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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某不孝女软声软调地抗议:“人家才没有,是把拔你想太多了!薄哥哥以后就像宁宁的亲哥哥一样陪着宁宁,这样把拔就可以安心工作啦!”
白父胸口正中一弹,禁不住要酸女儿,“还说不偏心,这就赶着让把拔去工作了,就不怕把拔累着?”
白乐宁说不过他,登时嘟起嘴巴,拒绝和吃醋中的父亲交流。
因来不及改造二楼的布局,所以薄竞被直接安排住进紧挨二楼楼梯的第一间卧室,隔壁就是白乐宁的房间,再过去则是白父的卧室;由于白父事先通知过了李妈,在薄竞进家前,他的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私人物品,等待他这个新主人来摆放。
下午,行李很快就被运送过来;在李妈和司机李叔的帮助下,薄竞将为数不多的行李搬进屋,然后坐在色调简单、又不显单调乏味的房间里,静静地打量起这个接下来可能会居住好几年的地方。
不一会儿,他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一颗熟悉的小脑袋探来探去,不断散发出“理我吧、理我吧、快点理我吧”的讯息。
于是薄竞决定从善如流,“宁宁吗?进来啊!”
他对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很有好感,打从心眼里想疼爱她,听说她比较怕生,但实际情况看起来,似乎不是这样;家里忽然住了个陌生人,想必单纯又爱撒娇的她,只会觉得好玩多过害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慢慢放松心态,像往常一般来去自如了。
白乐宁听到薄竞允许自己进房,一双眼睛再次笑成了弯弯的月牙,“薄哥哥,你在收拾东西?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才多大,能帮什么忙?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忍不住逗她,“那宁宁能帮我收拾什么?书,还是衣服?”说着,他拆开了其中三个比较大的纸箱子,里面竟全是厚重的书籍。
白乐宁只瞧了一眼,便开始愁眉苦脸起来,“啊?这么多……”不过她很快就转忧愁为崇拜,“这么多的书,薄哥哥都看过?好厉害!把拔说看书多的人最聪明了!”
薄竞闻言失笑,白叔叔究竟是怎么教育这个小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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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白乐宁继续兴奋地叽叽喳喳:“以后等我上学了,也要多看书,一定要变成像薄哥哥这么聪明的人!”
不得不说,小女孩没道理的崇拜,确实让薄竞有种陌生的飘飘然感,他轻轻拍了拍白乐宁的脑袋,“宁宁想去上学?”
“把拔说,等过了年,我身体再好一些,就能去学校上学啦!到时候薄哥哥也要去上学吗?”忽闪忽闪的大眼里,充满了期待之情。
薄竞轻笑,“那是当然!不过,宁宁,我可都要上高中了,妳才只是要上小学呢!”
白乐宁不高兴地嘟起嘴,“高中和小学差很多吗?不能一起上下学?”
薄竞挑眉,一起上下学?好吧,可以理解,据说小丫头没上过幼儿园,也没有熟悉的小朋友能在一起玩,相比其它同龄的孩子,是有些孤单了;白叔叔保护女儿的心思值得嘉奖,可他却间接让女儿失去了交朋友的机会,这真是……该怎么说才好呢?
