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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些事情非说不可。”他用掌抵住门,定定的看着她,眸内柔和似水,语气却不容置疑的强硬,“焦扬,让我进去。”
意识未做决定,行动已然先行。junzitang。她觉得自己依然犹疑不决,竟已经做了侧身相邀的姿势,看着易明进门。她慢慢将门关上。
刚洗完澡,头发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渍。整个身体被睡袍包着,虽然没有什么有失风化的地方,但毕竟是睡袍,单是想想便能延伸出无数暧昧不明的含义。我看^书^斋焦扬看了看自己,及膝的长度只能包住膝盖以上位置,浴袍无袖且宽大,一不注意,肩膀便会失去遮掩。因此只能揪住领口,慢慢移到他的对面。
她看着他。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在沙发上一坐,拿出遥控器调小音量,“怎么了?”
“焦扬,我知道了。”他在她对面的床上坐下,拧眉看她。
“哦。”焦扬应了一声,脑中却蓦然闪现出母亲在洗手间的惨状来,顺理成章的,他地低沉在她心里竟有了兔死狐悲的效果。她不去看他,眼睛执着的盯向电视。语气却是飘忽的轻扬,“有什么想法?”
像是将一切都置之度外,那种眼神空洞的竟让他感觉惧怕。易明静静的看着她,突然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板正看向自己。大概是用力太大,他隐隐的听到嘶的一声吸气,心里一揪,却仍不愿意撒手。
虽然面对自己,她的眸子却是低垂地,刻意躲避了他的视线。那一刻。他似乎成为她世界里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人。
莫大的难过压得他喉咙酸痛。他看着她,握着他肩膀的手依然不曾放松半分,像是怕她在指尖溜走一样执着用力。良久。才挤出一句话,“焦扬,你看着我。我想和你解决问题。”
她真的抬起头,眸瞳里却有如此明显的戏谑和无奈交相流转,“易明,怎么解决?如何解决?”
事情已成定论。上天不是给每个人都恩赐了反悔的权力。有些事情,做了,便注定无法回头。
“我妈不对,是她错了,她不该用那种方式来逼迫你。”他的语速恳切急迫,像是想要将这些话融入她的心里,逼迫自己地语气绵软柔缓。如同诱哄。“焦扬,我们摊开一切。说开好不好?”
她只是看着他,眼睛一眨都不眨,长如蝶翼的睫毛微闪,衬得眸光中的无力和冷漠更为分明。
“我知道这是你和我分开地理由,现在一切说开,咱们还在一起好不好?”他低头,看她还是无动于衷似的怔愣,像是要融化她心底的绝望一样,紧紧将她拥入怀里,“我爱你。真的爱你。这么多年,我心里没法有另一个人……”
那种低沉的声音犹如蛊惑在她耳边回响,软软绵绵的如此动听。她从未见过这样地易明,眼神不安,连声音都透着忐忑和无措。放到几年前,这样的誓言都会让她停驻一切事情,就那样心甘情愿的随他走。可是如今,连上天都剥夺了她与他再一起的权力。
那样辛酸的绝望募得腾涌升起,如同蓄积了这几日所有的气力,就那样悲切的抵在她地喉咙,痛苦地让她发不出声音。焦扬紧紧咬唇,终是慢慢推开他的拥揽,指尖在脱离他地温暖之时,如同被刀划过一样,竟有一种痛入心扉的疼痛。
可她的笑容却是绚烂的,甚至是那么张扬的盛开在他的眸瞳中,她看着他缓缓而语,“易明,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回头。”
“我有我的世界,悲哀也好,凄楚也罢,总是我该行的路。如果我们以后有任何不快,那也只是基于法理,基于道德。已经如此,我们没法再牵扯下去人情。”
“而你,已然成家立业。现在有了夫人,过不久或许还会有可爱的孩子。”她缓缓的说着这些话,唇角始终保持美好的弧度,心中仿佛不曾经历过那般痛彻心扉的厮杀挣扎。
他被她的话惊住,相处这么多年,他何曾见到她如此一面?一直习惯了她喜怒于形。顶多不过是怒及反笑。可那心里真正所想,他都能在她的那双澄澈的眸瞳中窥探到让他心安的痕迹。
但是今日,那双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隔得如此近,他却只能看到她的空洞和苍茫。
心里像是被人挖去一块。他看着她,眼神阴鸷焦灼,“焦扬,你要是觉得阻碍在我这方面,那我离婚,我们重来。”
她仍是笑,像是在听一个过时的笑话,水色眸光中都飘荡着几分讥嘲。
“我会做的很好,你若是答应。咱们便一同回c市都说清楚。焦扬,我从不相信什么宿命定数。这个事情并不是没有回圜余地,只要我们相爱,只要我们想在一起,我们还年轻,还有那么多年!”
