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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地大嫂正是楚青衣。
季曦微微地笑了一下。北霄上官凭。武艺自是极高地。只是上官凭为人行事素来低调。又岂会为了妹妹一时地小心眼而与人结仇。更莫要说此人可能还是妹妹地心上人。不过倒是听说南岳楚青衣是个极好事地。也难说会不会管上一管。
他看了一眼季煦,不由暗暗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个五弟原来也并不是全无希望的,只是若遇到刚才那人般的强劲对手,只怕连一丝成功的可能也都没有了。
那清秀温文的少女也抿了嘴儿,看了季煦一眼,不曾说话。
他们四人原是去长青山上捕捉雪玉貂地,花费了不少力气,方才捕得了。结果又在下山后不慎让雪玉貂逃了出去。然后又一路循着踪迹追到西皖猎场,平白的在猎场中撞到冉镜殊。很吃了一回亏,自己想想也觉得甚无面子。因不肯回家,硬是将千年檀犀角交给了上官胤,求他寻了人带了东西先行回了季家,几人便不曾回去,反倒好好的游历了一番。
直到临近年节上,方才回了季家。毕竟是在外头野地惯了,方方过完了年,便又借着要送上官嫣儿回家的因头,毕竟闹着又出来了。
在外面玩了倒有半年的时间,忽然竟接到上官家的信息,言道上官凭将要迎娶楚青衣,四人一听此事,立时来了兴致,急急的便赶回了临安来。毕竟上官凭容易得见,楚青衣即便是在南岳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如今竟要嫁入上官家,怎能不令人好奇万分。
惊马之事却是实属意外,他们几人在外闲逛,恰恰遇人卖马,马是好马,神骏非常,卖相又好,上官嫣儿见猎心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掏光了腰包硬是买了。谁知那马根本不听使唤,她刚刚上了马便折腾了起来,亏得上官嫣儿还有些武学基础,否则早出了事了。
四人说了一回话,躺在地上的那马轻轻抽搐了一下,已睁了眼来。季曦上前牵了马,稳稳当当道:“嫣儿,我与你换了骑上几日再给了你罢!”
上官嫣儿正是心有余悸之时,又知他性情武功,自然也不会反对,便点了点头。季曦上了马,那马被楚青衣整治了一番,虽不曾伤筋动骨,其实亦已筋软骨酥,哪里还有力气再闹,只是有气无力的驮了季曦慢慢前行。
季曦回头,含笑道:“都快些罢,前面便是临安了,看看时间,刚好赶到上官家吃饭!”
三人大笑,各自上马,向了上官家行去。身后是古道斜阳晚霞红,寒鸦三两掠空过。
宁夫人拧着眉坐在厅上。纤手捏着青花缠枝莲盏盖,轻轻拨开茶水上漂浮的翠绿尖芽,浅浅地啜了一口。段非神色沉静的垂手立在她下首。
“这么说来,竟是丝毫查不出青弟的身份?”
“是,依小人看来,这之中似乎竟有人在替他掩饰!”
“夫人不该随意认了这个弟弟。小人只怕……毕竟少爷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段非直言不讳道。他本是军人出身,行事说话都极为刚直,宁夫人本非心胸狭窄之人,又素来知他性情,因此也并不发怒。
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你不明白,青弟与如今的皇后娘娘似是关系匪浅……”
馨儿乃是我兄长的亲女,她的母亲又是我的小姑,若论起关系地亲密。谁又能亲的过我们两家。并没有多少外人知道,她……其实是逃出宫去地,即使这次立了她为后。她也是不愿意的。个中详情,连我也并不十分清楚的知晓,如今看来,只怕青弟难脱干系。
皇上登基至今十五年,如今已是大权在握。四大世家,宁家姑且不论,李家如今已是空担了一个虚名,手上竟无一丝实权;季家更是早几年便被抓了把柄,家主险险人头落地;到了今日。朝野上下竟就只剩了一个上官家犹自树大招风。
即便如此,皇上又何曾放松过对上官家的控制,他将凭儿留在胜京,担任了一个宫廷侍卫统领之职,看似清贵,手中不过统领了数千侍卫……
如今宫里好歹有太后在,皇上又立了宁家地女儿为后,几家的日子虽不好过,各自缩了头。夹紧了尾巴,多吃饭少问事总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当口上,若是青弟再与馨儿弄出些事来,难保不会龙颜大怒。我认了他做弟弟,他好歹也便是馨儿的长辈,虽未必管用,总也是一道羁绊,一个说项。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慢慢道:“既查不出。便不查了罢。此事若传到青弟耳中,其实不好……”她话犹未了。那里秋纹已急急地跑了进来。
“林公子回来了!”
