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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吴世道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也没有做。他很想做些什么,但是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自己对电脑技术的造诣也就是个也与程序员,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对于这种近乎暴力的技术侵略,他纵使有百般神功,也毫无用武之力。
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待了一天之后,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好消息。
在下班的时候,吴世道端着咖啡走到陈威廉的总裁室,轻轻敲了敲门之后,吴世道学着陈威廉的腔调,在陈威廉的门口喊道:“陈总,我可以进来吗?”
陈威廉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的吴总,你快点摸摸你的脑袋,像聪明的一休那样,马上给我们出个注意吧。”
吴世道走进门,走到陈威廉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对陈威廉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我们呢?”
陈威廉闭上眼睛,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安慰完陈威廉,吴世道又走到技术部,笑着对他们说道:“兄弟们,这可是锻炼专业能力的好时候,不要放过啊!”
吴世道的话让气氛一片沉闷的技术部闪出了一阵笑声,但是这阵笑声就像一只扔进大海的小石块一样,很快就被沉闷的海洋所淹没。
晚上,吴世道给卢美霖打电话,让她把棉被和一些洗漱用具拿来。
从这一天开始,吴世道就一直和技术人员一起,二十四小时守在公司里,同样吃食堂,同样睡宿舍。
第二天,全世界范围内铺天盖地的报道和投诉扑面而来。梦想工业总部客服部三万三千多部电话几乎每一部都被打爆。但是吴世道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在公司里微笑着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到公司的各个部门串串门。
正是因为吴世道这种镇定自若的表情,让梦想工业的所有的职员们虽然内心压力极大,也十分紧张,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动摇军心。所有的人都相信,只要有吴世道在,那么梦想工业就是不可战胜的。
是啊,七年以来,吴世道是不可战胜的,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所有梦想工业员工心中最原始的信念。
可以说,从某个程度讲,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吴世道与神并无本质的区别。
第三天,更多的新闻和更多的投诉电话开始涌现。一些要求赔偿的电话也开始纷纷涌进。
吴世道和梦想工业依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但是在这天下的下午,吴世道终于忍不住叫来钟淼,“钟淼,你这一段时间有没有感到心神不宁?”
钟淼摇摇头,答道:“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关于我的联想?”
钟淼又摇摇头,“我前几天好像有些模糊的感觉,但是现在……没有了。”
“哦……”
吴世道让钟淼出去之后,脑袋开始有些糊涂了,这样大的事情钟淼居然毫无感应?这是不是说这件事只是一场虚惊呢?
“但愿是一场虚惊吧?”吴世道自言自语道。
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第五天,梦想工业即将面临浩劫的新闻开始成为世界新闻的主流。投诉电话基本停止,而要求赔偿的电话开始大量涌进。一些短期客户的律师信已经雪花一般地朝着梦想工业攻来。
梦想工业的内部开始出现一些问题,技术部的人开始被梦想工业其他部门的人歧视。有些人甚至当场在餐厅对技术部的人以“吃干饭”的相称。
吴世道镇定自若的微笑神情依然不变,员工们对吴世道的信心依然不变。
但是当夜晚降临,笑得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的吴世道回到宿舍,有些疲倦地倒在床上,轻轻叹出一口气的时候。来到宿舍陪他的卢美霖却是什么都看出来了。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她知道,对吴世道这种人来说,什么安慰话都是没有意义的。她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床边,将吴世道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不知不觉中,吴世道沉沉的睡去了。
第七天,梦想工业召开全公司高层第九次紧急会议,讨论《亿万富翁》事件。
而讨论的核心有两个,一个是如何解决这个技术问题,一个是如果技术问题无法解决,那么将如何善后。
在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会场上争论得一塌糊涂,大家都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但是当来到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却没有谁敢率先开口。
最后,还是老资格的肖天说道:“黑客攻击也算是不可抗力之一种,我们不算是违约。”
吴世道马上接口道:“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导致的事故不能算是不可抗力。所以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么我们梦想工业即使破产也不能败坏信誉。”
吴世道说完这话,全场便都静了下来。
整整数分钟,都没有一个人发言,气氛十分尴尬。
最后,是吴世道拍拍手掌,笑着说道:“大家都把心情放松一点,我们还有将近七十多个小时啊。”
大家勉强地挤出笑脸来回应吴世道,会议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中解散。
第四节 悟道
第九天,事情依然没有解决。外部的环境开始有些混乱,传言有许多公司已经开始准备律师团,只等时间一到,就马上控诉梦想工业违约。
梦想工业的员工们也开始进入恐慌之中,许多人甚至需要心理医生的辅导。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职员以任何理由离开岗位。
这一天,在卢美霖的劝说下,吴世道离开了梦想工业的总部,跟着卢美霖一起驱车出外,到郊区去走走。不多久,两人便坐车来到一片空旷的野外。
吴世道赶紧让司机停车,自己和卢美霖下了车来。
走下车,吴世道伸展双臂,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连日来压抑不已的心情仿佛也在这大自然的气息中稍稍得到宽解,而这也是卢美霖最想看到的情景。当看到吴世道闭上眼睛,仰首向天,一副彻底舒展自己的样子,卢美霖连日来的担心也同时随着稍稍减轻了些。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走走吧。”卢美霖提议道。
吴世道点点头,“我也刚好想走走。”
两人手挽着手,在这片空旷的野外里缓缓地走着,司机开着车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走了一阵之后,卢美霖问道:“世道,如果明天还是无法解决问题的话,你真的打算完全接受客户们索赔的要求吗?”
