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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程宗扬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几家分赃,叫我去干嘛?」
「这是萧家和云家的意思。」
秦桧笑道:「我猜度他们两家也怕彼此争执起来,便宜了王家和谢家,想让公子当个和事佬。」
程宗扬笑道:「少来。云家早把陛下和太后送回宫里,牌都给萧家了,还怕什么争执?」
秦桧笑咪味道:「正是因此,才更要公子出面。」
程宗扬哼了两声,突发奇想道:「他们各捞各的,分赃分得不亦乐乎!我呢?我也辛苦这么多天,难道没我的一份?」
秦桧露出为难表情。
程宗扬失望地说:「真没有啊?」
「属下惭愧。」
秦桧说着惭愧,脸上却没有一点惭愧表情,反而有些尴尬。
程宗扬讶道:「秦会之啊秦会之,论起奸猾来,我看小狐狸都比不上你,难道还有人能硬吃你一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桧道:「属下特别问过王丞相和谢太傅,我家公子出生入死,一身是胆,如今总该有些报酬吧。」
程宗扬连连点头,「说的不错,这话太有理了。那两个老狐狸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到吧?」
「属下问完,王丞相咳了半晌也没开口。」
程宗扬恨得牙根发痒:「老家伙又装糊涂!谢太傅怎么说的?」
秦桧也禁不住咳了几声,才吞吞吐吐说道:「谢太傅一听,比属下还惊讶,问属下:贵主人整日在宫里厮混,还想要什么?」
程宗扬瞠目结舌。想不到自己这几日的荒唐看似无人知晓,其实全落在旁人眼中。半晌他跳起来:「我干!我在宫里关他们屁事啊!两个老家伙什么意思?就这么把我打发了?借花献佛也不是这个借法吧!拿这些来搪塞我,他们以为我程宗扬是什么人!精虫上脑的好色之徒吗!」
秦桧挺身愤然道:「只要公子一句话,属下便是拼上一腔热血也要为公子分说明白!」
程宗扬扭过头,「什么话?」
秦桧正容道:「只要公子不再入宫,属下定把公子的一份讨要回来!」
程宗扬琢磨片刻,然后严肃地摆摆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秦桧一声不响地坐下来。
程宗扬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之,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那个……那个……算了,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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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子身为家主,在下只有奉命效力而已。」
程宗扬宽慰道:「世上有的是钱,想挣钱还不容易?他们不给,咱们自己挣嘛。好了,好了,你别把脸拉那么长。我这会儿明白给你说吧,我是跟丽娘有一腿,够坦白吧?我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好色,但这事真和好色没多大关系。说实话,丽娘她们真的挺可怜的。守着那个废物,连自己最起码的安全都保不住。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对吧?以前大家又有点交情,总不好干完就翻脸不理吧?」
程宗扬推心置腹地说道:「萧家和云家一个得了地,一个得了利,我没有他们那样的雄心,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活得越久越好。力所能及帮别人一把,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程宗扬靠在沙发上舒服地摊开双手:「会之你瞧,这世上有太多可以享受的好东西,该享受的时候何不尽情享受呢。」
