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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公也不愿意失去两个学生。
但他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可是徐庶和石韬,并不愿意接受。
也罢,该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只希望,这两个孩子,将来都能有一个好地结果吧。
“既然如此,我……”
“老师不比说了,学生明白。学生这就收拾行礼,离开鹿门山。”
徐庶很决绝,起身说道。
庞德公叹了口气,“既然你二人已经有了决断,那我也不勉强。人各有志……只是你二人出了这鹿门山,不许再说是我的门
白了吗?”
“学生明白!”
心里面非常的悲苦,可是徐庶和石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地悔意。
二人磕了三个头,起身刚要离去。却又被庞德公唤住,就见他手中捧着两卷竹简。
“这两卷书册,是我与老黄毕生心血。你二人兴趣迥异。元直好兵法,广元喜律例。这一卷《孙兵法校对》送与元直,还有《商君对问录》,就赠与广元你……权当作你我师徒一场的临别礼物,从今以后,山高水长,你二人要多多地保重。”
若说徐庶和石韬对这鹿门山没有感情,那纯粹是胡说八道。
再怎么说。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七年时间。庞德公对他二人的教诲。可以说是尽心竭力。没有半点藏私。如严师,更如慈父……如今一别,却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眼睛不由得红了。
徐庶和石韬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庞德公却装作没有看见,背过身子,步入了小轩庐屋之中。
“老师,学生就此告别了!”
徐庶石韬转身走出了竹林,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无声,庞德公这才转过身来。
“董西平背弃士族,就算再怎么发展,终究还是难有大成。董卓当年,气焰何等嚣张,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元直,广元,还望你二人多多保重。”
这一番话。却是说在心中。
庞德公跪坐古琴前。抚弦奏乐,如泣如诉的琴声再次回荡在这竹林深处。
“老师在为我们送行!”
石韬和徐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在庐屋门外。静立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既然我们选择了,那就走下去吧。”
徐庶一咬牙,转身大步离去。
石韬犹豫了一下后,紧随徐庶而去。
二人走出鹿门山,站在官道旁,却有些茫然。
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是跟随董俷一路过来,可这要回去,未免有些不知所措。
“元直,我们怎么办?”
徐庶沉吟片刻,展颜一笑,“董大哥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已经读了万卷书,如今正是行万里路的好时候。从荆州到西域,路途何止万里?我们就当作是一次游历,走上一走,你看如何?”
石韬闻听,连连点头。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二人确定了方向,就准备动身启程。
石韬突然拉住了徐庶,轻声道:“元直,还有一件事情,你要牢记在心中才是。”
“什么事?”
“之前我们所说地科举,绝非一蹴而就地事情。无十年八载地光阴,绝难兴起。故而我们不可以主动提起,就当没有这件事发生过。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不迟。”
徐庶闻听,立刻明白了石韬的意思。
的确,科举一起,损害最大的,还是世族的利益。
西域世族不多,但不代表着,将来不会有世族。冒然提出,定然会令西域局面混乱。
大家都是寒门出身,所求的,不就是一个光大门楣吗?
是地,绝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
“广元放心,此事……我晓得利害。”
徐庶淡淡一笑,与石韬朝着襄阳城的方向大步走去。
此时,天将傍晚,夕阳西下。一抹余辉,照映在二人的身上,拉出了两行长长的身影!
******
薰俷此时还不知道,他梦寐以求的两大谋主,已经踏上了西行的路。
高昌壁的清晨,格外清冷。
虽然已经进入了夏季,可是这早上的气温,还有些低。
一行车队,驶出了高昌壁,缓缓地向东南方向行去。
薰俷典韦和沙摩柯并肩行进。三人身后,狮鬃兽象龙和一匹呼雷驳,摇头摆尾地跟随。
四头雪鬼,随着队伍左右奔跑。
一百披挂式样奇特铠甲的五溪蛮士兵,静静的跟在后面。
再往后,是五百人护送地车队。
居中一辆大车上,一辆车上坐着甘夫人,车帘低垂,蔡>;<;氏也坐在里面。
五个女人,轻声的交谈。
随后有几十辆大车,一个年近四旬的中年人,骑马押送,后面还有五百名护卫打扮的士卒。
那中年人,就是胡昭。
在张掖,有两大闲人非常有名。
一个是胡昭,另一个就是当初被俘虏来的臧洪。
胡昭自打从临泾撤到朔方。又从朔方抵达张掖,始终都保持着沉默。
当初,皇甫家在临泾作乱地时候,沙摩柯本来是有机会去营救法衍的,可是因为胡昭的关系,他又带着人先把胡昭送出去,等再次杀回去的时候,法衍已经战死。
对于胡昭而言。这是一笔人情债。一笔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债。
他不喜欢董俷。不仅仅是因为薰俷的出身,也不仅仅是因为士人与武人的对立,而是一种本能的不喜欢。他总觉得,董俷并没有他外表上看上去地那么简单直爽。
相较之下,他比较欣赏典韦和沙摩柯。
二者之间呢,他胡昭更欣赏沙摩柯,因为他们是骂出来地交情。
。后,就答应下来。
胡昭答应了沙摩柯……
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以至于沙摩柯提出来这件事的时候,董俷还愣了好半天。
胡昭的本领如何?
