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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亲爱的,有那么多东西吗?你知道吗,……天底下除了女医生,再没有人这么看过我。”
“我知道,我感激你,而且也怜惜得很。它是我最宝贵的,我会珍惜的。我还想多学学些东西,最好能做你的医生。”
“那你就去做吧,我也想永远做你的病人。”
除了潮湿,出租屋的周围环境也不尽人意。就说某一天吧,他们到后刚想躺下,就听到窗外有人说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不是又来了?”
另一个婆娘的回答:“是呀。我看见他们把车停在楼下了。”
“他们三天两头来这里干什么,还总是躲在屋里不出来。”
“废话,一男一女进去,除了干那种事,还能干什么?”
“我们瞧瞧。”其中一个说完,就伸头往屋子观望。
另一个可能是个子矮些的,着急地问那高个:“都看到什么啦?”
“别吵,屋子里有些黑……哎呀,不好,屋里的人看到我啦。”
说完,只听到一阵逃跑的脚步声,还夹杂“哈哈,嘻嘻”的耍笑。
站在窗台往外望的江南告诉芩:“两个扫地婆。”
芩叹了口气说:“怎么这么无聊。还是女的呢。”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我不是说过了吗,天下也许这种事情是最让人感兴趣的。”
“怎么搞的,我们难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都是些没有教养的人,别去计较了。”
道理方芩不会不懂,但是,一想起刚才的情景,一想起春兰的行为,再想起她和他为营造环境而付出这么多心机和安排,仍然不能得到一个安宁,她心里十分的难受。这若大的世界,居然不能容下他们两人,他们要求并不多,只是想能单独和开心地在一起罢了。
江南说道:“我要去找房东说说,到底是搞什么名堂。”
方芩叹了口气劝道:“算了吧。把事情搞大了,我们更受人注意。听说这段时间公安查出租屋很严。”
“你说的也是。这样吧,我再去找找,换个地方。只要愿意掏钱,不愁没有地方去。”
“我也这样想。”
“我的宝贝,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我愿意,我知道你说的地下工作者的意思。只好这样啦。”
江南心里极为不安,他总觉得欠着心爱人许许多多,他想弥补,让大家都过得更开心。就这样,他们不仅对日常环境有了许多新的考虑和打算,而且渐渐地想到了外出旅游,寄心愿在另一个广阔的天地里岂不是最美妙的解脱。方芩对此十分高兴,雀跃地就想早早成行。可是他们遇到两个技术上的问题必须解决。一是时机,因为他们同在一个部门工作,两人一同在一个时间请假,那会引来多少人的怀疑和关注呀?最好是等到五一,十一这样的长假期,不上班谁也见不到谁,就能避开许多的耳目。可是,没有料到由于江南到上海学习,他们的好机会提前出现了。一个人已在外地,而另一个在后面请假,别人要产生联想不会太容易的,包括已经闻到些味道的春兰在内。他们也清楚,上海虽然可能产生机会,但是,并不等于说一切都可以肯定了,成功和失败相比,只有三成而已。不过,他们决定不放过任何可能性,并在江南赴沪前就开始谋划具体的行程和路线了。
第二个问题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在外住店留宿时不应使用真正的身份,必须要搞到新的身份证和结婚证。听说搞假证并不难,百货商店门前整日就有造证贩子在徘徊拉生意。难的是,江南从来没有干过这等事情,一个堂堂的执法机关干部和这种三教九流的东西同流合污,真是有失身份也,况且弄不好会给公安逮个正着,那不就身败名裂了吗?方芩并不同意江南冒这个险,但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是表示不怕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和他住在一起,也许运气不是那么差吧。江南是个做事缜密的人,又权衡对比了利害关系,认为在外地因奸情出事,应比起要在本地买假这类事情要麻烦得多。前者会置人死地,后者大不了是个重伤,简单地说两者的代价是不同的,避重就轻是明智的作法。余下的就是需要一点胆量的问题了,江南知道无论怎样避重就轻,风险总是存在的,但是为了要得到任何美好的东西,不仅要会想,还要敢于去做,有时难免还要冒冒风险的。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找到了假证贩子,其实这一幕地下工作者和地下工作者的接头戏,并不象电影上描写的那样有什么太多的周折和险恶。看到他那多少有些紧张的样子,人家还劝他别怕,说什么公安来抓?其实来找他们谈业务――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是造假,而是一种经济活动――数公安的最多,什么毕业证,身份证,最多的就是来搞大学文凭。人家想升官嘛,现今世界没有文凭有劲也爬不上去。一席话,说得江南也觉好笑,不知是笑自己杞人忧天,还是笑世道的荒唐。总而言之,按合约两天后,他毕竟安全地拿到了两张身份证和一张结婚证,仿造水平还挺高,可以假乱真。分手时,那位“证件业务经理”还给他祝福:祝你们蜜月愉快。嗬,一副造福者的神气,没有丝毫造假的惭愧。
