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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老头子学了半个月,方胜对这老头在医药上的本事大为敬佩,心里已亲近不少,这时也不隐瞒,直说道:“入帮后我选了一套名为伏魔棍的功法,练那内功心法也有半年多了,但是内力增长却慢得出奇,总跟缺点什么似的。”
“噢?”胡慕华低头想了想,又看向方胜道:“那功法你可带在身上,拿出来让我瞧瞧。”
方胜闻言回屋取了伏魔棍法递给胡慕华,只见这老头匆匆扫了几眼棍招,目光又在心法那几页上略停留了一下,笑道:“你不住在寺院,没读过佛经,未受过佛教熏陶,也就体会不到佛家普渡众生,以杀止杀之心,如果能练成这伏魔心法倒怪了。也不知道本帮是从哪弄来这本秘籍,倒把你给坑了。”
听了这几句话,方胜只觉脑中灵光一闪,被他当即抓住,脱口问道:“难道是因为我的心态不对?”
“这可不单单是心态问题,但是如果你能解决心态问题的话,大概能发挥这伏魔棍的一半威力吧。要想发挥这棍法的十成威力,那你只能去当几年和尚了。”
方胜连胡慕华怎么走的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怎样才算是佛家的心态!他不可能去当和尚,无法亲身受佛家的熏陶,那就只好模拟和尚们的心态了。即使只发挥出伏魔棍法的一半威力,也绝对能在大刀盟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研读伏魔棍半年多,他对这套棍法有绝对的信心!
第十章 入谷
胡慕华走了一个月后山上的第一场雪就下了下来,站在半山腰上向外看,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苍茫寥廓,偌大的济安城也宛如一枚小小的棋子,在天寒地冻中少了些繁华,多了些逸气。
方胜又检察了一遍药圃,见一切如常,提了棍子就一路小跑奔出小院。一柱香时间后他跑到后山一个天然石台上,脸和手已冻得微微发红,鼻子和嘴里呼出的白气也使周围显得愈发寒冷。石台靠近山崖的一边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突起,方胜弯下腰直接把手插进雪里,便从雪下抽出一个圆形草垫来。用力拍了拍草垫,将上面的雪沫全部震落,又把草垫铺在地上,接着他就面向山崖盘膝坐在了草垫上。
接近一盏茶的时间,方胜只是看着更远处的冰天雪地,当心情完全平静下来,他开始想象自己是一名苦修的僧人,然后以一种怜悯的心态去回忆自己过往的生活,他的家,他们乔家庄,然后是定青镇上那些受欺压的人,慢慢地,他的内心浮起一股淡淡的悲怆,在悲怆中,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和家人在这世上一遍遍轮回,而这片天地,也沧海桑田。
他此时的心态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这全是被逼的!半个月前他已经试遍了他所能想到的各种方法,最后发现只有现在这个办法最有效,在经过这种自我催眠后,他的伏魔棍内力终于能以正常速度增长了。
经过半个月的练习,原本微不可察的内力已经能感觉到了,虽然这点内力还不够他使出十八式棍法中的第一式天将奔雷,但只是前半式,那成倍增长的威力和用内力使出棍招时的奇妙感觉已经足以刺激他废寝忘食地练下去。
伏魔棍绝对是一套高深的棍法,仅仅是第一式,方胜之前已经练过成千上万遍,可此刻竟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那棍法中的变化。在拥有内力之前,那一式天将奔雷无非是凌空以莫大气势砸下四棍,可现在有了内力,才知道那四棍并不是怎么砸都可以,要讲角度,力道,速度,要和内力密切配合。没有内力的伏魔棍只是个空壳,有了内力的伏魔棍才有了精神。
内力与招式完全谐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没有人指点,只能一点点自己摸索,是以直到胡慕华走了一个月,方胜竟还没将这天将奔雷练好。
