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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爰慧气得浑身发抖,直觉得遇到了一个无赖。
“我相信你,逢蒙,爰公子,求你不要再这么说了……”
尚华的糊涂,使得我的替身更加难受,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愤恨。
就在这会儿,外面又传来异响。逢蒙做了一个非常蛮横的手势,示意爰慧噤声。凝神谛听了片刻,方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算了,就算你已经说到了症结上,姑妄言之,姑妄听之,我就饶了你这一回,不过也许我饶得了你,别人就不一定饶得了你喽。想来外面的柴草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又将来威胁一番了。小子,你给我好好听着,假如你我这一番命大,到了天黑,我一定带你逃出去,日后准定好好阉了你,让你一辈子给我当书童,就凭你这么好使的脑子,我就非常非常地喜欢……”
原来他所恃仗的杀手锏,不过是想借黑逃跑。外面的人,大概也就怕他这一招,不等柴草完全准备好,就开始喊话了。
“逢蒙听着,缩头乌龟也当够了吧?歇也歇了,考虑的时间也充足了。别指望黑夜会给你带来什么运气,我们之间数年的恩怨,该做最后的决断了吧?”
“着什么急啊?我能多活一个时辰,你自然也就能多活一个时辰,实在可以算是两不亏欠,便宜了我,也就是便宜了你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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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光练嘴了,逢蒙,我再给你半个时辰的考虑,不然的话,我就要放火了,你大概不会不知道你的楼下已经堆满了柴草。从现在开始,日斜三度就不依你了,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敢?!你看!这是谁?”
逢蒙突然伸手,一把擒住尚华的颈部,把她推到窗前,冲着对面晃了晃。
“这难道不是你老子心爱的王妃吗?你的后母吗?借刀杀人,弑母犯上,大逆不道,别说你老子将来不能容你,只怕你有穷国的礼法刑典,也会拿你问罪。王子浇,只怕借你一个胆也不敢吧?真把我逼急了,我先一刀杀了这个女人……”
“不……不要……不要啊……”
猝然遽变,那尚华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会这样,手脚乱挣,惊叫连连。这一招,似乎很管用,那王子浇顿时哑然。全场一片静寂,只剩下尚华惶恐的叫喊。
正僵着,对方阵中突然飞出一支利箭,直瞄逢蒙,就在逢蒙凝神防备之时,又是三箭嗖嗖飞来,这会儿他们的目标,却是可怜的尚华了。
别看逢蒙熊腰虎背,高大魁伟,活动起来还真如一头豹子一般敏捷。只见他不知怎的连转两下,已经把尚华放回到地板上。
尚华惊魂未定,满脸狐疑地望住逢蒙。只见逢蒙微带歉意地一笑,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面颊。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不过是想证明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你看见了吧?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会趁机杀死你,根本没一点顾忌……”
尚华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重新偎向他的肩头。
“自从你告诉了我王子浇的真实身世之后,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只可惜大王,不知是真不相信,还是故意装糊涂……”
“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得离开这里。只是必须在他们把火点燃之后,我们才能走。本来想趁黑夜,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得天黑就要动手了。待一会儿,我会趁乱带你们去楼下的地道。小子,你现在不想给我殉葬,也来不及了,他们连自己的王妃也不放过,自然不会对你宽宏大量。要想活命,到时候就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别怕,尚华,凭着他们的那点本事,还奈何不了我。记住,待会儿你们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小子,你先替我办一件事,到楼下去跑一趟,把狗舍统统打开,它们能不能活命,全看那些畜生的造化了……”
尚华连连颔首,爰慧自然也跟着点头。见逢蒙一挥手,爰慧就挣扎着要下楼去。
“还是我去,你还动不得,省点力吧,待会儿还得跑路……”
那尚华见了他那一番模样,连忙拦住,伏身一蹿,已经下楼去了。逢蒙的脸色,连转了几次阴睛,最后猛然一挥手,好象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看见了吗?小子,这样善良的女人,就值得你为她去死!你别以为你是一个他妈的贵族,高人一等,我死了以后,你若要敢打她一点歪主意,我就是变成一个厉鬼,缠也要缠死你……”
恶狠狠的口气,无端的发难,不仅不可思议,而且无法理喻。我的替身不知是害怕,还是出于什么别的,竟然冲着人家,连连应声点头。
但听几声狗吠,尚华又急急跑了回来。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好了,我把它们的链子也都解开了,但愿它们福大命大,能够逃得出去……”
“好一副菩萨心肠,那我们只有等着他们先动手了……”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叫开了。
“逢蒙,时辰到了,怎么样?快回答!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放火啦……”
“来吧,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
只见逢蒙一个鲤鱼打挺,已经闪身到外面的楼廊上。躲到柱子后面,弯弓搭箭,嗖的一声,放了出去。只可惜王子浇也知道厉害,始终躲在盾牌后面不肯现身,这一箭,只把声音响处的盾牌射穿了一个,但听一声惨叫,大概中了一个。
“好箭法!只怕你最后一次施展了……”
显然中箭的不是王子浇,他的声音已经移到另外一簇更密集的盾牌后面。
“点火……放箭!”
