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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洋洋如过年一样。
佐摩国,七岳宗,漱玉山。
左玉漱正过着一种与方胜完全不同的生活,自她把覆冰诀修到了第五层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安心在漱玉山呆下去了。五年来,她以惊人的速度修炼着覆冰诀,而她之所以能安心修炼,是因为她的那些师姐、师妹们都在帮她打听着方胜的下落,同时,她自己的实力也不足以让她在佐摩国的修真界安然闯荡。而直到此时,她没有得到方胜的任何消息,当她忽然发现她已经记不清方胜的样子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自己心空了,曾几何时,自己的唯一愿望就是找到他啊。如今,覆冰诀修到了第五层,她已经能使用云汀真人给她的那件顶阶法器青霜剑,也可以熟练地使出覆冰诀中的十几个法诀人,甚至可以瞬发出三个,她便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留在漱玉山了。唯一让她不忍心走的便是云汀真人,五年来,云汀真人已经不可能对她更好了,虽然屡次想开口,可每一次话到了嘴边,一见云汀真人的笑容她竟再也说不出口。
她不是没想过方胜可能已经死了,甚至可能是饿死或者冻死的,但是,不管怎样,只要自己没有去找,她就不会心安理得。哪怕是找遍佐摩国的每一寸土地最后只得出个方胜已埋骨他乡的结果呢,那样自己就再也没了心结,就可以把自己的余生献给那个视自己为未来的漱玉山了吧。
实际上,自很多年前开始,也许是小时候,她对“自我”这个概念就很模糊,最清晰的是她从第一个师傅殷长老那里学到的两个字,任务,之后十年期限一过,再也没了任务,心头较为清晰的便是方胜留下来的那些痕迹,点点滴滴,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等方胜从身边消失了许久才知道便是这点点滴滴也可以成为一种寄托,等追到佐摩国,机缘巧合下来到了漱玉山,得到云汀真人万般照顾,方胜的印象越来越模糊,漱玉山的恩惠却再也还不完了,由始自终,哪里有一点点自我。
此刻,她便下定决心,凭着这一身修为亲自去找方胜,若方胜还活着,而且仍然疯着,那就照顾他一辈子,若是没疯,那就视情况而定。若方胜已死,那就万事皆休,自己从此在漱玉山潜心修行。
然而,她根本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方胜,所以在去之前,她必须先回南秦一趟,让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的姐姐放下心来,这也将是她最后一次回南秦。
这天再次见到云汀真人,左玉漱仍然不知如何开口,但云汀真人却叹了口气先说了出来:“玉漱,你下山吧。但是,你要答应师傅,不管你找不找得到那方胜,一定要再回来,只要为师还活着,就会在漱玉山等你!”
“谢师傅成全。”左玉漱轻声应道。
当晚云汀真人又送了左玉漱几件法器、一些灵药,又仔细地叮嘱了一番,这才让左玉漱回去休息。
次日,左玉漱便驭起一道白光向东风驰电掣而去。
第一五五章 拥抱
方胜在家一住就是半年,他将绝大部分精力都用来陪家里的两位老人家,闲时则练练法诀,由于定青镇附近根本没有灵气,加之他的灵石早就用光了,所以灵力上是一点进步也没有。(本書轉載拾陸Κxs文學網)看着他娘气色越来越好,家里一天到晚都笑声不断,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雷落宗入门之期将至,他不得不再次向家人辞行。实际上他爹娘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当方胜开口说出来时,一家人并未显得多吃惊。临行之前,他爹娘反反复复都是一句话,让方胜好好照顾自己。方胜不禁心中有愧,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未能守在爹娘身边尽孝,还有对他二弟两口子的愧疚,养老是他们兄弟俩的事,现在全落在了他二弟和弟媳身上。
