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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礼拜前她惹了大麻烦,试图去看她父亲。”黛西叹了口气说,“他的病情恶化了,卧床不起。可伊薇溜出去的时候被抓住了。现在她被弗洛伦斯婶婶和其他亲戚关在家里不能出门。”
“要关多久?”
“说不清楚。”令人泄气的回答。
“噢,这些可恨的人。”安娜贝尔嘀咕着,“真希望我们能把伊薇救出来。”
“那岂不是很好玩吗?”黛西自言自语,立刻陷入了沉思。“我们应该绑架她。我们可以带上梯子,架在她窗下,然后……”
“弗洛伦斯婶婶会放狗咬我们的。”莉莲闷闷地说,“他们养了两条硕大的獒,晚上就放在院子里。”
“我们可以扔些掺了药的肉给它们。”黛西反驳道,“等它们睡着的时候……”
“噢,别提你那愚蠢的计划了,”莉莲叫道,“我要听安娜贝尔讲她的蜜月。”
两双深褐色的眼睛充满兴趣地盯着安娜贝尔,毫无少女的害羞,“那么?”莉莲问:“到底是怎么样?像他们说的那么痛苦吗?”
“快说呀,安娜贝尔,”黛西催促道,“记住,我们可保证过什么都说出来的!”
安娜贝尔咧嘴一笑,自己了解的事对她们还是个谜,这让她颇为高兴。“好吧,有一阵确实不舒服,”她承认,“不过西蒙人很好,而且……很细心……尽管我以前没有经验可以比较,但我想不出来作为情人还有哪个男人能比他更棒。”
“你是指什么?”莉莲问道。
安娜贝尔的脸上出现一抹粉红。她斟酌着语句,试图解释这突然显得无法描述的事情。她当然可以把整个过程详细描述一遍,但那样会破坏这件隐秘之事的温柔动人之处。“两人亲密的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像……开始你会尴尬难当,但接着会觉得妙不可言,完全忘记自己的存在,惟一重要的事就是亲近他。”
姐妹俩思考着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要多久?”黛西大胆地问道。
安娜贝尔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有时候只要几分钟……有时候要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两人异口同声地重复着,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莉莲厌恶地皱皱鼻子,“上帝,听起来太糟糕了。”
安娜贝尔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没那么可怕。事实上,这很享受。”
莉莲摇摇头。“我得想个法子让我的丈夫速战速决。有的是比在床上花几个小时做那事好得多的事呢!”
安娜贝尔笑了。“说起那位将来会成为你丈夫的神秘男士……我们应该着手计划下一场战斗了。社交季节要一月份才开始,我们有几个月可以准备。”
“黛西和我需要一位贵族担保人。”莉莲叹了口气,“更别提还有那些礼仪课。不幸的是,安娜贝尔,因为你嫁了个平民,事实上没有什么社交影响力,所以我们和刚开始时一样没有进展。”一她赶紧又补充道,“我可不是要说你不好,亲爱的。”
“没关系。”安娜贝尔温和地答道,“不过,西蒙倒有几位贵族朋友——尤其是韦斯特克里夫勋爵。“
“噢,不。”莉莲坚决地说,“我可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莉莲扬起眉,好像为需要解释而觉得奇怪,“因为他是我见过的最难以忍受的男人。”