方江两人就是凭着这几件护身符,平安和顺利地完成了黄山之游。他们身心不仅愉快和兴奋,而从中取得了许多偷梁换柱的经验。后来,依然是仰仗这些玩意和经验,他们又先后游玩了武夷山,天山,敦煌,三峡,还在一年的春节到了澳门。他们感情越来越深厚,而经验也与日俱增。方芩的心情好多了,胆子也跟着大起来,有时她还会嘲笑那些形同虚设的各种规章制度,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并不那么可怕,只要自己有敢于突破的勇气。而对于江南来说,眼前的成功他虽然高兴,但是,心态很平静。他倒是把更多的心思想着今后,他的头脑中不断地涌现出新的计划和展望,他并不满足现在这个状况,他清楚爱是无止境的,自然前面的困难也不会是彻底完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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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俱乐部 第二部(11)
《运动与控制论》关于“情爱的分与合”
江南想得最多的其中之一是,今后他们该如何天长地老的相爱下去,他不仅对拥有芩这样的女人感到幸运,而且相当的满足,他希望和她能一直走到人生的终结。芩何尝不是如此,她现在最美好的心愿就是能和江南天天相守,分分秒秒不分开,她越来越不能接受那种与另外一个女人分享江南的状况,她要使他完全属于她,她盼望着自己能成为他的唯一伴侣。不过,十足内向的她并没有过多地流露自己的心愿,因为她也认为爱是最重要的,方式和名分只是其次。她同时体谅江南的难处,明白任何带有丝毫逼迫他抛妻弃子的举动都是不明智的,她下决心耐心地等待,何况自己这一头眼下也无脱身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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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面前有几种选择:一是先离婚后结婚,不过目前双方的情况并不现实,仅可以作为争取和等待的目标。方芩对于这一前景是抱有极大希望的,但是,俱乐部从理论上认为,这种模式并不是最好的出路。一般情况下,在情人的眼中,离婚意味着彻底斩断过去的束缚,表达出对新追求的一种勇气和忠诚。而再婚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标志着爱情再次攀升到一个最高的境界。在这个境界里,你会拥有什么呢?在原本自愿和无拘无束的爱情基础上增设了法定的义务,从原本隐蔽的交往进入了光明正大的家庭生活,至此,结束了分离多过聚合的苦日子,你和他似乎这才真正变成了同呼吸共命运。婚姻是爱情的最高体现,它是神圣和完美的,自然,它也就是不可怀疑的。但是,俱乐部认为婚姻和世界上任何事物一样,有其利必有其弊,从历史,从统计上看,婚姻以悲剧告终的比喜剧收场的并不少见,婚姻可以让爱情升华,婚姻同样可以将爱情推向绝境。所以,万万要注意一点,如果你想得到真正的爱情,并不要把一切都依赖在婚姻之上。俱乐部同时提醒大家,隐蔽的恋情与公开的恋情,法律承认的感情与不承认的感情并无本质上的分别,就象你可以在月光下欣赏音乐,也可以在阳光下品味天籁一样。爱的方式是多姿多彩的,决无一种一成不变,唯我独尊的模式。
俱乐部已经留意到了方芩的心理变化,她是一个婚姻的失败者,本质上她不会认为婚姻是爱情唯一和至上的佳途,其实她心里想得到的是江南本人的爱,她希望这种爱是包围着她的,而不是象阵风一样,一会来一会又走,她认为爱就是“长相守”,而不应当只留下“长相思”。她的这种心理十分的正常,每一个情人走到这一步都会难免如此,但是,这种心理并不十分的可取,并且不必进一步助长它。
第二种选择是增加见面和约会的频率和时间。现在方芩与江南约会一般是在每天的晚上,先是如胶似漆Zuo爱半小时,然后是卿卿我我一直到凌晨。如果不考虑其他的因素,他们真乐意将这种迷恋保持到天明。俱乐部不仅没有对此表示赞同,反而向他们发出了警示,提醒他们这种状态正在走向极端化,而物极将会必反。俱乐部建议他们现在不是使约会泛滥,而是控制,甚至主动减少!
