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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要被你侮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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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小鹏央求:“梅晓丫你别走,你就是走也要等等我,我们见一面吧。”
  “你别来,雪已经很大了,路很滑的……”
  “我骑摩托,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等我啊!”
  梅晓丫像被火燎了似的丢掉了电话。
  朱慧抱怨道:“你怎么回事?一个电话打这么久?”看到梅晓丫的表情,愣住了,“不会吧?你跟胡小鹏还真有一腿?才几天呐!”
  梅晓丫不回答。她用手擦拭着车窗上的雾气,可窗外一片迷茫,什么也看不见。
  “要不,咱俩等下趟车走?”
  “朱慧,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想郑魁?”
  “想他——丫啊,你发烧了吧?”
  朱慧伸出手捂住梅晓丫的额头,说:“我发烧的时候,也想过郑魁,毕竟他是个好人,在他之前,没有人这么真心帮助我。可是退烧以后,就很难想起他了,好人不能顶饭吃。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每次离开戈甲镇时,他的脚步有多慢吗?他想尽量延长这段时间,和我们多呆会。可我们能留下来吗?我们能留在一个连自己都很难生活的人身边吗?每个女人心里都养着几人男人,那都是些好人,可嫁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女人宁肯嫁给一个能给她生活的坏人,让她有能力用这份生活养几个好人,也决不会为了个好人,使自己失去所有的生活。”
  梅晓丫斜了她一眼:“你就骗人吧,只要别把你自己骗了就行——他刚才来了是么?”
  朱慧点点头:“嗯。”
  梅晓丫追问:“做什么?”
  朱慧回答:“什么都没做,就那么呆呆地望着我,然后就走了。”
  车厢装满了乘客,离开了车站。梅晓丫的眼睛始终凝视着窗外。车子发动的瞬间,玻璃上出现了一张模糊的面孔,上面哩哩啦啦布满泪痕。
  八、跌入职场陷阱(1)
  进了县城,姐妹俩下意识地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和鞋上的雪水,脸颊浮现出虔诚与天真。县城就是不一样,房子店铺衣着车辆街灯酒店,就连气候都不一样,刚才还是败鳞残甲、雪虐风饕,翻一页便是柳绿花红,阳光明媚。
  可出租屋却是一样的,甚至比向阳旅社更差,穷酸是相似的。县城中心段的房价,高得可以撑破她们的荷包。她们顺着车站一路向郊区摸索过去,终于在一栋简易平房里找到了栖身之所。房东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姓郭。她披着一件灰布棉袄,戴着老花镜,显得非常慈祥。她告诉她们,房子原是用来养蘑菇的,丈夫死后,被她出租换点钱。几天前这里还挤挤插插住满了建筑队的农民工,因为拿不到工钱,集体到县政府静坐,这才腾空了。姐妹俩租了间最小的,50块钱,水电自费,水池在门口,厕所是公用的,距离都不是很远。
  男人住过的房间臭哄哄的,里面堆满了臭鞋烂袜子破手套桶面烟盒之类的东西。被褥也是臭哄哄的,现洗晒不干了,好在有太阳。两人将被褥搭到晾衣绳上,手里拿着蚊帐杆,不停地拍打,里面溢出来的灰尘和气味,弥漫了整个院子。拾掇完毕,两人跑到小吃摊上吃晚饭。朱慧想吃牛肉面,还要加两个包子。梅晓丫也想吃牛肉面,但嫌贵。她对朱慧说:“咱俩吃素面吧?就那么两块牛肉,要1块钱呐。”
  朱慧不同意:“素面我吃不饱。”她对梅晓丫说:“再说我伤口还没好,总该补补呀!”