平时在多少人面前神采飞扬,遇到再大的事情也镇定如山的易明竟也表露出了这样的情绪。这一番话说的毫无逻辑,颠三倒四,语句重复繁冗。焦扬笑出声来。
那一声笑,犹如冷水,浇熄了他眸中燃烧正灿的希望。
梗塞(3)
“易明曦,你也有想事天真的一天。”她笑,“我不知道你妈妈对你说了什么,但我要和你说的是,你妈妈那一出欺骗,让我恨了我爸爸一辈子,让我舅妈和舅舅差些离婚,让我妈妈怀着对我爸的恨踏入坟墓……”
最后一句话,纵然她极力控制,眼泪还是像是有了灵性那般自眼圈轻滑。妈妈死时她都不曾哭,可是今日,面对着这个男人,又爱又恨的纠结却让她的泪水止无可止。
这便是劫数。
他真是她的劫。
“你若是能让所有的人都死而复生,你若能还原我的家庭,你若能补偿我艰辛酸楚的童年,我便和你走。”她的泪水犹如连绵的雨滴,顺着他的指缝流于掌心,而他显然是被她的三个假设吓住,缓缓抬头,“焦扬,你在逼我……”
她只觉得那个“逼”字来的如此可笑,“易明曦,你告诉我,你妈妈说了些什么?”
“她说他逼你离开,是因为和焦爸爸立场不和,是因为两家悬殊太大,是因为不愿意让你成为我事业的牵绊。所以才在月明厅约你,给你钱让你离开……”
“果然……”焦扬吸吸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竟不再涌出泪水。她看着他微微勾唇,“那你呢?要不要听听受摆布那方的版本?”
他只是点头,却不言语。=君子堂首发=
“你做好思想准备。”她继续现出轻扬的笑容,眸瞳在泪水的冲刷下更加璀璨夺目,“我告诉你,即便我是做广告策划这个最讲究创意的职业。我也从没见过这么精彩的故事,真的,精彩的像是最恶毒的天方夜谭。”
“你只要听了,你就会觉得我们之间真地是再绝不过的路。”她看着她,“易明曦。我当时知道所有一切的时候只觉得痛彻心扉,恨不得用死来换回曾经蒙惑的那一场。这样的事情,你真的还想听吗?”
