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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哪儿去了?”程杰问。海伦用舌尖舔他的耳窝,令他浑身麻痒痒的:“不告诉你。”程杰伸手向后捉住她的一条粉臂:“要是你失踪了我怎么办?”
“找我。寻找我。”海伦的声音像催眠,程杰根本不知何时,让她揩干了身子,两个人一同滚到床上去。海伦投怀送抱,令他不知人间何世,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天已亮了,海伦早已穿戴妥当,收拾好行李,俯下身来吻他:“睡得好吧?我坐在你身旁,凝视了你一晚。”
“起来,我们得到机场去。”海伦替惺忪的程杰把衣服给穿上。程杰穿好了衣服,跑去洗盥:“我马上下去结账。”
“我已经结了,车子也叫了,可以动身了。”海伦说。
在车子里,程杰只觉无端度了一次假:“大麻子叫我来干什么呢?半点事情也不用我做。”海伦娇艳地笑着:“陪陪我不好吗?”
程杰顿有所悟:“海伦,这不是你的第一次,你到底跟大麻子做事做了多久?”
海伦苦笑:“很多事情都不是我的第一次。生活苦闷无聊,还没想到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可做呢。”
上了机,海伦显得困倦,程杰跟她谈不到三句话,她已倒在程杰肩膊上睡着了。
程杰细心回想,他应该没什么案底,跟海伦运毒到多伦多亦成功了,大麻子应没什么理由为难她,反正自己留美的游客签证不过三个月,迟早要走的,倒不如一到了三藩市机场便溜回香港去。
他对海伦感激与依恋交缠,但他头一次替日本人运毒,也只不过是为了赚点快钱,好和雪儿在一起,结束流浪生涯。
早点离开海伦,反而免得她伤心更深。心里升上一层别意,怅惘起来,轻轻地吻了海伦的脸颊。
程杰望着窗外,飞机在降落了,海伦也渐渐醒来。程杰看着那张海棠春睡醒的脸孔,硬着心肠说:“海伦,我不回市区了,我下了机便转机回香港。”
海伦先是一怔,然后啪地一声打了他个巴掌,冷笑着说:“你以为你可以回去?”
程杰说:“海伦,我得回去。你为我所做的,我会永远记着,我是该让你打的。”
海伦不做声,气鼓鼓的侧身背着他坐着。机上的人都奇怪地望着这双斗气的情侣。
下机了,过人民入境事务处了,海伦是美国公民,很快便出去了,程杰仍在排队。
反正他无行李可拿,干脆在出了闸之后,找头一班飞回香港的航机,料不到跑到候机室,却见到海伦坐在那儿:“程杰,这世界其实很小的。”
“海伦,你怎知道我搭这班航机?”程杰还以为她生气先跑了。海伦的样子还有气:“你以为只有你才会查得出哪一班航机最早开回香港吗?找你还不容易?”
“你不是也搭这班机吧?”程杰知道,以海伦的任性,不顾一切飞往香港也不出奇。但是海伦摇摇头:“我说过,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是来送你的。”
程杰的心乱了,海伦看得出他还有依依之情,低首说道:“七九六○一一○,她很年轻吧?”程杰吓了一跳,他怎知道雪儿的电话?
