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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官叶成志和耿迪在盛京城一家会员制的谭家菜饭馆见面了。叶成志告诉耿迪,他的副手王海涛前几天被上面抽走,参加一个专案组,去了广州。老叶一脸疲惫地发了几句牢骚,大意是这些日子这案子越来越多,整天忙个没完没了。
酒过三巡,言归正传。耿迪把张河林的动态和目的向叶成志做了简要的介绍。他同时也提到了那个去了国外的辩护律师。老叶告诉他,那个律师现在在加拿大,已经入籍了。老叶认为,如果张河林执意要搞下去,到头来只能是自找倒霉。甭管他有什么后台,法律要的是证据。就算当初黄晓军有什么嫌疑,可证据呢?说是行贿、受贿,当事人呢?当然,不排除可能有一些蛛丝马迹,或者说是捕风捉影的传言,按他的说法,难道我们公检法就没好人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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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老叶的一席话,耿迪也乐了。不过他还是提醒检查官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张河林是为了好几千万在做这件事。常言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按道理有些话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老叶透着一丝寒气,意味深长地说,“现在有一些命案都和经济有关系呀。有的案件,眼看要破了,可经常是证人或者是关键人物,不是失踪就是死了,有的干脆就像蒸发掉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简直就没法弄……哈哈,来喝酒、喝酒!”
耿迪急忙端起酒杯,迎合着说:“那是、那是,来,干杯!”
耿迪在心里暗暗吃惊,他猜想:老叶之所以这么暗示他,说明老叶一帮人在黑子案件的审理当中很可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他今天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要让老叶这帮人对张河林有所防备,有所顾忌。借刀杀人——借谁的刀,杀何许人?耿迪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倦。无论如何,他的本意绝对不希望这种厄运有一天会落到张河林的头上。但现在看来,既然已经有人希望有这么个结局,那就很难预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被贼惦着。”张河林呀张河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琢磨什么呢?”老叶乐呵呵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耿迪笑着说,“其实大家都是为了把事做好。钱嘛,哪能都让一个人挣了,你说是吧!”
老叶乐了,说:“是啊、是啊,耿老弟,我是没拿你当外人哟。这些年大家好哥们儿一场,平平安安最重要。你老弟的为人没的说,凡事敢作敢当。但有一点,我这个当老哥的还得提醒你一句哟……”
“老哥,您说,我听着呢!”耿迪做洗耳恭听状。
“人心复杂呀,当心别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说,还落得个身败名裂哟。据我所知,你们那位黄晓军可不是个一般人,很有背景呐!”老叶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用餐巾纸一抹嘴,然后向前倾身,伸着脖子,压低嗓门儿说,“我不知道你一个月能挣多少,但凡事要多长几个心眼总是没坏处的。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得告诉你。几年前黄晓军刚回国的时候,我们院就有人想借黑子的事收拾他。可结果呢?哼,想收拾他的人也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怎么搞的,竟因酒后嫖娼被公安逮了个现行,刑拘15天,还丢了公职,落了一个身败名裂,而你们黄老板皮毛没损。哎——世道险恶呀!我不敢说这里面有没有内在的联系,偶然也好、巧合也好,反正呀,怎么跟你说呢?用句俗话:‘天火燎鸡毛——该着啊!’”说完,老叶直起腰,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红彤彤的老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
耿迪也乐了。他心想念叨了四个字:“活鸡芭该!”
“那老哥您觉得张河林费这么大的劲儿,能整出多大的动静呀?”
老叶又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要说起来,这本来就是个扯淡的事。可你也说了,张河林是冲着几千万来的。你当然知道,只要有钱、肯花钱,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可能呀。你说老哥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这时候,耿迪的手机响了,打断了老叶的讲话。电话是薛佳灵打来的。薛佳灵语气暧昧地告诉他,今天晚上她想带一个同学回去,不知道行不行。耿迪笑着说,只要不是男的就行……
“哟,老弟,你还有事?”老叶似乎看出点什么,他笑着问。
“没事、没事,我女朋友可能要带她同学去我那儿打麻将。”耿迪尽量语气平淡地回答。
“是啊、是啊,你们这代人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啦,哈哈……”老叶的笑声充满了一种令耿迪浑身发痒的感染力,“老弟,这件事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各为其主,这个道理我懂。但有些事在有的时候是不能操之过急的,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也不失为上策哟!我不太了解张河林这个人,但听你的介绍,我觉得此人浮躁轻狂,难成大事。好了,你也很忙,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改天有机会,咱哥儿再接着唠。来,干杯!”
