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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雯精神倍增,好像吃了兴奋药似的盯着他们,两个老人也是微微侧了身子,专心地看着沈备和草草。
草草一下子脸就红了,眼神慌乱起来。当时没想那么多,胆子忒大,回头想想,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担子。
沈备脸皮厚,“没有,我坚持不上去!孤男寡女的,上去不是说不清了吗?”他竭力维护自己道德圣人的形象。
可能是他太黑了太能装了,人们竟然相信他。
小雯点点头,“也对,要是你上去,草草肯定认为你是登徒子,才不会理你呢!”
“咳咳——”草草咳嗽两声,不能把他捧得太高吧?说道:“他倒是想呢,我也没请他啊!”
两人一唱一和,把谎话说圆,心里都有些无奈。如果这些不是谎话,可能今天他们顶多是朋友,还是那种擦肩而过的朋友吧!
“吹牛!”小雯啐了沈备一口,转身拍打孙南威,“看看你们男人,没事儿就知道夸大自己吹牛皮,吹破了吧!”
沈备竟能笑出来,而且黑脸膛显得无比憨厚。“我是说我想的嘛!草草没叫我上去,要是叫了,肯定不去!”连着重复几遍,沈备强调着,孙南威心有戚戚,“还是部队出来的有道德,换了我估计早就范了。”
“去死!”小雯怒吼一声,扑打过去。
老首长赞许地点点头,“沈备,做得好!虽然不穿军装了,可心里要时时提醒自己,咱是穿过军装的人。”
沈备这回是真的有所感触,点点头深受领教。
以前,他坐在这里心不在焉地听着教训,心里想着怎么游戏余生;现在他还是坐在这里,不同的是旁边坐着一个和他过日子的女子。
这个圈子绕得很大、很辛苦,却值了!
扭头看看草草,她没有参与聊天,只是一个又一个地削着苹果,递给在座的诸位。苹果皮长长的均匀的垂下来,露出洁白无瑕的果肉,好像女子白润的脸庞,草草乌黑的长发也那样静静地垂下来。
没人注意到沈备神色的变化,草草抬起头对上沈备的眼睛,微微一笑,手上加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沈备已经吃了一个,如果可以选择,他想吃别的,不过他还是接过苹果,笑了笑。
“草草,光给别人削了,你也吃啊!来,吃个橙子。”姜还是老的辣,不动声色间,老太太已经切开了橙子,最先递给草草。
稍作谦让之后,草草拈起一瓣橙子吃了。
和所有曾经位高权重的老人一样,老首长有点泡泡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细的长线,眼角和嘴角都向下垂着,但雪白的头发又让这张天生威严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睿智和祥和。
眼皮动了动,沈备觉得有道目光射过来,头微微垂下,原本昏昏的脑子有点清醒了。只听老首长说:“沈备阿,你是个聪明人,社会远比部队复杂多了,诱惑也多。我看草草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不管以前你们遇到过什么,受过哪些委屈,甚至想过报复什么,放弃什么,现在都过去了。好好过日子吧,一定要珍惜阿!”
沈备脸上一热,他知道老首长其实并不完全相信自己刚才说的,只是人前人后给自己一个面子,处处都是为自己好。看看草草,草草正看着他,目光交错的瞬间,他们也看到未来生活的光明。
“是,司令说的是!我一定会珍惜的。”沈备重复着,又仿佛发誓般。草草看着他,愣愣的忘了吃东西。
每个人都知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每个人也都知道新的总会在某一时刻走过来,可是真的和它面对面的时候,那种豁然一亮的感觉,那种从黑暗里走出来乍见阳光的感觉,依然是贫乏的语句无法描述的。
草草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高考复读生,失败了一次,然后继续复读,终于在今天接到了录取通知书。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花就开了,世界就变了,身份也变了,人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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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不仅仅在于肉体,还在于灵魂、在与生活、在于认识、在于每一个放大的毛孔,每一个膨胀的脑细胞。
从此后,和沈备好好地过日子,她可以重新过上像样的日子了!
草草仓促的低下头,借着那面巾纸的机会,抬起手臂擦了擦眼角。再抬头,送给沈备一个明晃晃的笑意。
老太太和老头儿相视一笑,这么多年了,还还不清个人吗?沈备该过好日子了。
“吃饭,吃饭。”老太太招呼大家,“看我光顾着聊天了,都忘了招呼大家吃饭来了。”
老头儿扶着腰慢慢站起来,边走边说:“小雯阿,沈备都结婚了,你呢?人家南威可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老拖着阿!”
小雯脸一垮,冲草草办了个鬼脸,猛地矮下一截!
沈备终究放不下心鲁修承,问题是小乔还挂着名,又不能换了她,沈备不得不抽出时间看那些文本。而且,他想起中午的会面,黄盼盼几近疯狂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这个女人究竟是爱关浩,还是恨关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该不该在这个连环套里搏一把呢?
