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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娃娃，好可爱啊，来惜玉哥哥抱抱！”李惜玉那满足的神情像是得了天下奇珍一般，不过就是被岳瀚叫了一声哥哥罢了。
岳瀚再度后退，李怜花握住他的手，先一步抱起了他，“好了，大哥，二哥，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还在这里瞎胡闹！”
被他这么一说，两人倒也想起自己的身份来了，敛去几分玩乐神态，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个搭高的竹台子，就是用来抛绣球的吗？”岳瀚清楚的看到牌楼之前，广场之上已经拥挤不堪了，整个竹台子也已经用大红的布幔装点了起来，前三进院子也处处一副办喜事的模样，很是热闹，相比较而言，这后面的院落就冷清的有些过了头了。
“对，悦然那丫头坚持要在主宅搞这些，我也拿她没辙，便随她闹腾去了！”李拈香此际眉目间一片宠溺之色，岳瀚这才真正见到他慈父的一面，与之前孩子气的模样何止天壤之别！
“想必悦然便是我那侄女了？”李怜花柳眉轻展，满面愉悦之色。
“大哥家的疯丫头，叫悦然，今年刚刚及笄，性子便野的谁也管束不住，去年便嚷着要嫁人，被大哥硬是强留了一年，今年经不住她折腾，才允了她自己张罗这场热闹。二哥的独子叫欣然，今年刚刚十二，奇前辈便是欣儿的师傅！”惜玉虽然也面带笑容，眼中却有忧郁之色，看着李怜花数度欲言又止。
李怜花一眼便已明白他的犹豫，不知如何跟自己开口，转头看向大哥拈香，正好捕捉到他看着二哥惜玉时一闪而过的痛楚和柔情，心里不由叹气，罢了，等这招亲之事结束，他们说不出口，就由自己来替他们说吧！
“大哥，快看，有人上去高台了！”岳瀚的叫声把三人的视线都聚集回广场的方向。
第五章 绣球招亲/开诚布公
一整排美貌少女穿着同色的锦缎华裳，各个妆点的千娇百媚、姹紫嫣红，从容缓慢的由门楼的方向步向高台，所过之处，留下香风阵阵催人欲醉，岳瀚目数了一下，一共十二个人，奇怪的是她们每人手礼都捧着一个有盖的瓷碗，让人不禁好奇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看到高台，毫无畏惧的一个接一个整齐划一的登上搭建好的竹台，人群的喧闹之声，也随着她们的移动而安静下来。
十二个人站成一排，正好把高台站满，同时冲着台下盈盈一礼，为首的代表所有的人发言道，“欢迎各位公子少爷英雄好汉远道而来，今天是我家小姐大喜之日，而我们未来的姑爷就将从各位当中诞生！”
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人群又是一阵兴奋的喧哗之声，看丫鬟就如此绝色妖媚，小姐如何的国色天香就更不用说了，何况娶了‘渔王’李家的小姐，等于接收了李家半个家业，东北境内谁人不知李家当家对他这个掌上明珠疼宠爱护到了极点，也因此，不管是为财还是为色，都注定了这场招亲绝对不会冷清。
只见那一月环顾了一下整个高台四周，轻声的道，“大家安静！”便这四个字，居然让偌大的广场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大哥，越来越好玩了啊，没想到这个女婢竟然是个内家高手啊！”岳瀚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台，一边玩味的道。
李怜花微微点头之间回头看向李拈香，“大哥，这十二个丫鬟从何而来？”
“三年前，悦然那丫头自己领回来的，十二个人，以月份为名，个个古灵精怪到了极点，我看他们对待悦然倒是忠心爱护的很，也就同意她们留下了，平日里和便悦然住在别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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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可知道这十二个丫头都身有武功？”李怜花有些皱了皱眉头，他不在的这么多年里，家里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来历不明的人，偏生大哥二哥在这方面一向迟钝的很，叫他担心不已。