耿迪刚和老叶分手,张河林就来了电话。张河林急于想知道耿迪和检察院有关人士的会面情况到底如何。耿迪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根据目前他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要想成事,还有一定难度,因为证据不足,不太好办。张河林说,他现在又掌握了一些新的情况,详情见面再说。另外,张河林提到有关“新维多”财务报表的事。耿迪告诉他,这件事不能太着急,他得找机会,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那个邱建也不太好对付。最好能找个借口,把邱建支走,离开盛京几天,然后他才好伺机动手。张河林说这太好办了,他明天就给邱建打电话,邀请他去宁海市考察工程质量和参加物业管理咨询洽谈会。不就是好吃好喝、美酒美女盛情款待几天嘛。一切包在他张总身上了。耿迪顺水推舟,说这样最好。他补充道,邱建是个书呆子,除了满脑子的策划就是女人,没别的。张河林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耿迪回到家,果然见薛佳灵和另一位同样清纯亮丽的姑娘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都穿着睡袍,看样子是刚刚沐浴完毕。耿迪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薛佳灵,脸上挂着尴尬的傻笑。
“来,我来介绍一下,”薛佳灵站起来,把耿迪拉到姑娘面前,笑嘻嘻地说,“这位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四川老乡,豆豆;这位是迪哥,我的男朋友!”
从薛佳灵的表情和语气中,耿迪看出来了,薛佳灵和她带来的这位姑娘为今天的聚会已经达成了默契。
耿迪握着姑娘伸过来的小手,傻呵呵地说了句:“欢迎你,你好!”
姑娘很大方,一只手缕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笑眯眯地说:“你好,迪哥!我说呢,难怪佳灵一天到晚神魂颠倒的,果然是个帅哥哥!”
姑娘一席话,让耿迪乐得开怀大笑起来。他想,今天自己要当皇上了!眼前的两个女人如同出水的芙蓉,给他的视觉和嗅觉都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令他浑身燥热不已。
耿迪让薛佳灵把他最好的一瓶法国香宾拿出来,他先去洗个澡。他想今晚应该有一个疯狂激|情的Xing爱之夜。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谈笑。薛佳灵告诉耿迪,豆豆是一年前进电影学院的,已经拍过两部电视剧了,当然都是特小的配角。豆豆今年21岁,还没有男朋友,她的理想是将来有自己的影视公司,编剧、导演和主角,都由自己说了算……总之理想远大,抱负不小。耿迪乘兴承诺说,好呀,将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可以助豆豆一臂之力,但豆豆得带着他未来的老婆薛佳灵一起玩……大家非常开心,频频举杯,渐渐的就都有了醉意……
薛佳灵放下酒杯,起身走到耿迪的身后,她掀开自己身上的睡袍,伏身抱着耿迪的头,轻轻抚弄耿迪的脸庞。耿迪和坐在对面的豆豆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都放射出那种原始本能的求爱信息。豆豆站起来,原地脱掉了身上的睡袍,将自己的丰盈成熟的身体完全展现在了耿迪的眼前。与薛佳灵相比,豆豆的身材略显丰满,一对坚挺结实的Ru房骄傲地耸立着……耿迪不由自主地抬起一只胳膊,示意她到自己的这边来……
豆豆进到盥洗室去冲洗身子了。薛佳灵依畏在耿迪的怀里,耿迪轻轻亲吻着她的头发。
“迪哥,玩得好吗?”
“好,真的特好。谢谢你,好老婆!”
“怎么谢我呀?”
“宝贝儿,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给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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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佳灵无声地笑了。她直起身,注视着心满意足的耿迪,轻轻地说:“我要你发誓,今后不准背着我到外面乱搞女人,除非我给你找回来!”
耿迪呵呵乐了,随即又严肃地回答说:“好吧,我发誓!”
“还有,从今天起不许你背着我私下跟豆豆约会!”
“那当然,我绝对不会。说实话,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会欺骗你的。我说的是心里话!”
“我相信你!”说完薛佳灵又躺在了耿迪的怀里。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使她对薛佳灵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知道,薛佳灵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讨他的欢心和信任。但无论如何,薛佳灵身上具备了一般女人没有的胆识。他承认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征服了。一个女人为了控制自己喜爱的男人,竟能抛开伦理私欲,做到如此的“仁至义尽”,他知足了。他从前的那些女人当中,没有一个能够在这方面与薛佳灵相提并论的。
“宝贝儿,你是怎么说服豆豆来这儿的?”耿迪好奇地问。
“这你别管。我只能告诉你,我给她帮了一个特大的忙。她死活要谢我,我想了半天,我现在什么也不缺,想来想去,就想到你啦。因为你是我现在最宝贵最宝贵的宝贝儿,我想让你高兴!”
耿迪一把将薛佳灵抱了起来……
邱建在路边的一个公用磁卡电话亭和远在加拿大的黄晓军通话。邱建把公司最近的工作情况向黄晓军做了简单的汇报。黄晓军让他转告耿迪,他找到了那位曾经为他“朋友”做法庭辩护的律师,那个家伙非常谨慎小心,且没有一句实话,所以估计姓张的现在或将来都不可能从他那里搞到任何有价值的材料。邱建最后请示黄晓军,售楼工作已近尾声,售楼部何时撤掉?黄晓军答复他,一切由他和耿迪根据具体情况决定。当然,还是主要以耿迪的意见为主。
邱建回到公司,把跟黄晓军通话的内容转告给了耿迪。应张河林的邀请,今天下午邱建将前往宁海市考察工程和参加会议。两人相互交换了对下一步工作的意见后,耿迪拿出一盒进口的“伟哥”扔给邱建,笑着说:“好好战斗、勇往直前,别让张河林看笑话!”