秦桧微微叹口气,「是。」
程宗扬忽然跳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说这事王丞相和谢太傅都默认了是吧?哈哈哈!会之你去忙吧,没什么大事别来叫我!」
说着他左右一看,「小紫呢?我干!那死丫头又跑哪儿了?」
第三章 理想
日影微微西斜。绿柳荫下,小紫穿着浅紫色比基尼,一身清凉打扮,裸露雪嫩肌肤。她小巧鼻梁上架着那副墨镜,一手拿着一杯红茶,嘴里咬着麦秆,舒适地躺在帆布椅上。
躺椅扶手上系着三条皮绳,每条皮绳带着一个翻毛的皮制颈圈,套在一个女子赤裸的粉颈中。
小紫面前并肩排列着三具白滑肉体。中间是芸娘,左边是丽娘,右边是卓云君。三个美人儿都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除了颈中皮项圈,身上没有一丝衣物。那些颈圈不知是小紫从岛上哪个角落找到的,皮毛已经脱落,又宽又硬的皮革上包着已经褪色的金属钉,三女像母狗一样肩并肩趴在雪白沙滩上,高高翘起雪臀。
小紫可爱地偏着头,一边含着麦秆吸着红茶,一边伸出雪白玉足,用趾尖在芸娘臀间拨弄。
芸娘两手撑地,双膝用力分开敞露出美|穴。白玉般的脚趾在她|穴中灵巧地挑动,将她蜜|穴翻开,宛如一朵淫艳肉花在阳光下颤微微蠕动。
程宗扬咬牙道:「死丫头!项圈在哪儿找的!」
小紫仿佛没有看到程宗扬阴沉脸色,她若无其事地吐出麦秆吸管,浅浅笑道:「捡的。好像是拴狗的链子吧,给她们用还挺合适呢。」
程宗扬叫道:「你怎么这么爱欺负人呢?」
小紫笑嘻嘻道:「你那些书里有个好玩的故事,说有个太后生性奸淫荡,后来国家灭亡了,她就带上儿媳,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两个人一起在妓院挂牌接客。你猜是不是她们两个?」
「那些胡扯你也信!」
程宗扬底气不足地说道:「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人家也不知道啊。」
小紫放下玻璃杯无辜地眨眨眼睛,「她们说自己是你叫来的粉头。你知道人家最喜欢又乖又听话的粉头,就给她们讲故事。她们听了好高兴,答应扮母狗让人家开心。」
小紫扬起右手的柳条,朝身前美妇臀上打了一记,笑吟吟道:「骚婆婆,用力点啊。」
芸娘羞愧地侧过脸,当着程宗扬的面挺起雪臀,用柔腻美|穴套弄女主人的脚趾。
程宗扬生气地抓住柳条,一把夺了过来,丽娘却在旁边不好意思小声说道:「程少主……奴家和婆婆是自己愿意的。」
程宗扬看看丽娘,又看看小紫,「死丫头,你又干什么了!」
丽娘连忙道:「真的。」
小紫嘟嘴道:「你自己听见的。」
程宗扬蹲下来在丽娘耳边道:「她讲了什么故事?」
丽娘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神情间没有多少受虐的屈辱,而是一种略显无奈的苦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位姑娘好聪明,几句话便套出我们的底细,连我和婆婆在画舫接客的事都知道了。我和婆婆只好承认下来,她说自己会编鼓儿词,若是编一个,明天全建康人都会传唱……」
程宗扬忍不住道:「你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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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是哪种妖精?没有把柄还要制造把柄,她们竟然乖乖把底细都露出来,还不被死丫头抓个结实?
丽娘无奈地说道:「紫姑娘只是游戏,奴家和婆婆便陪她开心就是了。」
程宗扬脸色不善地说道:「她要玩,你们就让她玩啊?」
丽娘看出他的不悦,轻笑道:「卓美人儿告诉我,紫姑娘是这里的女主人。奴家和婆婆已经服侍过少主,再服侍女主人也是应该的。」
恐怕卓云君也不明白自己和小紫的关系,丽娘更是错以为自己和小紫是一对夫妻,拿出服侍自己的姿态殷勤服侍。程宗扬气都不打一处来,我有死丫头那么变态吗?
