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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半,正挡妖魂逃路。
俞峦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由此引出兀南老怪,回灵峤宫带了至宝赤城仙障到来,飞到金石峡前面,隐去华光,埋伏遥天空际,截挡妖孽逃路。
赤城仙障威力神妙,一片朱霞其长经天,环亘空中。妖魂吃红霞一挡,先还左冲右突,冻蝇钻窗般上下左右连闪了几闪,红光却照向身上,如影附形,不论逃向何方,均被红霞挡住。晃眼便向金石峡原路上空逼来。妖魂似颇情急,周身妖光、黑眚丝爆射如雨,可恨全无用处。猛想起此宝来历,不由亡魂皆冒。面对雄霸宇内的如此强敌,只能将三尸元神化分为三,逃得一个是一个。三溜黑烟,其急如电,各往斜刺里窜走。九姑见状,知有前辈仙人相助,便纵遁光追去,意欲两下夹攻。
忽听空中一声雷震,当空突又现出大小六十四面祥云,各拥着一面灵旗,凌空招展。这时晴空万里,更无片云,天色十分晴朗。碧霄之中,仙云如燄,瑞霭浮空。妖魂一逃,刚刚投入云旗阵中。那经天红霞立似电一般卷到,围向云阵之外,映得满天空奇幻异彩。九姑本快投入阵内,猛听对面有一女子大喊:“道友请留云步。”
九姑忙收势往前一看,对面飞来一个道装美女,正是俞峦。双方见面,未及说话,就有一阵风雷之声响过。俞峦把手一招,红光飞回。云旗忽隐,只剩下一朵大只尺许的祥云,拥着那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立身云上,朝众人含笑点了点头,便往东方飞去,晃眼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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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峦因金蝉等炼宝未完,宝气上升,恐又惊动别的妖邪前来侵害,便不进洞,各就山石坐下。阴魔就隐入法坛,暗中洗炼天心双环,强化核心操控之定位,坚稳立场。坛上所悬六件法宝,宝气精光忽全歛去,等待恢复完质,便大功告成,与本身元灵相合,便老怪兀南公也难夺去。
忽听一种极淫艳的乐歌之声,起自地底。云翼便已心旌摇摇,简直昏迷欲倒。九姑受有阴魔Cao后浥注所护持,却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俞峦则玉容骤变,扬手一片红霞闪过,用禁法将其隔断,说道:“此是前山暗谷附近潜伏的魔教中有名人物金神君,本是尸毗老人师兄。乐声乃他魔教中迷魂邪法,使人入魔昏迷。魔头因为昔年誓言,不走前洞,许由地底来犯。他虽擅长晶球视影之法,没料到被我隔断。我再现些幻象,作为人已入魔昏倒。只等蝉弟、文妹将天心环如法施为,立可致他死命,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这金神君因昔年被轩辕魔宫摆了上台,向教祖发了「从此不见天光,见则必死」的誓言,隐遁山腹地洞之中,匿迹多年,只能作见不得天日的幽暗勾当,于玉股浪团丛中混水摸鱼。如此魔宫岁月倒也逍遥自在,只为天性恋尚名气,为阴素棠名气所诱,成其好事,从此种下祸根。更在幻波池恶斗毒手天君的七煞玄阴天罗后,失欢于轩辕魔宫,处境更孤单。因金石峡藏珍出土,恰有他梦想多年,闻名而未一见的天心环在内。如能得到此宝,加以魔法祭炼,立可成为不死之身,背誓出山,和以前一样任性而行。及见耿鲲三人两死一伤,忽想起取宝时仍须出土,偶生疑虑,妄念已消。不料阴素棠、赤城子二奸再三蛊惑,说由她俩入坛取宝。利令智昏,老魔施展了多年未用的阿修罗秘魔妙音迷魂魔法。