吴世道咬了咬嘴唇,答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写在合同上。”
“可是,我听肖哥说,如果硬要打的话,这个官司其实还是有得打的。”卢美霖又说道。
“你说得没错,如果硬要打的话,这个官司还是有得打的。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梦想工业的信誉就完了。所以,即使是破产,我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吴世道说道。
卢美霖看了看吴世道,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而是将话岔到别的地方去。两人继续信步走着,不久之后,卢美霖突然伸手指着不远处,喊道:“世道,你看,这里竟然有个茅屋。”
吴世道举头望去,果然看到一座小小的茅屋矗立在这片荒野的某个角落里。
他笑道:“真是奇怪了,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个茅屋,上次来都没有看到啊。”
卢美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拜托,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四年前了。”
吴世道笑着点点头,“是吗?时间过得真快,走,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一起走到那茅屋外,见到那门是虚掩着的,便轻轻推开。结果,看到里面有个鹤发童颜,面貌清奇的老道士在里面扫地。
吴世道赶紧鞠躬道歉道:“真是对不起,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人。”
那老道士拄着扫把,站了起来,笑着对吴世道说道:“相逢即是有缘,居士不必拘礼,请进吧。”
吴世道又和卢美霖一起,弯腰行了个礼,才走进这间茅屋之中。
两人坐下之后,那道士便说道:“两位居士请随便坐,我去给你们煮点茶水来。”
吴世道也不好推辞,只好再次站起来,鞠躬行礼表示谢意。
等那道士走到门外,架起铁锅,开始煮开水的时候。卢美霖在房内,用韩语悄悄地对吴世道说道:“世道,你觉不觉得这个道士很像古代人啊?”
吴世道笑着看了看卢美霖,说道:“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还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
卢美霖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老道士,便觉得有一种苍茫古意,总觉得好像是从几百年前来的人。”
听了卢美霖的话,吴世道也禁不住转过去看着那蹲在门外,正喂火的老道士。越看越觉得卢美霖说的话,隐隐约约有些对。但是,终究还是理性战胜了感观,吴世道最终还是将这种淡淡的怀疑从自己的脑子彻底甩走,“或许是得道高人吧,身上有些古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就不要瞎猜了。”
卢美霖还是觉得自己说得是对的,但是她没有跟吴世道争论的习惯。这个问题的讨论也就此打住。
之后,吴世道便开始打量起这茅屋的摆设来。
这茅屋里干净得很,除了一张竹床,一床棉被之外,以及一幅钉在墙上的书法以外,竟再无他物。这样,吴世道的目光便下意识地停留在这一幅书法上。
过了一会,吴世道的目光便被死死地盯在了这两幅书法之上,怎么也无法离开。
这幅书法是正楷,就连卢美霖也认得上面的字,它写的是——“为善而欲自高胜人,施恩而欲要名结好,修业而欲惊世骇俗,植节而欲标异见奇。能轻富贵,不能轻一轻富贵之心;能重名义,又复重一重名义之念。是事境之尘氛未扫,而心境之芥蒂未忘。此处拔除不净,恐石去而草复生矣。须是涤尽渣滓,斩绝萌芽,才见本来真体。”
卢美霖虽然看得懂这幅书法上的字,但是毕竟是韩国人学的中文,水平一般,并不能完全明白。但她又看吴世道将这两幅书法看得这么入迷,喜中大为好奇,便问道:“世道,这字画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吴世道缓缓说道:“想做好人,但是却事事想要高人一等;想做好事,但是却希望得到别人称赞和表扬;想增强自己的人品修为,但是却想惊世骇俗;想增加自己的品德,但是却喜欢故意显得跟别人不同;能够明白富贵如浮云,却不能完全舍弃渴望富贵的念头;能够重视名节和义理,却又难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重视名节和义理的人。之所以会有这些想法,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心头有凡俗之念,倘若这种念头不能彻底拔出的话,那么就算改正了,那么到头来又会重新在心间出现。只有彻底地将这种杂念屏弃掉,才能够得到真正的体悟。”
卢美霖听了半天,还是不明白,“那就是什么意思?”
