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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功。”有良淡淡的回答道。
“你现在要详详细细的都告诉贫道,知道吗?”费道长严肃的说道。
“俺为什么要告诉你?”有良目光直视着费道长的那只独眼儿。
“为什么?因为贫道是你的师兄,长兄为父,就相当于是你的老爹,你得听话,不许顶嘴,懂吗?”费道长厉声训斥道。
“俺懂了。”有良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现在可以说了。”费道长嘘了一口气。
“乔爷爷教俺练功,就是这个样子……”有良伸出一只手来,不经意的抓住了费道长的右手腕处,就同昨晚握那个警卫时的一样,心里面焦急的叫道,快吸,快吸呀……
“嗯,然后呢?”费道长诧异的望着有良,疑惑的说道,“师弟,你的表情怎么如此的古怪?”
有良心里这个急呀,额头上微微沁出冷汗,一不小心竟然脱口而出:“吸吸吸,吸这个独眼龙……”
“你说什么?”费道长闻言一愣,随即大怒道,“你这个小和尚胆敢要暗算贫道!”说罢举起另一只手便要照着有良的天灵盖拍下,蓦地一想,若是伤了他,自己在首长面前恐怕无法交代,这小和尚现在可是个大红人呢。想到此,于是手臂一转,钢爪般的手指猛地掐在了有良的大腿里子上,恶狠狠的拧了数下……
昨夜在墓区,有良虽然吸光了那名警卫的元气,但乃是因心中的恐惧而本能触发了体内“中阴吸尸大法”,方才他意念来调动“中阴之气”攻击对手并不成功,焦急之下,那种莫名的恐惧又逐渐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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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啊……”有良奋力挣扎着,迸出了眼泪。
“嘿嘿……”费道长冷笑着继续用力,突然“咯咯咯”脖颈处发出响声,他的面目骤然间扭曲,脑袋仿佛要挣脱颈骨的束缚似的,拼命地往起抻拔着。
有良大骇,小腹“咕噜噜”顿生饥饿感,丹田内“中阴之气”经黄道,穿尾闾,越夹脊,透玉枕,入泥丸,手掌心的劳宫|穴蓦地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紧紧地贴附在费道长手腕列缺|穴上,道家真气如堤坝开闸般的滚滚泄出……
“你……”费道长刹那间目瞪口呆,急忙用力甩手,但是根本使不出一丁点劲儿,任由多年修炼的内力迅速的消逝着……
有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一面不间歇的继续吸着,一面咬牙切齿的说道:“费道长,俺终于可以替一渡师父报仇了!”
费道长浑身如同打摆子般的颤抖着,身体慢慢的软倒了下去,他的嘴唇哆嗦着发出哀求:“有……良,饶了贫……道。”
有良快意的望着极度恐惧的费道长,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恨恨道:“哼,凡是欺负过妮子的人,俺都不会放过。”
“你杀……死贫道,师父他不,不会放过你的……”费道长声嘶力竭的哀号着。
有良鄙夷的回答道:“你是失足落下长城的,俺只是个孩子,有什么办法?”说罢,手掌心的劳宫|穴将费道长体内的最后一滴真气吮吸干净,眼瞅着“独眼龙”昏死了过去。
有良松开了费道长的手腕,感觉到小腹有饱胀感,掀开衣襟一瞧,小肚子已经高高的隆起了,竟然像个孕妇一般。
他环顾左右,见附近并未有游人,于是拽起费道长两手搭在城垛箭口之上,随即抱起他的双脚用力的将其掀出了城墙外,摔落到深涧里去了。
有良的心砰砰的直跳,探头朝下望去,费道长已经脑浆迸裂的横尸在了一块大青石上,他兴奋的搓着双手,然后连蹦带跳的走下了八达岭长城,乘上了公交汽车,一路打听着返回了301医院。
“你说什么?费道长失足掉落长城下面去了……”首长闻言大吃了一惊。
“是啊,俺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就自己跑回来了。”有良耷拉着脑袋,神情紧张,哆哆嗦嗦的说道。
首长疑惑的望着有良,心想,这费道长是身怀武功之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掉下去了呢?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道长会跟有良这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首长拨通秘书的电话,叫他尽快前往八达岭长城妥善处理,随后叫来乔老爷,告知此事。
“有良,费道长怎么会突然失足的?”乔老爷盯着有良的眼睛问道,那孩子游移不定的眼神儿,令其顿生疑窦。
“俺也不知道,一回头,师兄就不见了,俺趴在城墙头上一看,他躺在了山涧里……”有良支支吾吾的说道。
乔老爷嘿嘿一笑,和蔼的问道:“有良,你的肚子怎么胀鼓鼓的?”
有良一愣,脸色“唰”的骤变。
“是你杀死了费道长。”乔老爷冷冷的说道。
第209节
《鬼壶》 第209节
有良脸色惨白,见事情已败露,于是倔强的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乔老爷,你说是有良杀了费道长?”首长直起身子,惊讶的说道。
“不错,”乔老爷手一指有良隆起的小腹,肯定的说道,“你瞧他的丹田,一定是吸光了费道长的真气。”
首长望着有良,疑惑的问道:“有良,这是真的么?”