海伦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笑:“酒店的账单上有你打过的电话号码的。”程杰说:“我挂个电话给旧老板而已,别套我说话。”
海伦坐下,执着他的手:“那个晚上我走了,其实只是在威士汀酒店开了个房间而已。愈夜,我便愈想念你,把跟了我上房间的洋汉子踢了出去,忍不住挂电话给你,但是一直没人听。我想,大概你在四处找我吧。一时心软,便回到我们的套房里,从皮包里翻出来的门匙,恰好是开客厅那边的,听见你在睡房那边拨电话。”
程杰奇怪怎么他半点声音也听不见。海伦继续说:“我有很多坏习惯,偷听别人的电话是其中之一。我拿起了分机听筒……她太小了,你放过她吧。不然,你伤了她的心,就像我十七岁那年一样,会变了做另一个人。”
“海伦,我回去,就是为了不要伤她的心。”程杰说:“我不想再干非法的事情了。”
海伦无奈地放开他的手:“她的心就伤不起,我的心却伤得起,是吗?”程杰再度执起海伦的手,正想说点什么。海伦勉强地微笑:“算了,别说你心里永远有个房间给我住。大麻子那方面,我说过我替你担当。”
海伦说完,便转身走了。程杰所看不到的,是她一脸的冷笑。
程杰刚准备上机,突然来了两个男人,大衣下的手枪左右抵住他的双胁,低声说道:“程先生,若要海伦活命,请若无其事地跟我们出去。”
程杰是在欺诈瞒骗中长大的,他对那两个男人说:“海伦在哪儿?见不到她我不会跟你们走,有胆量的便在机场开枪吧!”
其中一个说:“回到三藩市你自然会见到她。小子,别盖我们,你死了她一样要死。”
程杰只好让他们挟持着,上了飞三藩市的班机。他愈想愈愤怒,怎么一个又一个女人都要间接死在他手中,令他无法脱离贩毒的组织?
到了三藩市,那两个男人把他带到司徒大哥那儿去,把他押进司徒大哥的办公室中。
一进去,程杰不免心都疼了,只见海伦头发散乱,脸青鼻肿,司徒大哥正在啪的一声给她个重重的耳光:“你这表子,你以为你什么?居然未问过我便斗胆放走这小子!”
程杰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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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大哥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对程杰又是一轮拳脚交加。
司徒大哥叫道:“过来!”那些人将程杰从地上扯起来,面对着司徒大哥。司徒大哥揪住程杰的领口说:“几时轮到你说住手?”
程杰双眼满是司徒大哥那张其阔无比的脸上的显显大麻子,一时狠劲发作,双手捏住大麻子的脖子:“打女人算是什么大哥?反正我程杰的命并不值钱,你的命,可值钱得多。”
“大哥!大哥!是我不对,我求你,放过他吧!”海伦喊道:“程杰,你松手!”
“不!”程杰怒火如焚:“大麻子,你以为我没捱过揍吗?你叫他们开枪啊,大不了同归于尽!”程杰边说边飞快地用膝盖向大麻子的阴囊一顶,疼得大麻子蜷曲在地上,程杰死不放手,两个扭作一团,那些枪手开枪也不是,不开枪也不是。在混乱中,海伦快手快脚地抢了拉着她的人手中的枪。枪口指住自己的太阳|穴:“停手,大家停手!是,我犯了规,是我放他走,人家在香港有女朋友的,是我心软,想让他们两个重聚,我愿意付出代价,现在我就自己了断。司徒大哥,若你不放了他,我保证做了冤魂也日日夜夜的缠住你,让你没一刻安宁!”
“海伦,不要自尽!”程杰急得大喊,松开大麻子,扑向海伦那边。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海伦后边那大汉,在海伦扳枪掣之时,一手拍下去,枪头一歪,砰的一声,子弹射中了程杰的左臂,一圈血渍从衣袖渗了出来。海伦大惊,跑过去抱住程杰:“老天爷,怎会这样的呢?”
大麻子阴恻侧地笑道:“活该!”
海伦急嚷着:“大哥,找个医生来,什么惩罚我也愿意接受!”大麻子招招手:“你们带他去见医生,你们知道到哪儿去。”海伦细心扶着程杰跟着走。大麻子说:“你留下!”程杰忍着痛回头向海伦说:“谢谢你,海伦。”
几名汉子拖着程杰走了,大麻子哈哈大笑:“海伦,有你的,射伤了人家,他还要多谢你,这回这小子可向你死心塌地了。”
海伦抹掉眼圈上下的紫黑眼盖膏和唇边的血浆:“大哥,怎么不赞我枪法如神,一寸也不歪?”
