了刃,变成了一柄彻头彻尾的手镢,洞口倒是已经显现。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是,隧道里的空气居然不烫,似乎还有凉气往外冒。
“莫非武罗他还活着,这洞中,另有通风口?”
不管怎么说,我却不愿我的替身立刻进去。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种错觉,碎砖瓦砾经过燎烤,自然灼热异常,而隧道之中毕竟没有经过直接的焚烧,一定的反差,自然会让人的感觉发生偏离。而火场都会产生一些有害气体,它们比空气的比重可要大得多,很可能会沉积在低洼处,而这火场之中,最低非藏经洞莫属。
“你最好先让全福下去看看,若是有不速之客闯到,留他在洞外没用……”
我不能直接说出我的本意,依照我替身的秉性,准定会有一些别样的想法,可我实在不敢让他冒险。好在他也没多加思考,直接把人唤了过来。
“还是你先进去看看吧,让我来给你把一会风……”
仅一会儿功夫,全福就从洞中出来了。单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嘴唇哆嗦,连话也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啦?”
“没人,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不信您自己去看,我不骗你,真的什么也没有……”
爰慧让全福守着洞口,自己又进去了一趟。这是我的主意,倒不是不肯相信那个小道士,只怕在这大火洗炼过的地方,就数地下的这块现场保持得最为完整了,我希望能从那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找到一根幸免于难的废椽,掰下一段,点着了,算是一个火把。爬到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原来的油盏子,倒还在壁龛里,把它点着了,取代了那根奄奄一息的火把,上下,左右,统统照了一遍。除了原来铺的干草,什么也没发现。
“这么说,真是武罗给他们掳走了?”
出了洞,爰慧问我。一脸的沮丧,说不尽的懊恼。我倒不是这样的想法,掳走比烧死要好,只要武罗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总算还有一点希望。就怕只把人带上地面,然后让他跟老道一块儿火葬了。
“最好能够详细地检视一下整个现场,现在还是不能下结论……”
“那现在该怎么办,等到这里全部凉下来,只怕都该晚上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耗上一天?”
“又是一夜奔波,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至少等到黄昏再过来,不看一下,总让人不甘心哪……”
“只怕我们的时间都要被这么耗掉了,冉遗将军都不知焦急成什么样了……”
这小子就是会体贴人,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想起千里之外的冉遗,不过我也不是一味多心,隐隐感到了他的言下之意,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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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现在的处境,真如昨天晚上那个伍长说的,在本地找不到一个人帮忙,我们就是涸辙之鲋,永远只能瞎碰瞎撞。而形天正是希望这一种抽薪止沸之计得逞,能逼我们乖乖地离开……”
我不得不承认我当初的计划失于粗糙,似乎更多了一些冲动的成分。可谁又能想到蚩尤人这么奸诈,手段却又是如此高明,让人防不胜防。居心更是叵测,简直叫人无法想象。一时之间,我甚至怀疑起那一个莫尕德的医官巴博来了。
“这么说,您断定这一场大火是鸟人所为喽?”
“你不妨设想一下,假如你是另外一个人,而想把现在的你置之死地而后快,无非是要想方设法擒获你,或者干脆设伏杀死你。然后看小亓村,再看这里,人家不仅没留下一点埋伏,相反还以最明白的姿态告诉你,你的立脚点发现一个,人家就摧毁一个,还不是成心想撵你走吗?”
“是不是那铝箔根本不行,非要更加结实一点的家伙?我看见灶台上都安有汽锅,那可是一个比较深的笨重家伙,要不咱们拿那试试看?只怕是眼睛窟窿不好掏……”
“如果铁锅行,铝箔也应该有作用。况且你还让尨圉都铺了两层,几乎那些软管都让你用光了……”
“人家时时刻刻掌握着我们的行踪,我们可是寸步难行啊。我现在简直就成了一个大灾星,只要到哪儿,哪儿就会倒楣,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害了多少人。对了,会不会是蚩尤人在我的身上做了手脚,而前番我们的重点都放在脑袋上了……”
“我也这么想过,只怕我们是轻信了巴博医官,也许他说的只是常理,按照他们现有的水平,还不足以发现蚩尤人的秘密。关键还有一点,我们不能不怀疑。说不定巴博也在成心欺骗我们,而且是莫尕德的授意。如果莫尕德真跟蚩尤人相勾结,难说他一点也不知道我们的底细,甚至救我们出去,本是蚩尤人通盘计划之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让他们来帮着走一条曲线,那就更不容易引起我们的怀疑,较之直接把我们送回中洲,尽管多费了点周折,可看上去更加合情合理了……”
“叫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疑。刚到潜艇上的时候,好象还是哈里对我的身份多一点怀疑,那很自然,毕竟彼此了解得太少。而莫尕德的表现,不过是在应景表演而已。也许对了,那一次半路上让飞机撵上潜艇,会不会真是蚩尤人在成心测试,看能不能很准确地找到我们?”