“可是韦斯特克里夫位高望重。”安娜贝尔哄着她,“而且他是西蒙最好的朋友。我自己也不太喜欢他,可他会是个有用的同盟。他们说韦斯特克里夫的头衔是英格兰最古老的之一。再没有谁的血统比他的更纯正高贵了。”
“而且他很清楚这点。”莉莲阴郁地说,“尽管他满嘴平民主义,谁都能看出来他骨子里为自己是个可以对一帮佣人呼来喝去的贵族而激动。”
“我纳闷韦斯特克里夫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结婚。”黛西深思着自语,“尽管他有缺陷,可谁都得承认他是个鲸鱼级的抢手货。”
“要是有人用鱼叉叉住他,我会非常激动的。”莉莲喃喃道,其他两个都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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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最热的几个月里,伦敦的“优秀上流社会”大部分都离开了,尽管如此,城市生活却远非一潭死水。在八月十二日议会休会和狩猎松鸡季节来到之前,有头衔的绅士们还是需要在下午的例会上露个面。绅士们去参加议会或是去俱乐部时,他们的妻子们会去逛逛街、拜访朋友或是写写信。晚上他们则一起参加通常通宵达旦的晚宴、社交联欢会和舞会。这就是一位贵族的日程表,还有那些被认为从事高贵职业的人士,比如教士、牧师、海军军官或是医生也是如此。
安娜贝尔很快就失望地发现,尽管她的丈夫富有而成功,他的职业却完全算不上高贵。因此,他们有时候会与一些高雅的上流社会的活动无缘,尽管安娜贝尔满心想加入其中。只有某位在经济上受惠于西蒙的贵族或是韦斯特克里夫的好朋友才会邀请西蒙去家里。安娜贝尔以前的贵族女朋友现在也很少来访,尽管她去看她们时从不曾被拒之门外,她们极常委会再度对她发出邀请。阶级与社会地位的界限是不可逾越。哪怕是那位因丈夫赌博挥霍而家道中落的子爵夫人,哪怕她住在破烂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仆人可以使唤,似乎也决意要让自己在安娜贝尔面前显得高高在上。毕竟,她丈夫缺点再多也是个贵族,而西蒙·亨特是个令人讨厌的商人。
安娜贝尔被子爵夫人的冷淡招待气坏了,去找莉莲和黛西痛诉她屡屡遭受的冷落怠慢。她俩听着她激动的抱怨,又同情又好笑。“你真该去看看她的客厅l”安娜贝尔说着,在姐妹俩坐着的客厅长沙发前大步来回走着,“所有的东西都又破又烂,上面都是灰,地毯上到处是酒渍,而她还在那边看不起我,为我嫁得低了感到惋惜,她居然这么说,谁都知道她的丈夫是个愚蠢痴呆的酒鬼,每先令都扔在了赌桌上,他可能是个子爵,可他连舔西蒙的靴子都不配,我百般忍耐才没对她这么说。”
“你为什么忍着不说宁”莉莲懒懒地问,“要是我,就会把她有多愚蠢势利如实相告。”
“因为和这种人争论毫无用处。”安娜贝尔生气地说,“就算西蒙救了一打溺水的人,他也不会得到那些又老又肥、手指头也不动一下的贵族所得到的尊敬。”
黛西微微扬起眉,“你后悔没有嫁一个贵族吗?”
“不,”安娜贝尔马上回答,突然羞愧地低下头,“不过我想……我想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希望西蒙是个贵族。”
莉莲稍带担忧地看着她,“如果你可以回到从前做出改变,你会选择肯达尔勋爵而不是亨特先生吗?”
“上帝,不”安娜贝尔叹着气,跌坐在针绣花边凳上,陷在她印着小花的绿色丝裙里,“我不后悔我的选择。可我确实为自己没能参加韦马克家的舞会,或是吉尔布莱斯家的社交聚会,或是任何上流社会的活动而感到遗憾。我和亨特经常参加的是完全不同的人们办的宴会。”
“什么样的人?”
