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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哥哥?”
“还有事?”
“你原来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救过一个考古专家吗?”
“他是古文字研究者,也不懂音乐。”
“可古文字是所有古物研究的必备常识啊。哥哥你……”
“你再罗嗦下去我怎么打电话?”
“哦。那我挂了。”夏文嬛撅着嘴巴挂了电话,又对着手里的手机恨恨的说道:“哼,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那么喜欢人家,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过是看在你是我亲哥哥的份上才这样帮你。不然的话我懒得理你。”
夏文渊挂了妹妹的电话,并不急着给谁打电话。而是把手机攥在手里,默默地看着自己办公桌后面挂的那副字。那是一幅陶渊明的字。随性淡然,超然不凡。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说的只是一种心境而已。
当时夏文渊刚升任特种部队军长一职,这幅字是炎主席叫人送来的贺礼。当然,主席绝对不是希望夏文渊去做陶渊明,隐居南山,耕种自足。
人在权高位重的时候,要有一种超脱的心境。淡看荣华富贵,淡看权势名利。他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这个热血军人,无时无刻都要把自己放在全力之上,人情之外而已。
只有心性淡然,豁达明朗,才能平静的坐在高位上,不被某些人某些事冲晕了头脑。才能够冷静的思考问题,冷静的发出每一个指令。
其实,夏文渊从来没看过这幅字。
冷静,冷漠,冷淡,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与生俱来的。
经历过多少殊死战斗,他都无需依靠外界的什么东西来让自己冷静。如今他升至高位,他依然冷漠如初,从没改了性情。
只是从前几天开始,具体哪些天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每次他听见某女人的名字,他都会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打架,想骂人,或者想去酒吧狂醉一回,又或者开车去郊外找人飙车——总之,他一定要迫使自己去想一下那幅主席送来的字画,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国家的荣辱至关重要,个人的情绪必须服从国家的安排。才能迫使自己的内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一次,挂了妹妹的电话。夏文渊再次回头看见了那幅字画。
凤鸣筝若是真的。风轻赢了路易斯,一切皆大欢喜。
如果凤鸣筝是真的,风轻输给了路易斯,按照风轻的性格——不会的,她绝对不会输。自从认识她一来,她还没输过。
()
那如果风轻赢了路易斯,而凤鸣筝是假的……
那将不仅仅是风轻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华夏民族的荣誉受损。
在华夏民族的领土上,被一个外国人给坑了。这不是民族的耻辱吗?
对。这是民族的耻辱。
夏文渊暗暗地点头,然后拿出手机从电话薄里找到一个号码,毅然的拨打出去。
电话铃只响了两声便被对方接起来。那人说话十分的客气。
“夏军长,是你吗?”
“是我。严老爷子你好。”
“哎哟……夏军长你终于肯给我老头子打电话了。救命之恩啊,我竟然连声谢谢都没跟你说过……”
“严老爷子,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夏文渊不等对方再感激涕零的说下去,忙用最直接的方式打断了他。
电话对方立刻传来一大串感恩戴德又豪情壮志的话语之后,夏文渊方平静的说道:“我需要你帮我鉴定一个东西。二十分钟之后接你的车子到你家楼下。”
挂了这个电话之后,夏文渊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此时的杨芳焕刚刚把路易斯送到皇朝酒店,还没从酒店里出来。
手机铃声响了。杨芳焕一看是自己直属领导的号码,忙打开手机接听:“是……好的。嗯……我明白。郝主席再见。”
挂了电话,杨芳焕对身边的助手说:“去用酒店的内线电话给路易斯打个电话,就说在比赛之前,应塞方风轻小姐要求检验凤鸣筝的真伪。”
“是。”杨芳焕的助手答应一声,转身去服务台打电话。
杨芳焕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疾走两步过去抢在手下之前接过了酒店工作人员拨通的电话,直接用英语问道:“你好,我是杨芳焕,请问路易斯先生在吗?”
“对不起,他在洗手间。请问有什么事吗?”接电话的是路易斯手下的工作人员。
“是这样的,我们刚接到风轻小姐的要求,她要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天,找人验证‘凤鸣筝’的真伪。麻烦请转告一下路易斯先生,风轻小姐请的专家会在明天下午三点钟来酒店。”
“好的,没问题。”路易斯的工作人员挂了电话后,对着身边的同伴耸了耸肩膀,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路易斯从洗手间里出来,听说这件事后,却愣了一下,又确认的问道:“他们说明天几点到酒店?”
“下午三点。”工作人员见路易斯表情有些不对,便迟疑的问道:“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路易斯摇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杰西,怎么了?”另一个工作人员走近刚才接电话的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愣神中拍醒。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路易斯先生有点奇怪。”
“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路易斯先生好像有心事。”
“或许吧。刚才他和那位杨小姐谈的很投机。不得不承认杨小姐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东方女性。”
“卢卡,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跟男女关系联系起来。路易斯先生不是个好色之人。”
“呵呵,好的杰西,我想错了。你继续你的冥想吧。我要去休息了,坐飞机可真他妈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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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西摇摇头,回头恰好看见刚才煮的咖啡已经好了,便走过去倒了一杯咖啡敲响了路易斯的卧室门。
咚——咚咚。
一长两短,标准的叩声之后,杰西习惯性的推开房门。
听见门被打开,不知正在干什么的路易斯慌忙的转身,不悦的看着杰西:“你怎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进了?”