不知不觉中,方胜那不多的内力已经顺着固定的经脉在体内运行了十二周天,察觉到内力似乎又壮大了一些,方胜心中一喜,睁眼站了起来。
一动不动坐一个多时辰,不仅血脉不畅,身上也冷得厉害,方胜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然后抄起身边的棍子就随意地舞了起来。
他这棍子乍一看像模像样,和他一般高,硬且有韧性,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是根大刀刀把,因为一头有个很明显的圆槽,正是安大刀的刀身留下的。这也怪不得兵器库的那位管事,本来那管事已经答应方胜替他买根好棍子了,但是方胜急于练习,就顺手卸了个刀把回去。后来刀把用顺手了,就再没回去换棍子。
方胜舞了几棍,觉得状态不错,蓦地闭上眼,再猛然睁开时整个人的气势狂涨,内力由丹田出发流经带脉,然后脚下发力猛地跳了起来。半空中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向后弯成了弓形,而那根紧紧握在手中下端几乎挨着双脚的棍子子就是弓弦,人将落地时,方胜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棍子上向下砸去,那一瞬间棍子的速度实在太快,只见灰光一闪,棍子已经轰一声砸在地上!雪沫飞舞中,借着棍子的反推之力,方胜再次跳了起来,这次却不是借助身体的弹力将棍子砸出去,而是半空旋身,借助旋转之力把棍子在空中旋了一圈斜抽向地下!又一声轰然巨响后方胜再次跳起来,上一次是身体左旋,这一次却是凌空右旋,棍落之时气势已经达到了最高点,眼看棍子就要砸在地上,突然内力不济,只听“哧”一声,棍子竟然脱手飞了出去!
方胜还没来得及叹气,只见那棍子“啪”一声撞在地上,紧接着就弹了起来,向悬崖边飞去,虽然离悬崖尚远,可是那棍子冲力也大,果然,在地上撞了第二下之后依然在向悬崖滑。
“坏了!”方胜心里咯噔一声,拔腿就朝棍子追去,明知已经追不上了,还是期待会有奇迹出现。
眼见那棍子滑到了悬崖边,冲力也尽了,终于停了下来,一半露在悬崖外,一半停在雪地里。
方胜心里松了口气,刚道了一声老天有眼,却见那棍子三晃两晃,竟慢慢向下倾斜下去,眼见要坏事,方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脚下用力鱼跃而起,双手努力前伸扑向那棍子。
“砰”,方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棍子却带着他几尽绝望的目光摔下了悬崖……
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方胜也没站起来,直接向前爬到悬崖边,把头探了出去。这山虽是小山,但怎么也有几百丈高,而且这悬崖是直上直下,直看得方胜一阵眼晕,而那棍子早没影了。
这山上可没有备用棍子,如果不下山把那棍子捡来,他以后只能用扫把练伏魔棍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方胜犹豫着到底是今天就去捡还是明天再捡。后来转念一想,这满山积雪,就算到了晚上也应该很明亮,不如早点捡来省得惦记。想到就做,方胜一路小跑绕下山去。
那后山悬崖处在群山之间,平日自然是没人去的,自然也不会有路。在山上摔了几跤后方胜也不敢小跑了,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快到地方的时候天也黑了下来,尽管有积雪反照天上星光,到底是比不上白天,方胜走得就更慢了。
又在山林中绕了几个弯,方胜蓦然发现竟没有通往他掉棍子的那悬崖下的路,想要过去还得翻过一道小山梁才行。暗骂了一声倒霉,方胜又向那山梁爬去。此时他已经后悔了,虽然他爬惯了山,也曾在山里过过夜,但那时候都是有他爹或者二叔陪着,现在这深山老林的,又只有他一个人,心里不禁有些渗得慌。
好不容易翻过山梁,面前却是一个幽静的小谷,谷中也是遍布积雪,方胜一眼就看见他那根棍子正静静躺在山谷的另一端,当下再不迟疑,直奔棍子而去。
虽然是露天,可这四面环山的小谷仍然让人有种压抑感,双脚“咯吱、咯吱”踩在雪地上由四边山壁形成回音,听起来就像有人跟在背后一样。方胜急走几步来到棍子前,弯腰一把将棍子抄在手中,胆气这才为之一壮,没那么怕了。