程宗扬刚要开口,远处有人叫道:「公子爷!小侯爷前来拜访!」
小紫哼了一声,「你还怕我把她们打死啊?」
程宗扬心里哀叹,面上却不服软,伸手飞快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口气再酸点都能炒菜了。别乱来啊!我见过小狐狸就回来!」
萧遥逸摇着扇子,意态闲适,从外表怎么也看不出他身受六创,到现在还有几处伤口在溢血。
看到程宗扬的花衬衫、大短裤,萧遥逸先是愕然,然后愤然,最后把扇子一收,倒在沙发上叫道:「什么世道啊!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当牛作马,程兄却在这里享清福!」
程宗扬剥了颗橘子给他递过去。小狐狸和古冥隐交手时右腕受了伤,别人看不出来,他是知道的。
「好说!我把这岛给你,你把江州、宁州给我,我替你当牛作马去。」
萧遥逸张开嘴让他把橘子扔进来,吧唧吧唧吃完,一脸苦恼地说道:「你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我们星月湖两千多名兄弟你替我养啊?」
程宗扬坐下来:「你的兄弟都到建康了?」
萧遥逸道:「本来想给你引见的。谁知道程兄神出鬼没,小弟只好直接请小紫姑娘过去一叙。」
程宗扬也很想见见这几位追随过岳鹏举的星月湖八骏:「反正都在建康,大伙儿再找个时间见面好了。」
萧遥逸摇了摇头,「这次没机会了,他们已经走了。」
「这么着急?」
「六哥受了伤,孟老大、二哥、七哥要找地方帮他疗伤。」
程宗扬讶道:「受了什么伤?建康不能疗伤吗?」
「六哥在京口撞上黑魔海一位幽长老,被他砍伤右手。不过那个幽长老也被六哥和七哥联手砍了脑袋。」
萧遥逸拍案道:「这一仗黑魔海多少吃了点亏,也算替哥哥吐了口恶气。」
幽长老这个名字好像挺熟悉……对了,那个倒霉的飞鸟熊藏就是幽长老从东瀛招揽来的。
程宗扬道:「他们见着小紫没说什么吧?」
萧遥逸顿时挑起拇指,眉飞色舞地说道:「来的时候几个兄长还在担心,怕紫姑娘从小失教,万一成了个野丫头,让我们兄弟愧对岳帅。没想到紫姑娘一出来就把他们都震了!那模样!那作派!天生的名门淑女啊!」
程宗扬险些噎死。死狐狸,真瞎了你的狗眼,知道你们那位淑女千金这会儿在后面干嘛呢?
萧遥逸喋喋不休地说道:「紫姑娘不但姿容无双,有倾城之色,而且举止斯文,谈吐又温柔又优雅,那风范连公主都比不上。六哥、七哥也是出身豪门,见到紫姑娘也看傻了。哈哈,五哥那种怪人都忘了装瞎子,连说话都不敢高声,只怕那口气吹得大点,把紫姑娘吹走了。」
程宗扬捂着小腹,像痛经一样咧嘴,无力地点点头。
萧遥逸叹道:「我们兄弟本来商量把手里的产业分成三份,一份是月霜姑娘的,一份给小紫姑娘,还有一份我们兄弟暂时代管,等找到岳帅最后一个女儿再交出来。可小紫姑娘这么温婉的女儿家,水晶一样的美人儿,兄弟们都生出不忍之心,觉得生意这种浊物只怕脏了紫姑娘的手。」
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腮帮嘟囔道:「狗日的,这是什么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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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逸关心地说:「程兄,你怎么了?」
程宗扬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儿,我牙痛……你说那些生意,其实我可以帮忙管啊。」
萧遥逸带着憧憬的微笑道:「这是小紫姑娘的嫁妆,我们兄弟辛苦一些没什么,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来管呢?」
死丫头的嫁妆?白送我也不要!
