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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大清1-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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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每一个预言都灵验了,您就欠我一个愿望;只要有一个没有灵验,我就放弃曾经两次救您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报恩声讨权。”   

  “水深火热?两次?我怎么就记得易县瘟疫那一次?”   

  “您也太贵人多忘事了吧!难道进入了而立之年,记忆力也跟着衰竭了不成,”我义愤填膺:“狼群那一次您忘了!”   

  “我杀的狼可比你多,到底是谁救谁?”   

  “好吧,如果我当时没有从树上跳下来,用七雷连珠铳放倒三匹狼,您现在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四哥,亏我还一直将您当作顶天立地的伟男子那样崇拜,结果您就是那种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真是错看您了!”   

  胤禛大概很少遇到这种浑不拧的主,皱眉勉强道:“就算一次吧。”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倘若我的三个预言都灵验了,四哥您就欠我一个愿望和两条命,咱们签字画押,您腰间挂着的是随身小印吧,再盖一个印好了。”   

  想了想,掏出丝娟,正要咬破中指,却听到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从清溪书屋里传来:“不用画押了,朕来做见证人。”   

  我惊得手一抖,丝娟落在地上,看向胤禛,他也微露诧异之色……不对啊,康熙不是在澹宁居吗?而且,清溪书屋里明明没有人的啊,我和老四一直站在门外,这康熙是怎么进去的?   

  难道,畅春园里有秘道从澹宁居或别的什么地方通入清溪书屋不成?   

  畅春园清溪书屋,康熙帝未来驾崩之地……秘道……胤禛……历史上纷迭不休的各式猜测……哎哟,我怎么还有闲心琢磨这个呀,光是刚才那一通被老康偷听去了的大放厥词就足以要去小命了!太阳|穴突突的跳的厉害,今天,能灰头土脸的全身而退吗?   

  ……   

  我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跪着,康熙压根儿不甩我,更不用说叫我起来了,只是对胤禛道:“伊不去看守胤礽,来清溪书屋做甚?”   

  “回皇阿玛的话,二哥的神智日渐清晰,今儿托儿臣代他奏一句话:皇父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   

  康熙似笑非笑,半晌也不吭声,突然转向我:“丫头,今天你去看废太子时,可有察觉其言动失常之处?”   

  伴君如伴虎,此时的康熙比上次揍我二十板子之前还要“和颜悦色”,我心惊肉跳,想了想道:“回皇阿玛的话,董鄂只去待了一小会儿,没有察觉二哥有言动失常之处,董鄂倒是问二哥了,做这33年皇太子期间,什么时候最幸福?”   

  果然,康熙的兴趣被成功提起:“胤礽如何回答?”   

  “回皇阿玛的话,二哥对董鄂说起了一件事,他说皇阿玛亲征噶尔丹之时,他坐镇京师,收到了您的御信:朕率军征战之时,军务缠身,无暇他思。今胜负已定,噶尔丹逃遁,我军穷追不舍。当此之时,班师返归,一路欣悦,朕不由思念太子,何得释怀。今天气已热,将你所穿棉衣、纱衣、棉葛布袍(等)四件,褂子四件,一并捎来。务必拣选你穿过的,以便皇父想你时穿上……二哥说,他当时伏阅慈旨,得知皇父眷恋儿臣之心,不禁热泪涌流,难以自已……”   

  康熙眼圈微微泛红,起身来回跺了两步:“难为他还记得。”   

  胤禛跪禀:“儿臣斗胆请求皇阿玛,开释二哥脖上的枷锁,另行安排适宜的居所,尽心调养病情。”   

  康熙沉思良久:“难得你性量过人,深知大义,朕心甚慰……就这么办吧……丫头,既然你说你的预言灵验的很,朕倒想请你再预言一下,大清国的储君,将是哪位皇子?”       