吴世道答道:“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有一定人文修养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做到轻视功利,但是他们往往还是无法摆脱功名的羁绊。”
吴世道自顾点点头:“名利,名利,名在利前。原来,我还是没有摆脱这个名字。”
尔后,吴世道脸上便露出一阵发自内心的微笑,他大踏步的走出茅屋的门,对那老道士说道:“道长,多谢你的字画了,让我颇有所得。”
那老道士仿佛早就知道吴世道会从这幅书法中看出什么一般,头也不回地问道:“假如世上有一个比你更伟大的人物,你是否愿意选择投奔他,在他手下做一个默默无闻,不被任何人记住的角色?”
吴世道笑着点头道:“功成不必在我。只要可以真正造福苍生,又何必执着是否有谁记得我呢?”
老道士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所谓的千古英雄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数十载之后,终究要归入尘土。留下的所谓盛名,在千年的光阴之中终归是以讹传讹,谣言淹没了真相。有谁知道真正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们所记住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与真正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并无任何瓜葛。穷尽一生,孜孜以求根本无法享用的财富,固然是愚蠢。但是耗尽一世,去追求那像风一样缥缈的名,也算不上是什么聪明啊。”
吴世道点头道:“道长明言,吴世道懂了。”
老道长又问:“吴居士,那你将来要如何去做呢?”
吴世道答道:“人生之乐不在于得到,而在于付出。完全的得到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因为宇宙之浩瀚,无边无际,得到越多,所能发现的只是还有更多需要得到,如今往返,穷尽一生,也惟有殚精竭力,死于旅途。而完全的付出则可以将自我与宇宙融为一体,从而体会到无上的欢乐。正因为如此,养育万物的大地可以长存,而吸收养分的鲜花却最容易凋谢。”
老道长又问:“帮助一个人的快乐,与帮助千万人的快乐,哪个快乐更大?”
吴世道答道:“帮助一个人是快乐,帮助千万个人依然是快乐,两种快乐并没有任何区别。”
老道长不再问话,笑着看了吴世道一阵,突然哈哈大笑着走进茅屋之内,并关上房门。
吴世道也不再说什么,弯腰行了一礼,便带着懵懂不知的卢美霖离开了这里。
等到两人走后,老道长才重新打开茅屋的门,看着蓝天,高声笑道:“宋海山居士,道士我总算完成了你的嘱托,你可以死而瞑目了。”
说完,老道士关上门,大笑着朝着荒野之处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虚空之中。
第五节 会议
二零一三年五月十六日,正在学校上课的黄玉琳看到有一辆车停在教室外。车上走出一个人,他看到黄玉琳在上课,便没有打扰,而是静静地站在车边等待,时不时地看着手表。
黄玉琳从教室内走出来,“钟淼,你来干什么?”
“吴哥让我来接你去公司。”钟淼答道。
“接我去公司?”
“吴哥要召开股东大会,叫我无论如何接你去。”
“股东大会?”黄玉琳皱皱眉头,“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上完这节课就跟你去。”
“好的,我等你。”
十几分钟后,下课铃响起,黄玉琳赶紧离开讲台,匆匆走进钟淼的车内。
“事情终于到了最恶劣的时刻了吗?”一上车,黄玉琳身上的感觉,自然而然的从一个温柔聪慧的老师变成了一个眼光老道的商人。
“是的,黄小姐。”
“世道这次召开股东大会是想要决定一些重要的事情吧。”
钟淼默默地点点头,脸色显得格外沉重。
黄玉琳见他这副模样,便笑着说道:“你放心吧,这世界上还没有吴世道不能解决的问题。”
“但是这一回……”
黄玉琳轻轻拍了拍钟淼的肩膀,然后转首望向窗外,“就算梦想工业真的垮掉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二十七岁的吴世道既然可以用八年半时间,从一穷二白到建立一个庞大的梦想工业。那么三十五岁的吴世道就可以用同样的时间再造一个梦想工业。在我们这些人看起来,不可接受的事实,在吴世道的心中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澜而已。所以钟淼,你大可不必为吴世道担心。要知道,他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改变整个世界的吴世道啊!哪里还用我们来为他担心呢?”
黄玉琳的话让钟淼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他伸出手交到脑后,做出轻松的姿态,仰着头说道:“是啊,他可是吴世道啊!”
当黄玉琳走进梦想工业最高的三十四楼,走进这间象征着梦想工业最高级别讨论地的三四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