程宗扬挺起身体:「小狐狸,拿了两个州,心里挺得意吧?」
「秦桧告诉你的吧?」
萧遥逸夸张地叹口气,「得什么意啊,鸟都不拉屎的地界,也亏我这个呆头鹅肯要。」
「你要算呆头鹅,这世上还有聪明人吗?」
程宗扬心想:小紫那种妖精不能算人。
萧遥逸冷笑一声:「怎么没有?你可能不知道,谢家的少公子谢幼度星夜兼程,只用六天时间便从长安赶到北府兵大营,当晚拿到北府兵兵权,接着把临川王请进军中,又连夜挥师南下。我们在玄武湖和王处仲打生打死的时候,北府兵的前锋距离京口只有一百余里。谢幼度,聪明人啊。」
「谢幼度?听起来挺耳熟啊。」
萧遥逸冷着脸道:「谢家原本对艺哥寄以厚望。因为艺哥追随岳帅,谢家才把当时才十三岁的谢幼度送往长安,进入皇图天策府学习。谢家这枚棋子放了十年,一出来就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程宗扬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在画舫你和萧侯肯退让。」
「退让?」
萧遥逸咧嘴,「退是退了,让却未必。说实话,那天是王老头放了我们一马还差不多。」
看到程宗扬的疑惑,萧遥逸解释道:「那天的战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是我们胜了,上万水师都给王处仲陪葬。在画舫上,咱们还剩几个人?」
这个程宗扬知道,除了自己所乘的最后一艘走舸,上百艘水师战舰尽数葬身湖底。最后登上画舫的只有十几名军士和云家的水手。
萧遥逸道:「家父与王处仲交手被噬伤,到现在还没复原。我更惨,那会儿能站着就不错了。你不会真以为王、谢两个老家伙在船上没有安排吧?嘿嘿,我这会儿老实告诉你,如果当时不是四哥出来,打死我也不会靠近画舫!就我们父子两个也不够他们一锅烩的!」
程宗扬登上画舫时根本没多想,这会儿才意识到,当时如果只有萧家父子,他们重伤之余被王、谢两家联手当场翻脸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至于云家,只要手里握的两张牌不丢,未必会为萧氏父子的生死与王、谢硬拼。倒是斯明信的出现给了萧家父子一线生机。这样想,萧侯的退让并不奇怪,奇怪的倒是王、谢家族为什么不趁机赶尽杀绝?
听了程宗扬的疑惑,萧遥逸叹道:「你若要说他们两个不是好杀之人,我还真信。」
不过真让他们投鼠忌器的就是程兄你了。」
程宗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重要,不禁有些飘飘然,咧开嘴笑道:「是吗?」
「可不是嘛。为什么我和云老爷子非要死乞白赖拉上你?你身边的秦会之、吴长伯都是硬角色啊。你们在此战中没有全力出手,保留实力;王、谢敢硬吃我们萧家,恐怕你第一个不同意。你如果翻脸,云家是帮你还是帮他们?王老头嘴巴再大,那会儿也不见得能把咱们一口全吞了。说到底,程兄是生面孔,王、谢两个老家伙算不准你的反应,才宁肯求稳放我们一马。」
程宗扬明白过来,叫道:「原来你拉我是拿我当挡箭牌啊?」
萧遥逸嘻笑道:「程兄面子真够大的,王老头也肯买帐。不过程兄帮我最大的一个忙还不是这个。」
「还有什么?」
「徐老头的五百个大和尚。」
萧遥逸道:「徐老头知道灭门消息,九成是谢家透的风声。借徐老头的刀,把桓家、张家和我们萧家一网打尽,手上还干干净净,王、谢两家设的好计啊。如果不是你让会之把人从张少煌手里要过来,天知道徐老头会干出什么事来。」
徐敖宅中的命案现场程宗扬去过,死者并没有徐敖的儿子。但无论徐度还是徐敖都认为那个婴儿被张少煌和桓歆杀死。听到司空徐度索要徐家唯一的小孙子,程宗扬立刻让秦桧去找张少煌。如果真和张少煌有关,程宗扬有八分把握他不会下手。这位国舅虽然纨绔了些,但不残忍。
这一着完全是赌博,如果那婴儿真的死了,什么都不用说,大家准备好再跟徐度的私兵硬拼一场;五百精壮和尚虽然不是太多,但大战之余舟楫无存,大家连逃命都危险。幸好众人还有些运气,秦桧找到张少煌,果然是他那天见桓歆杀红眼,悄悄把孩子藏起来。这时秦桧一张口,毫不费力把孩子要过来,将迫在眉睫的一场大难化为无形。
程宗扬越来越佩服王、谢那两个老家伙,不动声色间操控了整盘棋局。自己被当成盘中棋子,被人搬来搬去竟然毫无知觉。他苦笑道:「你们这些死政客,十二生肖都是属狐狸的。我这老实人跟你们玩只有吃亏的分。」
萧遥逸酸溜溜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