他不会让自己犯法,但是他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守着空中楼阁般教条。他已经学会为自己争取利益,他已经接受把个人利益放大到尽可能的范围内的观点。但沈备是军人,所以他有底线。
门被敲响了,是小张。
沈备犹豫了很久,终于没有把冯尚香的险恶用心告诉他。其实自己当初也是动机不纯的,可是碰见了草草。也许这个小张就是冯尚香的“草草”?不管怎样,他相信小张的眼光。这个孩子,心很正直,有原则又脑子快,会把握好自己的。
小张有自己看人的一套,大概是因为原来的训练,所以眼睛很毒。哪些是沈备喜欢的,哪些是沈备不愿意的,哪些是沈备愿意讨好的,哪些是鲁修承他们可以应付的,只用了几天工夫就摸得一清二楚,之后的工作简直是游刃有余。沈备已经让他慢慢开始接受小乔部分工作,在她不在的时候,多锻炼小张。以前的沈备很喜欢这些场合,一来无聊,二来在觥筹交错互相吹捧间能找到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小乔的原则是:只要级别够,都留给沈备。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沈备希望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家庭中,投入到项目的执行和把握中,那些场面上应酬的工作能推就推,能交给鲁修承和小张的就叫个他们。他很放心小张,这样一来,公司里对小张又不得不更加刮目相看。“沈总的兵”是他在人们八卦中的代号,很能说明问题。
“沈总。”小张走进沈备的办公室,把门关好。
沈备抬头见他呢么严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们,有事?”
“有点事情想跟您说一下。”
“坐吧,什么事?”
小张想了想,反而站的更直了,“我刚才去了一趟鲁总的办公室,他让我把这些合同交给您。我到的时候,他正在看一份合同,然后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把这些合同交给我的时候,我没找到刚才他看的那份。”
小张表情僵硬,一字一顿地说。
沈备慢慢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看了一会儿小张,然后说:“可能是不太重要的吧,毕竟我不用看所有的合同。”
小张还是直挺挺的站着。
沈备道:“你做得对,公司里的事情人人有责,多留心一些就会提早防御问题的发生。”
听到这些小张慢慢放松了,绷紧的下巴动了动。
“你先帮我把会议纪要整理出来,另外,”沈备顿了顿,“帮我问问办公室主任,根据规定,国有企业二级子公司都必须有自己的法务顾问,我们集团发展了这么久,在这方面还是空白阿!让人力和办公室安排时间,大家看看怎么办吧。”
小张就差立正敬礼了,下意识的绷直了,才转身出去。
沈备看着天花板,小张眼睛向来毒,他能拿一份合同说事儿,看到的就绝不仅仅是这些,恐怕还有其他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沈备自失地一笑,如果在战场上,这时候的小张已经开枪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提醒了他:他自己不能把所有的合同看过,能不能找个人来看,比如法务部?
虽说有律师做过尽职调查,但是这一次沈备打算亲自找个法律顾问,把这个项目接起来。
chapter3
“什么?你……你接沈备的case?”草草吃惊地睁大眼睛瞪着孙南威。
孙南威挥挥手,“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打架还是我保的呢!”说到这里推推鼻梁上的“施乐”,坏笑着说,“就是那次你们偷偷接吻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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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一窘,沈备真鲁莽,害她被人笑话这么久,到现在都不敢接那片儿的案子,生怕碰倒派出所的人又被取笑!
“别瞎说,你居心不正幻视了。我是眼睛进了东西,他帮我吹吹而已。”
“不对吧,上次还说是沈备眼睛进了东西呢!”
“沈备的case你可以接,我不想去他们公司。”
“你不去谁去?亿艾的你不去,这个也不去?老大,我还要吃饭哪!那个黄盼盼用人忒狠了,人家咽不下这口气,顶着要告。新劳动法刚下来,一大堆的检索,小王根本忙不过来。沈备这个case就是看看合同,做个风险分析报告。而且人家那边都有人看过一遍,还做了摘要呢!这么简单的活儿,难不成要我做啊?”
草草哼了一声,“我也要避嫌阿!”
“又不是刑事案件,避什么嫌?”孙南威说,“再说了,你去工作加班也方便,换了别人还得在公司里呆着,你直接让沈备带回家两人商量着来,我看挺好的。”
“孙南威!”
“成成成!”孙大律师赶紧摆手,“就算我没说,实事求是嘛,我也就是太客观了一点啊!行,要没别的事就这么着吧。我忙着呢,你还有别的事吗?”
草草无奈的摇摇头,出去了。
孙南威想了想,这是公事,但是具有私事邀功的性质。小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直觉,甚是担心那个乔助理,现在正好可以当做自己办的一件大好事!
小雯的第一反应和草草一样,觉得不太合适。孙南威神秘兮兮地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说:“除了她没有更合适的了!”
“啊!为什么?”
