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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着,就听耳边传来哀怨无比的哭腔:“我是不是很笨?呜,大家都考这么好,还有人笑话我是呆瓜宁……”
咦,这就过份了,他们家宁宁,也就只有数学一项考得有一点点差劲罢了!谁敢这么说他的心头宝?
“宁宁是薄哥哥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子了,那些说宁宁是呆瓜的人,才是最大的呆瓜,宁宁别伤心了。”高帽子盖了一顶又一顶,薄竞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薄哥哥教妳数学,让妳以后分数比他们都高,让他们再也不敢说妳是呆瓜!好啦,别难过了,来告诉薄哥哥,是谁这么没长眼,惹咱们家小公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白乐宁先抗议:“人家才没有一把鼻涕!”接着又忿忿不平地告状:“是坐我后面的那个家伙啦!他真的很讨厌、很讨厌,每次都拉我的头发,还有,他还会偷偷在我书包里塞虫子,说我长得像蚕宝宝……”
薄竞挑眉,洗耳恭听白乐宁细数对方的恶形恶状。
最后,白乐宁意犹未尽地以“反正就是个超级大坏蛋”为结束语,将欺负了她的后座,尽情批判了一遍。
“可是,宁宁……”薄竞慢条斯理地,顺了顺她额前散下的碎发,“以前怎么没听妳说过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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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宁撇嘴道:“那是因为我们班这个月刚换了位子,我倒霉,抽签抽到现在的位子,以前坐我后面的是小意意,她才不会欺负我呢!”
“是这样啊……”薄竞一边放缓了语调,柔声安慰发泄过后,已然平静许多的白乐宁,一边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佳悦国小在期末考成绩发到各人手上后,会开一个小型家长会,原则上是要人人参加,白乐宁也不例外;偏巧白父这段时间正在处理一个并购案,分身乏术,连续好几天,都在不停地开会商讨,只能挪出点零散时间。
众所周知,参加家长会怎么也得需要一个上午,有时候还会把下午一起加进去计算。
“爸爸真的不能去?”白乐宁不死心地再次确认。
“呃,乖女儿啊,妳最支持爸爸的事业了,家长会的话,小竞去也可以的……”白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消失在女儿诡异的沉默中,他抹把心虚的汗,“哈、哈哈……让小竞去不一样吗?都是亲人、亲人……”
白乐宁失望地塌了肩,“哦。”
薄竞瞥了白父一眼,那神情明显是在指责他推卸责任。
公司忙并不是借口,以往他对女儿可娇宠得厉害,现在有人来接替他,就可以安心去投身事业,真不知他是该感谢白父对自己的全然信任,还是该顺便恩将仇报一下,把他的乖女儿直接拐跑卖掉。
薄竞早知道白父会因为最近在忙并购案子,而无法参加家长会,所以他等的就是白父把这项权力移交给自己。
于是隔天上午,当薄竞一路牵着白乐宁的手,慢悠悠地走进佳悦国小大门的时候,所到之处,每个人都在朝他们行注目礼。
白乐宁在学校是出了名的美少女,家境好、相貌好、人缘也好,本来就有很多同学认识她,而薄竞的俊俏和介于青涩少年与成熟男人之间的独特气质,则引来了好一阵议论;从低年级到高年级,无论男生、女生,都在猜他到底是不是白乐宁的兄长,连一些家长也被惊动,视线有意无意地探寻过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薄竞一概有礼响应,落落大方的态度,反而让有心窥视的孩子和家长们感到尴尬,纷纷掉转注意,不再追随他们不放。
白乐宁一路享受着被人注目的滋味,心花怒放之余,不由得摇晃着薄竞的手,笑嘻嘻地说:“薄哥哥,好多人在看你喔!”神态言语全是自豪与骄傲,好像快被看成稀有动物的人,不是薄竞而是她自己。
薄竞低头轻笑,伸出手指刮刮她红润的脸蛋,“不难过数学成绩啦?”