“对不起路易斯先生,您要的咖啡已经好了。”杰西有些茫然,他跟着路易斯工作已经两年了,因为工作性质比较亲密,所以他从来都是敲敲门之后直接进来。没想到今天路易斯先生却不高兴了。
“哦,没什么。放在那里,你先出去吧。我很累了,需要休息。”路易斯皱着眉头摆摆手,示意杰西赶快出去,看样子他很不耐烦,心情十分的不好。
“好的,对不起路易斯先生。”杰西没敢多说什么,便转身退出去关上房门。
路易斯起身把房门上锁,然后方又回到床上,拿起枕边的电话再次拨出去。
路易斯用极低的声音对着手机说道:“现在你说怎么办?她们要找人验证东西。如果验出来有问题,不但我们的脸面保不住,恐怕华夏人会扣留我们,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
“什么?就算这只是个人比赛,但那个女人已经惊动了华夏政府。现在对外声称是两个国家和民族的友好交流。谁敢保证华夏政府不会告我们欺诈?再说,我们人在华夏,就算他们政府不出面,那些冲动的华夏人会放过我们吗?”
“……”
“我不管,东西暂时不要换了。难道你们就算定了我会输吗?”路易斯有些气急败坏。
“……”
“不!你不能这样。凤鸣筝是我自己的东西,我若是输了,那就给她好了。你们为什么非要管我的私事呢?……这跟国家荣誉有什么关系……什么不行?那古筝比我的性命还重要?你们简直是强盗行为……难道我们拿假冒的东西给人家,人家就会善罢甘休吗?……”
……
“我不管什么该死的‘音功’那些跟我没关系……我不同意这样做……”
路易斯最后有些竭斯底里。但貌似谈判最终以失败结束。
原本是一场个人的音乐比赛。
最后升级为两个国家和民族的较量。
通
第177章 不赢,还真对不起您这句话!
对于古物的鉴定,其实风轻有着特别的方式。
碧灵玉簪本身就是一件极有灵性的古物,它会对真正的古董有着莫名的感知度。风轻则可以通过它来辨别一件古物的真伪。即便仿制的赝品和古物一摸一样,甚至连专家也无法辨别的时候,风轻也可以通过碧灵玉簪感知物品的年份。
毕竟,一切皆可以造假,时间却无法造假。一件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多少年是一定的。
但风轻不是古物鉴定界得权威。她的一句话决定不了一件东西的真假。
所以她需要了解凤鸣筝本身的特征,想着如果路易斯拿出来的东西是假的,自己也能很客观的说住东西假在哪里。只有这样,风轻才能理直气壮的指责路易斯,而不会被他反咬一口说自己诬陷他。
而夏文渊给风轻找来的古文字专家严墨川当真是为风轻解决了一个大的问题。
据史料记载,凤鸣筝上雕刻有当年唐太宗亲笔所书‘凤鸣’二字。而当时雕刻这两个字的人是大唐以狂草著名、世称‘张颠’的唐朝书法家张旭亲手雕刻在凤鸣筝上的。严墨川是古文字专家,自然对唐太宗的御笔亲书有极深的研究。张旭的雕刻虽然不多见,但对于他这样有名的书法家来说,恐怕严墨川连他的祖宗八代都研究出来了,何况凤鸣筝这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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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墨川和风轻见面并不是通过夏文渊的介绍。夏文渊直接派人把他送到了音乐协会,而音乐协会的杨芳焕副主席则亲自送严墨川到风轻处让二人相见。风轻初时有些莫名其妙,不懂为何音乐协会的人会如此雪中送炭。
后来还是严墨川自己说漏了嘴,提到了夏文渊。风轻才知道这件事情是夏文渊不声不响的帮了忙。
比赛前一天的下午三点。
风轻带着孟凡阳,和严墨川三人开车直接去了英国保诚保险公司设在燕京的一家分公司。路易斯的凤鸣筝自从法国起运时开始,便已经高额投保这家公司。并托付这家公司代为托运至华夏燕京。也正是因此他收到了法国非官方势力传达的不明确命令:国家不允许国宝级的古文物外流,更不允许他通过这种方式送给华夏人。
路易斯亲自带着六七个助手陪同风轻等人一起去验证凤鸣筝。保诚保险公司的密室里灯光通明,里面没有多余的东西,甚至连一把椅子都没有。四壁徒然,中间只摆着一个桌案。桌案被黑色的丝绒布盖得严严实实,四周有电子感应器和远红外线防盗网。只要有人接近这张桌案,整个保险公司都会收到报警,特殊警卫和武装人员会送四面赶来。这里的防守之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就是凤鸣筝?”风轻淡淡的笑着,目光从黑色丝绒布覆盖的桌案上扫过,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的。待会儿风轻小姐见了她一定会为之惊叹。她不仅仅是一架旷世古筝,还是一位绝色的美女。身为音乐人,只要能看她一眼便会终生难忘。”路易斯的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对着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吩咐道:“打开,请风轻小姐亲自验看。”
风轻点点头,轻声笑道:“路易斯先生这样说,那我还非得看看不可。不然若是明天我输了,岂不是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风轻小姐很是谦虚啊。就在刚才怀特还在劝我不应该拿凤鸣筝来赌。说我简直是在冒险,还说我十有八九会败在风轻小姐的手里。”路易斯对怀特说过的话毫不掩饰的透漏出来,颇有几分‘长对方威风,挫我军士气’的感觉。但风轻却能听明白,这又何尝不是路易斯的一种自我激励?
