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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衣剑眉一挑。早知他地意思。只拍手笑道:“以前地事。其实多是误会。他既这般怕我。想是我从前对他太过严苛了些。如今更该好好向他赔罪才是。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么……”一头说一头拉了上官凭便直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却又想起自己并不知宁宇昀地府邸。便推了上官凭一把:“前面带路!”
上官凭哭笑不得。知她既然起兴。自己必也拦不住。有自己在一旁。想来她也不致弄得太过分。倒不如老老实实地便让宁宇昀将前债还完了。也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二人一路径直去了宁家。宁宇昀初到胜京原是一直住在上官凭处地。后来虽也置办了屋子。但他一向好热闹。对上官凭也颇多依恋。故而也并不曾搬。依旧住在上官凭处。后来楚青衣来了胜京。他一来心中对楚青衣很有些惧怕。二来也是个知情识趣地。便自己搬了出去。其实离上官凭地住所也并不甚远。来往也很是方便。
宁宇昀苦着脸迎出来。眼神极是哀怨地看向上官凭。面上几乎便能挤出苦胆汁来。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定。但凡楚青衣在胜京一日。自己即便病地起不了身也绝不要留在家中。
楚青衣一抬手便拍了拍他的面颊,笑道:“听说你得了风寒之症,我今儿特地来看看你!”宁宇昀苦笑着看她空空如也的手,暗暗想着,哪有探病不带礼的,明明就是个借口。
上官凭皱眉拉下她的手,微微带了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楚青衣耸耸肩,直若不曾看到。
宁宇昀苦笑,他前几日忧思忡忡,不慎便得了风寒,故而才告了几天假,谁知刚刚休息了不到二日,楚青衣便上门来了。他看着楚青衣,张了张口,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称嫂子,如今她与上官凭还不曾成亲;称姑娘、小姐自己也觉得古怪别扭得紧,称大哥如今又明知她是个女子……犹豫了半天只得含糊道:“我身子本来就没什么大碍的,如今已好了,本来是说今日要过去表哥那里地,不曾想你们却先过来了!”
楚青衣爽然笑道:“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份孝心,既如此,今儿就请我去喝花酒罢……”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宁宇昀一眼:“喝完今天这顿酒,过往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宁宇昀一听这话,不由大喜过望,面上顿时便现出喜色,忙满口子地应了:“好!既是如此,今儿这顿,便算我请的……”
上官凭再要说话,已是来不及了,不由暗暗摇头。
楚青衣已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如今却也识相……”因一手扯了宁宇昀的袖子:“去棠胜苑罢,那可是个好地方!”宁宇昀也不曾多想,便点头应了,起身去换衣衫。
上官凭瞪了楚青衣一眼,低声道:“你可别玩的太过分……”
楚青衣笑吟吟的睨他一眼,桃花眼中波光粼粼,上官凭心下不由一荡,下面的话便早丢到了九霄云外。楚青衣心中暗暗偷笑了一下,促狭之意顿起。凑了上去,对了他的耳朵便轻轻吹了口气,几乎瞬间,上官凭身子一颤,耳垂立即便红了,面上也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上官凭忙挪开少许。沉声道:“别胡闹……”声音已微微颤了。
楚青衣正玩的高兴,那里肯饶他,兴致勃勃地粘了上去,谁曾想还不曾再有动作,宁宇昀却又忽然冒了出来,口中大叫道:“走罢!”人已匆匆过来,一面走,一面还在系着腰带。
上官凭一阵尴尬,忙坐的更远。楚青衣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甚是扫兴。
晴儿笑着端详着宁宛然地双眼:“小睡了一会起来,果真又消了不少。不过今儿可不能再看书了,只是好好休息才是!”
宁宛然不觉莞尔,抬手掐了一下她的面颊:“就你这般成日唠唠叨叨的,亏得钱煜之也能受得了!”晴儿便抿了嘴,轻轻笑了一笑。过了一会,却又道:“我若是走了,这宫中服侍的人却还须好好挑选才是,可要我这几日留心一二?”
