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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耸了耸肩,有些无语。
上官凭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这个说法看似能说得圆,其实细细想来。却是破绽处处……”
楚青衣点点头,这些说辞看似编的圆满,其实只能骗骗不知内情的。
一来,那宝库若是这般易得,早就让岳漓函寻了去了,岂能等得到他;二来,此人在南岳时过于低调,到了北霄又太过高调,一夜之间竟连开了百十来家青楼,即便是有李家在他身后,这般大的动作也未免太过招眼;三来,这逍遥楼设计之巧妙、构想之奇异,当真是搔中了多数男人心底的痒处,只这一点,便可见其主人见识之不凡。
而且,这之中还有一个最为让人疑惑的地方,既然仲王确实蓄意谋反,何以库中除了金银珠宝竟无兵器、甲胄、粮食之物,难道仲王当真傻到以为拿了金银珠宝便可造反了。
“那个女子呢?”上官凭忽然问道。他口中地那个女子自然便是那个酷肖宁宛然的女子。
楚青衣苦笑了一声,慢慢道:“物有相同,人有类似,我们可也不能因为那女子酷似宛然就理所当然的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上官凭犹疑了一会,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岳离轩呢?”
楚青衣于是嘿嘿一笑,只拿了眼上下的瞄着上官凭,只弄得上官凭哭笑不得。
“今儿遇到白焕风了……”楚青衣懒得谈论岳离轩,却将话题转到了另一边。
上官凭扬了眉看她,眼中有疑惑之色。
“他说他是特意赶来吃喜酒地。约了我们明儿中午在烟波楼吃饭!”
楚青衣蹙眉说了一句,有些淡淡的怅然。
白焕风毕竟绝口不曾提起逍遥楼中与岳离轩见面之事,因为他不曾提,所以她也并未主动说起。面上虽一如既往的笑语盈盈,心中毕竟已存了心结,私心里更是多所揣度不自觉的想起石楠所说的话:“我早说他对你好得古怪,你却总是嘻嘻哈哈的打着马虎眼,满口的兄弟,句句都是过命的交情,如今可知道不对了罢。”
她心里郁闷,索性便起了身,挤进了上官凭所坐的椅子里,霸道地歪在他身上。上官凭便也一笑,伸手拥住她。好在这太师椅子原就极大。挤了两个人也并不觉得如何逼仄。
“石楠说……如今这世道,两个男人都能搞在一起,更莫要说一男一女,哪还有甚么纯粹地兄弟情谊……”她懒懒的道了一句,语气黯黯地。有些伤怀。
上官凭眉心微微的跳了一下,心中瞬间便将白焕风地来历武功在心中过了一遍。
白焕风,原是南岳绿林盟盟主的私生儿子,据说天赋异禀、根骨绝佳。早年便与楚青衣结识,二人曾同游江湖,惹了无数的乱子出来。被南岳武林人士戏称之为“鬼见也愁”。
他父亲死后。他便接掌了南岳绿林盟,而楚青衣此刻却又接过了南岳地“中州宣武令”,后来又忙于寻找她的妹妹,结识了宁宛然,与他关系便渐渐不若之前那般亲密。
上官凭伸手摸了摸楚青衣的发,笑道:“我原以为我算是幸运的,如今才发现原来我的潜在敌人也还真是不少……”
楚青衣懒懒的哼了一声,不屑道:“你遇到我。自然是幸运地,我遇上你,才叫不幸!”
