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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金庚王子沉重地叹了口气,“她们确实是夜叉女,傅长史,把她们送上火刑架吧!”
“等一下,”我赶紧叫道,“母鸡也有不会下蛋的,公鸡也有不会打鸣的。这个女人虽然五音不全,但五音不全的女人仍然是女人而不是人妖,你应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喂,你们什么意思?”张莲气得大叫,“我唱得不好么?我唱得怎么可能会不好?你们到底有没有音乐细胞?”
“你给我闭嘴。”我冲她吼道。明明就是五音不全,还要去唱那种“霍霍哈嘿”的东西,她到底有没意识到她是在找死?
“你想干嘛?”她居然还反吼回来,“他们可以烧死我,但不能污辱我的人格,我明明唱得那么好……”
这女人到底有没脑子啊?
“够了。”傅长史不耐烦地一声怒叱,朝那几名士兵命令道,“拖下去,送往刑场。”
“这个人呢?”其中一名士兵指着我。
“维护夜叉女,就等于是背叛人类,”傅长史冷冷地道,“一起处决。”
张莲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想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时间脸色苍白。而我也只好自叹倒霉……与其看着她们俩人被烧死而自己活下来,不如跟她们死在一起算了。
就在这时,谢庭庭突然扑了上去,从乐器中抢到一个看上去像是古筝的东西。两名士兵上来拖她,她却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古筝,充满哀怨地看着金庚王子。
大概是她的样子实在过于凄楚可怜,让金庚王子心肠一软,挥了挥手,让士兵退开。
傅长史皱眉道:“殿下……”
金庚王子笑道:“既然她们有两个人,那应该给她们每人一次机会。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不如就让她弹奏一曲,如果还是那般难听,再将她们处决也不迟。”
张莲张开口,显然是想嘀咕些“人家明明唱得那么好”之类的话。我狠狠地瞪了她一下,这一次,她终于乖乖闭上了嘴,没有再吭声。
我觉得我早晚有天会被这脑袋少根筋的女生给害死。
******
谢庭庭跪在地上,将那与古筝有些相像的乐器放在腿前,用手指在每根弦上都挑了一下,显然是在判断每根弦的音阶。
“这筝怎么有这么多根弦?”张莲在我身边小声地问。
傅长史和金庚王子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倒是谢庭庭低声答道:“这不是筝,这是锦瑟。”
原来这不是筝?我看向张莲,见她脸憋得红红的。
既然不认得,不会像我一样闭嘴么?笨蛋。
不过,谢庭庭既然认得这东西,我也就多少放下些心来。
把锦瑟放在地上,我们的校花就这样开始弹奏起来,指法轻灵,弦音绕梁……初始时,就像是有只雀儿飞入林中,时而振翅,时而叽啾。不一会,弦音变得压抑,仿佛有漫天乌云积聚而来,疾风卷荡,雀儿的叫声变得惊慌而渺小。
很快,弦音又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山雨骤来,扑天盖地。
我偷偷观察,见那老者拂须聆听,傅长史和金庚王子暗自点头,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校花同学值得信赖,不但人漂亮,成绩好,连其它方面的技艺也学了不少。
如果张莲是地,那谢庭庭就是天,她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地和天的区别……
将来要是能把谢校花娶回家就好了。
我在心里想象着谢校花在家中光着身子唱歌给我听的美妙情景,一时间血气上涌,鼻血都差点流了出来。画面中,谢校花唱完歌后,羞羞答答地看着我:“学长,还、还想听什么吗?”
我嘿嘿笑着向她逼近:“我想要你……吹……箫……”
就在我脑中浮想连翩的时候,弦音却突然变了,变得杂乱无章,有如一群老鸦在丛林里呱呱乱叫,吵闹难听。
不是吧?刚在心里偷偷夸完她,马上就出问题了?
难道她也跟张莲一样夸不得?