絮絮叨叨,反复叮咛,方胜还是带着一家人的那至真至深的感情离开了乔家庄,无巧不巧,这天又是个阴天。
一走出家人的视线,方胜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四周的景物上来,放出神识驭起锐风剑贴地急飞,他害怕再去想他爹娘那不舍的眼神,对他来说,那眼神实在太重太重了,压得他迈不开脚步。他知道,他带走的远比留下的多,而留下再多的东西,都及不上那句“三年后再回家”的承诺。就算入雷落宗修行,也能抽出时间每三年回家一次吧,这便是方便唯一稍感宽慰的地方。紧接着方胜就去了雷霆那里,对这个老大哥,他心中的愧疚也是不小,雷霆帮了他那么多忙,他却没做任何回报,如今他储物袋里的不少东西就是给雷霆买的。
在雷霆那住了一天,将该送的全送出去,雷霆给他的他却一件没要,然后方胜便辞别雷霆向济安赶去。他师傅师娘那将会是他南秦之行的倒数第三站,除了陪陪他师傅师娘外,还要和殷长老交待一下火灵玉的事,之后便要去王巢坟前上柱香,告诉王巢修真界的存在,最后则是去找王巢的那个好友,连涂山的那个老和尚。
计划已定,他便直接飞上云端朝济安赶去,仅仅用了两天,便到了济安城。他在城外收了锐风剑,像个普通人一样进了城。济安的繁华一如往昔,离开此地多年,路径还依稀记得,他便循着记忆朝大刀盟总坛走了过去。
等到了门口方胜反而愣住了,大刀盟的衣服、腰牌他一样也没有,难不成要报上姓名让他师傅出来把他领进去?这次回来他并不想声张,所要见的只不过他师傅师娘、殷长老和刘帮主四个人而已,至于焦雄等人,他们比方胜的二弟还要大上几岁,八成也都成家了,方胜不想再打扰他们。
转眼间方胜便有了主意,他装作只是路过,若无其事地从大刀盟门口走了过去,等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放出一部分神识朝里一探,一看没人便直接用轻功跳了进去。一落地方胜便忍不住抿起了嘴角,这一刻,他已经又依稀找到了江湖人物的感觉。
这念头一起,他便干脆连神识也不用了,功聚双耳,将四周的动静全收进耳中,有人便躲,没人便行,就这么走走停停向楚贤院潜了去。等翻进楚贤院的围墙他才松了口气,暗叹,这江湖也不是那么好混的,连个下人从身边经过也得躲上半天,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楚贤院里住的全是高手,除了大院门口象征性地站了个守卫外,里面连一个巡逻的都没有。方胜从落地之处站直了身子,大模大样地朝他师傅的小院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将给他师傅师娘带来怎样的惊喜,对他自己而言,他是十分想念他们的,尤其是他师娘。邵九州的那份玩世不恭让方胜倍感亲近,但左霓裳对他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却直击方胜心中最柔软之处。
离他师傅的那小院越近方胜便越紧张,倒比回他自己家时还要强烈一些,方胜暗骂了自己一声没用,接着便长吸一口气大步朝院门口走去。
方胜才踏出三步,便听院中女子道:“妮妮,让姨抱抱。”
才听到“妮妮”两个字时方胜便觉那声音有些耳熟,等“让姨抱抱”四个字结束时,方胜只听到自己脑子里“轰”地一声,他整个人便彻底定住了,呼吸、脉搏、心跳甚至是思维,全都停在了那一刻。
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了,方胜觉得他一定是活在了梦幻之中,因为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本已经死了,可这一切又都是真实的,难道,实际上这二十多年的经历都只是一个荒诞的梦?