应声而起,只见从盾牌后面飞射出无数箭矢,每个箭杆上,都缠着一个不大的火球,箭镞落处,顿时冒出了一片片火花。几乎是一刹那,院子里的柴草统统被点燃了。火势大的地方,已经舔向楼廊了。
我天生怕火,爰慧也是,情不自禁地往后连退几步。一旦退到里面的走廊上,我忽然发现不对,一股难闻的沼气味,正从楼顶上弥漫下来,如此浓烈呛人,仿佛一个庞大的储气罐就在身旁,还在不停地泄漏。只怕不等我们逃进地道,这里就会发生爆炸。而气体爆炸的威力之大,不难想象,哪怕就算逃进了地道,也不一定能够幸免。这种爆炸,也许彻底毁灭不了我这种亡灵,可也侥幸不得,说不准我和我的替身,正处于爆心,倘若引起外面沼泽的连锁爆炸,我也会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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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只恨自己不能直接出声,慌忙警示我的替身,可他还在懵里懵懂,不知所措,唯独就是不肯出声呼救。他的脑子里,始终是逢蒙刚才的吩咐,只有他们开始动身,他才会有所跟进。
千钧一发,只恨不能直接蹦到外面去。只怪我从来没有给他讲解过沼气的危险,平常哪想得到这个知识的重要。实在没法,我只能自己做好逃逸的准备,不是我成心见死不救,实在是刻不容缓了。
噼啪几声脆响,显然是大火舔着了外面的竹廊。轰地一声,楼廊的地板上仿佛有无数个的小精灵在跳舞,一片火红,正跃跃试试要爬进窗来。竹楼的墙壁,都是篾编,先是一个个冒着烟的小黑点,然后迸出一朵朵火花来。火势借着热浪扑面而来,已经快舔着人了。
可那逢蒙兀自不动,似乎还没有过足英雄亮相的瘾头。我的替身实在吃不住劲了,可又不知道该往哪儿逃。
就在这时,突然觉得眼前猛地一亮,正是那种剧烈爆炸的白炽光芒,接着什么也看不见了。一切归于静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统统消失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活着!当然是我的亡灵,只可惜又一次成为名副其实的亡灵了。也许是我早做了准备,正确选择了逃逸方向。我又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轻盈,正在向浩瀚的天空冉冉飘升,一点羁绊也感觉不到,看来我已经远离了地面,远离了我的替身,也远离了那令人厌恶的一切。
爆炸的前一刻,已经日暮西山,沉沉的雾气,开始浸漫。仿佛整个孤岛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会场,那些饱含沼气的暮雾,正在向这里飞速汇聚。沼气应该比空气性重,它们将在地面上越积越浓,这不比其他型式的爆炸,千万不能匍匐在地。顺着爆炸气流的方向,也许会受到重击,可我的亡灵实在很轻,轻过任何能够快速逸升的气体,犹如搏击巨浪的海燕,只能越飞越高,不管巨浪如何凶猛,永远也奈何不了它。
浴火重生,凤凰涅槃。尽管为我不幸横死的替身感到难过,可很快被更大的欣喜取而代之,简直可以说是情不自禁。我又自由了,可以重新选择宿主了。
这一次,我已经富有经验,再也不会让自己重受拘禁,不能自主。新的宿主,最好是鸟兽一类,只需能够胜任长途跋涉的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它们的智商,根本不足以与我抗衡,指东往东,说西向西,一旦找到我的战友,我的家人,也不用再受良心的折磨,杀死一头鸟兽,毕竟不是杀死一个人,让爰慧带我归队,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呢。直接杀死他,于心不忍,可让他继续苟延残喘,我又何时能够真正归队?
升腾,飘逸,无比的轻灵,我好久没有这样自在的感觉了,我得充分享受,给自己痛痛快快放一个长假。现在,还不急于寻找新的宿主,爰慧给我的能量,特别在最后一刻,已经不是一般的充足,简直就象填鸭一样让你招架不住。
特别是在爆炸的白光乍现的那一瞬间,极度的恐惧,整个大脑,顿时成了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到处放电,弧光频闪,不想吸收都不行,宛如给气球无休止地充气一般,我的替身要再能多弥留一会,恐怕就该是轮到我来爆炸了……
019
飘着摇着,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似乎越来越拖重。明显是地心的引力,在渐渐扩大,到了最后,就象让我托举着我替身的尸体一样费劲。那种感觉,明确昭示着我根本没有离开地面。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禁锢,正是前一番附身爰慧的那种感觉。
那一次,爰慧被重重地抛上箭垛之后,重创濒死,正是这一种感觉,让我没有能够随心所欲,自主脱困。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我的替身竟已有金刚不坏之体,如此遽烈的爆炸,都能幸免于难?