有良沉默了老半天,最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首长平静的说道。
“报仇!”有良突然恨恨的大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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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诧异不已:“你与费道长有仇?”
“他开枪杀死了一渡法师,还欺负妮子。”有良理直气壮的说道。
首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嗯,山西河东风陵寺一渡法师,是位有道高僧,这费道长滥杀无辜,国法难容,理应抵命,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死就死了吧……乔老爷,这件事到此为止,对外依旧是费道长失足坠下长城,是一次不幸的事故,与有良这孩子无关……”
乔老爷原本就看那个宋地翁与费道长师徒不顺眼,在豫西大峡谷的生死存亡关头,他俩竟一点忙也帮不上,如今见首长有意为有良开脱,其间必有深意,“乔老爷明白。”他回答说道。
“有良啊,但是,”首长脸色严肃了起来,郑重的说道,“费道长是山西介休大罗宫住持,乃我国宗教界的知名人士,同时又是中国社科院的院士,他的死毕竟是一件惊天动地的要案,你惹得麻烦大啦……”
“俺……首长叔叔,你不愿意帮助救妮子了么?”有良首先想到的还是妮子。
“唉,你现在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叔叔好么?”首长面色一转,语气又变的亲切了起来。
有良点点头,将八达岭之行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最后解开了裤子,露出淤血发紫的大腿里子给首长看。
“太残忍了,竟然对小孩子下这样的重手。”首长啧啧气愤的说道。
有良闻言心中一热,这位首长叔叔对自己太好了,感激的泪水淌下了面颊。
“孩子,别哭,有叔叔在,你不会有事的。”首长拉有良到身旁,轻轻的为他揩拭着眼角。
乔老爷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孩子可能要派上大用场了。
与此同时,八达岭长城上,有游客发现了山涧里费道长的尸首,于是赶紧跑到了管理处报警。很快的,居庸关派出所的民警便来到了那座敌楼上,一面等待着昌平公安分局的法医前来,一面维持着秩序,现场已有不少的游客站在城墙上围观并窃窃私语着,每年夏季,长城上都会有此类的命案发生。
城墙上与山涧垂直距离有三十多米,分局的法医挂好了绳索坠下,就在现场进行了初步勘验,认定尸体身上并无其他暴力痕迹,大概为失足坠下或是自杀,进一步的尸检需要将其拉回分局解剖才能最后下结论。其后,民警们用尸袋包裹好尸体,吊上了城墙,运回了昌平县公安分局。
而此刻,首长的秘书以及小侏儒宋地翁已经等在了分局的会客室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宋地翁走进了法医解剖室,站在冰凉的不锈钢台前,默默地望着费道长那满是血污的脑袋,心中酸楚至极,他知道,子云是根本不可能失足坠下长城的,更不会自杀。
“宋会长,你可否知道,死者是独自一人来八达岭长城的么?”昌平公安分局的警官问道,此前,首长秘书与宋地翁已经亮明了身份。
“是一个人。”宋地翁回答道,他不能说出有良,首长肯定不希望此事节外生枝。
“经过初步检验,他是不慎失足掉落长城下面的,没有他杀的嫌疑。”那警官说道。
“唉……”宋地翁抚摸着费道长僵硬的手臂,趁警官不备,伸手按在了尸体腹部的气海|穴上探了探,果然丹田内空空如也,真气全失,这是小和尚有良干的……
“死者亲属如何通知?”警官谨慎的问道。
“子云独身,没有任何亲属,麻烦你们直接送去殡仪馆火化了吧,费用由我这儿支付,无需留骨灰了。”宋地翁淡淡的回答道。
“没问题。”警官客气的对首长秘书笑笑,上头关心这件普通命案,自己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愿,尽快了解的好。
回去的路上,宋地翁坐在车里暗自寻思着,看来,这小和尚有良已经成就了“中阴吸尸大法”,竟然轻松地干掉了武功不弱的费子云,想想令人不寒而栗。目前首长正要利用于他,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事实真相,也不会加以怪罪的,唉,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是装糊涂为好。
来到了301医院,宋地翁走进了病房。
“地翁啊,见到费道长的尸首了?”首长躺在病床上问道,身边正站着小和尚有良。
“是的,公安局认定是不慎失足坠下长城的。”宋地翁说道,目光瞥了有良一眼。
“那你认为呢?”首长貌似同情的目光中隐约闪过一丝冷酷。
“地翁完全同意法医的鉴定,并且已经要求他们尽快的火化了。”宋地翁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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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识大体,不愧为是我得力的助手,”首长满意的说道,“费道长走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人配合你同行,我会尽量安排的。”
宋地翁想了想,说道:“最好能够找一位江湖高手协助地翁。”
首长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嗯,数日前,我听白云观住持虚云道长说过,观内有一位高手,江湖人称‘五行追踪客’,前些天曾经追踪到了贾尸冥,并且索回了白云观镇观之宝《先天气功要略》。此人非但武功高强,为人又极谨慎细心,曾协助公安部刑侦局破获过不少棘手的案子,重要的是,他认得贾尸冥。这样吧,我来与虚云道长商量看,能否借来一用。”
“这人可靠么?”宋地翁担心的问道。
“此人只需追踪到贾尸冥,内情不要告诉他,应该问题不大。”首长斟酌着说道。
“那好吧,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这位‘五行追踪客’?”宋地翁问道。
“明日吧。”首长回答道。
第210节
《鬼壶》 第210节
是夜,白云观老律堂内,虚无住持在蒲团上打坐。
清风拂过,一位身着深色西装,扎红底金点领带,足蹬黑色包头牛皮鞋,长着一个小脑袋瓜的干瘦老者蓦地出现在了堂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幽香。
“师兄,你急着找贫道来,有什么急事么?”虚风道长拱手轻声问道,自从索回《先天气功要略》以后,他又去了趟香港,昨日刚刚返京。
“师弟,”虚无住持面色郑重的说道,“有件事情颇为棘手……你见过首长么?从前贾尸冥在观内之时,他时常来这里听道的。”
虚风点了点头,道:“嗯,贫道有点印象。”
“他需要你的帮助,去追踪一个人。”虚无住持说道。
“哦,追踪什么人?”虚风疑惑的问道。
“贾尸冥。”虚无住持苦笑了一下,回答说道。
虚风闻言一愣,不解道:“贾尸冥?为什么?”