安娜贝尔迟疑着,这时莉莲用诙谐幽默的语气回答道:“我猜安娜贝尔指的是往上爬的人。所以那些刚刚致富、带着下层价值观、举止粗鲁的人们。换句话说,我们这样的。”
“不。”安娜贝尔连忙说道,姐妹俩都笑了起来。
“是的,”莉莲柔声说,“你嫁到了我们的世界,亲爱的,你不属于这儿,正如我们不属于贵族圈子,假设我们能找到带头衔的丈夫的话。事实是,我才不想和韦马克家或是吉尔布莱斯家混在一起呢,他们全都无聊透顶而且自以为是,让人难以忍受。”
安娜贝尔若有所思地皱着眉看着她,突然开始从一个新的有利的角度看待自己的处境。“我从来没考虑过他们是不是无聊,“她小声说,”我总是想要爬到梯子的顶端,却从想过自己会不会喜欢那儿的风景。不过现在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当然。我必须设法适应这种和以前我自以为是想要的那种不一样的生活。”她胳膊肘撑着膝盖,两手托腮,懊恼地加了一句:“我被某个尖酸的子爵夫人冷落而不觉得难过的时候,我就成功了。”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这个礼拜,亨特一家受邀参加哈德卡索勋爵举办的舞会,他欠西蒙的人情,向他请教过怎么样打理家庭投资与资产平衡。这是场盛大的活动,宾客如云,尽管安娜贝尔新近下定决心不再在乎是否能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她还是禁不住心情激动。安娜贝尔穿着一件浅柠檬色的绸缎舞会裙,用黄丝带扎起一缕缕长卷发,挽着西蒙的手臂步入舞厅。舞厅用洁白的大理石柱子撑起,在八盏枝形吊灯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空气里弥漫着大捧大捧玫瑰和牡丹的香味。安娜贝尔拿起一杯冰镇的香槟,迫不及待地融入了朋友堆里,享受着这优雅宁静的时刻。这些人是她一直理解并且设法模仿的——有教养、举止优雅,具有音乐、艺术和文学修养这些绅士做梦也不会有在一位女士面前谈论政治或生意的念头,而且他们宁愿被开枪打死也不会提起某样东西的成本,或是公开谈论。
她跳了很多舞,和西蒙,也和其他男士。她谈笑风生,巧妙地应对大伙叉寸她的溢美之辞。舞会进行到一半,她发现西蒙在房间一侧站着和朋友交谈,突然有种想过去找他的冲动。她设法摆脱了两个粘人自大的年轻男子,在柱子投下的阴影里走着。柱子与柱子之间摆放看供客人休息谈天的长沙发和椅子。她经过了一群寡妇……然后是一帮闷闷不乐的壁花,她同情地对她们微笑了一下。然而,当她经过两个女人背后时,无意间听到几句话,不由停下脚步,前面一簇浓密的棕榈叶挡住了她的身影。
“……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一定要邀请他们。*其中一个生气地说。安娜贝尔听出来那是她以前的朋友,现在的威尔斯一特拉顿夫人,几分钟前她刚和她轻松愉快地交谈过,“瞧她那得意劲,炫耀着手上的俗气钻石和那位缺乏教养的丈夫,毫无羞耻感……”
“她不会永远得意的。”她的朋友回答,“她好像还没意识到他们只被经济上受惠于他的人家里邀请。或者是韦斯特克里夫的朋友。韦斯特克里夫确实是个有分量的同盟。”威尔斯一特拉顿夫人承认,。不过他的恩惠也仅止于此。事实上,他们应该有自知之明。不要硬挤到不属于他们的地方去。她嫁了个平民,那么她就该和平民们呆在一起。不过我猜想她觉得他们配不上自己……“
安娜贝尔觉得恶心、空虚,悄悄从这对交谈的女人身后退开,朝舞厅的角落走去。我实在应该改掉这个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好不无讽刺地想着,记起了那晚听到的伯莎。亨特对她的评论。我好像总是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坏话。
关于她和西蒙的流言并没有让她吃惊——令她惊讶地是那女人语气里的恶意。很难推断到底是什么引起那样的憎恶——除了,也许是,妒忌。安娜贝尔找到了一个英俊、阳刚而富有的丈夫,而威尔斯—特拉顿夫人的丈夫至少比她大三十岁,只有一种盆栽植物的魅力。因此威尔斯—特拉顿夫人和她的同伴们会下定决心保护她们拥有的惟一优势…她们的贵族身份。