宁夫人一惊,顿时住了口,只向段非使了个眼色。段非会意,便欠身行了一礼,从侧门迅速退了下去。他刚一离去,楚青衣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进门便笑道:“姐姐大喜了!”
宁夫人微微一愕,因笑道:“喜从何来?”
楚青衣随手向天指了指,哈哈大笑道:“自然是从天而来,否则怎么叫做喜从天降!”
宁夫人白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孩子,总是信口胡柴!”
“姐姐你听,外面可不是喜鹊叫喳喳……”楚青衣笑嘻嘻的,一副无赖模样,随随便便地就在宁夫人一侧地檀木雕花太师椅上坐下。。
宁夫人也不禁好笑,侧耳一听,堂外依稀是有鸟鸣之音,只是也不知是否真是喜鹊。
“若说喜事,近日我家中还真有一桩!”
“是么?”楚青衣漫不经心的随口说了一句。
“凭儿快要成亲了,这可实在不易,我已足足盼了三十年了!”宁夫人眉眼盈盈,全是喜意:“他要娶的妻子,只怕你也是认识地,却是……”
楚青衣眼看着便要说到自己身上,一张脸早已耷拉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神采飞扬,忙出口打断她道:“成亲可实在无甚有趣之处,如何比得上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高兴了去喝喝花酒,生气了去打打架,无聊了去扮纨绔调戏少女……”
宁夫人瞠目愕然,心中大感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谁料此时,秋纹又已满面喜色的疾步进来:“夫人夫人,三小姐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泰陵季家的三位公子小姐……”
她话音还不曾落定了,上官嫣儿早已冲进了大厅,大叫了一声:“娘……”
人已扑了上来。宁夫人又惊又喜,忙抱住她,毕竟上下看了好一会儿,又嗔怪了几句。这才转向泰陵季家的几人,还未及说话,却发现那三人正满面惊愕的看着楚青衣。
上官嫣儿此时才注意到楚青衣,不由大叫了一声:“登徒子……怎么是你?”
心中一时惊喜交集,隐隐的还有些甜蜜。
楚青衣靠在太师椅上斜睨着她,笑得风流而邪魅,斜阳地最后一抹余晖淡淡的落在她身上,愈发显得俊美洒脱,飘逸不群。
“乖侄女,快叫声叔叔来听听!”