要说人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只要有了一点先入之见,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变成疑窦,套来套去,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竟然完全可以换一种意思来解释了。我不紧苦笑了一下,一时也是难置可否。
说实话,有时候,我的思维真是不如我的替身来得活跃,抑或人家还是不乏一点天真的关系,对于一个富于幻想的少年来说,简直没什么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再说这半年来的经历也未免太奇特了一点,哪就难保人家不会海阔天空,胡思乱想了。
要说蚩尤人要找那种方法测试,不仅兴师动众,代价太大,也未免太冒险了一点。若是真的把那艘潜艇弄沉了,那他们的莫尕德岂不也跟着一起完蛋了,还侈谈什么秘密结盟?再说藉此搞试验,也是一种无知的臆测而已,既然已经投入使用,那必定是一种相对成熟的技术。到那时候再想起试验,岂不跟临阵磨枪一样可笑了吗?
然而有些事情根本不能去细想,这边似乎圆满了,那边却又漏洞频出。不过要从对我的替身真正的态度来说,莫尕德和哈里似乎还有分别,尽管哈里表面上示恩多多,但从他设计让我的替身为他的信使打掩护,实际上就是置我替身的性命于不顾。虽然说没有故意杀人的直接企图,但也难逃把人一个劲儿往火坑里推的嫌疑。当然,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一介平民的性命根本不能算一回事。而莫尕德,也绝对不会是爱惜我的替身,只不过他是在秉承蚩尤人的意志而已。可惜我的替身迄今还蒙在鼓里,对哈里依然念念不忘。
当然,我没必要,现在也没心思去对我的替身解释那么多。再说,就算这些推测统统成立,也无济于事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关键的问题是未来,该发生的自然应当一如既往,不该发生的,我们到底该如何来应对。
可惜我们现在远离自己的基地,无从测知蚩尤人到底使用了何种遥感遥测技术,更为可怕的是,人家的所能,说不定还是我们的所不能,即使容许我们回到基地,祝融共工他们也只是束手无策。
“现在多耗脑子也是白搭,依我看,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趁你休息的当儿,再让我好好想一想……”
“实在不行,我们干脆跟他们拚了。我们不妨就往历山城去,往震山岛去,看他们到底能把我们怎么样……”
“形天绝不会是一个酒囊饭袋,现在小施伎俩,已经够我们奔命的了。只怕我们现在所能想到的招式,人家早就给你预备好了应对之策。这酷似我们星球上早先盛行的一种围猎斗兽表演,一头桀骜不驯,无比勇猛的野兽,几个斗兽士,只是围赶,却不急于猎杀,直到困兽筋疲力竭,不得不遁入猎手们早就为它准备好的窄道之中,方才聚而歼之。现在正是形天们对我们的围赶阶段,到了捕杀阶段,只怕你不找他拚命,他也自会来找你。我们何不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来冲破围猎,反而将他引入绝地呢?”
现在的爰慧,可说对我是言听计从。我这么一分析,他也无话可说了。尽管有些不甚情愿,却还是招呼着全福走了。
回到刚才隐蔽的灌木丛里,刚躺下,爰慧的肚皮就叽哩咕噜叫开了,连那个全福也听了分明,当即跟着显出一脸苦相。
“我早就饿了,只是不敢说……”
原来前夜在小亓村,爰慧曾经找到了一些干粮,可惜昨夜行动不会带着包裹,自然也跟破庙厨房里的东西一起葬身火堆了。
“这药里有东西能充饥吗?”
说着,我的替身把两个药包往全福面前一推。
“我只知道生地熟地,还有甘草,山药以及薏苡仁,以前研药的时候,我曾偷吃过,其他的,我就不敢招了……”
“那你看看,你说这五味药,里面到底有没有?没想到咱们闹腾了一夜,还是为自己找口粮去了……”
爰慧苦笑了一下,仰头先躺下了。因为饥饿难忍,一时也睡不着。
“对了,只怕形天还想让我们带他去找后羿呢?您说,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只怕他们现在就是把武罗弄了去,也是半死不活,想榨也榨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想着我们见过武罗了,必定知道后羿的下落……”
“什么可能都有,还是一句话,不过根据现状来推测,只怕人家并不把抓后羿的希望寄托在我们的身上,不然的话,他们应该对武罗也是围而不捕,直到我们跟后羿会了面,方才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加事半功倍了吗?”
“您的意思是说蚩尤人根本不会在乎那后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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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人家的最终目的来判断,寒浞也只不过是他们暂时利用的一个棋子而已。真的蚩尤人侵占了中洲,只怕也不会让那个奸贼来当一个逍遥王,说不定有穷国,乃至中洲各地的旧人部落的地盘都会统统消失,蚩尤人是蚩尤人,他们肯定不会简单地沿袭炎帝——黄帝他们的邦治策略。所以后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