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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亭一听任萍两字,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她两眼往门口斜了斜,压低嗓门道:任萍这个人啊,你下次要注意点哩。
黄三木知道舒兰亭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了,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地想听一听她究竟是怎么攻击她的,便故作惊奇地问:怎么?
舒兰亭卑鄙地说道:这种女的算什么哩?不三不四地,她老公早就不要她了,嫌这个人太刻薄,和她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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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木故作惊奇道:喔,她离婚啦?
舒兰亭道:你还不知道啊,咦,你还不知道哩,她这种事情谁不知道啊,平时在背后啊,总是这个长,那个短地,没一句好话的。她在背后说你也不对哩!
黄三木真的惊奇道:讲我什么不对?
舒兰亭说:说什么我也忘了,反正啊,她不会说你好的,你有数就是了。黄三木,你还年轻,我提醒你一句啊,以后你和她在一起时千万要注意,说话,干事情都小心点。要是稍不注意啊,你就给她害了!黄三木觉得她这句话未免说得有点过分了,任萍再坏,也不至于会害人呀?便微微地笑了起来。
舒兰亭便说:不相信啊?不相信你以后看,要是不小心,你要让她害死!
说完,舒兰亭到窗口看了看云,说:这个雨怎么下不来呢?
10
自从拥有了邹涟,黄三木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就像是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要不是邹涟这么大胆率真,黄三木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有次,邹涟问黄三木:你看我这人,是不是太大胆,太不要脸呀?
黄三木只是简单地否定了一下,心想:对我黄三木呀,再大胆点,再不要脸一点才好呢!要是你胆子小,要是你太要脸,还真不知道怎么去追求呢!
黄三木确实很自卑,就是现在,他仍然觉得配不上邹涟,有时还真怕她忽然从自己身边逃走。他想,凭自身的条件和能力,要是去追女孩子,像邹涟这样的女孩子,真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谁知道呢,邹涟竟这样主动地送上门来了,现在就已经美滋滋地拥有她了,要说世上的事情啊,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黄三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
每次和邹涟约会回来,躺在邮电招待所的房间里,他都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黄三木是个读书人,他曾经读过不少爱情小说,在这些小说里,他读到的爱情各种各样,最终的相同之处,就是他们的纯洁,他们经久不变的情感。黄三木想,他喜欢上一个人,当然是想恒久不变的,可是有一点,他就是怎么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少纯洁。在他的理念里,爱情应该是纯洁的,可他就是不纯洁。他曾经有过的对纯洁的种种理想,现在已经渐渐遥远了。每次和邹涟在一起,总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占据自己的灵魂,那就是对肉体的迷恋和追求。不知为什么,他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他喜欢亲她的脸和嘴,喜欢两个人伸出舌头来热烈地狂吻,他更喜欢把手伸进她的身体,一遍遍,一处处地去抚摸她的肌肤。邹涟曾经说过,那是最后的一次,以后就不许了。可她终于还是禁不住黄三木的软磨硬缠,被彻底地攻破了堡垒,后来就任他摆布了。
黄三木占有那块高地以后的幸福是难以言喻的。每天晚上,他像解开自己衣服一样地解开一个姑娘的衣服,他像解开自己衣扣一样地解开一个姑娘的胸罩扣,用他那只文质彬彬的手,尽情地抚摸和享受。