宁宛然淡淡的摇头,平和道:“待立后之后。再行计较罢!这宫里的人,如今看来,倒也还算规矩……”想必萧青臧也花了些心思地,她有些恍惚地想着,终究叹了口气。
晴儿沉默了一会,终于低声道:“其实皇上……”
宁宛然伸手掩了她口,摇头道:“他是皇帝……”他是皇帝,为他做什么,都是不值当的……他为我所做的。谁又知道究竟是为了我抑或是为了那句乩语……
她有些怅惘的记起中虞的日子,那时总爱叫他云青,几乎便要沉溺在其中,可是好梦由来总易醒,醒来之时才赫然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个空洞的人,空洞到只存在于自己的心中,一如冉家村时的岳漓涵。错过了一个,在另一个来临地时候,总是会格外地珍惜些。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抓了。却也只是抓住了短短地三日……
她温然道:“晴儿,我如今只能冷眼看着。因为……我若爱了,便注定输了,若不爱,纵不能赢,亦终不至一败涂地……”她微微地笑了一笑,有些苦涩,但愿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我依然能有今日地心态,依然能淡淡的笑上一笑。
无论是对岳漓涵还是萧青臧,其实我都已立于这个尴尬的境地,只是……在北霄,我至少还是尊贵而安全的……
她拍拍晴儿的面容:“不许在我面前苦着脸,快些笑笑……”
晴儿垂了眸,露出一个生涩的笑,却比哭还难看。宁宛然忍不住蹙了眉:“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你却闹着要知道,告诉了你,你却又一时一刻的也放不下……”
晴儿闷闷道:“我可不是青衣,她若想见你,便能见到,我若是出了宫,只怕就再也见不着你的面了……”
宁宛然心中一阵不舍,因柔声道:“将来地事,我已与青衣商量过了,你也无须难过,只是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日后自重逢之日……”又强笑着拿了手去推晴儿:“快去,拿了我的箫来,好久不曾吹过了,左右今儿也不能看书,吹上一刻,也好消磨消磨时间!”
晴儿默默的走到多宝格前,抽开了一只小柜,却忽然怔了怔,有些讶异道:“这个……怎么却在这里?”宁宛然抬头看时,也不觉愣了。
那是一只白玉笛,笛长一尺八寸,笛身精雕花鸟虫鱼,白玉为质,音极清美婉转。
那笛,她昔日曾赠予凌云鸿,在中虞与萧青臧相遇之初,萧青臧却不知怎么知道那是北霄宫中之物,便严词索要,她只得亲自令人赶工另制又寻了凌云鸿换了,却不曾想今日却又见了这笛,也不知是萧青臧何时放在了这里的。
她忽然便觉心中酸楚,一时竟哽咽难言,半晌才低声道:“拿了过来罢!”
晴儿默默将笛子递了给她,宁宛然伸手接了,只是轻轻抚摸,回想起这十年光景,忽然便觉流年似水,原来不经意间,指缝中已悄悄溜走了这般多的岁月,往日的人与事不觉浮上心头,心中便是一片怅惘莫名。
满地乱爬,该死的天气闷死俺了
第十二章 多哉美人
宁宇昀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室的莺莺燕燕。
楚青衣笑的狡黠而顽皮,随便伸手一划:“你们几个,去服侍上官公子……你们几个,好好伺候着宁公子……”她将“好好伺候”这四字说得极重,说得完了,拍拍手,笑道:“剩下的就归我罢!”