“神枪手,你舍得把他射死么?”大麻子递给她一叠钞票,海伦推开他的手:“打赏给兄弟们吧,多谢他们合作,更多谢你的精彩演出。”
大麻子余痛犹在:“妈的!疼得老子!早知那小子这么狠,这么身手敏捷,我便不跟你合演这场戏了。”海伦笑得如花枝乱抖:“有什么出奇!这一招我也会。”
大麻子黑起了脸:“住嘴!说正经事,这小子有用吗?”海伦懒洋洋地答:“你不是看过了吗?”大麻子道:“我不是说打架!”海伦说:“他的决断十分快,脑筋灵活,过关时很镇定。”大麻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我的爱将,就把这小子卖给你吧。还不去看人家?”
海伦拿出粉盒对镜整妆:“用不着那么快,让他等两天,多担心我两天吧。”
“别忘了人家在香港有女朋友呢。”大麻子气她。
“我要他。我有我的方法,我未失手过。”海伦架上了太阳眼镜。
……
第九章 花城爱恨
程杰被带到个公寓里,有位穿着便服的人来,也不知是不是医生,替他钳出左臂弹头,痛得他冷汗直冒,包扎好了,一言不发便走。
程杰躺在床上,只见押着他的几名汉子也走了,正在莫名其妙之际,不知从哪儿出来了个佣妇模样的五十多岁女人,见怪不怪地望望他:“不碍事,只是皮肉之伤,你休息几天吧。”
这一切都令他想起方医生,老酒徒不知怎么了,还有药房老张、雪儿、香港。
更令他担心的是海伦,躺了两天,半点消息也没有。程杰半醒半睡,噩梦频频,总是见到海伦满身蜂巢似的弹孔,血流遍地。
“海伦死了!海伦死了!”程杰喊着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坐在黑暗中。
他听见一阵饮泣声,仿佛有人坐在眼前。他把床头灯按亮,一看,那正是海伦,架着黑眼镜。
程杰心头一松一喜:“海伦,真的是你吗?”海伦伸手,怜爱地,五指像羽毛般,极轻极轻地抚着他受伤的左臂:“对不起。”程杰笑笑:“总好过你自己开枪打中太阳|穴。你没事吧!”海伦摇摇头。
“为什么架着黑眼镜?”程杰细视她的粉脸,红肿已消退了。海伦把黑眼镜脱下来,左眼仍然微微紫黑,右眼却让纱布贴住了:“我不想你看见我这样子。太怕人了。”程杰升起一脸感激与温柔:“不,海伦,你很漂亮,心和人一样漂亮。”
海伦不安地架回黑眼镜:“我来了好一阵了,还是凝视着你睡觉,害怕你醒来,便要离开我了,我动也不敢动,直至你唤我的名字,我……我忍不住哭了。”
程杰惆怅得很:“我不回香港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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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柔声地说:“不,你答应过你的女朋友回香港,她还那么小,天真得不知道你一直在干什么,千万别让她知道,别伤她的心,你养好伤后去见她吧。”
“海伦,我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对你……”
“去见她吧。”海伦的声音很平静:“要是你还顾及我,你会回来。”
“大麻子肯放我走么?”程杰低声地问:“海伦,你又答应了他什么?别再为我而牺牲。”
海伦低声道:“别在这儿说,你还走得动吗?”程杰左手吊着绷带,右手扶着床站起身来:“我也想散散步,你又没有打破我的腿。”
海伦替他披上大衣,钩着他的右臂弯,两人在静夜的灯光下走。
“他不会让你回香港。你一回港,他便会叫线人向香港警方通风报讯,在机场逮捕你。”
程杰不禁恼了:“逮捕我什么?我既没案底,又没有带东西。”海伦说:“总之他有办法,我只能警告你。”
“那即是说我不能走。”程杰在想:“不走,便是非法居民,那即是说我要受他控制。”
“未必。他有东西要带去巴黎。”海伦说。