暗骂自己没出息,方胜“呼呼”抡了两棍,这才举步往回走。
刚要向上爬,方胜眼睛余光蓦然瞥到山谷的一个黑暗角落似乎有绿光一闪,惊诧之下不由停下脚步。仔细看时就发现蹊跷之处,这谷底处处明亮,却唯独那绿光闪处阴暗,好像一点积雪也没有的样子。
此时方胜有棍子在手,胆子也大了起来,想上前去看个究竟。那绿光虽只是一闪,他还是觉得那玩意很像夏天的萤火虫,虽然这时候出现季节上不对。
提着棍子离那阴暗处越来越近,一股清爽之气却越来越浓,就像是身在夏天的小树林里一样,待走到近处,只见那不足半亩的地面上竟真的长满了草树,无不枝叶繁茂,宛如春夏。
方胜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一声邪门,不再向前走,伸出棍子拨向身前的枝叶。他拨得既轻且慢,却不料仍是惊动了林中一物,一团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绿光飞了起来,慢慢吞吞晃晃悠悠飞向了更高处,停在一棵树的树梢上。方胜小时候抓的萤火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会看不出来,刚才那团绿光绝对是一只萤火虫!可是萤火虫只在夏天才有,而且寿命只有短短的七八天,这只萤火虫实在奇怪。另外,这大冬天的,竟在这谷底出现半亩绿林,也太邪门了点。
那绿林虽只有小小的半亩,但树木掩映,里面也是黑暗无比,方胜不敢贸然进去,犹豫了一会,决定先回去再说,等明日天亮再来一探究竟。
次日一早方胜就提棍跑了过来,青天白日之下哪还有半分惧意,毫不犹豫地钻进那半亩绿林。看了半晌并未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却在绿林最里面发现一个不小的山洞。朝里面喊了两声也没人答应,方胜大着胆子提棍走了进去。
这山谷四面环山,谷底无风,是以洞中显得颇为干净。山洞也不深,七八米就到了头,在尽头处却又横向开出一间石室,方胜只朝石室里看了一眼就呆住了,浑身颤抖,目光盯着前方一物再也挪不开。
第十一章 还真
一具灰白的人形骷髅端坐在石室内靠墙的床上,正好面对着方胜,两个空洞的眼窝仿佛无底洞一般要将人的精神吞噬进去。
方胜费了好大劲才把心神从骷髅的眼眶中挣脱出来,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快退出去,然而在匆忙之中他的目光还是瞥到了室内的小桌还有桌上的一个乌黑木盒,好奇心起,就此忍住了退意。
方胜并未贸然进去,而是又停在石室门口向里看了一会。只见那具骷髅身边全是衣物碎沫,显然是那人死了太久而风化了,室内的其余东西也大同小异,放着乌木盒子的那张简易木桌简直摇摇欲坠,方胜觉得哪怕自己吹口气也能把那张小桌吹散架。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乌木盒子,有棱有角,在这阴暗的石室里甚至还能反射出一点乌光。
方胜心知死人之物乱动不得,于是朝那具骷髅拜了两拜,心中道,今日与阁下相遇也是缘分,打扰之处还望见谅,然而死者已矣,身外之物全无用处,若阁下有什么秘籍、宝物遗留于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做为回报,一定将阁下好好安葬……
不伦不类地说了一堆,方胜却是从头到尾都没看骷髅一眼,而是一直盯着桌上的乌木盒子。话说完人也走到了桌子之前,心安理得地伸出双手去抱那盒子。
乌木盒子只有半个枕头大小,外面没有丝毫纹饰,也看不出材质,方胜本就料到那盒子会很沉,没想到真拿起来时却比想象中还要沉上一倍有余。方胜心中窃喜,若里面全是金银玉石一类,他们家这辈子就不愁吃穿了,倒是了了他一桩大心事。刚想到这,那不知多少年没动过的木桌失去了平衡,“呼啦啦”一阵响彻底零散了,扬起的飞灰让方胜好一阵咳嗽。
暗道一声此地不宜久留,方胜抱着盒子就向外跑,虽只有短短的几步路,还是生怕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掐住脖子拖回去。他胆子大也是有限度有针对性的,一旦碰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神鬼鬼,虽然谁也没见过,还是会打心底里发悚。