白乐宁吐吐舌头,“薄哥哥都说要帮我了,我还担心什么?”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白乐宁所在的班级。
“小意意!”白乐宁朝教室外的好友招手。
班导老师正站在门外,和另一位家长谈着话,旁边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就是白乐宁在学校里交到的好朋友,陈晓意,因为插不上话,她此时正无聊地抓着辫子上绑的绒球玩。
听到白乐宁的招呼,陈晓意眼睛里一下子冒出兴奋的光芒,“小宁宁,妳可来了!”顺着白乐宁被人牵住的手向上,又看到了薄竞,立即双手捧脸,夸张地大叫:“哇,小宁宁,他就是妳哥哥?”
她这一叫,把班导给吓到了,年轻的班导老师回头,却见一位身材瘦削,略显单薄的俊秀少年,正礼貌地朝自己点头问好。
嘴唇微弯、笑容柔和,还有,眼睛好漂亮……
班导几乎痴迷。
白乐宁却不乐意了,跟个女土匪似的,强行抱紧薄竞的半条胳膊,睁大眼睛,使劲地瞪向平时最喜欢的班导老师,生怕被人抢走了“她的”薄哥哥。
直到有人轻咳了一声,班导才慌慌张张地,想起自己该说点什么:“呃,请问你是……”这么年轻,应该是哪个学生的哥哥吧?
人矮心却不矮的白乐宁,压低了声音,接上班导的话:“老师只顾看薄哥哥了,根本就没发现我。”
陈晓意嘴巴一张,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薄竞憋笑憋得不行,可又不能不给那位年轻女老师面子,只好敲敲白乐宁的额头,转而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宁宁的爸爸有事抽不开身,所以让我来代替宁宁的家长,出席这次的家长会。”
话说得朦胧,意义倒也明确,反正他没承认自己是宁宁的亲生哥哥,至于旁人怎么想他和宁宁的关系,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何况他今天来的目的,并非家长会。
班导扶了扶眼镜,讪笑起来:“啊哈哈,原来是白同学的家长,你好,我是一年一班的班导,敝姓王,喊我王老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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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意早蹦到白乐宁身边,趁大人们的对话还没完,她戳了戳白乐宁的肩膀,小声道:“喂,这就是妳说的那个哥哥?长得很帅喔!”
白乐宁臭美道:“那是当然的啦,薄哥哥很优秀喔,在他们班上功课可好了!”
陈晓意瞥瞥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薄竞,继续小声跟好友交流:“把我们班导都迷住,这下妳完蛋了,等开学的时候,妳绝对会被高年级的那些学姐们缠死。”
白乐宁不太了解她的意思,“为什么?”
陈晓意人小鬼大地摇晃着脑袋,“她们想跟妳哥交朋友啊!”
白乐宁大惑不解,“交朋友就交朋友,怎么我会完蛋?”
“笨!”陈晓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狠命地捏了白乐宁一把,害得白乐宁差点惊叫:“妳干什么!”她吸气,压低了声音小小抱怨着:“疼死了!干嘛说我笨?”
“不说这个了。”陈晓意挥挥手,一副不跟笨人计较的样子,“小宁宁,放假了,要不要去爬山?”
白乐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班导和薄竞的对话,就暂时告一段落了,她为难地朝陈晓意说了句“我可能不能去”之后,就跟薄竞一起进了教室。
想当然尔,教室里早炸开了锅,从薄竞站在教室门外起,屋里的窃窃私语就没断过,因为班导、陈父和薄竞三人挡住了白乐宁,所以坐在教室里的同学,尽管伸长了脖子,也没看清薄竞到底是谁的家长;等他牵着白乐宁的手,一起走进教室后,班导才向大家介绍他。
一群小鬼头们,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原来是白乐宁的哥哥。
有女同学羡慕地小声嘀咕:“好幸福喔,白乐宁已经长得很漂亮了,没想她哥哥也这么帅,真厉害!”