 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血脉贲张,瞳孔放大,心跳跟擂鼓似的,康熙曾严令:后宫干政,杖毙!那儿媳妇信口雌黄算不算‘杖毙’的范畴呢?……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师啊,您现在在服务区吗?要不要就地装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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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阿玛,董鄂她只是……”胤禛倏得跪下了。   

  康熙当即打断:“丫头,但讲无妨。”   

  “回皇阿玛的话……董鄂在前日倒真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人身着皇太子的明黄服饰……”   

  “住嘴!还不快向皇阿玛告罪退下!”胤禛厉声呵斥我,他的手微微发颤,我没来由的心中一暖。   

  “你才给朕住嘴!继续说!”   

  “……他背对着我……念了四句佛揭: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我便问他了,什么才是“明珠”?……他突然幻化做了“尝百草识五谷、制耒耜兴稼穑”的神农氏,说: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我说:这就是您的“明珠”?……他又变幻成慈眉善目的地藏王菩萨,回答道:不全是。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尽,誓不成佛,我的明珠里还有一颗大慈悲心……我禁不住又问道:除了大慈悲心,明珠里还有别的吗?……他答:还有‘虽千劫万难,吾往矣’的气魄和肝胆!”   

  康熙没好气道:“你说的不是皇太子,说的是神还是佛?”   

  我无比虔诚的磕头道:“皇阿玛,您不就是以仁孝治天下的活菩萨吗?虽然,董鄂没有看到皇太子的脸便醒了,遗憾之至……但是董鄂相信,大清国的储君,一定要以皇阿玛之心为己心,像皇阿玛这样以德服世人、以威慑四海、以慈泽万民!像皇阿玛这样……”   

  我的马屁正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却听康熙笑道:“起来吧。”   

  我知道,这条小命算是拣回来了……正一边庆幸一边琢磨今儿康熙召见我究竟所为何事……却听到外面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狗日的!咱们几个皇阿哥求见皇阿玛,你凭什么拦着!”   

  听声音,不是老十那个愣头青是谁?却又听那被打的侍卫不卑不亢道:“不奉诏谕,即使皇子也不得擅闯宫闱,这是宫里的规矩,也是奴才职责所在,不得不以下犯上,请几位爷见谅。”   

  只听又是一记清脆的嘴巴子,“爷说是谁呢?原来是戌子科的武探花,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骑到主子头上拉屎了啊!老子告诉你,这里是老子的家,里面坐着的是老子的皇阿玛,今天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是莽十四的吼声。   

  难怪皇帝走暗道回清溪书屋,铁定是被这几个儿子缠的头疼,毕竟下旨命百官推选新太子的是他,否决掉百官推选的八阿哥,并将其锁拿入狱的也是他,出尔反尔,朝令夕改,是有些说不过去,他这一群儿子,哪个不是‘无理搅三分’的牛人,更何况这次还有理……却见康熙刚缓下来的脸色倏得铁青,胤禛察言观色,忙替老子出去收拾局面……   

  他刚一出去,外面便有人冷嘲热讽上了:“哎哟,恭喜四哥,贺喜四哥,如今老大老二老三老八都倒了,就您还一枝独秀,美得不知姓什名谁了吧……请问咱们的太子爷四哥,今后打算用什么年号呢?”   

  “九弟,休要胡说!”是五阿哥的呵斥声。   

  我吓得快哭出来了,老九,你干嘛又去惹他啊!康熙气得浑身发抖,喝道:“杨炳、楞枷,把那几个混帐东西放进来!”   

  只见老五老九老十老十四鱼贯而入,叩头行礼,老十梗着脖子“恶人先告状”了:“请皇阿玛治侍卫擅阻皇子见驾之罪!”   

  康熙帝怒极反笑:“原来是皇子见驾啊,朕还以为是太上皇驾到了呢。”   

  老十当即噤声,低头不语,老十四见老十软了,又见老九兀自盯着我发呆,便跪前两步道:“儿臣有一事不明,请皇阿玛明示!八哥究竟犯了何罪?不仅被皇阿玛削爵,还要锁系入狱?”   