他熟悉了这个地方的一切,像熟悉自己的掌纹一样。他知道了|乳沟、|乳头等重要的地名,像一个贪玩的孩子,顽皮的孩子一样,胡乱地玩耍着。他喜欢拨弄她的|乳头,|乳头几下一拨,就开始硬挺挺地翘了起来,真是好玩,真是太好玩了。后来他还发现,她的左|乳|乳头要瘪一些,翘得没有右|乳高,黄三木说:呃,我已经找到你身上的特征了。
邹涟笑了笑,似乎她也是知道自己这个特征的。
黄三木戏谑道:要是你以后跟别人结婚啊,我就打电话告诉你老公,说你这个地方怎么怎么地。
邹涟打了他一拳道:胡说八道。
待黄三木玩得尽兴,做课间休息时,邹涟告诉了她家里最近的动态:他父亲有个朋友,儿子在一家什么公司里当经理,听说很有钱的。那个朋友想帮儿子找个对象,听说了她,就把这事跟她父亲说了。他父亲也见过那个朋友的儿子,觉得他挺活络的,也有些喜欢他,就答应跟自己的女儿说说。
昨天晚上呢,她父亲就跟女儿说了这事,希望她好好考虑一下,他说这个人真的是很不错的,比黄三木肯定是强多了。邹涟是个有主见的人,也可以说有些任性,她对父亲的介绍很不以为然,父亲叫她找个机会相互认识一下,邹涟说坚决不见。
黄三木对这种事是缺乏应付能力的,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怎么样,要是有个竞争对手,更谈不上有什么胜利的把握。好在邹涟看上去真的很爱他的,他不必过于担心什么。他想了想,不如来个背道而驰,唱它个空城计。便面无表情地说:那你就去见见他吧,他那么有钱,跟他结婚一定会很幸福的。
邹涟觉得黄三木显然是不高兴了,不等他说完,便用她带有小疤痕的嘴封住了他的嘴,轻轻地吮了吮,说:你放心就是,我真的是爱你的,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你是知道的。我只不过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呀。
邹涟像只小猫样地伏在黄三木的怀里,柔柔地说:黄三木,别生我的气啊,你答应我不生气,快说呀。
黄三木就说:我不生气。
邹涟接着就说:黄三木,你究竟爱不爱我呀?
黄三木是个农家子弟,他觉得爱字挺别扭的,便说: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邹涟嘟着嘴道:喜欢和爱是两码事。我问你,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爱我?
黄三木就说:爱,我当然是爱你的。
邹涟挽着黄三木,在江边缓缓而行。忽然,邹涟又问道:黄三木,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嘴巴很难看呀?
黄三木记得她早就提过这个问题,他也确实觉得那点小疤痕算不得什么,没办法,他还得回答一遍:不会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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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涟疑心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别骗我。
黄三木说: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邹涟说:其实,我这个疤是可以弄掉的。我已经打听过了,南州有家医院,可以搞美容手术的,可以把我这个疤用什么东西磨掉去。不过,我这段时间没空去南州,听说,做这个手术还要一笔钱呢。
黄三木觉得邹涟想得太多了,便说:别别别,这根本就没必要。人家根本就看不出来,就是天天跟你在一起的人,和你再亲密,也要凑到眼前才看得见。
邹涟说:我为的就是你呀,你不是天天都要看见么。不过,只要你不在乎,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黄三木有个姨妈在青云镇,这个姨妈也不是亲姨妈,而是表了一下的。不过,她也算得上是黄三木家唯一可以引以为骄傲的人物了。姨妈早年也在乡下,因丈夫虐待,她便逃到青云来摆小摊混日子,丈夫游手好闲,就知道吃喝赌博,很知趣地早早就死了去。解放后,姨妈便成了青云镇上的居民户,害得乡里乡亲把她羡慕得要死。
上个礼拜,黄三木去姨妈家玩,姨妈问起黄三木的终身大事,黄三木便把邹涟的情况说了,姨妈高兴得不得了,一定要叫黄三木带到家里来吃饭。
礼拜天早上,黄三木就把邹涟带来了。邹涟是见过世面的,又有教养,她亭亭玉立地走到姨妈跟前,脆生生地叫了声姨妈,把个姨妈乐得笑哈哈地,不停地夸道:哟,不错不错,这姑娘可真不错哩。我们三木啊,有福气!
姨妈现在已经退了休,早年做的是服务员的工作。这回,她就把服务员的看家本领使了出来,泡茶,擦桌子,拿出瓜子糖果,不停地招呼说:吃吃吃。
然后呢,一双眼睛不停地在邹涟身上转来转去,又看了看三木,说:三木啊,真是有福气!