  梅晓丫自己要了一碗素面,哧溜哧溜吸起来。
  朱慧将碗里的牛肉拨给梅晓丫一半,说:“再抠也不能抠自己的胃。人的胃是有记忆的,你今天抠了它,它以后会加倍报复你——小时候邻居家吃粽子,我也想吃,可是家里没有,现在只要一见到粽子,我就流哈喇子。”
  梅晓丫认同这句话,说:“我就馋牛肉面,小时候跟二伯去赶集,肚子饿极了,吃了一碗牛肉面。从此以后,嗅到牛肉面味,就迈不动步,也流哈喇子。”
  “但是慧啊——”梅晓丫提醒道:“咱们可不能任着胃口,胡吃海喝。就凭我们那点钱,撑不了几天的,咱俩还是要买个煤炉子,自己开伙,虽然麻烦点,却可以省出不少钱。你现在还没有好利索,就别去找工作了,在家做饭,我挣钱养活你。”
  朱慧拼命点头,嬉皮笑脸地说:“我喜欢你挣钱养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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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透后,天鹅镇那一页又翻了回来,雪花顺着窗缝飘进来,在窗台叠加成厚厚一层水滴。穿街风每隔几分钟便跑过来撕咬房门,后来干脆驻留下来,在周围打旋涡,晃动着整栋平房。
  “丫啊,我好冷,我的手、脚、肚子,都是冰冷的。”
  “我也是。除了冷,我还感到害怕,今天的风太大了,我担心明天早晨醒来后,我俩都在天上呢!”
  “真的呢,我现在也感到忽忽悠悠的,像在一条船里。”
  一窗青灰色寒光灌进来,上面还裹挟跳跃着晶体荧荧的颗粒,这更加深了房间的阴森和寒冷。梅晓丫不敢将头闷在被窝,那般浓烈的男人气味让她受不了。她喊朱慧:“慧啊,咱俩裹一个被窝吧?”
  “你不嫌我打呼噜了?”
  “不嫌,反正今晚我睡不着。”
  “那你明天给我买点猪头肉?”
  “好,明天我要找到工作了,给你买粽子,路上要是有腊梅,给你摘一束。”
  “还有苹果?”
  “你是饿死鬼投胎啊,怎么全是吃的?”
  朱慧嘿嘿笑着,钻进了梅晓丫的被窝里。
  “慧啊,以后谁找你真享福。你这身肉,比火炉子还暖和。”
  “救命啊……救命啊……哈哈……嘻嘻……”一串串笑声从被窝里传出来,在凝固的空气里颤动着。
  第二天一大早,梅晓丫推着一辆又大又破的自行车离开院子。这辆自行车是房东老太太丈夫的,闲了好些年,建筑队来后,才派上用场,送饭。经过一个夜晚,县城就变了模样,雪和泥浆冻在一起,使平坦的公路形成一条条坚硬的凹槽。梅晓丫跌跌撞撞地在凹槽中蹬着车子,雾气空朦,使她看不清向前延伸的路面的轮廓,车轮不时在车辙中打滑,松散的档泥板囊囊作响。她只得翻身下来,推着行走。街上只有几个清洁工,拉着铁锹望着厚厚的冰雪发呆。梅晓丫越走心里越急迫,这是她第一次进县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她和朱慧在技校学的都是探伤,这是一个大企业才需要的工种,可现在大企业都在裁员,小型企业又用不上,所以这种技术学了跟没学一个样。街风不断将浮雪扬起来,落到她的脸上。她感到脸颊发烫,心却被冻得缩在一起。
  终于在一条闾巷边,找到了百通职介所。这地址是梅晓丫在民工铺床的报纸上看到的,上面还有很多招聘信息,都被她记在本子上了。职介所没开门,她就到对面的早点摊上买了一碗稀饭,靠着窗户坐下来。她啜粥的速度很慢,想尽量将呆在屋里的时间拖延到对面开门。时间过去了很久,粥几乎冻成冰了,可对面的卷闸门还是板着面孔。她不好意思再赖下去,走了。 街面的风像波浪一样朝她涌来,梅晓丫觉得自己像一片被抽光水份的树叶,在风中打转转。她屏住呼吸,尽量将气流沉到自己的腿上,在风雪间歇的空隙,溜进一家古董店。店主是位有把胡须的老人,正猫腰擦瓷器,猛丁撞进一个雪人,吓了他一跳。
  “噢……噢……”老人省过神来,招呼道:“姑娘,过来,先烤把火。”
  梅晓丫望着老人,想起了天鹅镇酒坊里的掌柜,虽然身后的破棉套和豁了嘴的酒缸换成了博物架上花花绿绿的瓷器,可她心里浮出来的依旧是那股醉人的酒气。
  “这是啥?”梅晓丫在炭盆旁坐下来,指着瓷器问。
  “这是红斑钧釉碗。”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这个呢?”