一般人认为,爱得越深,就要聚合得越多越长,一直以“依依不舍”,“形影不离”等等来做标准。自然,爱情的确在男女的亲密度上应当有以上表现的,尤其是在突破重围而建立恋情的时期。那个时期,堕入情网的男女热情百倍,不顾时空的相互留恋,相互依附无可厚非。但是,这种状态是不可长期保持下去的,爱情的建立可以疯狂,然而爱情的稳固需要理智。这和熊熊烈火可以为人带来温暖和光明,同时也可能使你葬身火海的道理一样。男女的分离和聚合都应当迅速地进入一个合理的范畴,不要天真地以为只有聚合才是爱,分离就是对爱的否定。其实适度的分离有助于将爱保持和延伸。俱乐部对于一切传统的模式和标准,有着清醒的鉴别和筛选,既然过去的“聚合主义”在实践上并不理想,并不成功,那么就应当及早地,大胆地和创造地改变思路。世界在进步,情爱的内容和形式也应当在变,否则我们永远转不出失败再失败的怪圈。改造和创新是情爱永恒的生命线。
对任何事物,包括Xing爱在内,人的意志关注和精力集中都是有个限度的,而超过了这个限度,面对的无论是多么美好的事物,人的精力就会产生厌倦和麻木。谁都不否认Zuo爱极其美妙,但是,当你连续三次交欢后,即使再有人免费地送到你的面前,你已经没有了头一次那样的热情和精力,甚至产生了厌倦和恐惧的情绪。你只有通过一段时间的养精蓄锐,才能把热情和元气恢复过来。在一般情况下,Zuo爱能力的恢复期大约三天左右,如果你不善于休息,那么你可能继续勉强行事,但是你不可能得到最佳的享受,弄不好你会因此不仅折磨情侣,而且伤害了自己。
除了性茭之外,男女其他方面的接触也同样是有个“度”的,你想想两个人别的什么都不做,一天到晚说个不停,你难免会最终疲惫,热情的交流渐渐地演变成语无伦次,越发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两人从无话不说,变成无话可说了。更严重的是,如果这种状态不加以改进和调整,随着热情的消退,厌倦就会逐渐占了上风,那时危机极有可能发生。
是的,从人的天性来说,对情爱总有一个由盛到衰的过程,我们虽然没有本事完全避免这种自然规律,但是我们有办法去推迟它。
控制论是其中的方法之一。这种理论要求追求情爱的人,从爱的疯狂状态尽早进入理智和平稳阶段。不要过多的担心自己那位尚没有意识到这点的情侣埋怨你“变了心”,而一味地继续去做那些加速感情枯竭的事情。你应当象一个胸怀大局的战略家,不仅了解和运用好情爱的战术,而对于情爱的前景,发展与趋势有一个深入的预见,力争把握好约会和Zuo爱的频率,不要因为痴情,而我行我素,而是让大家的精力和热情永远保持在良好的状态之中。
俱乐部的控制论认为,情爱的疯狂状态应当在相爱后的一年内结束,进而转入平稳状态。平稳状态需要做最主要的事情是适度和主动的分离,建议会员们平均每星期Zuo爱两到三次,约会每次不要超过两个小时,到了预计好的时间,一定要抛掉迷恋,毅然分手,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之中去,以休养等待下一次的相聚。所以,俱乐部否定那种捆绑式的婚姻与家庭模式,认为这种模式使适度的分离产生极大的困难。特别是对那些婚外恋的男女,主张他们就这样继续下去,既不要贪图那种正式的名分,也不要把分离看作是无情,从而将长久的情爱牺牲掉。同居也是应当把握好的,因为这和正式的婚姻环境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俱乐部提醒大家不要去挑战人性的特点,不要去迷信那种爱是可以战胜一切的模糊理论,而是要尊重人性的特点,以便我们理智地去对待情感上的过激行为,而最终使得情爱能长久地坚持下去。许多会员,包括江南和方芩在内接受了俱乐部的分离理论,并基本付之于行动之中,大部分实践者的感情都维持在五年以上,最长已经达到了十二年,与情人相爱的时间突破性地超过了与正式配偶相好的时间,而情爱质量的大大提高和改善更是不可估量。方芩与江南相爱十年之后,曾经对分离理论说过自己的感受:“我原来也是挺不能接受的,心想两人好好的,为什么总是分开的时间多过相会的时间。一开始这样做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受,老是觉得不能尽情,分手后不仅觉得孤单得很,而且又在烦躁中等待着下一次的约会,甚至有时还埋怨江南的无情。我多希望有个人能时时陪伴着自己。后来,真是慢慢体会到了,少见面是有一种短暂的苦恼,但是这样更让人牵挂对方,越来越想念,好像总是处在一种初恋时期,我们不仅着急每一次的约会,而且越来越懂得珍惜这样的机会。恋爱嘛,前面不是有个‘恋’字吗,可见没有恋怎会有爱,我们就是那种相恋多过相见的爱。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产生厌倦感,相反他永远都是那样吸引我,对我来说,他身上的新鲜感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我曾经担心我们相爱不会太长,夫妻间有个五六年,大家都没有了兴趣,何况是情人的关系。但是,现在,我深深感觉到,照这样下去,我和他真可以象他说的那样相爱到百年呀。说到结婚,我想开了,我不完全反对他说的,我和江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过几天,他提议我和他一起庆祝爱情十周年啦。请相信他说的,请相信我们经历的,他是说,爱有多种的方式,只要是爱就行。”
江南也有一段如下的体会:“长相思,长相守”不如换换为“长相思,短相守”。这不是一个简单追求新奇的问题,而是一个实际效果的总结。聚合过度犹如广种薄收,而适度的分离可达到厚积薄发,这种状态表面上好像是处于思念和想象之中,其实是在聚集精力和情欲,一旦机会来了,热度和张力必似山洪暴发。
红杏俱乐部 第三部(1)
第三部
爱的密码
生日那天,方芩接受了江南送上的一份礼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