薄竞埋头仔细想了想,“如果宁宁愿意的话,就先让白叔叔给妳选一间小学,然后我在附近挑间高中念书,这样一来,应该就可以和宁宁一起了。”
白乐宁眼睛一亮,“耶!薄哥哥真好!我最喜欢薄哥哥了!”兴奋至极的她,忘了眼前这个少年与自己刚认识还不满一天,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大口,接着就咚咚咚地跑出薄竞的房间,一路叫着、喊着,直冲到楼下找她的亲亲爹地去了。
薄竞抬手摸了摸被宁宁啃过的地方,眼中含笑,这小丫头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果然很像白叔叔;不过,她不是主动要帮自己收拾屋子吗?怎么转眼间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笑着摇了摇头,薄竞起身,看看窗外天色,决定还是自力救济,收拾完,也差不多该下楼去吃晚饭了。
不可否认,薄竞最初对白父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在父母的丧礼上面色沉痛,且不太像是虚假的应付;后来无意中被白父发现他正身处困境,而白父又有意帮助,那时薄竞心中也存有不少顾虑,经过亲人的轮番轰炸,即使他再如何天真,也该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了。
他也不是天性凉薄的人,只是家庭的因素,让他无法完全放开,在与白父进行过深谈后,他发自内心的关切,与有话直说的率性让薄竞十分钦佩,更别提现在又接触到怕生,却又总能逗笑自己的宁宁,还有淳朴善良的司机和李妈……
这些都让薄竞觉得,白家的环境自在舒适,与在英国时并不相同。
尽管至亲去世的阴影,仍然笼罩在他的心头难以离去,但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忘记不久前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遗产纷争,和众亲戚的恶劣嘴脸。
当初放手一搏的决定是正确的,最起码他赌对了,不是吗?
薄竞抿抿嘴,收起有些飘远的思绪,着手将所有行李一一拆封,分门别类地安放在合适的位置,同时,他又为白父的细心而感动。
在这之前,他从未说过自己需要什么样子的房间,但这房间明显是刚打理过的,衣柜隐隐冒着新漆的味道,里面还贴心地放了两包除臭剂;不管是颜色的选择,还是屋内的陈设,大都不花俏、不鲜艳;靠墙的那几组书柜,不仅能把他从英国带来的所有书籍全部装进去,而且还大有空间,完全符合他的喜好。
薄竞再次庆幸自己的选择无误。
第二章
当天晚上,忙活了小半个下午的李妈,摆了一大桌的拿手好菜,卯足劲想让远道而来的新任家庭成员,好好吃上一顿,也顺便让他了解自己的厨艺究竟有多高妙。
当然,如果白乐宁肯捧着汤碗乖乖喝完,相信李妈会更高兴。
所以薄竞就在来到白家的第一次用餐中,有幸再次见识到了白父哄女儿的水平。
“宁宁乖,喝了汤就能把身体养好哦!”白父诈骗纯真儿童。
“把拔又在骗宁宁了,吃药才能治病!”结果乖女儿抵死不从。
“宁宁喝汤,把拔晚上就给宁宁讲故事。”老爸利诱之。
“宁宁是大孩子了,晚上睡觉不听故事。”女儿抗拒之。
听着这对耍宝父女的对话,薄竞送进嘴里的饭,有好几次都险些喷掉,但他依然保持了在英国学校养成的良好风度,眼睑一垂,专心吃饭,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不料,白父很快就把战火引到他身上,“今天薄哥哥刚来咱们家,宁宁不喝汤还要耍小脾气,会被薄哥哥当成不乖的小孩哟!”
薄竞无奈,他早说白叔叔教育女儿的方式有问题了,瞧,居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也不怕小丫头跟着他学。
尽管白父只是故意要吓唬、吓唬女儿,可白乐宁却上当了,她赶忙偷偷觑向坐在对面的薄竞,巧的是,薄竞刚逸出了一个无辜被牵连的笑叹;白乐宁再度误解,以为他已经在心中下了定论,当她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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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泄气,瘪起嘴,认命般地捏起汤匙,一口一口干掉眼前那碗堪比十全大补药的浓汤,然后抬起头,一张小脸布满与她年纪大不相符的严肃,认真强调道:“薄哥哥,宁宁是乖孩子,不要听把拔乱讲。”
啊?宁宝宝居然说自己是“乱讲”?