上官凭失笑,忍不住抬手抽了她的发簪。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发。
这些日子下来,楚青衣早已习惯了他的这一动作,几乎连抱怨也懒得抱怨了,懒洋洋的靠着他,闭了眼很快便睡着了,她一向是个贪睡之人。
上官凭细细的抚着她的发,楚青衣地发出奇的细软,与她的性子大不类似。
略不小心,便会纠结起来。难以解开。尤其是这发如今已渐渐长了。更易打结,她对了这头长发又实在并无多少耐心。每日清晨梳发的时候,总是一面梳着。一面嚷嚷着要剪短了,弄得自己如今无奈,只得日日清晨亲自替她梳发。
他笑了笑,想起古人闺趣中地画眉描唇之说,眼光不由的落在楚青衣斜挑入鬓的长眉上,这眉,其实相对于女子来讲实是有些过分的浓密粗黑,便是想画,只怕也是无处入手。
至于那总是漾着浅浅水色的淡樱色的薄唇,其实这般就很好了……
他伸手小心的替她解开一绺因纠结在一起而显得略有些蓬乱的发。
我其实并不在意你是穿男装或是女装,只要是你,那就好了!
次日,是个有些阴沉的天气,层云低低地压在头顶,心头便也抑郁得紧。
楚青衣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看天色,抱怨了一句:“这该死的天气……”
临安,坐落在汜水边上,东有惜岩山,西有镜湖,素来便是个山清水秀地好地方。
镜湖极大,号称北霄第一湖,湖上有岛屿数百座,水面情形甚是复杂。每逢大乱之年,总有水寇盘踞其中,前朝之时,上官家其实便是镜湖最大的一股水寇势力。
烟波楼正是坐落在镜湖第二大地岛屿落霞岛上。
落霞岛虽非镜湖最大的一座岛屿,却无疑是风景最为秀丽的一座。春有百花夏有荷,秋是海棠冬梅盛,一年四季皆有游人穿梭往来。
楚青衣与上官凭一路行来,上官凭便一路随口讲了给她听,
楚青衣听得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祖上却是水寇出身,这我却是第一次知道。”
上官凭笑了一笑,淡淡道:“乱世多机缘,因此才能英雄辈出、豪杰毕现,打下数百年的家族基业。倒是太平盛世之时,为人切莫太过张扬,否则难免生出是非来……”
楚青衣听了这话,倒也无所谓,随口道:“我这人素来张扬惯了,却是不比你的。”
二人一面说着,前面已到了镜湖边上。上官凭便唤了船家来,付了银子,令船家直往烟波楼。
楚青衣上了船,但见镜湖水面如镜,清澈至极,长篙过处,涟漪层起,天气虽闷,在这湖上却依旧觉得凉风细细,清爽已极。
本章是7月粉红110的加更章节,明天或者后天依然会有一天三更,补偿本月第一次粉红加更。其后可能会改为每日一更,粉红满十加更不变。俺实在吃不消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再梳理一下思路。
第五十八章 女儿红
楚青衣也不等那船夫放下踏板,便直接自船上飘身上岸,身法轻忽飘逸,潇洒绝伦,长风拂衣,越发衬得她的身姿倜傥英挺,引逗得岸边许多女子侧目不已。
上官凭紧跟其后,却只是稳稳当当的落了地,平实而毫不花哨。
楚青衣因拿了眼上下打量了他半日,才感喟的叹了口气。
“今日我终于明白你何以年纪一把也还不曾娶到老婆,最后祸害到我身上了!”
上官凭微微一愕,随即笑道:“此话怎讲?”
楚青衣伸手一拍他的肩,笑道:“你轻功虽及不上我,在江湖上却也是数的着的,只是一点也不讲究姿态风度,只是稳稳当当的,少了多少趣味!算了,改日待我得了空再好好指点指点你!”
上官凭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调侃道:“这些事情往日是谁指点了你的,改日若见了,我定当好好的感谢他一番!”