关于那个月白身影的一切像疯了一样灌进了他脑子里,方胜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他很清楚自己再次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现实世界,记忆中的世界,他脑子里的那个黑暗世界,三者越来越乱,以至他无法清晰地分辨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然而,刚才的那声“妮妮,让姨抱抱”却贯穿于这三个世界,吸引着一步步地朝院子里走去。
当方胜一步步走进院中,他的脚步声立刻吸引了院中人的注意。然而他的所有目光所有感觉所有精神却全都凝聚在了那个月白的略显单薄的身影上,他没有听到那个身着红衣的才四五岁的小女孩说“不要”,他没有听到正抱着那小女孩的已经是个美妇人的左霓裳颤抖着喊出来的一声“小胜”,他更没有听到邵九州那声饱含着激动和惊喜的“徒弟”,他只听到了那个月白衣裙的女子转向他时轻启双唇发出的那声惊愕的“啊”。
方胜一步步走到玉漱身边,当他鼻子里再次闻到玉漱身上的那股清香,他便一下知道,面前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一瞬间,现实纷至沓来,神识早就不由自主地放了出去,不必转身他已经看到了他师傅师娘还有那个小女孩,他也看出来玉漱已是炼气期五层的修士,然而,管他什么辈份之差,何必在乎有人在身边看着,不必问她的境界何来,只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实的就好了,只要知道自己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把他们分开就好了,方胜轻轻地说出一声“我想你”,伸开双臂将玉漱紧紧抱在怀中。
自方胜出现玉漱便呆住了,直到此刻,身体被方胜紧紧抱住,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不自觉地僵了僵,之后便渐渐感觉到了从方胜身上传来的温度,还有他的心跳,一瞬间,她放松下来,那一直僵着的双臂也环在方胜背上,头依着方胜的侧脸,展颜无声地笑了出来。
第一五六章 携手
实际上邵九州和左霓裳早就从玉漱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他们想来,方胜也是凶多吉少,尽管他们并不希望这样。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xs。整理玉漱告诉他们她要自己去寻找方胜,尽管知道玉漱如今的本事已经远超他们想象,可他们到底不放心让她孤身一人在外闯荡。而对于他们唯一的徒弟,他们也都舍不得,如果不是家里有个小女儿拖着,也许他们两口子早就动身了吧。
而现在,方胜竟然不用找就自己出现了,这无疑是目前最能让他们感到惊喜的事了。只是,方胜那无视一切径直走过去抱住玉漱的举动仍然让他们愣了愣,虽然他们也知道方胜和玉漱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可毕竟一个是师叔一个是师侄,更何况,这可是当着他们的面,左霓裳和邵九州相视一眼,各自苦笑起来。然而当他们又看到玉漱和方胜抱得如此之紧,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着,全都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们也就知道这两人已不是什么伦理道德能拆得开的,邵九州当先看开了,伸出右臂搂住左霓裳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左霓裳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方胜和玉漱,半晌,竟成了这小院中第一个流泪的人。
“娘,你怎么哭了?是妮妮不乖吗?”
左霓裳含着泪笑道:“不是,娘是高兴。妮妮,看到没有,这个人就是你师兄。”
“嗯。”妮妮似懂非懂,从她娘怀里转过身,看向正紧闭着双眼的方胜。
方胜的全部身心都沉浸在了与玉漱的这个拥抱之中,玉漱曾经是他的整个世界,他生命的意义,现在这个世界这意义又突然回来了,那么他就完全放弃原来的自我,去迎接向这个世界。所谓的表现真性情,顺应自己的本心,已经没有人可以比现在的他更能做到这一点。久久未曾变化过的黑暗世界已经从那疯狂的混乱之中剥离出来,再次以其自己的规律运动着,只是,随着这个拥抱的加深、延长,黑暗世界中终于又有了变化,只是此时的方胜根本无暇顾及罢了。