“知道啊，估计是跟着奇前辈学的吧，悦然那丫头也学了不少舞刀弄剑的花把式呢，整天和欣儿不干什么正事！”李拈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更叫李怜花忧心不已，商业上的天赋在看人处事上似乎一点没能帮上什么忙，大哥迟钝的让他恨不得狠狠的敲醒他。
“那奇前辈是什么时候到我们家的？”
“五年前欣儿招人绑架，幸亏奇前辈适逢其会，救了欣儿，大哥便竭力挽留他留在我们家，欣儿与他也极为投缘，也就收了欣儿为徒，怎么，小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有什么不对？”
这回回答的是李惜玉，说起这个，李惜玉对奇明满脸都是感激和尊敬，若非当年奇明的偶然出现，他的欣儿现在也不能活蹦乱跳的叫他爹爹了，李家的香火只怕也要断在他的手里了，叫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没什么，问问而已！”李怜花淡淡一笑，低头一看，岳瀚轻轻的在他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李怜花眉头微皱了一下后随即又放开。
就他们这几句话之间，高台那边情况已经再度热闹了起来，只见那十二个丫鬟同时揭开手里的瓷碗碗盖，里面各有一个精致的小小彩球，依旧是那个叫一月的丫鬟道，“刚刚规则大家可都听清楚了？若听清楚了，请诸位自己选择行列站好！”
“啊？进行到哪了？”李拈香因为没有武功看的并没有怜花和岳瀚那么清楚，何况追霄楼离高台委实距离也不算近，“早知道就该在高台对面也搭建一个才行，现在都看不到！”
“拈香哥哥，那个招亲的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还看热闹，一会等你的准女婿被挑中，你不用出去主持场面的吗”岳瀚的这才分了点神回头跟李拈香说话，对广场上现在正乱糟糟的分组情况不感兴趣。
“悦然那丫头早就警告过我们不许出面，只要她挑中了的，我们点个头就行了，所以我们不看热闹，还能怎的？”李惜玉无奈的看了一眼李拈香，“都怪大哥把她宠坏了！哪有女儿的婚事，做爹的居然做不到主的。”
“说我？不知道最宠她的是谁？”李拈香显然对他的‘指责’很不满意，连忙反驳道。
“大哥，难不成你是在说我吗？那上个月谁同意欣儿明年去天山看雪莲来着？”李惜玉装傻的同时也连忙反问，李拈香一时无语。
岳瀚和李怜花这回也无语了，总算知道了，无法无天都是被谁惯出来的，显然他们面前这两个都有份，而且一个比一个宠的厉害。
“大哥，我也要去天山看雪莲！”半晌之后，岳瀚才悠悠的道。
“好！”李怜花毫不犹豫的便点了头，岳瀚立即笑逐言开的搂紧李怜花的颈项，“我要今年就去！”
“好，都依你，不过你也得把身子养壮实一些！”李怜花亲亲他的脸微笑着应允，算了，大哥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反正自己不在家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乱子，他就操心瀚儿一个就够了。
“不行，好不容易回家来，不许再走了！”拈香的态度突然强硬了起来，眼里像是隐隐有了泪光，“不让你们走！”
“拈香！”惜玉见他模样，也不顾李怜花他们在场，急切的拥住他，“别这样，别急，小三他们不过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就走的，小三——”
李怜花看了一眼岳瀚，再看看大哥眼里的恳求之色，一时左右为难，应下了便是违了瀚儿的心愿，不应下，大哥的模样好是凄楚可怜。
“拈香哥哥，你可别哭哦！我和大哥不走，瀚儿是跟大哥撒娇来着，拈香哥哥怎么可以学呢？”岳瀚巧笑兮兮的歪着头看着惜玉拥着他的模样，两人这才意识到太过亲密，连忙放开，尴尬和红晕同时布满面颊。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一时手足无措，李拈香连忙转过身去，看着广场喃喃自语道，惜玉则略微担心的看着拈香。