  康熙道:“诏谕里已经说明,你不识字吗?”   

  “儿臣当然识字,诏谕里说八哥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胤礽……全是捕风捉影的说辞、莫须有的欲加之罪……八哥无罪,儿臣愿保之!”   

  老九醒过神来,磕头道:“皇阿玛,八哥才识宏博、雅量高致、谦洁自矢、广结善缘,只有忠君爱国之心,全无结党谋私之念……八哥无罪,儿臣也愿保!”   

  康熙拍案而起,斥道:“狂妄之极!忤逆之极!你们两个要指望他做了皇太子,日后登极,封你们两个亲王么?”   

  这话说的极重,老九双目含泪,正要反驳,却被十四抢了先:“皇阿玛嘴皮一翻,无罪便成了有罪;新圣旨一下,旧诏书便成了废纸!家有正子,不败其家!国有铮臣,不亡其国!儿子不希罕做什么亲王,儿子要做正子和铮臣!”   

  “好!好!好!”康熙倒噎一口气,连续迸出三个好字:“朕最后问你一句,这旨,你是遵还是不遵?”   

  “君虽尊,以白为黑臣不能听;父虽亲,以黑为白子不能从!吾本西方一衲子,缘何落入帝王家?皇阿玛要杀要剐,悉听遵便就是!”   

  老皇帝被呛迷了心,气红了眼,转身“哐琅琅”拔出挂在墙上的龙泉宝剑:“吾本西方一衲子,缘何落入帝王家?逆子,朕今天就成全了你!”   

  皇帝动了真怒,杀气腾腾的冲了上去,叛逆莽撞的十四竟毫无畏惧,傻愣愣的往刀口上撞,众人都惊呆了,只见向来敦厚的五阿哥胤琪扑将上去,死死抱住皇父的左腿……胤禛反应过来抱住剩下的那只腿,老九老十狠命的将十四往后拖,老十四嚎啕大哭,拼命挣扎,竟拽他不动:“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皇阿玛儿子多,今天摘了十四,明儿又摘谁?”   

  康熙活到这么大,也就只有少年时在鳌拜手上吃过鳖,如今一大把年纪了,竟被儿子犟的下不来台,之前仅剩的一点的怜子之心,如今也化为虚无,虽然脚被老四老五绊住,可手还……他抓起宝剑,向十四掷去……   

  说是迟那时快!   



 就在宝剑即将出手又尚未出手的那0。001秒,我脑袋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早已扑将了上去,一手捏住老康的腕子,一手抓住剑身,泼辣如白发魔女重生,灭绝师太再世……不幸中的万幸,宝剑除了剑尖,其余部分没有开锋,所以我的手指头还完好的连在手掌上;万幸中的不幸,康熙是什么人呀,‘能挽十五力弓,连发十三把箭’的强人,能捣鼓出55个孩子的牛人啊,我这穿着高高花盆底的小螳螂,被狂暴的康熙战车的一挣一甩,剑偏离了一个角度,化作一道长虹,横飞出去,三分之一的剑身没入了墙中!留在墙外的剑体犹在不住嗡嗡的嘶鸣……而我,飘逸似倩女幽魂聂小倩,在空中飞行,当空中飞人的时间很短,如白驹过隙,可我却看清了,老十扑在十四身上,老九则挡在了两个弟弟的前面,真好,只差一点,这三个二愣子就串成冰糖葫芦了…… 

  砰啪——重物坠地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后脑勺好象重重磕在了塌沿上,痛得一阵痉挛,紧接着,天旋地转的头脑却突然回光返照似的清醒的不得了:TNND,神仙打仗,百姓遭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为什么?造物主总是厚此薄彼;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传,快传太医!”   

  刚才还咆哮的惊天动地的数台皇家发动机,此刻全部熄火。   

  康熙接过李德全递上来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托起我的头,捂住汩汩冒血的疮口:“别动,别说话,别怕!”   