白父眼神一滞,喃喃自语:“宁宁,搬出小竞妳就投降了,可你们才认识不到半天,这让把拔很伤心啊……”
从现在的情形看,再不说点什么是不行的了。
薄竞终于放下碗筷,先安抚正闹情绪的小女孩,“就算宁宁不喝汤也是乖宝宝!另外……”他克制不住眼中笑意,看向白父,“我很抱歉,白叔叔。”忍住、忍住,千万不能笑场。
可惜他的忍耐只为他换回两枚硕大的白眼,白眼的主人,毫不意外地是某爱女心切的把拔大人。
而另一厢,得到肯定的小丫头,欢乐无比地举起胳膊作胜利状,“噢耶!薄哥哥最好了!”口号呼喊完毕,胜利小女神随即跳下座椅,一溜烟小跑步绕过桌子,来到薄竞椅前,“宁宁喜欢薄哥哥!所以,宁宁今晚要和薄哥哥一起睡觉觉!”
什么?这是怎么发展来的剧情?
白父如临大敌般地瞪向薄竞,好你个臭小子,才一来就抢走我家乖宝宝啦?
薄竞无言以对,白叔叔对女儿的教导,若再这样继续下去,以后绝对会出大问题!
唯有始作俑者,还在满脸单纯地认定“一起睡觉觉”,只是个毫无疑义可言的“小要求”。
一年很快过去,薄竞在白家的生活,渐渐稳定了下来。
在薄竞有意无意的招惹与努力下,目前他已经比白父更得白家小公主的欢心,这使身为老爹地的白父一方面很是欣慰,一方面却又很是切齿。
欣慰在于,他总算不用每天都严阵以待地拚命处理堆积如山的档案,在薄竞没来之前,宁宁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生病了,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哭着、喊着要爸爸陪,他必须昨好随时从纸堆里拔出来,并放下工作,急速赶回家中的觉悟。
切齿在于,如今薄竞和宁宁益发亲近,一天到晚把“最喜欢薄哥哥”挂在嘴边,有烦心事不和他讲,反而告诉薄竞;明明是做父亲的人,却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女儿无情抛弃的老可怜虫,这让他情何以堪?他不满,相当不满。
薄竞对此倒是颇为满意。
这一年中,凡是他有空的时候,小丫头都会黏过来与他说话;基本上,宁宁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几乎用不着人操心,除了在家时喜欢撒点小娇、耍点小任性,但那也只是她用来强调自己存在的手段。
刚开始,薄竞只是觉得她傻乎乎的可爱,后来却慢慢发现,她其实很善解人意。怎么办呢?他好像已经喜爱上这个只对家人活泼调皮的小丫头了,可惜她还是个小孩子,等她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喜欢,那时候再说“最喜欢”这种话,才算有用。
刚在全国数学竞赛和物理竞赛上取得两个名次的薄竞,被批准不用参加期末考,所以,他比其它同学提前两个多星期开始享受假期生活,连期末复习课都懒得去上了。
从书柜里抽出一本杂志,他无意间再次瞄到别在柜门上的一张照片。
那是前不久,刚与宁宁在游乐园拍下的合照,照片里小丫头趴在他背后笑得灿烂,一只手扒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对着他的太阳|穴,比出了个牛角的手势。
心情霎时愉悦起来,薄竞抿着嘴靠上床头,翻开杂志,一边漫不经心地浏览,一边默默计算着白乐宁的放学时间。
自从白乐宁上了小学以来,由于她长得可爱、嘴巴又甜,国小的许多老师都很关照她,同学们也喜欢和她相处;所以虽然上学对她来讲是个新体验,但她每天都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去上课,放学回家后,也高高兴兴地跟家人分享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白父虽然口头、心里,总是抱怨自己在乖女儿眼中的地位越见下滑,但每天繁重的工作量,让他确实没办法更好地照顾到宁宁,何况现在正是白氏建设的起步阶段,他不能放任不管。
小乐宁乖巧,也知道父亲的工作很重要,再者,她现在也有了能陪她吃饭、陪她说话的人,所以对白父并没有太多任性要求。
“宁宁都上学了,功课不会的话,可以问薄哥哥;爸爸不出差的时候,只要能每天回来和宁宁吃饭就好,还有就是,在公司不要累坏了喔!”自从白乐宁上小学后,在好友陈晓意的影响下,她终于纠正了“爸爸”两字的发音,并且坚定地抵挡住来自白父的反纠正。