出门前被李妈精心打扮过一番的白乐宁,与有荣焉地仰起脑袋,来者不拒地接受了所有的欣羡与嫉妒。
等众家长和孩子坐定位,开始了千篇一律的家长会,内容可谓乏味至极,有一部份家长没体验过,自然也没作好心理准备,一边难耐地听着班导巨细靡遗的学期总结和未来展望,一边摆着笑脸在心里狂呼,怎么还不说到我的孩子?
薄竞也是第一次参加家长会,不过新奇的感觉还没持续太久,他就把心思从班导的报告上,转移到后面坐着的母子身上了。
宁宁事先提过一回,家长会的座位,按学生在班里的座位来排,所以身后那个已经用牛眼瞪他瞪了半个小时的小男孩,应该就是宁宁口中常常欺负她的臭小子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班导终于把准备要讲的所有事情全都说完,班里每个孩子也都变着法子地夸奖了一遍。
“那么现在,就请各位有意参观校园的家长,到教室外走走,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就好。”
班导老师的话,让家长们如释重负般,齐齐吐出一口闷气,然后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在孩子们的带领下去参观校园。
第三章
刚出教室,陈晓意就在人群中眼尖地看到了白乐宁,她拉着爸爸小跑步过去,拍拍白乐宁的后背,等她一回头就问她:“要不要一起?”
白乐宁晃了晃薄竞的手,征询他的意见。
薄竞不急着回答,只笑问陈晓意:“妳就是我们家宁宁常提起的小意意?”
哇,小宁宁真够意思,在大帅哥面前还常常提起她喔?
陈晓意大大咧咧地挽住白乐宁的胳膊,笑嘻嘻地自我介绍道:“宁宁哥哥好!我叫陈晓意,和小宁宁是班里公认关系最好的好朋友!”接着她就转身抱住自家老爹,“这是我爸爸!”
薄竞挑挑眉,对她笑了笑,朝陈父伸出了手,“您好,陈叔叔,上次您到白氏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一次面了。”
因薄竞在各方面表现优秀,以他的成绩,也不用担心升学考试,所以新年刚过,白父就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学习了;他目前学习的,不是怎么经营一家公司,而是从基础做起,帮忙整理一些客户数据,顺便认识一下,经常与白氏建设合作的公司代表人。
陈父就是其中之一。
接下薄竞抛来的话头,陈父温和地笑道:“是啊,原想着今天在这里遇到的会是白先生,没想到却是你来了,白先生一定是在忙着并购的事情吧?”
薄竞笑而不答,陈父也不再追问,于是四个人凑成一组,各怀心思地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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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意拉着白乐宁,落后前面两个人几步,悄悄问道:“妳爸爸今天怎么没来?真忙着工作了?”
白乐宁点头,“嗯,我还跟他生了好大一顿气呢。”
陈晓意表示了解,“我跟妳说喔,本来今天是我妈妈来,可我爸爸非要跟她换,说什么去和某个人叙旧什么的,欸,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妳爸爸吧?”