又对邹涟说:你们现在的人呢,福气都好!
姨妈知道他们要来,已经买了几样小菜,便进屋去弄了。黄三木和邹涟在屋子里喝茶,吃瓜子,看看时间还早,就带邹涟出去转了转。
这是一个叫沧桑滩的地方,在青云镇的东头。这个名字起得有些古怪,大约古人以为这里的变化很大吧。黄三木和邹涟来到了码头上,只见码头上堆着很多的泥沙和小石子,高高的吊车在缓缓移动,还有加工泥沙的机器发出沉闷的响声。
青云江上,一只只大大小小的船在行驶着,点缀着这里的风景。邹涟说:黄三木,你看这里多美啊!
黄三木想亲一下邹涟,邹涟已经从他的目光和举止中看出来了,只是碍于光天化日,周围稀稀落落的有些人,不好意思干这种事。后来,两人来到了一个墙角下,才美美地亲热了一番。
两人又来到青云江边,看那一只只船,有机动的,也有用竹竿和木浆划行的。黄三木喜欢后面的那种,他觉得现代的东西破坏了从前的美丽。邹涟也雀跃地说:三木,什么时候我们去租条小木船来,自己划出去玩,好不好?
黄三木笑着说:呃,那倒是挺有意思的啊。
这时,江面上忽然起了一层雾。白花花地,淡淡地,从西面过来。它沿着江边而行,并且缓缓上升,越来越淡。
一阵雾过去了,再看那江水,微微地发黑,像是有点冷。
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又一阵雾弥漫了过来,越来越浓。过了一会儿,黄三木和邹涟仿佛就站在黑夜里一样了。
邹涟把身子移了过来,黄三木明白了邹涟的用意,就一把抱住邹涟的身子,用力地咬住了她的嘴。邹涟贪婪地伸出舌头,黄三木自觉地迎了上去,用舌头去抵挡,两叶舌头就一个回合接一个回合地杀得难解难分。
黄三木不老实,借着这浓浓的雾气,他又把手伸进了那个地方,开始了老一套。只是两个人贴得太紧,手不便伸到她的前面,就把工作目标集中在了她的后部。可是后部位的滋味显然差下去了,怎么办呢,他心一黑,猛地就把手插进了她的裤腰。邹涟呃地一声,黄三木的手就捏住一只嫩嫩的屁股了。
邹涟的两只屁股,被他捏来捏去捏得挺难受的,就睁开了眼睛,一看,不好,雾气已经散了,他们重又站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邹涟的脸吓白了,黄三木看了看周围,说:还好,还好,边上没有人。
邹涟就说:快走吧。
黄三木道:撤!
姨妈已经把菜烧好,在桌子上摆好,上面罩了一只竹编的菜罩子。煤饼炉上面,是一只盛满饭的钢金锅。一壶黄酒也已经烫得热热的了。
黄三木和邹涟坐下后,姨妈就揭开了菜罩,就见红烧肉、豆腐滚咸菜等几样东西,香喷喷地冒着热气。黄三木知道,这是姨妈的拿手好菜,也是黄三木最爱吃的。今天呢,就要和邹涟一起共享了。
姨妈拿出三只小碗,从酒壶里倒出黄酒。邹涟说不会喝酒,就倒了很少的一点。黄三木和姨妈呢,都是满满的一碗。姨妈是个女流,可她能喝酒,且一直都喝黄酒。在她心目中,这种烫得热热的黄酒,当然是招待客人的最好的东西了。
黄三木以前是不喝黄酒的,到姨妈家吃了几餐后,他也喜欢上了这种热热的黄酒。邹涟虽不爱喝酒,却也学着抿几口,用红烧肉和咸菜配配,兴奋地说:嗯,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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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呢,见邹涟喜欢吃,更是开心,忙说:喜欢吃啊,多吃点,吃去。
黄三木呢,喝了这碗酒,又加了半碗,和姨妈一起,把那壶酒都消灭了。
邹涟总是那副又有礼貌,又很贪吃的样子,让姨妈喜欢得不得了。