女儿的话语教白父有喜有悲。
欢喜的是女儿果然贴心,他果然没白疼她一场;悲哀的是,自己居然连教女儿功课的时间都挪不出来,真是失职。
不过宁宁才刚上国小,学习根本不用紧张,功课也都算简单,薄竞那孩子的成绩十分出色,总不至于教歪了她;再说,以他女儿的聪明才智,上学读书什么的,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事实证明,白父的想法仍然太天真,在家里聪明伶俐的孩子,到了学校未必就能名列前茅;在学校八面玲珑的好学生,未必就能学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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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佳悦国小发成绩单的日子,一年级生白乐宁,带着成绩单从学校回家的时候,沿途哭得一塌糊涂,直到进了家门还在抽泣。
耳尖地听到小乐宁的动静,本来半躺在床上看杂志的薄竞,扔开书就下床过去开门,然后毫不意外地在房门外,看到了一团小泪包。
“宁宁,怎么了?有人欺负妳?”薄竞蹲在刚及自己手肘高的小泪包面前,轻轻剥开她捂住脸的手,“别揉,会伤眼。”
白乐宁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抬起脸,朝薄竞伸出胳膊,要求抱抱,“薄哥哥,我的成、成绩……呜哇哇哇啊……”
啊,水漫金山。
薄竞并没犹豫,轻而易举地将白乐宁抱了起来,进屋让她坐在床边,耐心地等她哭声稍微小点了才问:“成绩怎么了呢?”
其实他心里有数,宁宁所读的佳悦国小环境轻松,期中测试,也只是交个涂鸦多于文字的观察笔记就过去了,如今期末考试的成绩已经发到每个人手上,想来是宁宁考得不如别人,小丫头心气高,八成是老师说了什么,才会让她哭成这样。
白乐宁吸了吸鼻子,眼看又准备着要淹死自己、冲走房子,薄竞的手覆上她的脑袋,安慰似的拍了拍,“考得不好?”
白乐宁只用一阵哽咽声,来回答了他的问题。
啊,不幸真被自己这张乌鸦嘴猜中了。
薄竞扶额,不敢让叹息逸出嘴角,这个时候,如果还叹气给她听,估计她会更难过。
“不好也没关系啊,念书这种事情嘛,一、两次考试算不了什么。”绞尽脑汁安慰中,“妳才一年级而已,以后不懂的地方来问我,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结果好话说了一箩筐,全像隔靴搔痒,白乐宁的情绪依然很糟糕。
费尽唇舌的薄竞彻底投降,干脆自己动手,从白乐宁半开的书包外袋里,抽出了一张疑似成绩单的东西。
他早看这个最像惹哭小丫头的罪魁祸首了。
打开之后粗略浏览一下,全部清一色优秀,没什么问……啊!不对,不是没有问题,而是大有问题!
薄竞不敢相信地抓着成绩单,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抖了抖手指,特别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数学成绩没计算错吗?”谁来告诉他,这个接近零蛋的分数,究竟是怎么考出来的?
一语戳中死|穴。
白乐宁瘪瘪嘴,眼泪再次掉落,“薄哥哥……呜呜……”
薄竞心疼地揽着她的肩膀,“乖宁宁,不哭、不哭,数学本来就不太好考,别哭了喔!”
白乐宁抹抹眼泪,“呜呜,大家都考九十几分,好多同学还满分了,连老师也说这些题目很简单,只有我,呜呜呜,全班只有我最笨,连加、减法都算不好!”
薄竞默然无语。
小学一年级的数学,确实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有几次宁宁问他类似“小红有一个苹果,小明有三个苹果”这种题目的时候,他看过她的数学课本,那简直……总之,各方面都显得很伶俐的宁宁,会考出个位数成绩,绝非“离谱”二字就能解释得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耳边传来哀怨无比的哭腔:“我是不是很笨?呜,大家都考这么好,还有人笑话我是呆瓜宁……”
咦,这就过份了,他们家宁宁,也就只有数学一项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