薰俷不清楚,因为胡昭从没有在他面前展示过。但有一点,贾诩和卢植对这个人,都非常的赞赏。
一个能被贾诩卢植认可的人。当不会差了吧。
就算他比不上周瑜。但想必让周瑜头疼一下的本领,还是应该有地。
为此,董俷还专门找到了胡昭。和他谈了整整一夜,也让胡昭对董俷,有了新的看法。
此次分别,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薰俷有的不舍,沙摩柯又何尝愿意和兄长们分开呢?
为了加强沙摩柯在江东的实力,董俷命将做营日夜赶工,为沙摩柯打造了一千套兵器铠甲。这铠甲并非是普通的明光甲,而是费沃从西域找来的一种藤蔓,经过反复鞣质,日夜赶工,用牛皮做衬,打造出来的一千套藤甲。
薰俷不知道,这种藤甲是否和南蛮的藤甲一样,不过地确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藤甲地韧性很大,横刀斩上去,也难以破坏。轻便,灵活,与山地中作战是相得益彰。
唯一的缺点,就是怕火。
而关于俷柯和胡昭,同时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甘夫人。只要小心,当不至于出现诸葛亮火烧藤家军地情况。
典韦也从东且弥赶来了。
兄弟三人在出发的头一天,喝的酪酊大醉。
第二天一直送沙摩柯出高昌壁二十里,沙摩柯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带丹犀回去。
因为丹犀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骑着一路回去,肯定会招惹来不少的注意。
本来董俷打算给沙摩柯挑选一匹好马。
可没想到,典韦硬是从典满手里抢过来了呼雷驳,并且专程赶来,送给了沙摩柯。
那呼雷驳,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过山川如履平地的绝世好马。
而丹犀,就留在了西域。
“大哥,二哥,就到这儿吧。”
这时候,甘夫人在蔡>;|
上一辈子,董俷没有几个好朋友。所以这一辈子,对兄弟之情,更是格外的珍惜。
强忍着离别的悲伤,董俷张开手臂,用力的和沙摩柯来了一个熊抱。
“沙沙,这次回去武陵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你凡事要小心,多向孔明先生请教,更要多听弟妹的劝说。遇事要三思,切不可莽撞从事,更不要……”
沙摩柯的眼睛红红的,“二哥,这些话你已经说了不下百遍。”
“我……”董俷也笑了,“我这不是担心嘛……毕竟你这一次要面对的对手,的确厉害。”
说完,朝着甘夫人一揖。
“二叔,您这算是……”
“弟妹,三弟爱你,甚于自家的性命。他性情暴烈,还望你能多多指点,莫要让他莽撞行事。”
薰俷说完,一招手。
就见董绿从马上解下一个长条兜囊,递了过来。
“这是我亲手打造的金瓜,若是三弟不听话,你就用它敲打他……沙沙,见此金瓜,如见我与大哥。”
那金瓜,重八斤,甘夫人临走手里,也不算沉重。
闻听董俷的话,沙摩柯的脸成了酱紫色,挠着头笑道:“就算二哥不说,也也会听夫人的话。”
把个甘夫人羞得,却是满面通红。
众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那离别时的悲伤之气,也随之淡弱了不少。
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沙摩柯和典韦用力的拥抱了一下,笑道:“大哥,你多保重。”
典韦用力的点头,“三弟,你也多保重啊!”
沙摩柯牵过来呼雷驳,认蹬搬鞍,翻身上马。那根西域精铁打造而成的狼牙棒,就挂在另一匹战马上。他身背三十六斤重竹节钢鞭,在马上和薰俷典韦一拱手。
“哥哥嫂嫂们,沙沙走了!”
甘夫人也回到了车上,胡昭也上了战马。
沙摩柯催马离去,车队随着他,向着远处出发。
薰俷典韦二人也翻身上马,纵马冲上了一座山丘,眺望着沙摩柯一行人渐行渐远。
“沙沙,保重啊!”
薰俷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憋屈,忍不住双手做喇叭状,大声的喊道。
狮鬃兽和象龙,仰天长嘶……
远远的,传来了呼雷驳的回应之声,三匹战马的嘶鸣,在寂寥空荡荡的苍穹中回响,不息!