中午,两人在姨妈家里睡了一觉,当然,他们没有睡在一起,邹涟睡在床上,黄三木睡在一张椅子上,弄块毯子一盖,睡得也挺香的。
下午,两人又到沧桑滩转了转,到附近的田头、山脚玩耍了半天,又在姨妈家吃了晚饭。
这应该是一个很愉快的星期天了,黄三木准备送邹涟回家,两个人就荡到了青云镇的大街上。这时的街上,行人已经不多了,特别是在靠近邹涟家的那一段。黄三木和邹涟肩并肩地走着,谈论着,忽然,从街的另一侧迎面开过来一辆小车子,黄三木下意识地抬起头,朝街那边张望了一下,因为刚好是街的拐角,黄三木看到一辆小车子和一个红影一闪,就看不见什么了。
当他把头回到原处时,邹涟竟脸色大变,嘴里像巫婆似地念道:算我瞎了眼,算我瞎了眼,我看错人了,没想到我找了这么一个人。
黄三木极诧异,忙问邹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邹涟就是不答,愤愤地说:你自己最清楚。
黄三木就是不清楚,要邹涟说,邹涟早已没有耐心和他说什么,愤愤地加快了脚步,自个儿向前走。黄三木觉得邹涟真是不可思议,可他不想这样牵就她,他不想像很多男人一样地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追着求着,像个哈巴狗似地,再说,要是有了这种先例,今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在爱情的舞台上,黄三木就会成为一个小小的配角,或者说一个小小的奴才,供邹涟驱遣。要是换成别人,只要感情牢固,驱遣也就随她驱遣了,可黄三木的自卑使他怀疑自己的前途,认为只要经过几次这样的驱遣,邹涟就会看穿他的本质,看低他的人格,最后把他无情地抛弃,这才是最可悲的。
黄三木看着邹涟气愤愤地远去,终于没有追上去,而是转了个身,回到了邮电招待所。
第二天晚上,邹涟气未全消,可已经面目一新,并且又来找黄三木了。黄三木第一次领略到了胜利的战果。此后,在爱情的战场上,他一次又一次地施行同样的计谋,也一次又一次地赢得了胜利。只是,多少年以后,每次当他回想起这场战争,当他用理性的触角认认真真地收拾战场时,他才痛心疾首地发现,自己的每一次战斗,与最后的战果之间,早已渐渐偏离了方向。邹涟的爱情也一如清纯的青云江水,被一次次地漫上了忽浓忽淡的迷雾。
黄三木问她昨天究竟怎么了,邹涟说:你自己最清楚了!
黄三木说他真的不清楚,邹涟就嘟着嘴,小里小气道:每次和我在一起,都东张西望地,就知道看别人。
黄三木的心一沉,才知道昨天是一只醋瓶子打破了。他仔细地想了想,才知道昨天看那辆急驰而去的小车子时,好像还看到一个红影,这大概是个匆匆走过的女人了。邹涟一定是因为黄三木注意了她,才勃然大怒的。
黄三木解释说:我真的是无意的,怎么样一个人,我都没看清楚呢。
邹涟说:没看清楚啊,今天晚上再去看嘛!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行为。东张西望,一点风度都没有。以前我还没有朋友的时候,看到别的男人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还要看别人,就最看不起这种人,没想到,我现在也找了这么一个人。真是瞎了眼。
黄三木说:我看你是太小气了,想得太多了。
邹涟被黄三木亲了几下,就渐渐地消了气,她轻轻地打了他几拳,反过来又亲黄三木了。
天暖起来了,街上的女人蝴蝶蹁跹地开始吸引男人。邹涟姑娘呢,也穿着花裙子,配上她一米六五的个头和苗条的身段,让黄三木看得挺舒服的。
黄三木属于那种所谓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