所以风轻不再和路易斯纠缠下去,而是信步走到桌案跟前,看着黑色丝绒布下略微有些起伏的线条,平静的问道:“路易斯先生,现在可以验证了吧?毕竟明天我们将面临一场具有民族意义的PK,我想你和我咱们两个人今天都需要好好的休息,而不是在这里互相谦虚。”
“好,风轻小姐请。”路易斯表现的十分大方,也足够绅士。一挥手命工作人员掀开那层丝绒布,露出了那架旷世古筝。
风轻看过去第一眼,并不怎么惊喜。相反,她还有些失望。
这架古筝的确是太旧了。
说不清楚是什么木料的筝身漆面有些斑驳,甚至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木料本身也伴随着年轮的痕迹有了些许裂纹。那一根根筝弦也没有千年冰蚕丝原有的光泽,甚至有一根弦还有些松懈的微微下垂。总之这架古筝看上去就是一架该扔到垃圾堆里的废品一样。
只是让风轻情不自禁仔细打量她的,是这架古筝里所蕴含的一股冷澈透骨的气息。
这股气息不强,若不仔细去感受很难感到它的存在。但风轻却对这股气息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相见一样,心底深处甚至有些欣欣然。
风轻沉默之时,孟凡阳和严墨川已经凑上前去做各自的研究。
孟凡阳早就把凤鸣筝的有关资料倒背如流,此刻面对实物只是一一对应,看这架古筝是否和文献记载的一样。而严墨川则着重去研究古筝一端雕刻的那两个字。
经过仔细的推敲研究,最终孟凡阳和严墨川二人皆给风轻以肯定的目光。
风轻心中有数,这架古筝绝不是赝品。
她就是流传几千年的旷世古筝音功利器——凤鸣筝。
东西既然已经确认,便再也没有停留的理由。
风轻带着孟凡阳和严墨川向路易斯告别,并十分客气的感谢他的配合。
路易斯也十分绅士的送风轻离开,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回别墅的路上,严墨川很是高兴。今天他不仅见到了一件珍奇的国宝,而且还参与了它的鉴定。这对一个考古学者来说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风轻小姐,恕我冒昧的求您件事儿。”严墨川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对正在开车的风轻嘿嘿笑笑,六十多岁的老人看上去像个有求于大人的孩子。
“严老先生,有事儿您尽管说。今天的事儿我还要好好谢谢您呢。”风轻从观后镜里看了看严墨川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老脸。
“明天你和那个老外比琴艺,能不能帮忙给我留个座位?”严墨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好啊。严老先生能捧我的场,我应该感激您呢。您带几个家属?我回头给音乐协会那边打个电话。”
“不不不……就我一个人好了。不能给风轻小姐添太多的麻烦。这一张票就是上万华夏币。钱的事情还好说。主要是我听说这现场观摩的票早就卖完了。早晨我来的时候听音乐协会的杨主席说连她女儿想去听都没有票了。”
()
“……”风轻有些小郁闷,妈的!想不到这些人居然借此机会炒作赚钱,还炒的如此火热。
“风轻小姐?”严墨川见风轻不语,还以为自己的事情要泡汤了。
“啊?严老先生放心。如果真的没票了,你就跟我一起上比赛的舞台。您就去舞台上看我们比赛好了。”
“哈哈……风轻小姐真是幽默。能进大厅就好了,上舞台……我可不敢奢望。”
“作为工作人员,严先生是一定要站在舞台上的。”风轻微微笑道。
“工作人员?”严墨川愣住。
“明天比赛的现场,您要亲自对凤鸣筝的真伪做出鉴定。按道理说您是极重要的工作呢。”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严墨川连连点头,又感慨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旷世古筝,更想不到我还能亲眼看着她回归祖国。”
“严老先生,现在说这句话还为时过早。”风轻笑笑,心想就算刚才看见的是真的凤鸣筝,也不敢保证明天路易斯就会心甘情愿的把她送给自己。
而严墨川听了风轻的话,还以为是她谦虚的说法,于是笑道:“风轻小姐一定会不负重望的。说实话,前些日子看新闻,我还在想,一个从未在音乐界展露过头角女孩子家居然跟一个有‘钢琴王子’之称的音乐家PK,而且还把声势做的如此浩大。的确只能是一种炒作。又或许是不自量力。但是今天我见到风轻小姐之后,便觉得你一定会胜的。”
“哦?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