老者和金庚王子紧皱眉头,傅长史冷哼一声。
我看向谢庭庭,见她整个身子往前倾斜,手指疯狂地在弦上拨弄,一如中魔一般。原本就已受伤的手指又被琴弦割破,鲜血染红了根根细弦,她整个人都在发颤,看上去就像是羊癫狂突然发作。
“来人。”傅长史发出命令……他显然认定了谢庭庭和张莲两人都是“人妖”,要让人把她们拖下去。
我已作好了跟这些人拼命的打算。
然而,弦音竟然又再次改变。
谢庭庭的身子依旧在颤抖不休,手指依旧在溢出血丝。然而那疯狂拔弄的细弦跳跃出的却是焕然一新的曲子,既像是精灵在火焰上舞动,又像是月光在海面上起舞。
我从未听过这首曲子
但它却是那般的美妙,带着一刹那的感动真闯进我的心灵深处。我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动人的乐曲,更无法去想,这样的神曲竟然也能被人弹奏出来。
我看到那老者从椅子上猛然站起,与金庚王子一同露出震惊的表情。我看到傅长史怔在那里,显得疑惑不解。我还看到那些士兵或是神情呆滞,或是悄然落泪,显然同样的感动也已经闯入了他们心头。
然而谢庭庭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见,只是在不断挑弄着瑟弦。她的表情是那般的呆滞,就好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庭庭!”我用力抓住她的肩,想阻止她继续弹下去。
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然而她却看也不看我一眼,手指仍在不停动着。我跪了下来,将她紧紧抱住,但她一直在挣扎,力气大得有些惊人。
我觉得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金庚王子踏前一步,一脚把锦瑟踢开。弦音断去,整个大殿变得一片安静,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
然而绕梁的余音仍然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闯荡,令人难以忘怀。
殿内虽然极是安静,甚至静得令人心惊,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嚣。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傅长史皱眉问:“什么事?”
“殿下,长史大人,”那人不安地回答,“刚才有一阵琴声覆遍全城,许多人跑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的琴音竟然传遍了全城?
“什么事也没有,”傅长史冷冷地道,“让他们回到各自岗位上去,谁也不许再谈论此事,亦不得向外传扬,违命者斩……知不知道?”
那人应命而去。
“殿下,”傅长史看向金庚王子,低声问,“刚才那曲,莫非就是……”
金庚王子与老者对望一眼,老者点了点头:“绝对没错,她刚才弹的是……仙音‘恋空’!”
我不知道什么是“恋空”,我也并不关心。我只是紧紧抱住谢庭庭,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她却吐出一口鲜血,在我怀中昏了过去……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章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傅长史将我们安置在宫殿外一个破旧的屋子里,他说他已经相信我们确实是异海人,不过我知道他是在说谎,但此时此刻,我对此并不关心,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谢庭庭病了。
自从莫名其妙地弹出那首近乎奇迹的琴声后,她就一病不起。
我没有钱给她看病,这个世界的钱币是一些奇怪的叶子,叫做青桐叶和紫杉叶,而我甚至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样。
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那般的冷漠。对此,我也不想去抱怨些什么,不管什么样的世界都不会仅仅围着几个人转,更何况这里原本就不是属于我们的世界。在他们的眼中,张莲和谢庭庭只不过是没有翅膀的异类,而我则是背叛了自身立场的人渣。
我试着去请医师,但没有一个人肯来。
夕阳落了下去,月色一片青潆。我独自走在街头,抬起头来,发现天空中升起的竟然有一大一小两个月亮,大的那个异常皎洁,小的那些却显得暗淡和阴冷,如果不是因为两个月亮靠得极近,甚至难以让人发现它的存在。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夜晚没有星星,只有这两个月亮,大的月亮叫做玉轮,小的叫做冷月。
回到住处,张莲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云诺……是你么?你先不要进来。”
但是我已经走到了门边,朦胧的月色透进旧纱窗照进了屋子,我看见她仅仅穿着文胸和蕾丝内裤坐在床边,用清水擦拭着身子。情景模糊,却又令人心动,只是这暗淡的夜色也未能掩住她背上的鞭痕,让人心中难过。
离开门边,我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张庭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没有请到医生么?”
我无奈地“嗯”了一声。
她没有再说什么,大约是对这样的结果早已心中有数。
我告诉她,我已经打听过,在西街的广场可以找到工作,明天我准备去试一试。她低低地说了声“加油”。
第二天早上,我向隔壁一个好心的老人讨来了一碗稀粥。
张莲喂了几口给昏迷的庭庭,但她根本没有咽下去。
剩下的我们两人分着吃了,我原本骗张莲说我在外头吃过,但她知道我在骗她。
我来到西街的广场,在那里,等待工作的人很多,前来找佣工的也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找上我。明明有些人比我还瘦小,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往我这边看来……这些人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在广场上白白地浪费了一整天。
直到天色快要发黑,人群渐渐散去。我冷冷地看着角落里不时进出的几个人,虽然他们看上去像是凑巧路过的样子,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人一直在监视我。
我装作垂头丧气的样子往回去的路上走着,却又突然一个转身,将路过的一个男人扑倒在地,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拳。他被我打得发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带我去见那个姓傅的。”我朝他吼着。
旁边有几个人冲了上来,把我打翻在地。我想我这个时候变得有些疯狂,因为我竟然用脚接连踹倒了几个家伙。只是,最终我还是被他们死死地按在地上。
“带我去见那个姓傅的!”我使劲仰着头,朝他们又吼了一遍。
在一座官邸里,我再次见到了那位傅长史。他看着我,面无表情。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是异海人,”我恨恨地说,“你故意装作已经相信了我们的清白,却又在暗地里派人监视我们。你只是想看看我们到底会做出些什么事,你只是想找出我们的把柄。”
“看来你也并不蠢,”傅长史淡淡地说,“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已经说过……”
“说过你们是异海人,”他的目光中带着寒意,“你以为这种话真的会让人相信么?如果你们是异海人,为什么昨日那个女孩能够用锦瑟弹出《恋空》?”