李怜花深深的抱紧岳瀚的身子，传达他无言的愧疚，反是岳瀚轻轻的摸了摸李怜花未束的发，在他耳边道，“没事的，大哥，拈香哥哥只是太久没见你了，有些舍不得，我们就多留些日子吧！”
广场那边人声已经鼎沸到了极点，只见偌大的广场，人流已经分成十二组，各自排列在一个丫鬟面前，每个人都各自领到一个纸条，有人喜有人忧，广场的一角，甚至有若干的家丁正在搭建一个简易的比武台，看样子还要经过比武，真是生势浩大的一场招亲啊，只不过此时的四人都没有了看热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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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香哥哥，惜玉哥哥，你们用过早饭没？我和大哥急着过来看热闹，早饭也没吃，现在好饿！”岳瀚示意李怜花把他放下，然后走了过去，一手拉住拈香一手牵上惜玉摇晃着道。
“娃娃还没用过早饭啊？去拈香哥哥的院落吃，好不好？”李拈香微微半蹲下身子，惊呼了一下，温柔的征询他的意见，之前的伤心气氛立即被转移了开去。
“好！”岳瀚回头看了朝李怜花眨了眨眼睛，李怜花眼里都是笑。
“还是去我的院落吧，你那都好久没人住了！”惜玉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说了什么，连忙顿住，小心翼翼的看向李怜花，发现他像是并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才略微安心，回头正好看到拈香也有些慌乱的神情。
“那就去惜玉哥哥的院落好了，大哥，你不是正好也有事要告诉两位哥哥吗？边吃早饭边说好了！”岳瀚轻快的道，像是也没看到两人间偷偷交换的心慌的眼神。
“恩，多年不在家住，也不知道二哥的春歌院有没有什么改变呢！”李怜花也顺着岳瀚的话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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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各怀心思的下了追宵楼，因为拈香和惜玉不会武功，岳瀚和李怜花终究还是坐了一回白丝软轿，李惜玉的‘春歌院’的位置与李怜花的‘墨湖居’正好在同一排上，只不过‘墨湖居’在西南角，而‘春歌院’却在正南方而已，院落之间隔着宽广的人工湖，湖上有小的廊桥可以通到彼此的院落，这样的设计既做到了兄弟间亲密的联系，又不妨碍到各自的私人空间，可见李怜花的爹娘必定从小就注重培养他们的自我独立能力。
“好漂亮的春歌院，比大哥的墨湖居更多了温暖和灿烂，走进这里就像走到了百花盛开的幽谷一般，难怪住在这里的惜玉哥哥也如一汪绿水一般的清雅迷人。”岳瀚真心的赞美，让李惜玉的脸面直发烫，被这么漂亮的人赞美，任谁都会生出一种自豪感的，惜玉自然也不例外，神情也越发的温和起来。
“二哥这里倒是也没什么改变，只是更多了几分家的温暖感！”李怜花假装没看见屏风上搭放的月白衣衫，故意背对着屏风而坐。
下人早就在碧绿的桌布上摆上了色香味俱全的各式小菜茶点，光粥的品种就有四种，珍珠米熬成粥颗粒饱满、太湖小米的粘稠喷香、黑米红豆的色泽艳丽、南瓜甜糯的晶莹流淌。
“娃娃，小三也没说你家在哪里，不过既然是从江南而来，怕你不习惯北地的口味，昨天特别去把‘忆江南’的大厨给请了来，这些是早就准备了的，你试试，若有不合口味的，尽管吩咐厨房再行煮过便是了！”李拈香淡淡说来，却让岳瀚红了眼，“谢谢拈香哥哥！”
这种从骨子里衍生出来的温柔与生俱来，不止大哥一个人，李拈香和李惜玉显然都是属于这种类型，一旦真心喜欢某人，必定抱以十二分的认真，善解人意到你不能想象的地步，被这样的人爱上，无论谁都是幸运的一个，他们的不遗余力，飞蛾扑火般的决心，以及绝不后退的坚定和决绝，任谁都愿意被吸入这温柔及至的旋涡之中，直到没顶。同样他们也会是世界上最体贴的家人，眼前的一幕便是最好的例子。
“娃娃说傻话了不是”惜玉作势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道。
“傻娃娃，你也是我们的弟弟呢！说什么谢？”拈香也摸了摸他的头，“快吃饭，不是饿了吗？”