第三一二章 战徐州
摩柯回家了……
回想一下,从光和六年相逢,三丑长沙结为异姓兄弟之后,十年来始终不离不弃。
如今这一分别,却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薰俷总有一种感觉,他把沙沙推进了火坑了。
也难怪他有这样的感受,那周郎又岂是好相与的人物?如今孙策在南方也算是羽翼渐丰。文有虞翻华,武有周瑜程普,加之文家五虎,也算得上是兵强马壮了。
沙摩柯……
薰俷为此,着实的烦恼了许久。
他找来了李儒,密令其设法在荆襄九郡安插细作,以便到时候给予沙摩柯方便。
沙摩柯如今是放出去的鹰,能飞多高,董俷难以预料,唯有尽力给予帮助。
也正因为这件事,精绝国女王举国迁移至高昌壁的时候,董俷也没有能出面安抚。
高昌壁,经过多次战乱,早已经破败不堪。
从战术角度来考虑,这里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
但是从战略角度而言,夺回高昌壁,就意味着大汉朝对西域的重新掌控,自然不同于普通的城镇。
重竖汉室尊严,唯有此才能立足西域。
卢植蔡三老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出同意,而且他们认为,高昌壁当为王治所在。
什么是王治?
说穿了,就是竖起刘辨这面旗号。
把高昌壁作为王城,并建议刘辨更改王号。改弘农王为高昌王,代表着汉室正统。
在这一点上,喜欢和董俷唱反调的羊续也是举双手赞同。
可董俷却不希望如此。
他手里有玉玺,这是一个连蔡>;|儒二人,没有人知道玉玺的存在。薰俷之所以没有让刘辨登基,是因为目前这时机还不算成熟。
按照他的想法,夺回三辅。立足长安。
到时候有玉玺代表国运。刘辨在长安登基。效果也许会更加的明显。
高昌壁……太荒凉了。
刘辨如果来到这里定下王治,势必要耗费大量的钱粮,这似乎并不符合薰俷的观念。
最后,还是诸葛瑾出了主意。
“居延城的确不适合作为王治,对于西域的震慑,远远无法和高昌壁相提并论。主公所担心地是耗费钱粮,其实也没关系。车师国。卑陆国,以及移支等国战败后,虽有精壮充入了乞活军,可还有老弱妇孺在,何不名气修筑王城,也好过白白地供养……另外,各国王室聚集地财富,也可以挪出一部分。虽说耗费是耗费了一点。可是从长远来看。这西域终归是由主公掌控,修缮一番倒也没什么大碍。”
薰俷三思之下,最终还是采纳了诸葛瑾的建议。
刘辨暂时留在高昌壁。而薰俷则移治所先行抵达,在高昌壁原址上,拨地十万顷,重筑王城。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由蒲元为将作大臣,负责督造新王城。
当然,王城里面的具体归化,由刘洪出面设计。
在这方面,刘洪显然是一个行家,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设计大师。
******
进入六月之后,王城的重建工作,已经大规模的展开了。
而董俷却在班咫再下戎卢、婼(chuo西地扩张。
因为再向西,就要进入大宛和乌孙的属国之中。
在贾诩的远交近攻计策实施之前,董俷还不想过早的和大宛乌孙交战。同时,消化已经占领的地区,也需要一个过程。操之过急,适得其反,董俷很清楚其中利害。
战事停止了,接下来就是休养生息。
大宛乌孙很明显也觉察到了董俷所带来的压力,随即调兵遣将,做出防御的态势。
谁也没有向对方表达什么意愿,反正是很默契的进入对峙地状态。
经历半年战火动荡地西域,暂时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乡学和县学,在董俷的推动之下,由张掖地区率先执行。
自古,读书识字都是高门大阀所掌控的权利,普通百姓根本无法接触到,更不要说边荒之地地百姓。不论出身,不论贵贱,凡满年龄者,都可以进入乡学学习。
这个消息一传开,在河西四郡所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有赞成的,有反对的……
当然更多人,则是在一旁默默的观看事态的发展。
甚至包括马腾在内的中原诸侯,也想弄清楚这董家子的喉咙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
薰俷坐在简陋的府衙大厅中,摇头苦笑不停。
“岳丈,
什么想法?”
挠着头,董俷说:“您也看到了,随着我们向西不断挺进,能办事的人也越来越少。早先我们据守河西的时候,还好说一些,可是现在……子瑜现在天天见到我就是让我给他派住手,军师和姐夫那边,现在也是勉强够用而已。务凃谷等地的重建,移民的安置……还有池方面,曾次虽然没有说,可我知道,他也很头疼。”
“那你建立这乡学……”
薰俷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读读书,认识个字,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虽然说不堪大用,却能令子瑜曾次他们缓解一下压力。而且,将来地方越来越大,总需要人来管理吧。士子们不愿意到这蛮荒之地,而本地人也未必会愿意接受外人的管理。与其这样,倒不如培养一些当地的人,到时候管理起来也方便。”
蔡轻轻的摇着折扇,沉吟不语。
其实,这也不是董俷的发明。早在几年前。法衍就制定出了以夷制夷地策略,如今不过是换个地方,从朔方转移到西域罢了。蔡自然也能明白这里面的许多好处。
“西域自古为蛮荒之地,西平有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