第三十八章 个个笨
宁宛然百无聊赖的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慵倦的略略舒展了下身体,站了起来,走了几步,雪球便亦步亦趋的跟着。自打上次吃了些惊吓,这小东西最近也乖得多了,不敢在宫中四处乱窜,只是日日跟在宁宛然身边。实在闲的发慌,甚至会跑到凤仪宫的庭院之中追着蝴蝶跑上一阵,然后蜷着小小的身子晒晒太阳。
它这般乖巧,倒弄得宁宛然好笑不已,常会笑着摸着它柔软的皮毛戏谑的说:如今倒是好似养了只猫。甚至在闲暇时,还亲手绘了一张雪球戏蝶图。
丽妃之事后,后宫之中却也安分了许多,几个称病久已不来凤仪宫请安的妃嫔,如今却又定时来拜望了。宁宛然虽觉这般的拜望实非己愿,不过漫漫长日,倒也能打发几许光阴。
内殿的门一开,明嫣快步的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袭湖水绿的淡雅襦裙,越发显得清秀可人,人还不曾到了跟前,一股馥郁的幽香已扑面而来。
宁宛然不由一阵心旷神怡,因笑道:“闻着倒好似栀子,难道这宫里也有这花。”
明嫣吐舌一笑:“娘娘说的真准,还真就是栀子,不过这花,凤仪宫中自然是不会有的,我也是偶然在外间走,被这香气引了去的,恰恰有几朵半开的,我便采了。”面说一面从怀中取出一方绣了折枝梅的锦帕,放在了桌上,打开锦帕时,帕中整齐摆放的数枝栀子白花翠梗,香气袭人。
宁宛然不由一笑,这栀子原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寻常人家更是处处可见,反是这宫里并不多见。因为栀子实在并非什么名贵物种,这宫廷之中,名花处处。珍稀之物俯仰皆是,少的还真就是这般朴实无华的东西。
她随手从铜盆之中掬了一些清水,泼在那花上,那栀子略沾了一星半点的水珠,便愈发的显得青翠洁白,通透馥郁。
“我在金华之时庭院之中很是种了些栀子……”她微笑起来。眼中有淡淡的怀想。
明嫣忍不住叹了口气:“金华一定很美罢!”你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那里。
“将来,若有机会,我带你去金华走走。那里,我可熟悉得紧。”
明嫣心中一酸。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出来。只强笑道:“那我可等着了。娘娘可不能失信!”
宁宛然显然是见了她地神情。也不说破。只笑道:“我这人素来最是守信地。不过怕是要等到你白发苍苍。齿摇发落了。将来你若出了宫。可要多生几个儿女。届时去了金华。你便挑四个最可人地孙女同行。两个扶着你。两个扶着我。在淮河边上漫步走明嫣又是心酸又是好笑。想着那般地情景。终是忍不住扑地一声笑了起来。却又觉眼中涩涩地。原来泪已落了下来。
宁宛然笑笑。抬了手自然而然地给她拭了泪。继续道:“那时候若刚好阳春三月。便折几枝桃花。插在头上。必要插得满满地。还要挑着那红色地夭桃来戴。于是道旁就会有人指着我俩笑。说。那是哪里来地两个老妖精。这般老了。还要戴着花
明嫣想着。忍不住格格地笑起来。半晌才道:“娘娘就是老得头发都白了。也是最美地……”
“那是自然。可不是老妖精么……”
明嫣笑得岔了气。只是咳个不停。脸儿都咳得红了。宁宛然笑着为她拍背:“小妖精。你可保重些。莫要到了时候只见着一个老妖精才好……”
明嫣一面咳一面笑:“那也还有楚公子和我们小姐可以陪着娘娘……”她素日唤惯了楚公子,即使众人如今都知楚青衣实是个女子。总也还是唤不出小姐二字来。
宁宛然想着楚青衣一头桃花的样子,自己倒忍不住笑得倒跌:“青衣那脾气,可是肯个戴花的,我至今还在想着,她若成亲,那凤冠霞帔究竟由谁穿还指不定呢!”
二人说笑了一会,宁宛然便随意的扫了一眼沙漏,含笑道:“都快午时了,今儿璇儿怕是不会来了,用完午膳,我们去御花园走走罢!”