邱建笑眯眯地把药装进了自己的手包。
售楼部经理,小姜推门进来。他的机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上午飞海南。在他离开前,想问问二位老总还有什么吩咐。耿迪告诉他,开开心心玩,什么也不用想。要是张河林给他打电话,就说自己主意已定,要远离是非之地,再不想回盛京了。爱谁谁吧!
“那邱总,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小姜忐忑不安地问。
“当然有,”邱建一本正经地走到小姜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慢慢说,“这次去海南,啊,这个、这个,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有两件事非常重要,你要记住喽:一是出门小心自己的证件现金;二是打炮时别忘了吃药带套。好了,就这些。没了!”
邱建话音刚落,小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喃喃地说:“怎么会呢,我女朋友也去。”
耿迪乐了,说:“邱总这就是你不对了,我看小姜这小伙子不错。你这可有点逼良为嫖的意思啊!”小姜也乐了。
小姜出去以后,邱建有些感慨地对耿迪说:“迪哥,你来以前,我基本上是从来不和下面的人开玩笑的。”
“是吗?那为什么呀?”耿迪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我和晓军从来都认为,对待手下决不能有半点的和善。否则……”邱建没有把话讲完。
耿迪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曾经听过不少黄晓军对企业管理的见解,其中最主要的有一条就是——“统治者”的权威是靠待遇和距离、面包加大棒来维持的。
“迪哥,我这次去宁海市,您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邱建问。
耿迪想了想,说:“我对张河林说,你是个成天满脑子除了房地产策划就是女人的书呆子,他肯定会好好款待你,让你乐不思蜀,我才好搞到他要的东西。你就尽管玩吧,装一个大傻瓜……”
“一个好色的大傻瓜!”邱建笑眯眯地接一句。
“不要过分!”
“不过分,正合适!”
两人好一阵嘿嘿坏笑。
下午,就在邱建刚离开公司不久,张河林的电话就打到了耿迪的办公室。耿迪告诉他,邱建已经启程了。张河林告诉了耿迪一个新情况,他找到了被枪毙的两个毒犯的家属,他正说服她们,上盛京找中纪委、人大代表喊怨叫屈。耿迪有些暗暗吃惊,看来张河林真的是下工夫了。“他妈的,我倒要看看,检察院和法院那帮贪官污吏谁还敢再捂着这案子装丫挺的?有一个毒犯临死前,给家里人留下了一封遗书和一盘磁带,我花了点钱买下来了。里面很有些内容。老耿,这可不是吹牛,只要是我张河林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怎么样,佩服吧?现在就看黄晓军知趣不知趣了。这回我让丫的彻底恶心。过两天我去盛京,咱们到时候再细谈。”张河林很得意。
耿迪挂上电话以后,心情有些烦燥。遇见张河林这种死缠烂打的痞子,搁谁都够恶心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请问是谭主任吗?……我,耿迪。忙吗?……没事,想你了。怎么样,晚上一起吃个饭?……没谁,就咱俩……好,老地方……不见不散……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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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建的车进入宁海市市区已是傍晚8点了。按照约定,他把车开到宁海市最豪华的酒店——宁海大酒店的停车场。张河林和另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已在酒店大堂恭候多时了。
张河林为何伟和邱建相互做了介绍。邱建从耿迪那里听说过何伟其人,但还是故作诧异状。何伟对邱建大肆夸奖了一通。何伟做东,在酒店的海鲜餐厅为邱建接风。酒足饭饱以后,三人来到了夜总会。此时已是总领班的张桂翠将三人领进了包房。
“小翠,你今天可得给我找两个像样的妹妹好好陪陪我这位远道而来的恩人——邱总!”
张桂翠甜蜜地点头应允:“好的。那大哥你呢?”
张河林摆摆手,和蔼地说:“不用了,待会儿你要忙完了,就过来陪我坐会儿,好吗?”
张桂翠点点头,又看了看邱建,便转身离开了。
何伟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坏笑,说:“大哥,这小翠可是一夜之间变成凤凰了呀!不简单呀,居然能让我大哥改邪归正?哈哈……”
张河林嘿嘿一笑,对邱建解释说:“她是我们老家一远房亲戚。你可别听何伟瞎说。”邱建乐了。他显然不相信张河林的解释。
张桂翠带着两个姑娘进到包间。何伟示意邱建先选。邱建选了其中一个较高大丰满的,另一位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何伟的身边。
“小翠,给我们开一瓶‘芝华士’吧!”
邱建全神贯注地和姑娘玩起了猜骰子喝酒,没几个回合,姑娘已经喝得有些醉意了。他没有理会张河林和何伟,一只手不停地在姑娘身上四处游移,完全沉溺于酒色犬马之中。一旁的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