“《恋空》?”那是什么?
“《恋空》就是在那个女孩在宫殿里弹出来的曲子,乃是七大仙音之一,原本只有皇族的人才能弹奏,”他冷冷地看着我,“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女孩能够弹奏绝不属于你们那个世界的曲子?”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难怪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是异海人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傅长史:“既然你已经看穿了,那我也不想隐瞒,你猜的没错,我们并不是什么异海人。”
“那么,你们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么?”我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表情有任何变化,“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先找医师把庭庭的病治好。只要你们治好她的病,我就把真相告诉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所隐藏的秘密?”虽然想要做到面无表情,我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疯狂。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冒着被烧死的危险来到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子大笑,甚至是笑得连肚子都开始发疼,“你难道不想知道庭庭明明是个夜叉女,却为什么能够弹奏《恋空》?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昨天你混在水里的草药对她们两个无效?只要你治好她,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为什么真话没有人相信,而谎言却变成了真实?
“也可能我们治好了她的病,而你却仍然不会说出事实。”
“但如果她死了,你们知道真相的可能性不就更低了?”我仍然笑着,“我说过,只要你们治好了她的病,我就会告诉你们。要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就算她的病好了,我们的性命还不是在你手里?”
傅长史沉默片刻,转身朝一名士兵命令道:“去请医师!”
被押送着前往住处时,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一大一小两轮月亮挂上了天空。
夜风很冷,冷的令人阵阵心凉。
我踏出了脚步……却不知道路在哪里……
第六章 胸还是翅膀?这是一个问题!
我与谢庭庭在初中时同班过三年,但我真正第一次遇到她,却是在小学五年级时的一个傍晚。
那时的她长得并不如何漂亮,瘦瘦小小,一个人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手中拿着一根棒棒糖,落寞地看着地面。第一眼看到她时,我还以为是哪个幼稚园的小朋友。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她老爸在外面有应酬,没空陪她,于是给她买了一个棒棒糖,让她自己到公园来玩……用棒棒糖来打发一个小学快毕业的小女生,我真不知道她那个死老爸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她当时的样子确实是很寂寞很难过,而当时的我,毫无疑问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小朋友,不愿意看到有人难过成那副模样。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抢走了她的棒棒糖。
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时,那一副惊慌失措可怜兮兮的俏模样。
“你知道我是谁吧?”我狠狠地盯着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凶……大概是因为她看上去太害怕了,这让我反而更想吓她。
“你、你是谁?”她细声细气地问。
“我是坏人,”我说,“你知道什么是坏人吗?”
她赶紧点头。
“你想要回你的棒棒糖吗?”我作出一副地皮无赖的样子,“如果想要回去的话,那就要用十根棒棒糖来换。”
“我、我没钱买那么多棒棒糖。”她急得想要哭出来。
我想,当时的她显然没有想过,就算她有钱,又为什么要用十根来换回一根?
“没钱的话,”我嘿嘿嘿嘿地笑着,“那就要陪我玩,知不知道?”
她害怕得不敢拒绝。
于是我带着她玩沙子,玩泥巴,玩滑滑梯,玩秋千……咳,作为一个小学快毕业的小男生,带着女孩玩这些东西其实显得有点蠢。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这些东西不花钱。
但是她玩得很开心。
只可惜那根棒棒糖在玩耍的过程中弄丢了。
“如果你明天还在这里的话,我就重新买一支给你。”我说。
结果第二天傍晚,她居然真的在那里等我。
我买了十根棒棒糖给她。
“弄没掉的东西,是要十倍奉还的。”我说……那时候的我有点傻。
于是,一直到分手为止,我们一直在吃棒棒糖。
然后,第三天一大早,我和她很快便又重遇了……在医院的牙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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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庭躺在床上昏迷未醒,坐在床头替她诊脉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翅膀泛黄的女医师。
一般来说,这里的女人翅膀都是白色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会慢慢地转变成褐黄。所以,单单从一个女人的翅膀够不够洁白,就能判断出她大致上的年龄。
“这是……”医师看上去有些惊奇,她在谢庭庭的后背摸了摸。
“她还有没有的救?”我赶紧问。毕竟,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医术的水准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