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立刻有如苍鹰扑兔一样牢牢地攫住了我,与其说沮丧悲愤,不如说矛盾重重。天良自在,有如人的心跳,不到生命完全终结的最后一刻,不会彻底缺失,帮助了我十六年的替身,就这么死于非命,我不应该无动于衷,甚至还幸灾乐祸。那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却又不允许我过于优柔寡断,患得患失,一味做感情的奴隶。
当务之急,便是赶快查明真相。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前面,浮现出了许多奇特无比的景象,五彩缤纷,光怪陆离,断断续续,颠颠倒倒,宛如一些全息电影的片断,却都是大爆炸前后的场景。更叫人奇怪,这些场景,我居然十分陌生。倘若正是我的替身亲眼所见,则他视即我视,他闻如我闻,我不可能一点记忆也没有。搜肠刮肚,真是一点印象也找不到。然而这些场景看起来,却由不得人妄加质疑,明显不是一种荒谬绝伦的虚构。
一束白光,自天而降,仿佛舞台上的强烈聚光灯,正好笼罩住整个竹楼。真所谓如火如荼,绝对的白热化,炫耀的程度,简直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在那白色光柱的顶部,什么也看不见,仿佛那儿只是一片虚无,天穹好象被捅了一个窟窿。周围的一切,均皆虚化,原先熊熊燃烧的大火,早已不见,只剩下一座竹楼,三个呆如木鸡的人影……
几乎是神差鬼使,竹楼的屋宇,居然在自行分崩离析,完全不是那种爆炸的速度,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片一片,在定定心心地拆解,迅速,却又非常稳妥,有力,却也不失柔和。直到把人影所在的楼面,拆成一个无所遮挡的露台为止……
屋顶开处,竟然又显出一个人影来,盘膝趺坐,宛如一尊佛像。粗略估摸一下,似乎坐在那里,都要比逢蒙站着高大一些。窟窿似的两眼,发出幽幽的绿光,深邃,灼人,一种特别的明亮,似乎那强烈的白光都遮掩不住,如此看上去,明显是一个活物……
似乎逢蒙早已知道这个人,一旦见到,当即匍匐在地,双手平展,顶礼膜拜。原本的逢蒙,浑身上下,到处都迸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暴戾之气,此时此刻,如此虔诚,简直叫人不敢相信……
白光之中,仿佛自有吸力,只见那个坐佛似的人影,冉冉而升,升到了虚空的尽头,直到什么也看不见。没等爰慧他们回过神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已经悄然逼来,不见任何一点外力束缚,却都不得不跟着它一起升空。完全是身不由主,根本容不得人抗拒。从前什么姿势,还是原样不动,仿佛它能冻结一切,却丝毫没有冰冷的感觉,若论熔铸,那更谈不上有一点异常的热度。升到天际,逢蒙依然一直是匍匐着的姿势……
随着三个人渐渐升空,白光随之慢慢敛起,往下一看,只见王子浇他们统统匍匐在土丘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个,那种畏惧,不难想象,自然不见了前番的穷凶极恶……
所有的这一切,不断地浮现在我替身的脑际。这是一种典型的催眠状态,不加唤醒,被催眠的人,将永远生活在一种梦境里面。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我对此一无所知?莫非那道白光之中,自有我的克星?能有效地抑制亡灵的感知,甚至让我失去意识?而刚才的那种所谓的飘逸,不过是我在意识恢复过程之中的一点朦胧感觉,就象我的替身从昏迷之中醒来,总不乏一些梦境一般。
有一点已经确凿无疑,我至今还滞留在爰慧的脑子里,一如既往,只是我的替身已被彻底催眠了,到目前为止,还是浑然无觉。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如此的神奇?能够抑制人的灵魂,恐怕在我们的星球上也是闻所未闻。也许我们已经具备了这种技术,只是还没到我也能了解的密级程度。
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一惊之余,那一种少见的清醒,立刻回归。果不其然,我确实是丧失了一段时间的意识。一旦清醒过来,立刻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异样。那一种飘逸的感觉,应该是一种失重,而我的亡灵,几乎没有质量,这种失重,只能来自我的替身,爰慧的深感觉保持完好,只是被人催眠了。
尽管无听无视,替身的感官都在休眠,我的灵感接收,却一刻也没有停止,简直就象置身于一个充满繁杂的闹市,周围充斥了各种各样的灵感信号,而且就象我从前偶尔接收到的那个微弱信号一模一样,根本无从破解。
正是这种异常局面,使我幡然警惕。莫非我跟我的替身,又一次被绑架了?目前的虏获者,应该是一种更加高级的文明,他们的科技水平,恐怕不在我们星球之下。肯定也是外星来客,同我们一样的殖民者,弱肉强食,殖民者之间永远不会有友谊可言。
如此说来,他们只能是敌人。但愿他们还没有真正发现我,只是一种偶尔的巧合,所谓的灵魂抑制,不过是在例行公事而已,就象在发动进攻之前,军队必须进行必要的火力准备一般。也许是我自己一直小心,好久没有主动发送信号。但愿他们的技术水平,还不可能达到能够任意侦测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