“你想啊,这次并购部里面可是紧紧地盯着呢,沈备也好,鲁修承也好,谁都担不起责任。另一方面,沈备前不久不是被举报过一次吗?虽说现在风平浪静了,但是谁也说不好啊!沈备他原来是干什么的?侦察兵出身,他能不知道这里头的浪头?你说它能不谨慎?最后了,我跟你悄悄地说,我听说上面对沈备的看法分歧比较大,保的人有,想摘桃子换自己人的也有。那眼睛,别说装上显微镜挑错了,我怀疑——”孙南威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已经不仅仅如此了!”
“至于吗?”小雯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案子办多了,有病啊!”
“你人身攻击阿!”孙南威道,“你想啊,这合同是谁把关?沈备自己加上他们公司的运营总监鲁修承,还有助理乔小芮。现在呢,乔小芮休假,沈备没时间,就剩下鲁修承一个人。这些合同我都看了,那个姓鲁的不愧是名校出来的,摘要做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目了然。你说,摘要不就是方便沈备看吗?沈备为什么还要专门找个大活人帮他一本本地看合同?分明是要抛开这些摘要!这说明什么?别说你看不出来啊!”
“看出来什么?”小雯纯洁的心灵阻挡了敏锐的头脑,招来孙南威的嘲笑。
“沈备谁也不相信,但是他自己又力不从心。”
“所以……”小雯有点明白。
“任何一个律所,都可以抓出我这样的人。但是,有哪个律所能抓出一个邓草草呢?”
“那,沈备自己直接找草草不就行了?!”
“哎呀,你怎么那么直呢?”孙南威急得直挠头,“总要有个程序,有个合理性吧!那个鲁副总,还有所里的人,肯定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沈备找的是律所,评估的是法律风险,他们能说什么?草草又没执业,还是打着我的名义,连报告书上签字的都是我,我还当着靶子呢!”小孙不服气地说。这个沈备看着憨憨的,算计起来神准!
小雯呸他,“收钱的还是你呢!”
“嘿嘿,那个另算。对了这么一来就没那个乔助理什么事了,你也可以放心你那个好同学了。算我大功一件吧?”
“去!到我这里讨便宜!我警告你啊……”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儿情话,孙南威才放下电话。
他已经大致看过鲁修承的摘要,不觉得这个case本身如何。从目前来看,孙南威更倾向于沈备只是出于前途的考虑有点过于谨慎了。不过,他并不想直接说出这个结论。正如他分析的,合同本身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合同背后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他孙南威有钱不挣是傻子,但是挣钱也要挣得安全。草草真是一棵好草,晃晃悠悠地就把大把的钞票招来,还能让他安安全全地坐享其成!
随他们去吧!孙南威想,一个人一个活法,他自己活得好好的就行。不是有那么句话: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这就是一个自扫门前雪的时代,所谓助人为乐早就被解释成助人助己,无利不往了!
晚饭草草基本上不用给沈备准备。
男人偶尔回来得早了,要不就是看电视,要不就是躺到床上再被追来的电话打断。说了一天的话,好话坏话骂人的话,到了家里连嘴也懒得张了。婚前的浪漫到了婚后都会渐渐消失,不过草草也没有准备享受这些。沈备留给她一个强烈的信号——这就是他家他的窝!对草草而言,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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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备要给草草买辆车,被草草拒绝了。沈备问她为什么不要?草草说:“我喜欢上下班时候的高峰,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面孔。我喜欢看见他们,也喜欢他们看见我。”
沈备点点头,“那你不想看他们的时候告诉我一声阿!”然后翻身睡了。
男人永远不能理解女人的伤感,就像女人永远无法理解男人的骄傲一样。
尽管草草接受了现实,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想和沈备多说一会儿话,多撒一会儿娇。可是睡着后六亲不认,虽然已经不再把草草揣下床,但是草草的手放在他身上时,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发出不耐烦地哼哼,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任你有多少温柔,也会在这种哼哼里烟消云散!那天晚上,草草悄悄地把眼泪抹在沈备的手背上,睡梦中的沈备却警觉地把草草掀到了一边,自己无辜的呻吟两声,翻个身睡着了。
“今天晚上还是自己吃?”冯尚香走出来,打断草草的伤感,“陪我吃点儿饭吧。”
草草突然觉得冯尚香的脸上似乎多了一种陌生的表情——好像也是伤感?
“恩。”草草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这一次,她们去的是国贸桥一角的韩式烤肉店。乌烟瘴气的样子和冯尚香一贯标榜的文明有些不搭调。
草草一个鼻孔闻着她身上的香奈儿五号,另一个鼻孔闻着油烟熏烤的肉味儿。在烟雾中看着冯尚香几近解气地吞肉喝酒,就知道出事了!
“你说,人这辈子是不是真的有前世阿?”在沉默无语中喝掉一瓶啤酒后,冯尚香面带着酡红问她,高傲的脸上露出轻易不得一见的困惑,别有一种娇媚。
草草心中一动,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陌生,猛地夹起一片洋葱,把这个想法就着阿洋葱吃掉了,味道怪怪的。
“谁知道!”草草被冯尚香愈来愈“诚恳”的目光逼得说了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