  “这是青花灵芝纹高足罐。”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您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骗你?”
  梅晓丫眼球溜溜转动着,最后停在了一块躺在红绸布中的玉器上:“这个呢?”
  “这是乾隆玉玺,”没等梅晓丫问,老人便说道,“这可是假的,这要是真的,我哪里还有命啊!”
  梅晓丫嘿嘿笑起来:“您还是有假的么!我还以为您全是真的。”
  老人也笑起来,他对梅晓丫说:“你不是来买东西的,我看你是个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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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晓丫甜腻腻地回答道:“大爷,你的眼力真好,不愧是搞古董的!我确实不买东西,我没有钱,我是来烤火的,外面好冷呢。”
  这时候隔壁的卷闸门有了声响,梅晓丫冲老人鬼笑一下,甩着脑后的马尾辫走了。
  百通职介所里是一个比梅晓丫大不了多少的小丫头,她刚卷上门,却拔不出钥匙,踮着脚撬锁头。见到梅晓丫,她坐到椅子上,表情显得很庄重。
  “找工作?”
  “嗯。”梅晓丫忽然放松下来,觉得与她的距离很近,“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工作啊?”
  “那要看你能干什么啦,我们这里工作多得是,怕你干不了。”
  “除了卖酒,我什么都干。”
  “什么?卖酒?”
  梅晓丫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是说除了卖东西,我什么都可以干。”
  小姑娘鼻腔里哧哧两声:“你倒是挺精明的,可现在除了卖东西,什么工作都没有。你看——”她把手里的本子翻得哗哗响,“卖保险、卖化妆品、卖保健品、营业员、取暖设备推销员……哎,倒是有一个酒店迎宾小姐的职位——”她抬起头,眼睛像手一样在梅晓丫的胸口拨拉起来。
  “迎宾小姐是干什么的?”
  “什么都不干,就是吃饭前站在酒店门口招呼客人。”
  “那行,我干。”
  “你行我还不行呢!你的胸脯太小了,人家不爱看,脸蛋还行,可惜太黑了,脖子也……”
  “这是招呼客人吃饭啊,还是招呼客人吃我?如果要是吃我,弄得溜光水滑的,吃起来也舒坦。吃饭吗,眼睛不盯着菜碟,盯我胸脯干嘛?”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那么寒酸,有口饭吃,脸就咧成菊花瓣,眼睛就眯成月芽弯?现在大家吃的都是软件。软件你懂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这倒是有一个适合你的,高楼保洁员,你小巧灵珑,这活肯定成……”
  “什么高楼保洁员?”梅晓丫迷愣地问。
  “蜘蛛侠啊,可过瘾啦,腰间系根绳子,人就像个蜘蛛呆在半空,清理高楼外面的卫生。”
  梅晓丫脑壳“嗡嗡”响起来,耳窝都有回响。她连连摆手拒绝:“算了算了,你还是安排我去当迎宾小姐吧!”
  小女孩装模作样思忖了半晌:“好吧,看在我俩同龄的份上,我介绍你去,不过,人家要是不要你,可别怪我——交50块钱——你不要发票吧?”
  梅晓丫急了:“什么呀,一开口就是50块啊?还不能保证我有工作!天香酒厂报名费才10块钱,还是用人单位直接招聘,你这倒好,一盅就是50,要是用人单位不要我,这钱我找谁要?”
  这下子轮到小姑娘懵了,她失去了矜持,气鼓鼓地斥责道:“有病吧你,看戏还要买张票呢,何况是找工作?我发现你们这些外地人怎么都是这副德行,一分钱都不愿掏,你们都不掏钱,我们就得去卖胸脯,当蜘蛛侠啦!”
  梅晓丫又推上自行车,朝闾巷的深处走。此刻,她已经不再感到小姑娘亲切了。她简直被她弄糊涂了,因为梅晓丫说不出她倒底是想帮她,还是戏弄她。这种困惑像口痰粘在她的气管上,使她一喘气就有股腥臭味。好在钱上梅晓丫一点都不糊涂,凭什么县城也这样吭人?你小丫头的嘴比麦经理的钢棍还要硬,光报名费就要吃掉我10盅的酒钱?