俞峦随即行法,手掐灵诀朝外一扬,面前不远立现出一座法坛和众人幻影,有几个已先昏倒坛上,剩下三两人也都作出昏昏欲睡情景。那地底乐声时远时近,老在峡口一带,久等不来。众人方在不耐,乐声忽止。俞峦笑道:“这厮真个狡猾,行法已久,还不放心,又退了回去,也许命甚同党飞空来看。”
耳听破空之声,两道青光忽由峡口飞来,到了法坛前面凌空停住,现出两个道装男女。女的正是前在昆仑门下被逐出门的阴素棠,九姑更认出男的便是阴素棠的面首赤城子。二奸自告奋勇,先来空中查探敌人虚实。一到,便互打手势,嘴皮微动。
有了欺心的动作,可就有了着墨之处。真是无声胜有声,经阴魔先后天真气从中播弄,裁赃五蕴,听在金神君耳中可就变成自供罪证,说是明里唆使金神君背誓树敌,暗中还想就便盗取法宝,等天心环到手,用以制金神君,用心十分阴毒贪狠。
阴素棠欲混水捞鱼,赤城子表现出怕得要死。阴素棠不理,往坛上下降。俞峦手掐灵诀,若无其事。阴素棠降到中途,忽又停住,柳眉一竖,面上立带杀气,扬手一道青光,便朝坛上金、石二人的幻影飞去。不料剑光到处,坛上忽起了一片红霞将坛护住,青光几被卷落坛内。同时地底乐声又起,阴素棠也失惊飞上。赤城子面带埋怨之色,故意说道:“姊姊想报齐漱溟之仇,杀他两个出气。只是暂时既伤他不了,不如归报金道友,免得他多心,还当我们想要染指呢。”
真是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无私却显见私。忽听地底金神君哈哈笑道:“二位道友何必如此太谦?这几件法宝我虽有用,二位道友如若心爱,尽管拿去,听便好了。”
金神君回宫参看晶球,才知教祖魔法不可思议,一切因果仍要了结,应那向教祖昔年所留毒誓,本就悔恨交加。阴、赤二奸看出金神君声带狞笑,口气不善,方在同声分辩。金神君冷笑答道:“本来无主之物,人人有份,二位如有雅兴,只管伸手。荫道友口是心非,用心实在巧妙。我如不来,必当我连几个峨眉后辈也都害怕。一时不忿,为你二人所惑。就这样,你们心犹不足,还想借作探敌为由,混水捞鱼。既有此心,便请下手,真个敬酒不吃,便吃罚酒了。”
说时,阴、赤二奸本是面带愁容,相对而立,猛瞥见各人背后各有一个相貌狰狞、其红如血的魔鬼影子突现,各往二奸身上扑到,一闪即隐。二奸当时打了一个冷战,知道弄巧成拙。魔鬼附身,即便仗着道力暂时不为所杀,这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何时才可去掉?阴素棠阴险狼毒,善长出卖信托,慷他人之慨,不散尽不休,还道可只手遮天,抗声说道:“我实为与峨眉师徒仇深恨重,见这些小狗男女昏倒坛上,意欲就便杀死两个雪恨。不料外有禁网防护,不曾如愿,实则并无他意。你全不念多年情分,如此多疑,意欲如何?我二人照办好了。”
金神君怪笑道:“我也别无他求,只请你二人破禁入坛,任你们报仇。便将法宝全数取走,我也决无话说,附身神魔自会撤回。如办不到,却休怪我无香火之情。”
阴素棠也是奸孽太重,恶贯已满,竟未悟出言中之意。以为金神君素来胆小心黑,震于峨眉威名,意欲借故相迫,令自己去破禁网。只要得到以后双手奉上,便可无事。哪知对方因应誓魔法已经发动,势成骑虎,不能回收,把阴、赤二奸恨同切骨,一切均有准备而来。
阴素棠大劫临头,毫不自知,念头一转,便和赤城子使一眼色,各将身剑合一,朝前冲去。情急之际,志在必成,施展全力,越显得惊虹电射,剑光十分强烈,假坛前面红光已快要冲破。二奸面带喜色,金神君的狞笑却不断传出。俞峦随将禁法收去,将原来法坛掩蔽,自己隐形旁观。