楚青衣哈哈一笑:“是江枫,这家伙最爱来这一套了……”
上官凭想起江枫,不由失笑的摇头,这两个人还当真是臭味相投得紧。
楚青衣提起江枫便忍不住想起崔珉,蹙眉道:“江枫竟会帮崔珉,我至今也还没能想得通,偏偏冷于冰不知去了哪里,不然以他性子,定然早早的便已打听得了。”
南岳绿林盟中,骆子俊管日常事务,冷于冰管消息渠道,石楠却是管钱财的。如今骆子俊与冷于冰相偕离去,有很多事情便也不那般的顺当,以至于石楠近来总是怨声载道。
二人一面说着。已到了烟波楼前。烟波楼并不豪华。三层挑檐。古朴典雅。二人进了楼。便有小二过来招呼。听见是白焕风地客人。更不多话。恭恭敬敬地引着二人上了顶层南间。
上官凭一听顶层。不由地便挑了挑眉。烟波楼地顶层并不大。为了彰显身份。顶楼之上更是只设了四座隔间。若无些许地身份地位。便是拿了银子砸。也未必能砸开。
楚青衣对此更是一无所知。她虽来过临安几次。然而临安份属北霄。南北武林虽无仇隙。毕竟也还是有些隔阂。在北霄地地界。她自然也不好太过妄为。因此每次前来总是匆匆而过。
上了三层。小二推开隔间。里面居然空无一人。白焕风竟还不曾到。石楠也是人影全无。
楚青衣微微讶异。不觉掉头看了上官凭一眼。她与白焕风多年相交。深知此人向来最是守信。既不迟到亦不早到。谁想今日竟是一反常态。
上官凭不由一笑。问道:“可是约了午时?”
楚青衣点了点头。上官凭抬手指一指隔间角落中地沙漏,笑道:“此刻离午时还有约莫二刻的时间,原是我们来得早了些!”
楚青衣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摸摸鼻子,感叹道:“想不到我也有来得早等人的一日!”她性子素来最是惫懒,又嗜睡,与人相约从不准时。但凡与她相熟之人无不知道的。
上官凭一时失笑。他一向是君子情性,从来相约皆是早到。自然也看不得楚青衣拖拉。
楚青衣走到窗前,看了一眼。不觉叹了一声:“果然是好地方!”
烟波楼原就建在落霞岛地最高处,他们此刻又在烟波楼的最高之处,放眼望去,顿觉远方烟波浩淼,云水相接,青山隐隐,山色有无,水面依稀可见数点轻帆,几只鸥鹭。
这日天气并不甚好,湖面水汽蒸腾,越发觉出云蒸霞蔚,气象万千的风光。
上官凭见她神色,不禁笑道:“你若喜欢,待日后闲了,我寻一个天气好些的日子,包了西隔间,陪你来看看落霞岛的最佳景致……”
楚青衣歪头笑道:“最佳景致,莫不就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么?”
上官凭笑着点头,正要再说什么,隔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名男子已大步走了进来。
楚青衣听了声音,便爽然回头,见了那人不由一笑:“风哥今儿可是来得晚了,一会子得要自罚三杯以儆效尤!”
那男子便也淡淡地点了头:“难得你今日竟比我来得还早些,只此十年不得一见之事,莫说三杯,三坛我也认罚了!”他语气淡漠,语音之中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苦涩。
我与你十多年相交,你从来只是迟到,何曾早到过一次……双目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敌意的扫向上官凭,上官凭恰恰也在看他,二人双目相交,顿时火光四溅。
白焕风在南岳武林素有冷面铁心之称,不喜女色,对人亦少有悦色。只是他性情方正、处事公平,又从不徇私,因此在南岳武林声望颇高。
上官凭略略的打量了白焕风数眼,见他生的剑眉虎目,鼻直口方。一张四方国字脸上,五官利落而严峻,刚硬的不打一丝的折扣,身材又是高大健硕,无端地便给人一种压迫感。
白焕风亦在冷冷的环视着上官凭,半晌才拱手道了一句:“久仰!”
上官凭便也回了一句:“久仰!”
二人四目相对,都是忍不住带了几分审视的意思,一时南隔间中气氛凝重而压抑。楚青衣在一边只觉浑身不自在,很想说几句,目光落到白焕风冰冷的面容上,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恰在此刻,门上又是一响,石楠已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楚青衣一见她来,顿觉这一生从未觉得石楠这般亲切过,简直不啻救苦救难观世音。忙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她:“石楠,你真是我的心肝……”
石楠是何等的千伶百俐,对于这等事情又早已司空见惯,眸光一扫便知大概情形,心中一面暗叹自己来的迟了,平白错过一场好戏。因笑着装傻道:“这却是怎么回事?怎的都站在这里。难道是这楼快要塌了,须得使着高个子的顶着!”