  第二家在闾巷深处,夹在公厕和洗脚屋中间,瞧上去挺寒碜,里面却大相径庭,真是包子有馅不在褶上。梅晓丫把头顺着人缝挤到不锈钢护栏前,她不明白这里为什么要像银行那样箍着护栏。职介所嘛,抢来抢去都是一些没有饭碗的人。
  “挤什么,挤什么?到后面排队去!”服务员瞪着梅晓丫叱责道。
  梅晓丫的头被压在一条粗壮的胳膊下,脸贴着台子问道:“我就是想问问,这里介绍工作要多少钱?”
  “100块。”服务员大概觉得梅晓丫的样子挺难受,开恩地说:“你先把简历给我,我先帮你登记吧。”
  “我还想问问,交了100块,是不是一定能给我工作?”
  “那肯定的,交了钱,你马上就会有工作。”
  “可我没带简历来,我不知道这儿要简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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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先把钱交了吧,明天给我补份简历。”
  “可我也没带那么多钱,我不知道要交……”梅晓丫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又鼓起眼泡:“你这不是瞎起哄吗?没钱你找什么工作?有病——”
  梅晓丫蹲在洗脚屋门口,手捧着冻红的脸,那口痰的味道又涌上来,粘住了嗓子眼。一条街还没走完,价钱却翻跟头,整整贵了一倍!有钱,有钱我还找什么工作?你才有病呢!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从洗脚屋里走出来,见到梅晓丫,他“哎哟”叫起来,“你怎么靠墙啊,你看这墙面全是冰碴子,时间长了是要得病的,你个女孩子,怎么不懂得珍惜自己耶!”
  梅晓丫一听这话,泪水就漫过睫毛,顺着脸颊,砸到膝盖上。她想说话,可声音却被裹在痰里,怎么也出不来。
  “哎呀呀,怎么流泪啦,你可别这样,这样我可是屎罐里淘米,上杆子找臭呢!”他望望职介所,凑到梅晓丫跟前,“你是为这个啊,那就太不值了,跟你说实话,所有来的,都在你这蹲过。他们就是骗子,不骗你,他们吃什么呀?跟哥说说,他们这次骗了你多少钱?”
  “他们没有骗我的钱,我压根就没钱,可是没钱就不给我工作……”
  “哎哟哟……这你还哭哟,这你该笑才是哟。亏你没钱,不然你就惨透了……他们先让你交报名费,再让你交介绍费,还有信息费、资料查询费……一大堆费用呢,不把你兜里的那点钱都折腾到他们的钱柜里,不肯放手呢!你呢,前面的钱都交了,不按他们的要求交后面的,就算自动放弃,交出去的钱就像喂进狗嘴里的包子,再也拿不回来了。就算你一条道走到黑,也没什么好果子。到了用人单位,还是要交钱,什么保证金啊,违约金啊、培训费啊……到了你无毛可拔的时候,找个理由开掉你,把你重新打发到这里。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反复耕耘,重复开采……”
  “真的呀?”梅晓丫破涕为笑,“他们真的这么坏?”
  “坏,坏透了,他们骨子里淌出来的,和墨斗鱼肚子里淌出来的是一样的黑水。他们还不同于劫匪,人家多少还有点‘杀富’的意思,他们是专门‘劫贫’,就是敲骨吸髓的那一种。”
  “那可怎么办呀?”梅晓丫可怜兮兮地说:“我母亲有病,父亲要钱,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呢!我的胃已经两天没装东西了,就像没有加油的齿轮,它磨得我好痛。我的手套也破了,指头全露在外面……”
  “别说了妹子,哥听得好心酸!好在你遇到哥了,哥再也不会让你过这样的苦日子了。”他指指门楣上的牌匾,“你看,这就是哥开的,你以后就到哥这来,什么介绍费、信息费通通给我滚蛋,你就带个荷包来装钱就行了。”
  “这洗脚屋是做什么的啊?”梅晓丫听过洗头房、按摩院,可洗脚屋她还真没有听说过。
  “就是洗脚哇。你每天自己不也给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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