他依然点头,眼神中已经透出了决绝地坚毅。
“那好,我说给你听。”她深吸一口气,眼睛却不再看他。淡淡的瞥向一旁画面纷繁的电视,“你母亲有一点说的对,她与我爸爸立场不和。因为这个立场不和,所以不愿意让我和你在一块儿,于是,PS出我舅妈与你爸爸的裸体照,逼我离开。我若不走,据说此事便会昭告天下。”
说完转头,看见他一脸迷茫便摊手,“就这些。”
她故意省去了最关键的部分。其间关于他们易家制造车祸灭口的嫌疑也没说。那么痛苦的记忆,只是寥寥几句,便已概括出来。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我妈PS裸照威胁?”是。”她的表情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那场哭泣带走了所有的痛,剩下地唯有麻木,“对。**JunZitang。**所以你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分手。我说不出,我的舅妈与你爸爸有染,我对你只有愧疚。那时候我想,不管你怎么逼我,我死也不能说出理由。如果让你知道了这些事情,还不如觉得我薄情寡义来的让我能接受些。”
他眸瞳里的惊讶一点一点变淡,“焦扬……”
下面仍有话想要对她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慢慢站起身,像是刚刚历经了一场最酷厉的鞭笞。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的凄楚。
“所以,你听了这些,也想逃吧。”她仰头看他,唇角延绵出一弯戏谑的弧度,“所以,易明曦。真地不是我蛮横无理,真的不是我欺人太甚。”
他们两个人,真的不可能再有交集。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凝重,清晰的将她纳入眸里,“焦扬,”似是将所有力气都凝于齿端。他说话的时候甚至簇起眉角。“不管他们如何,我要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我才会如此用力的爱你。”
“我爱你爱的完全失去自己,每一次都是倾尽全力。百般诱导你回毓泰的那一场谋局,几乎耗尽了我四年所有精力。或许你还记得那一次地避孕药,我就那样眼睁睁的逼你吃下去,其实那并不是避孕药,那只是营养钙片,只不过是换了盒子而已。”
“而我,看似百般折磨你,其实你每痛的一分,我都像是被鞭笞十分。每一场痛都是我设计的桥段,因为唯有痛楚才会让四年集聚的爱情变得清晰,才不会让我感觉你就在我面前,但我却触摸不到你。”
“最后那一场车祸,是因为知道了你订婚的事情所以才仓促而行。后来,看到你在我床头依然嫣然笑语,我真地觉得一场生死较量能换回这样的温馨共存也很值得。再到以后,你再一次不告而别,我那日在病房中呆的几乎恢漠,眼前不断浮现的是你最后在门缝中看我的表情,心痛的几乎发疯。九点十六,我妈和蓝若琳来,让我免去你的赔偿款,我便明白了一切。”
“我真地恨你,恨你不该这么轻易缴械投降,不该再一次给我这么美好地回忆之后狠心将我舍弃。我拖着未愈的身子发疯般地找了各个N市的各个角落,你却消失的那么无影无踪。那时候就感觉骨折的痛楚渐渐延伸至心中,我仿佛再一次堕入噩梦。”
“那是近乎崩溃的绝望,比起四年前的那幕更让我感觉嗜心刻骨。于是,我又恨了你一年。“与若琳分手,毓泰广告形同虚设,实质上仍是毓泰传媒的主体,伴随着你的离开,毓泰集团第一次出现了滑坡。各种传言纷至沓来,恶毒讥嘲不绝于耳。后来,爸妈给我带了一个女人,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名字叫景茹,莫名其妙的,便让我结婚。”
“那时我便想,不和你结婚,反正和谁都是一样的,便顺从答应。所以就有了那么一场酒店服务生与钻石王老五相逢的好戏,经过此事,毓泰重新回到事业强效期。”
他看着她,那双让他眷恋疯狂的眼睛微微瞪大,似是感到不可思议,心里突然有一个地方再次回暖,却同时泛起了酸涩,垂头微微撸起西服袖子,他一下一下将衬衫袖口解开,“这一个圆圈,便是新婚之夜的馈赠。”
焦扬惊愕,怔愣的看着他皮肤那一圈暗黄的印迹,如同干枯树桠的末端,丑陋至极。他看着她的表情,嗤的一声想要放下,却见她用力抓起他的手,倏然抬头看着他,“这是怎么弄得?”
眼神酷厉,刚才还清渺的眸瞳中却有着一种逼人的心痛。他看着她,想要抽回手,“过去就是过去,我只想让你知道,我……”
“烟烫的?”她打断他的话,再次厉声。
他看了她几秒,像是想将她这样的表情印入心里,良久,才化为一声点头。
梗塞(4)
点头的幅度很轻,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面前的她竟是出奇的静默,他觉得惊讶,便低头看她。只是一瞬,她与他的视线蓦然相接,接下来,他看到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易明,你怎么能这样!”她突然疯了一般将拳头擂向他的胸膛和肩膀,如同在面对怨恨已久的宿敌,用力绝望,“你这算是什么?算是逼我屈服吗?受苦受难的都是我,你这是凭的什么?!”