很快到了外面那半亩绿林,方胜随便找了个草堆往那一坐,将木盒放在双膝上,小心翼翼开那盒子。盒子没锁更没什么机关,只是长年没动过,缝隙似乎已经粘上了,方胜差点将指甲抠断才将盒盖给抠了下来。盒中情形大出方胜意料,既没金银珠宝也没什么武功秘籍,而是只有几十页写满了字的零散纸张,更像是写给某人的信。
方胜并不是那种专等天上掉银子砸自己的人,见盒中之物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气馁,暗道这些纸上的内容应该是石室里那死人写的,不知是否有什么遗愿未了,若是不麻烦,自己干脆做回好人帮他完成也好。当下不再犹豫,盒起那些纸就读了起来。
“吾不信命……”
方胜完全没料到,他从看那纸上的第一行文字起就被完全吸引了心神,并不是那些字有什么魔力,而是留字之人的性格和他实在太像,经历实在太曲折!
纸上的内容方胜有颇多不解之处,但最终还是大致看明白了。
石室床上坐化那人名叫李青阳,出生在北齐国玉衡山上的一个小修真家族,一出生就没有灵根。什么是修真,什么是灵根方胜全都不明白,李青阳也没有解释,然而可以肯定的是,灵根绝对是个好东西,关系到一个人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决定了一个人是否有得窥天道的机会。因为生无灵根,李青阳在家族中倍受歧视,十四岁时愤然离家出走,然后终其一生未踏家族之门,家族中也从未有人找过他。
李青阳至死都愤恨不平,为何会有这种事:一个人天生低贱!天生就没有窥天道的机会!
佛家的众生平等,道家的一视同仁全都是放屁吗?!
这种愤恨驱使他一生都在钻研佛道之说,为了进入天下各大寺院、道观他费尽了心机,其中艰辛笔墨难诉。
四十岁时他佛学道学皆已大成,愈知两教之博大精深,又改而深信众生平等、一视同仁之论。此时他境界虽高,却始终没忘了离家出走、漂泊一生的根本原因:没有灵根!
这世上极少数人天生就有灵根,绝大多数人没有灵根,只有那极少数有灵根的人才有修真窥天道的机会,绝大多数人只能碌碌一生,这不符合他所知的佛道理论!
按照佛道两家众生平等、一视同仁的说法,世间所有人都该有灵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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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十岁之后,李青阳都在努力解答并且解决这个问题。他自问佛学道学上的造诣天下无两,于是不再与人交流,而是一个人思考。此事之劳心劳神远超他想象,四十七岁时他就病入膏肓,行将就木。当时他正好来到济安城,不愿曝尸于野,于是就在城外山中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山谷,寻了一天然山洞,在洞中度过了一生的最后几天。
七年苦心孤诣,他仅仅找到了半个解决灵根问题的办法,而且就连这半个办法他也不知道准是不准,也算是含恨而终吧。
在他看来,灵根的来由只有两个,要么天地所生,要么父母所生。
若是天地所生,他相信冥冥中并没有什么神佛执掌这一切,不然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好人不得善终而恶人颐养天年,所谓的天地所生应该是由天地间山川灵气、日月精华孕育而来。他从未修真,所以并不具备模拟出天地灵气的能力,这个猜想只能胎死腹中。另一方面,他认为灵根由天地所生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灵气要影响就会影响整个地域的所有人而不是某一个人,可事实情况往往是偌大一个城镇却只有那么一个身具灵根者,他的所有邻居,甚至同时出生的人都没有灵根。
更大的可能性是灵根由父母所生。灵根由父母所生,父母不可能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