虚无住持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他要你明早赶到301医院高干病房,首长在那里住院。”
虚风眉头蹙起,沉吟道:“师兄,官府里的水既浑又深,很难把握啊。”
“师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首长既点名要你,恐怕是拖不过去的啊……”虚无住持无奈的说道。
虚风知道他这位住持师兄性格柔弱,对官府始终惧怕忍让,不过话说回来,为了白云观的生存,当住持是真的要能忍辱负重,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才行。
“好吧,贫道去就是了。”虚风体谅师兄的为难,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无量天尊……”虚无住持点点头,口诵道号。
与此同时,昌平县水屯北的县殡仪馆夜班火化工,将公安局送来的一具尸袋推进了火化炉,就在喷油点火的一瞬间,他清晰地听见了炉子内传来一阵凄惨的“吱吱”尖叫声……吓得那工人魂飞魄散,撒腿就跑。该名工人自此一病数月不起,后来此事在殡仪馆内私下悄悄的流传开来,至今仍有些老职工在茶余饭后还经常的津津乐道。
第二天清晨,虚风道长如约来到了301医院,乔老爷将其领进了首长的病房。
“首长,贫道虚风。”虚风道长认出了病床上那位国字脸的中年人。
“虚风道长,你好,”首长打量着这位相貌奇特的全真派高手,然后指着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小侏儒老者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国考古协会会长宋地翁。”
虚风道长闻言一愣,他想起来在河东风陵渡,费道长与郭镇长他们曾经等待的京城来人,便是宋地翁。
“久仰宋地翁会长,贫道虚风,为了便于工作,贫道还有个化名,这是名片。”虚风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宋地翁接过名片瞄了一眼,见上面印的是“香港九龙弘易堂风水事务有限公司董事长徐风”,顿时大惊,“你就是在河东风陵渡与有良在一起的那个徐董事长!”
“正是,上次无缘相见,甚是遗憾。”虚风微微一笑道。
“哦,原来你们是认识的?”首长惊讶道。
宋地翁转过头来,解释说道:“上次在河东风陵渡,地翁赶到之时,徐董事长同有良已经离开了,所以只闻其名,却并未谋面。”
虚风颌首微笑道:“宋会长,贫道上次风陵渡不辞而别,不好意思了,费道长可安好?”
宋地翁闻言心中酸楚,长叹一声道:“费道长已经死了。”
虚风一愣,不解的望着宋地翁。
“费道长昨日失足落下了长城。”首长在一旁轻描淡写的说道。
虚风心中暗道,习武之人岂能轻易失足,况且费道长武功又不弱,说来官场险恶,八成这费道长死于非命也说不定呢。
“虚风道长,我想请你协助宋会长,一切听从其安排,两人着力追查贾尸冥的下落,据说他们已经南下去缅甸了。”首长盯着虚风,郑重其事的说道。
虚风报以淡淡一笑,说道:“师兄虚无住持已经交代了贫道,但凭首长吩咐便是。”
“好,爽快之人,宋会长,你这就带虚风道长去准备吧,尽快启程,随时保持电话联系。”首长吩咐说道。
“是,首长。”宋地翁带着虚风离开了病房。
乔老爷望着虚风的背影,忧心忡忡的问道:“首长,这位虚风道长城府甚深,宋会长恐怕难以控制,不如让我也跟去吧。”
首长嘿嘿一笑,道:“乔老爷怎么能干这种粗话儿呢,你和有良马上就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
乔老爷“唔”的一声,静待首长发话。
首长招招手,让乔老爷坐在了病床上,然后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