最先变化的是黑暗世界中的那棵小树,它原本就通体碧绿、晶莹剔透,此时,虽没有长大长高,可是它却变得更绿更晶莹更精致,哪怕只是一片小小的叶子,也仿佛由冥冥中的鬼神精雕细琢而成,美得惊心动魄,又凝聚了无穷的生机,任何人见了,都会升起这样的感觉:最富有的人愿意为这一片叶子倾尽家产,死透的人只要嘴里含上这样一片叶子,立刻能起死回生。紧接着,那团庞大的拖着长尾的红色火焰也起了变化,从最前端的那团火里,一些黑灰色的小点剥离出来,刚一飞离火光的范围便消失在黑暗世界中,这些剥离出去的黑灰色小点越来越多,最后几乎连成了一片,就像篝火上端的飘扬的飞灰。不知过了多久,被剥离出去的黑灰色小点越来越少,最后彻底停住了,而那团火焰,似乎因除去了某些杂质,火光变得更为纯粹,火势也更为炽烈,那如此巨大的一团火,竟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状态,带着骇人的呼啸声继续朝前飞去。而那道始终发出锐啸在黑暗世界中飞来飞去的暗金光芒,却正处于和那团火焰完全相反的状态,它将它所发出的那些光向里收去,这使它看起来更小更暗了,然而新的暗金光芒却显得更加锐利有如实质,它所发出的锐啸声似乎都已经具有了杀让力,让人听了就忍不住心神悸荡。
不知过了多久,方胜和玉漱都从意外相逢的激动中渐渐恢复过来,方胜一下就想到他师傅师娘还在旁边看着,虽然仍闭着,脸却一下热了起来,玉漱大概也在为下不来台而感到尴尬,脸微微红了起来。
便在此时,妮妮突然道:“爹爹,我该叫师兄姨夫吗?”
方胜一听脸就更热了,暗忖再让这小妮子问上两句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忙将环在玉漱背后的手松了松,玉漱便借机向后退了一步,方胜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卟嗵”一声向他师傅师娘跪下,厚着脸皮道:“徒儿不孝,让师傅师娘担心了!”却是丝毫没提他刚才那番放肆举动。
左霓裳忙放下怀里的妮妮,将方胜扶了起来,便拉着方胜的手道:“你回来了就好。”
方胜见他师娘脸上还有泪痕,不由鼻子一酸,再说话时已是喉中哽咽,艰难道:“师娘,师傅,你们过得可还好吗?”
邵九州本还想训方胜几句,这时一见左霓裳那样,便也不好说什么,苦笑道:“有你们两个让我们记挂着,怎么好得了,好了,现在都回来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快别苦着一张脸了,有什么话进屋说吧。”说完便拉起他闺女的手和众人一起朝屋里走去。
方胜就这样在他师傅师娘那住下了,将自己在佐摩国和傲武国的经历跟他们大致说了一番。邵九州和左霓裳本以为玉漱的经历都够离奇了,没料到方胜的经历还要离奇上数倍,皆是不胜唏嘘。方胜也知道了他那个小师妹大名叫邵芳,小名叫妮妮,而那个“芳”字与他的“方”谐音,不无纪念他这个可能已死之人之意。由此方胜对这小妮妮也甚是疼爱,直接把战狮召出来哄妮妮玩,倒把邵九州和左霓裳吓得不轻,毕竟战狮一口就能将妮妮吞了……后来方胜百般解释,再加上妮妮也确实喜欢和战狮外,他们俩这才由着方胜和妮妮去了。
自那天的那次拥抱之后,玉漱对方胜再无任何亲昵举动,但她的变化也是明显的,方胜、妮妮还有战狮在外面玩的时候她也常常过来,脸上也不再总是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一天里也要笑上几次,而每一次,无不让方胜神魂颠倒。当她和方胜独处时,也不再总是方胜问一句她回一句,有时也会主动说上一两句话,然而她毕竟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这种她主动说话的情况一直比较少。幸亏她的经历也不算多,当方胜问起她这些年的经历时,并没费多大精力就说完了。
当方胜主动向玉漱靠近时,玉漱不会躲,却会明显地紧张,方胜心中不忍,也不为难她,便以能闻到玉漱身上的香气时为界线,大概也就是两尺多的距离,隔了那么远和玉漱说话也好,什么也不做发愣也好。
有一次两人正哄着妮妮玩,也不知玉漱想起了什么,竟主动伸出手来拉住了方胜的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