白焕风见她来了,哪里还肯给她好戏看,便即挪开了视线。
“既然人都到得齐了,各位便请入座罢!”
上官凭自然也无异议。
四人坐定。各据一方,楚青衣原是个极潇洒随意的性子,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只觉得周身僵硬,索性便径自与石楠说话,却是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
石楠虽是满心想着要看好戏。却也并不肯做的太过明白,只是笑笑的陪她东拉西扯。
小二过来上了菜,色色精致,样样珑玲,只看卖相便知烟波楼果然不负临安第一楼之名。接着又捧了一只酒坛过来,那坛颇大,坛身虽已被擦得极干净,却依然给人古色古香之感。
白焕风伸手提过酒坛。一掌拍开泥封,坛中便透出幽幽地酒香。
“此酒名为女儿红,至今已封存了一十二年了……”
他淡淡地道了一句,却连看也不曾看楚青衣一眼。楚青衣一听一十二年之语。不由的便有些微微地尴尬,记得自己与白焕风相识至今恰恰是一十二年。
石楠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上官凭抿紧了唇,面色有些难看,想来也猜到了几分端倪。
“其实这酒……还有封存年数更多的……”白焕风冷冷道:“可是我执意挑了这坛,并千里迢迢地自南岳一路带了过来,只为今日请诸位一品……”
他抬手一拍桌面,酒坛微微一震,冒出四股酒箭。不分轩轾的激射而出。直直投入众人面前酒碗之中,竟是一滴不漏。尽数入碗,每人眼前均是满满当当的一碗。
那酒色呈琥珀。透明澄澈,气味更是芳香馥郁,浓烈醇厚。
白焕风抄起酒碗,虎目四顾,一时睥睨:“各位请!”
石楠懒洋洋的瞄了楚青衣一眼:“你打算缩在这里缩到几时?”
自下了烟波楼,楚青衣便有些神思不属,终究寻了借口,随了石楠回绿林盟。
上官凭听了她的托辞,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掉头走了。
楚青衣躺在贵妃榻上,发了一回呆,才道:“我想宛然了……”竟是答非所问。
石楠笑了起来:“你何时竟变得这般细腻,多愁善感了……”
楚青衣白了她一眼,竟忍不住鬼使神差般地问了一句:“石楠,若是当年骆子俊与冷于冰没有好上,又都喜欢你,那你怎么办?”
石楠一面翻看桌上小山般的案牍,一面漫不经心答道:“你为什么不说,若你是个男子,那我们如今是否已是儿女绕膝,双宿双飞了。”
楚青衣呛咳了一声,有些无语,半晌才无力道:“原来我不知不觉间还真是造了不少孽!”
石楠将注意稍微的拉出了些,掉头看她。
“你到今儿才终于幡然醒悟啦,这真是天下女子之福……”
楚青衣撇嘴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石楠不由的笑起来,青衣,其实你已变了不少,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觉而已。你昔日总爱与男子勾肩搭背,言谈从不避讳。如今已少见那般动作,对了男子也略带了几分距离。
上官凭终究是个有福气的,他是第一个让你深刻感受到男女有别的男人,所以你对他,总有几分不同,如今也才会跟他在一起。至于白焕风之流,不是不好,却都是用错了办法。
对于你这般性情粗疏的人来说,内敛的好,根本不会让你想到其他方面去……
你一心以为兄弟情深,交情过硬,又怎知别人早已情根深种……
不过,我凭什么要帮上官凭呢……她露出一个狡黠地笑,这般有趣的热闹,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毕竟江湖这么多年,也不过出了一个楚青衣而已……
第五十九章 忧思
季晗默默的随着那个宫女往凤仪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