阴、赤二奸眼见红光一闪不见,面前法坛敌人全数失踪,竟是一片平地。匆促之间,不及收势,将石地穿裂了两条大缝。耳听身后冷笑之声,知道不妙,情急心横,一面强摄心神,一面准备相机应付,好说便罢,否则出其不意,先与一拼,怎麽也比束手待毙强些。
金神君已冷笑发话道:“我本已自知运数将终,便照昔年所发誓言,来此潜修,多年不出走动,魔宫岁月,原极逍遥。自从被荫道友寻上门来,从此多事,不时引诱我的门人出山寻仇,我两个得力门人已经送你手内。我因他们自取其祸,事前又未禁阻,又念与你交好之情,也就罢了。近年你和峨眉派仇恨日深,受了五台淫妇许飞娘之托,屡次邀我出山为你卖命。我因不愿背誓失信,自取灭亡,已经坚拒不允,你终不死心。这次你知道天心环与我关系重要,又与你的情人勾结,怂恿我由地底来此盗宝。心念一动,也是违背誓言,魔法已难于收回。你二人既然如此贪狠卖友,必有几分自信。”
金神君话未说完,阴素棠听出口气不妙,知将发难,首先情急拼命,冷不防宝剑齐施,朝前杀去。金神君以为神魔已附在对方身上,动念即可致人死命,一时轻敌疏忽。料不到阴素棠昔年瞒心昧己,由亡友金针圣母洞中巧取偷来一件厉害法宝,为防人知,改名泥犁玄阴轮,恰是降魔至宝。又当神魔附身,存亡关头,自然下手又快又猛。相隔更近,更有阴魔暗注先天真气入轮上,一任金神君匿法高强,也难抵御。
只见七八种各色剑光宝光一齐电掣飞出。只闪得一闪,先是喳的一声,耳听一声怒吼,地面竟然碎裂出一地缝,一片血光过处,现出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道装男子,正是魔头金神君。已经断去一臂,两脚也被飞剑、法宝齐膝斩断,身受重伤,在一片比血还红的火燄环绕之中,满空飞舞。
魔法也已发动,魔鬼血影突然出现,紧附二奸全身,几成一体。阴素棠魔因有法宝防护,功力又高,面色虽带苦痛,仍指飞剑、法宝向那敌人追逐。另一面,赤城子身受却是惨极,本就不学无术,无力镇摄心神。飞剑法宝这等身外物贴切依附,若不为自己所操控,就是自己的牢笼,非但锁囚自己,更象齿焚身,外间却道是自我毁灭。
赤城子就被看到回手一剑,砍落自己半条手臂,化为一股丈许长的血光,朝宝光丛中飞去。跟着接连几剑,残肢断体,纷纷化为血光飞起,将空中法宝、飞剑一齐缠住。只剩了半截身子,一条手臂。在魔鬼血影附持之下,疯了一般,不时回手向身上乱刺,晃眼便成了一个血人。满地乱蹦乱滚,不住哀号惨叫,惨不忍闻。
阴素棠天性冷酷,自婴童即已残害同父异母胞弟,又哪里会为面首往援。自己也是神魔附身,本就苦痛难支,虽仗功力尚高,暂时未遭残杀,知道除将仇敌杀死,万无活路。见所有法宝、飞剑全被血光黏住。有的已被斩成粉碎,反倒由少变多,化为一团团的血块,紧附宝、剑之上,无法去掉,空自悲痛急愤,无可如何。金神君哈哈狂笑道:“贼淫妇!我本定将你情人惨杀,喂了神魔,再把你慢慢切割。可惜晨光将临,大大便宜了你。”
金神君原因阴素棠功力较深,急切间神魔竟奈何她不得,特意引她分神。阴素棠知他要下毒手,想将赤城子残杀,喂那神魔,见赤城子还在猛挣不已,知受魔法禁制,不觉心神一分。金神君攻心得逞,大喝:“贼淫妇,教你好受!”
阴素棠听得喝骂,跟着胸口一凉,附身神魔立时施威,周身如火热针刺,奇痛麻痒同时交作。因曾用此法伤人,心里比赤城子稍微明白,知道所受必更残酷。惊悸亡魂之下,情急失神,向金石谷内大声哭喊:“我禀赋狡恶,勾结魔宫,虽死有馀辜,但此邪魔也太惨无人理。我也不望生还,只求诸位道友看在同是三清门下,用飞剑赐我一死,并去附身邪魔,感谢不尽。”
说到未句,人已昏迷,满面流血,已在惨号,实在使人看不下去。九姑姊弟未经阴谋劫火,心存妇人之仁,见此惨状,早就不忍,那知杀人不见血的生不如死,比如此短痛更太惨无人理,因俞峦注定魔头尚未发令,隐忍未动。金神君越发暴怒,飞向二奸前面,戟指怒骂,道:“我不将你二人碎尸万段,并将元神喂魔,难消我恨!”