“拈香哥哥，和惜玉哥哥也一起吃！”
“我们已经吃过了，不过瀚儿邀请的话，惜玉，我们就再吃一些好了！”拈香微笑间已经和惜玉坐了下来，四人真的就和一家人一样，同堂而坐，同桌而餐。
岳瀚暗暗的想，这就是家的感觉了吗？温暖的让他的心口直发烫，想要有流泪的冲动，但是却好开心，和师傅们对他的好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让他迷惑中也有些贪恋不舍了起来，生怕这样的温暖转瞬就会消逝，看向李怜花，那温柔专注的目光从不曾移动过，无论他多少次回眸，总是能看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倾诉着他的理解和抚慰，爱怜和深情，轻而易举的抚平了他心中不安的种子，“大哥！”
被他这一声不知饱含多少情绪的‘大哥’声，李怜花幸福的叹息，一瞬间，已经把岳瀚安然的置于自己的腿间，揽着他的身子为他盛了一碗太湖小米粥，放到他面前，“瀚儿，尝尝看，好不好吃？”
岳瀚仰头再度看了他一眼，才低头用勺子舀了一口米粥含入口中，然后吞咽间微笑的点头，“好吃！大哥，你也吃！”
满勺粘稠的米粒已递到李怜花嘴边，李怜花张口含下，象牙筷子已夹了一块油酥小饼喂进岳瀚口中，彼此相视间会心的笑容，完全忘记了还有另外两个人在身边，惜玉和拈香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之中，眼中同样是深深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一心只顾担心自己该怎么跟小三解释他和惜玉的关系，到如今才发现眼前这对浑然不觉身外物的两人之间涌动着的居然是和他们一样的情潮气息，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原来怕这不容于世俗之爱会被小三所排斥鄙视，可是如今这样的恐惧至少不会这么强烈，小三看娃娃的眼神，分明热爱痴狂到了极点，起码这样的小三不会拿鄙视的眼神看待他们，可是他又真的能接受吗？他和娃娃没有血缘关系，自己和惜玉却是真真切切的血缘兄弟。
另一面矛盾的难过的是，难道李家的儿子注定都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吗？这是注定的吗？是天的惩罚吗？为什么最后都爱上了禁忌的人、禁忌的爱。他和惜玉如此，现在连小三也如此，让他怎么都有种如刺梗心头，疼痛不已的感觉。
惜玉的震惊也不下于他，呆呆的注视着那相亲相爱的两人，觉得多年的挣扎和愧疚此刻有些好笑，甚至都有些后悔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在负罪与挣扎之间，眼前这般场景，他早该在十五年前就给拈香才对，却只至如今才幡然醒悟到底错过了多少本该美好的时光。
“小三，你和娃娃！”惜玉也有些混乱的分不清自己目前该以何种心情去问询他们之间的事，开口之后便怔在了原处。
“啊？”正在进行‘你一口，我一口’游戏中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认清了此时此地后，才知道他们的‘暧昧’也尽数落进了他们的眼，羞赧是必然的，但更多的还是坦然，本就是打算开诚布公的告诉他们的，这样也好，省却了开场白，直接跳跃到了正题。
“小瀚儿是我的爱人，我们互许了终生，希望大哥二哥给我们祝福！”李怜花的眸中异彩分呈，坚定不移！
“你，你们……”拈香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为什么，为什么小三他能坚定如斯的大声说爱，完全不顾忌可能遭受的鄙视对待，看着同样坦然的岳瀚，心中如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小三，你们就如此肯定了对方就是自己的唯一了吗？你们难道就无视别人的目光了吗？可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啊，若能回头，还是莫踏入的好，不然以后痛苦的会是你们自己！”
“拈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