安娜贝尔记起菲莉帕的话,“生意人永远也不会像贵族那样有影响力…”可在她看来,贵族们害怕像西蒙这样的实业家不断壮大。他们中间很少有人像韦斯特克里夫那样聪明地认识到他们不能只是依靠拥有土地地古老特权来维持势力。安娜贝尔穿过几根柱子,扫视着舞厅里的那群贵族……那么骄傲,一举一动都那么传统……那么决意地无视周围开始变化的世界。她仍然觉得与他们打交道比与西蒙那些粗鲁甚至异想天开的专业人士朋友相处更令她舒服。然而她不再那么渴望敬畏地看待他们。事实上——她的思绪被向她走来的一位男士打断,他手里拿着两杯冰镇香槟,秃顶、大肚腩,脖子上的肉褶子耷拉在丝绸领结上。安娜贝尔暗中叫苦,认出他——威尔斯—特拉顿勋爵,那个无比憎恨她的女人的丈夫。从他盯着她胸部的贪婪眼神看来,他不会赞同他妻子将安娜贝尔逐出舞会的想法。
威尔斯一特拉顿对婚外情的嗜好众所周知,一年前他曾试图接近安娜贝尔,强烈地暗示说他很愿意帮她解决经济困难,只要她能陪他。她的拒绝似乎没有熄灭他的兴趣。她结婚的消息也不能。对威尔斯一特拉顿这样的贵族来说,婚姻并不是外遇的不利因素——相反,这是一种鼓励。“千万别惹未婚姑娘。”是贵族们的普遍想法……而风流韵事一向是已婚勋爵和贵妇的特权。对这些贵族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另一个男人的年轻妻子更有吸引力的了。
“亨特夫人,”威尔斯一特拉顿欢快地说着,递给她一杯香槟,她接了过来,淡淡一笑表示感谢,“您今晚像夏日玫瑰一样迷人。”
“谢谢,勋爵大人。”安娜贝尔矜持地说。
“您这么光彩照人是因为什么呢,我亲爱的?”
“因为我刚刚结了婚,先生。”
威尔斯一特拉顿咯咯笑了起来,“啊,新婚燕尔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趁现在好好享受吧,因为它稍纵即逝。”
“也许对有些人来说是这样。对其他人来说,它可以延续一生。”
“亲爱的,您真是天真得可爱。”他故作了解地傻笑了一下,眼光又落到她胸前,“不过我不会纠正你浪漫的念头,它们到时自然会消失。”
“我很怀疑。”安娜贝尔说道,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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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亨特是位令人满意的丈夫吗?”
“各个方面。”她向他肯定。
“噢,我告诉你一些秘密,我们可以找个角落说话。我知道不少。”
“你当然知道不少。”安娜贝尔回答。“不过我不需要知道,勋爵大人。”
“我坚持要和你溜开,就一会儿。”威尔斯一特拉顿的肉手搭在她背上,“你不会傻到要大惊小怪吧,是吗?”
安娜贝尔知道她惟一的自卫方法就是大事化小,她微笑着转身走开,故做漫不经心地抿了口香槟,“我哪儿也不敢和你去,勋爵大人。恐怕我的丈夫非常善妒。”
听到身后传来西蒙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很有道理,恐怕是这样。”尽管他说得很平静,他语气里的严厉却让安娜贝尔担心。她用恳求的眼光静静看着他,求他不要大动干戈。威尔斯一特拉顿确实令人讨厌,但他不会造成问题,西蒙如果对此反应过度,会让大家都很难堪。
“亨特,”这位笨重的贵族恬不知耻地笑着低声说道:“你是个幸运的男人,能拥有这么可爱的奖品。”
“是的,我是。”西蒙的眼神变得恶狠狠的,“如果你胆敢再靠近她——”
“亲爱的”,安娜贝尔带着诙谐地笑打断了他,“我真崇拜你的原始气概。不过我们还是把这留到舞会结束吧。”
西蒙没有回答,怒目瞪着威尔斯一特拉顿,他毫不留情的威胁引起了附近站着的人们注意。“离我妻子远点。”他轻声的说道,对方顿时脸色煞白。
“晚安,勋爵大人。”安娜贝尔说着一口喝完杯里的酒,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假笑。“谢谢您的香槟。”
“很高兴,亨特夫人。”威尔斯一特拉顿不悦地回答,匆匆离开了。
安娜贝尔窘迫得满脸粉红,避开其他客人好奇的目光,离开了舞厅,西蒙紧紧跟在她身后。她来到了阳台外面的露台,放下杯子,让微风吹拂她发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