明嫣这才恍然,轻呼了一声,急道:“适才被娘娘逗了一回,几乎忘记了。早间小郡主身边的两个宫女倒是来过,说今儿是静王妃进宫地日子,小郡主就不过来了……”
宁宛然笑笑,也并不在意,因弯腰抱起在裙边扒拉了半日的雪球,伸手敲了一下那雪白的小脑袋:“今儿偏又装起文静来了,不去找你地蝴蝶妹妹了……”雪球有些不满她刚才的冷落,只是不停的蹭着她,露出乖巧可爱的神情,又伸出小爪子继续扒拉她的衣袖。
明嫣在一边不由噗哧一笑:“想是到了该吃的时候了……”
宁宛然失笑,这才想到今儿还真是忘记了,难怪这小东西只是跟着自己,一副可怜相。明嫣笑着去捧了装有雪莲的玉盒来,宁宛然便倚在榻上,闲闲的逗着雪球。
正殿处有隐隐的声音,宁宛然抬了眼,还未及问话,秀迎已走了进来,禀道:“娘娘,荣公公来了,说是皇上在景园设了宴招待静王与静王妃,请娘娘移驾。”
宁宛然默默了一会,不由叹了口气。自那日丽妃之事,又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萧青臧了,看不到他,其实这日子反倒过得舒心,可是该面对地总是逃不了的。她有些懒散的起了身,换了常服,打叠了精神,缓缓出了殿。
荣瑜早已在殿外恭候,见她出来,忙行了礼,神态极为恭谨。
宁宛然对他也无话说,只是径自上了銮驾。这日,天气是极好的,春日已将尽了,澄澈碧蓝的天空中,浮云数片,白云苍狗变幻随心。灿烂的桃花已然落尽。青碧的桃叶抖擞了精神,妆点出一树风华,浓密的枝叶间,小小的青桃若隐若现。
景园离着凤仪宫并不甚近,宁宛然从来并不是个好动地,更何况此刻又身处宫中。自然更是一动不如一静。如今忽然过来一看,倒是大觉清新舒畅。
原来景园竟是一大片的竹林,偏还靠着水,清清幽幽的,衬着青砖漏墙,愈加清雅。乍一进来,竟觉到了清凉世界一般,满目青翠,只是一眼。便莫名地感觉心境清定。
宁宛然停了銮驾仪仗,自己扶了明嫣的手,在竹径上慢慢行走着。金色的阳光透过高耸劲节的青竹浓密的叶片。化做点点金光,投射在地下。或有枝叶稀疏的地方,便投出几个潇洒峻拔地“个”字来,却又犬牙交错,别具风味。
她忍不住笑笑,指着那地上阳光写就地无数“个”字,向明嫣道:“今日方才知道,原来这阳光也还会写字,不但会写字还会嘲谑人!”
明嫣讶然抬头。有些疑惑。宁宛然笑道:“你若把笨字拆了开来,可不正是竹本二字,站在这竹林里,对了这满眼的竹本,满地地个字,岂不是在说我们个个笨,对了这等良辰美景,整日里争权夺利,却还要附庸风雅的硬是钻了来用膳。没得污了这林……”
明嫣正在将笑不笑的当口,却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咳,抬眼看时,萧青臧不知何时已站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穿了一身明黄圆领盘龙常服,身边却是一个穿了亲王衣饰的俊秀男子。明嫣不由惊了一下,忙垂了眼睛,再不敢说话。
萧青臧淡淡开口道:“梓童说话总这般风趣,只是今儿这笨人你是好歹也要做上一回了!”他口中说得云淡风轻。面上却毫无一丝笑意。
他身边地男子眼见气氛颇有些僵硬。忙呵呵一笑,圆场道:“这么些年不曾见了皇嫂。皇嫂倒是风趣多了……”一面说着,一面跨步上前行了礼。
宁宛然浅浅的笑了一笑,温和道:“静王谬赞了,多年不见,静王弟是越发的风华出众了!”宁馨儿昔日是见过静王地,只是那时静王年纪尚幼,依稀记得是比萧青臧小了五岁多,当年自己离宫之时,静王也才不过一十五岁而已。二人敷衍客套了一番,也便穿出了竹林,竹林****却是一座小小的竹亭,精致玲珑,风格独具,清雅娴静,绝无一丝富贵气息。
亭中已摆放好了宴席,却也并不甚多,只是几个冰瓷精巧小碟,却都是色泽淡雅,搭配了菜色,犹觉悦目,虽不知其味,但看形制已是令人垂涎欲滴。
众人在竹椅上坐的定了,萧青臧挥手示意从者退下,才从容开口道:“今儿只是家宴,也不必太过顾及规矩,只是随意些方好!”
静王忙笑道:“正该如此!”因起了身,亲手执了酒壶,给萧青臧与宁宛然皆满上了。
“哥哥、嫂子请!”
宁宛然骤然听了这句哥哥嫂子不由怔忡半晌,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耳中却听萧青臧问道:“你那王妃怎么还不曾到,她这架子这些年是愈发的大了些!”
“她必是见了璇儿,难免多问上几句……”静王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
萧青臧早已看到他的神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