  不说话?对一个话篓子而言,不说话比杀了她还难受,何况,现在不说,以后还有机会说吗?“皇阿玛,您最小的女儿锦云格格还有十天就远嫁了,今后相聚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您再忙再烦,也不能把她抛诸脑后……难道,只有儿子才是您的心头尖尖,而女儿就不是您的手心肉肉,甚至还不如您豢养的那一只海东青吗?……别拦我,我必须说,女儿出嫁,最需要的,是亲人的祝福,可她的大哥被圈了,二哥被废了,八哥被锁了,最亲的十三哥还被关在潮湿阴暗的养蜂夹道里不见天日,连十四哥也险些……皇阿玛,他们再错也是您的儿子,在他们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的同时,您能不能再给他们一点点怜惜和父爱?难道,真要像十八阿哥那样天人永隔了,再追悔莫及吗?”   

  想起天真烂漫的十八,想起大儿子们乌烟瘴气的明争暗斗,康熙禁不住老泪纵横,胤琪忙伸手扶住父亲,胤禛欲伸手扶住我的脑袋,却被老九一掌掴开:“混帐!葶儿也是你碰得的吗?”胤禛不吭声,却突然狠狠一拳打在地上,地板颤抖着,与我抽搐的心共鸣。   

  痛的流下泪来:“阿九,你为什么就不能像爱你八哥那样爱你四哥?四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像疼你十三弟那样疼你九弟……”,一股强大的力量倏得拘走了我所有的神识,回光返照时间结束……筋疲力竭,只愿就此长睡,永不再醒来!   

  ……   

  一望无际的彼岸花燃烧出绚丽的妖娆,我徘徊在忘川的渡口……该走?一了百了,把回忆留在此岸,化做比血还浓的曼珠沙华;再踏上渡口的小舟,渡过冥界的河流,进入彼岸的轮回,再经历一次新生时哇哇的啼哭?……该留?回去面对那心力交瘁的纠葛,不堪回首的往事,希望渺茫的未来?   

  “唉!”有人深深的叹息,谁?……我陡然惊了一跳,只见一个小小的小和尚正捧着小脸愁苦的蹲在我旁边,发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悲鸣”。   

  “小和尚,别难过,死是生之寂灭,生是死之轮回。”我好心安慰他,他却闷着头画圈圈:“我不难过,我只是担心养父和师傅找不到我,该着急了。你说怪不怪,养父小时候也种过痘啊,他告诉我,只要我勇敢,就一定可以熬过这一劫,我很勇敢啊,可怎么一眨眼工夫就跑到这里来了呢?”   

  小和尚摸着脑袋,表现出‘百思不得其解’的郁闷,那光秃秃的小脑袋圆溜溜的,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呵呵,旺仔小馒头。   

  他一下子跳起八丈高,奶声奶气的呵斥:“男女授受不亲,女施主请自重!”   

  我捧腹大笑,一个小毛头,哦不,小秃头,还挺封建的嘛!他十分不满的转过头来瞪我,我的笑声嘎然而止,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太有杀伤力,而是因为他有一张可以和小四以假乱真的脸!小五,他一定是我的小五!   

  大脑一片真空,想对儿子笑,可主持‘笑’的那几块肌肉刚一运动,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不知该先从哪里说起,想上前拥抱他,却激动的挪不开步子……   

  他突然站了起来,转身跑的飞快,边跑边道:“养父在唤我了,我回家了。”   

  我追了上去,却追进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雾里……在伸手不见五指中艰难的前进,一脚踏空,身子坠入无尽的深渊……   

  “葶儿!”“额娘!”耳边传来老九和小四的呼唤声,我艰难的睁开眼,看着那张跑到黄泉路上也没躲过的丑脸:“嗨,我回来了。”   

  他笑的泪流满面,小四则欢呼雀跃起来:“额娘,欢迎你回来!”   

 “葶儿,老爷子偏心的很,咱们几个皇阿哥加起来,都比不上你这个媳妇说话有分量,”老九一边嘟囔着“吃味”,一边将切好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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