他呆呆的任由她的拳头雨水般降到他的身上,从最初的疼痛到慢慢木然,仿佛承受了这些年所有的痛苦。渐渐的,大概是她哭打的累了,身子不由得瘫软滑落,他猛地用力,趁她离开他胸膛之前,紧紧将她锢入怀里。
微微低头,鼻尖充盈着他思恋了一辈子的她的香气,由鼻至肺,慢慢的在他的血液里纵横沸腾。她原本穿的便是宽松式浴袍,经过刚才不经意的拉扯,圆润饱满的肩膀已经露出一边,晶耀的似是在灯光下烁烁生灿。他看着她,几乎没有犹豫的,便吻了上去。
怀里的她只是一绷,却没有反抗,只是愈发向他怀里偎去,像是承受了莫大的苦难与委屈。有一瞬间的理智在脑中飞逝,却在汹涌的情欲中未能支持多久。他闷哼一声,抱她侧倒在床。
明明是情意缱绻,几度缠绵,但他们仿佛是经历了几世的创痛。看着壁上的时钟,已经十一时十五分,时针与分针呈一百二十度重合,如同一张莫大的口。一下一下地吞噬他们仅有的时光。他在她身边侧卧,粗重紊乱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些,看着她长睫微垂,似是已经入睡,便轻声问她,“你睡了吗?”
“没有。”
“嗯。”他得到了答案,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只能微微拥了拥被子继续发呆。“易明,”她在下一刻喊他的名字。粲然的眸子直直看他,“下次不要这样。”
“哪样?”
她看他一眼,然后伸手拉过他的左腕,在上面轻轻摩挲,“不能这样。”
“那你告诉我减少痛苦的方法。=君子堂首发=”他勾扬唇角,似是在笑,可眼神却一派悲悯,“若是有种有效的止痛方法。要钱要人,你随便说。”
“我不知道。”她看着他腕上的痕迹,除了刀划地两痕,新添的那个烫伤犹为惊心,仿佛又有泪水想要溢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易明。你不能这样自私。”
“你痛,我也痛。”她笑,“你是不是又想惩罚我?所以才这么极端,让我更痛。”
“或许,你下次可以换一个隐蔽的部位自虐,这里,”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胸口。“这里,”腰腹,“或是这里,”大腿。她指尖所到之处均引起他的身体震颤,还未曾撤手,他便紧紧握住了她四处指点的嚣张,可她却抿嘴一笑。“也就是说。别让我轻易看见便好。”
每次他与她握手,与她说话。与她站在一起,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将视线停驻在他地手腕上。看到那几痕印迹,便会有刀割一般的痛心,抑无可抑,止无可止。
他不接她的话,良久才低沉的叹息,“你妈妈怎么走的?”
明显地感到她身子一颤,在那一瞬间她的眉宇猛地簇起,但很快便舒缓起来,又是那种让人辛酸地轻描淡写,“心肌梗塞。”
想起在他住院时还给与过温暖关怀的女人,易明不由得一惊,“心肌梗塞?”
“没什么可惊奇的。”她抬眸看他一眼,复又垂下,“多少年的冠心病,因心肌梗塞而死,是最不出乎意料的结局。”
很多年前,医生便对她说,你妈妈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做了搭桥手术,最危险的病变便是心肌梗塞。为了这四个字,她上网查了一天的资料,将所有关于这个病地资料都打印成册,花费整夜的时间研读。
可是,却越读越绝望。
世界上没有一种病能像心肌梗塞那么可怕,虽然有心脏病做底子,但仍是防不胜防。她看着那些残酷的病例,有多少人是突然发病而死在了床上,又有多少人是因为此病在厕所里就一蹶不起,还有很多人是因此而在各种危险情况下便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