面带狞厉,先把手一指,那刚由空中下落的碎血残尸重又飞起,化为血燄,朝二奸飞涌上去。将阴、赤二奸凌虐个够,使其到死前还要备尝诸毒,以为快意,连元神也不令逃走。忽听有人接口骂道:“该死魔鬼,如此凶残,你的恶报到了!”
金神君认出俞峦,心内发慌,刚被心光射上身,身外魔光即时一齐化尽。知道教祖先前警告已验,不禁心寒胆裂,连忙逃遁。他这里手刚一停,阴、赤二奸痛苦也便稍减。阴素棠立时运用玄功,重又奋力抵御,口中却哀号,博同情,施挑拨,装出满脸悲愧之容,走向众人面前下拜,说道:“我二人今日也无话可说。若用自己飞剑兵解,有好些妨害,欲求诸位道友成全到底,赐我二人一剑,感恩不尽。”
众人知她是汉奸畜牲的女儿,俱都不肯受礼,各自闪避。俞峦答道:“助你们兵解不难,但我见你二人面上晦色未退,恐怕难不止此。索性养息些日,自用玄功尸解坐化,比较要强得多。”
阴素棠慨然笑道:“道友好意深恩,铭感入骨。无如元气大亏,已难运用玄功,转不如求诸道友赐我们兵解,还痛快些。至于仇人,自有他的孽报,我二人也无所用其快意了。”
俞峦知她无颜再留,笑道:“既然如此,我赠你二人两道护神灵符,以免此去万一遇上有力量的妖人为难。云翼的苗剑未沾血腥,用以送别,免被太白真精之气所伤,如何?”
灵峤宫就妇人之仁,才到处束手绑脚,任共工魔教及天方宗教把生灵压搾得茹毛饮血。阴、赤二奸闻言,更是感激涕零。云翼随将剑放出,绕向二奸颈问,立有两道青光拥着二奸的元神飞起,朝众举手谢别,电也似疾,往山外飞去。只剩两条残尸,横倒在地上。
俞峦笑对九姑姊弟道:“五行自有天性,禀赋所限,成败决于天时,她父女基因诡诈,只能贼民于乱世。霹雳飞虎二子就被她害得堕入亚鼻地狱,是不自量力所致。我们修道人必须自强不息,借力于邪魔,必无好果。这类修道人的元神,最引妖邪觊觎,元神在飞剑、法宝护持之下,四处飘流,寻找生机。万一撞上异教中几个元凶,必被擒去,又受炼魂之惨。”
炼魂之惨也消不了阴魔心中的生仇死恨,就跟着二奸元神飘荡,给他俩安排一个庐舍,终日扎心铄骨,求死也无能为力。第二百二十一节母女双伐
阴素棠、赤城子二奸四处寻找庐舍,却被阴魔尾随破坏,只要是看中了,就必受扰化,强加以照顾的名义。对每一具庐舍都强加负担,迫受无底深潭的责任。有了这个照顾的权限,就没二奸选择的馀地,更要舍命合作。说是要求完美,实是烦得每个庐舍都厌恶而排斥,于是人人都是人,就这二奸不是人,使其基因排斥,格格不入,互不兼容。必使其渴竭近魂消魄灭,不得不踏入那为他俩精心设计的狼毒牢笼。
这日行经边岭,有男女二妖人,一名金泰,一名温如花,自从妖师司空湛隐逃海外,便与许飞娘等妖人勾结,祭炼妖法,缺少两个生魂。阴魔神光清道,率先遇上,幻出叨利仙子方玉柔外相,告以不可用阴、赤二奸的元神。二妖人以自身利益为重,急不及待的寻过去。哼!不听老人言,要你形神俱灭在眼前。
阴、赤二魂认出前面遁光眼熟,虽然知道妖人都是无良不仁,仍不知将要堕入的陷阱比凶残的妖人还阴毒万倍。自恃身带法宝,尚能运用,反倒迎上前去,意欲看清来人,相机加以利用,谁知自投罗网。刚一对面,认出来人竟是司空湛的妖徒金泰、温如花,知道二人淫凶狠毒,反脸无情,心中着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答话。发现温如花目射凶光,嘴皮微动,觉出不妙。正在戒备欲逃,一片妖云已当头罩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