“我拒绝再带毒品。”程杰一想便想到了:“即使是你带我陪我也拒绝。海伦,只要不带毒品,我陪你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你是约她在二月十四日,在巴黎过情人节的吧!”海伦苦涩地说:“还有几星期时间,我们一定想得出办法来。”
“我们?”程杰对海伦有种同林鸟之心,但那又似乎压不住对雪儿那种情如白雪的憧憬。
“放心,她不会见到我的,甚至,你也不会见到我,大麻子不一定叫你我一起去。”海伦在动脑筋:“我也只是凭他的口风猜想而已,大麻子很精明,计划愈迟说出来,愈没有走漏风声的危险,也许他只是故意对我漏假口风。”两人默然走了一阵。
海伦在沉思:“这几个星期,我还是不见你好了,免得大麻子思疑。”程杰却另有想法:“那太假了,谁都以为我们在相爱,我们干脆天天见面,当做我爱上了你好了,那便不用鬼鬼祟祟地暗中商量了。”
“当做?”海伦哽咽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当做好过连当做也没份儿!”
“不要这样,海伦,我几时想伤你心了?”程杰低头轻吻她。
“答应我一件事。”海伦轻轻推开他。
“什么事?”
“就是不要答应我任何你到头来不会做的事。所有女人都承受不起不实践的诺言。”
程杰心想,女人总爱把任何说话都当做诺言。
“程杰,你并不大懂得女人吧?”海伦说。
“我不懂,真的不懂。”
“你这辈子都不会懂的。”海伦喟叹:“女人的痛苦,也许一半是自己带来的吧,因为女人常常误会以为男人了解她。”
“那你解给我听好了。”程杰说。
“没这个兴头。”海伦不高兴地说:“自己做谜自己开谜,多没趣。”
海伦气鼓鼓地走着,不再跟程杰搭腔了。
“海伦,别这样子,我开罪了你什么?”程杰问。
“好了,散够步了,回公寓去吧,这几星期你都住在那儿,大麻子吩咐的。”海伦说。
“那么你跟不跟我一起住?”程杰连忙补充:“这是句问话,不是诺言,你要把问话和诺言分得开才行。”
“为什么我要跟你住?”海伦说:“我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
“一个人住很闷呢,我又没有朋友,只有……只有你。”
“我是你的什么?”海伦反问。
程杰的感觉很奇怪,海伦既是他的战友、伴侣、同事,甚至几乎是爱人。
“我说不出来,只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待我回家想想。”海伦说。
程杰是精敏的:“回家?什么是你的家!这两天你脸肿眼黑的,回家?我才不相信呢,你到哪儿去了?”
海伦听得出他话中有醋意,心中暗喜,故意再令他多吃点醋:“我住在朋友家。”
“朋友?朋友见到你这样子更吓坏了。”
海沦神秘地一笑。
“还有,你在多伦多那几天到哪儿去了?”
海伦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回过来吗?恰巧碰上你打长途电话谈情,我当然跑掉了,男人,要多少我有多少。为什么到如今我仍在你身边?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
“你都说男人是笨的了,我不敢说知道。”程杰道:“你说所有女人都承受不起不实践的诺言,但又欢喜男人说好话,你叫我怎么办?”
“我说过我爱你。”海伦微有伤感:“但是我明白,男人不会当这是诺言的,那只会满足他们的自大狂,听多少个女人说都照单全收。”
程杰暗想,那倒是真的,海伦太了解男人了。
“同意我说的话吗?”海伦问:“叫我来同你住,那么你那个在香港痴痴地等的女朋友又怎样?”
“算了,你别来跟我住好了,让我独个儿清静一下。”程杰负气地说。
“好,那么你自己走回公寓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