陈父所在的公司前不久与白氏建设有些往来,两家的孩子也都知道一点,再加上白乐宁在好友面前,从不避讳提起自己爸爸的事情,所以当陈晓意听说,爸爸要代表公司去和白氏建设商讨合约时,她还特别指出自己与白乐宁不仅是同班同学,更是好朋友。
可惜白父这个人并不徇私情,即使对方的女儿与自家宝贝交情不一般,他也不会因此而改变态度,所以当陈父含蓄地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白父热情地招待了他,但却没有同意对方就进货份额上调五个百分比的要求。
陈父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心情自然不是很好,本来还想透过今天的家长会再试一次,不料白父工作繁忙没法到场。
白乐宁和陈晓意拉大了与前面两人的距离,直到双方能互相看得清楚,却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陈晓意这才撇撇嘴,“我爸爸还没死心呢,妳瞧他的样子,八成又想跟妳哥套交情了。”
后面两个孩子嘀嘀咕咕,前面两个一老一少,则你来我往的无声过招,不一会儿,超过三科成绩高挂红灯的陈晓意,被班导老师逮走,陈父不得已也要跟着一起聆听班导训话,薄竞这才有时间牵回自家小羊。
只是小羊太惹人喜爱,还没走完半个操场,身边就围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孩子,薄竞不方便紧扯着她不松手,于是干脆放任她自由,自己则站在一旁守着。
然而,他的出色并不会让他被人忽略太久,几乎是他刚走到树下站定的同一时间,另外几个貌似刚满十岁的小女生,就兴冲冲地围了上来,问东问西。
薄竞挑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回答了,并不因为她们年纪小自己几岁,就装酷地摆出爱理不理的样子;他态度掌握得恰当,既不会给小女生们留下孤僻高傲的印象,又不会让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觉得自己受到了特殊重视。
小女生们见薄竞有问不一定答,并不健谈,与心中所想的那种阳光型大男孩有些差距,难免就退而远观,不敢靠前太多了;倒是有个大眼睛的小女生,很大胆地凑上前来问薄竞:“白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薄竞也不纠正她对自己姓名的误解,只简洁地回答:“正在等。”
小女生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就听一阵清脆的嗓音甜甜地响起:“薄哥哥,我们走吧?”
白乐宁虽然忙着跟同学们说话,但她一直都在关注着薄竞,此时见这么多女生围着他,她心头忽然觉得大大地不爽,薄哥哥是她的,不相干的人靠边站啦!
这么想着,她两只手就像有意识似的,拨开面前的同学,冲到薄竞眼前,扔下这句话,就扯着薄竞要离开。
但有人偏不想如她的意。
“呆瓜宁,不许走!妳给我站住!”
薄竞和白乐宁双双回头,看向那个跑得气喘吁吁的男孩子。
“妳干嘛一看到我就跑?”男孩满脸别扭,恼怒地瞪着薄竞,“因为他?他是谁?”
向来走甜美路线的白乐宁脸色一变,凶巴巴地吼回去:“又是你!我才懒得跟你啰嗦!薄哥哥是谁关你什么事!”
薄竞抿嘴轻笑。
这一笑可把陆咏给笑急了,“你笑什么?”
“啊?”薄竞笑意清浅,有趣地打量起这个自他一进教室,便死死瞪住他不放松的小鬼,“我没笑什么。”
陆咏感觉对方好像在小瞧自己,“你是呆瓜宁的哥哥?”掩不住的醋味十足浓厚。
薄竞心下了然,果然是只上窜下跳的嫩醋坛子。
经过这半天来的观察,以及白乐宁在家时的描述,薄竞确定,这个还在用不甘与嫉妒焚烧自己的小鬼,对他家宝贝有好感,欺负宁宁不过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罢了。
但是,这小子不觉得以他现在的年纪吃醋,还有些嫌早吗?再者,用欺负小女孩的手段,来博取欢心的作法早过时了,他就不怕适得其反,让人家更讨厌他?
于是薄竞正了正脸色,向“小情敌”撂下了战帖,“如果我是宁宁的亲哥哥,恐怕早在听到你喊她呆瓜的时候,就已经用拳头招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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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以宁宁的年纪,薄竞现在就开始吃醋似乎也有点儿早……
陆咏使劲瞪他,恨不得要在他身上瞪出两个大窟窿,“我刚才问过我爸了,他说白氏建设的董事长,根本就没有儿子,你是哪里蹦出来的哥哥?你、你……”突然想起老爹常说的一个词,陆咏立即活学活用,“你其心可议!”
白乐宁气红了眼眶,“你再喊我一次呆瓜,我就真告诉王老师了!还有,薄哥哥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污蔑好人!”
陆咏面对她的时候,与面对薄竞不同,竟然嬉皮笑脸地挤了挤眼,“妳去说啊,我才不怕。”
又气又急的白乐宁,握紧薄竞的手,站在他旁边恶狠狠地盯着陆咏。
陆咏并不受她影响,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