宁宇昀还不曾说话,已被一拥而上的美人淹得人影全无。一时室中莺声燕语不绝,目之所及,春葱纤指,雪样粉臂,殷勤捧玉钟;耳之所闻,软语殷殷,娇嗔阵阵。
上官凭冷汗淋漓的看着宁宇昀,再回头看身边的美人,不多不少,刚好八个,他带了几分无奈的看了楚青衣一眼。
楚青衣已扬眉叫道:“哎呀,难道上官公子觉得八个不够,要十个……”上官凭还没来得及说话,楚青衣已一推身边的二人:“你们也去吧,哎,说起来,这里姑娘还是少了点呵!”她这话却是对了坐在一边早已笑得直不起腰的石楠说的。
宁宇昀绝非坐怀不乱的君子,喝花酒逛窑子亦是常有的事,却何尝见过这等场面,早已瞠目结舌,既消受不起,也不能不消受,更为可恼的是一边还有看戏之人。他竭力想从美人堆中爬出来,却也总难如愿,只得苦着脸连声喊着姐姐们饶命。
楚青衣听他一喊,更是乐开了怀,笑得东倒西歪之下,还不忘叫道:“你们太也粗鲁了些,不见宁公子都已吃不消了,还不温柔些……”
室中便响起一阵莺声燕语的娇嗔,楚青衣揉揉耳朵,大感耳朵发麻,拉了石楠便出了门,发自肺腑道:“女人多了,果是可怕得紧!”石楠噗哧一声便笑了起来:“若不是你嚷嚷着叫着今儿包场,我这棠胜苑,素来只嫌姑娘少。不曾有客人觉得姑娘太多过!”
楚青衣哈哈大笑起来,随口道:“你何时来的胜京,怎的也不告我一声儿?”
石楠忍不住一笑:“我去了隽州办了些事儿,眼看着要立后了,便又回来了,也是昨儿夜里才到的。原想着明儿才约你过来,想不到你今儿晚上便一头撞过来了!”
楚青衣随手戳破一块窗纸,向宁宇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的看了石楠一眼,石楠会意,低声笑道:“他是怎么得罪了你了,说罢,要如何整治!”
楚青衣拍拍衣衫。悠悠道:“今儿见了你。此刻心情倒好些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只弄个贵妃醉酒罢!”眼神不由斜瞥了也已手忙脚乱地上官凭一眼。低声笑道:“若能把他给弄个凤冠霞帔。那是最好!”
石楠忍了笑。道:“那个好摆布。这个可是不易。先要麻倒了才好下手……说到底。我只是怕你舍不得……”楚青衣嘿嘿一笑。绕过了这个话题。压低了声音:“今儿先整治一个罢!”声音压得更低:“另一个么……”
石楠噗哧一声就笑了起来。又问道:“宛然呢。在宫里一切都还好吧?”
楚青衣嘿嘿一笑。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石楠听了也是笑个不休。听得完了。想了一刻。半日才蹙眉叹道:“这么着针锋相对。总也不是个事!”
楚青衣干脆道:“我也不觉得有何不好。倒是划地干干净净。各过各地。来得清静!”
石楠轻轻叹了一声。慢慢道:“你那脾气。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可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跟你一般地……”一时又觉得跟楚青衣说这些也是白说。不由挑了挑眉。指指里面。
楚青衣再往里面一看,却见上官凭悠闲的坐在那里喝酒,身边的几个姑娘皆已僵立不动,个个皆是神情婉约。姿态曼妙。显是被他点了**道,宁宇昀却依旧在脂粉堆里挣扎。
楚青衣嗤的一声便笑了起来。推门进去,向他笑道:“怎么?今儿这十个八个就没有上官公子中意的么?”上官凭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悄悄话说完了么?”
楚青衣指掌翻飞如蝶,几下便已解开了身边几个女子地**道,笑道:“再不说完,可不委屈了我家瑞雪了!”几个女子中,一名明眸皓齿,娇俏玲珑穿了一袭粉蓝纱裙的少女便微嗔着白了她一眼:“早知你这个负心薄情的,连我也推了给人……”
楚青衣向她眨了眨眼,笑道:“你素日不是很是厉害么,怎么今儿却动不了了……”口气稔熟,显然时常见面,关系匪浅。那瑞雪其实正是西皖城中花解语的随身小婢。
此刻听了这话,瑞雪便微微的扁了嘴,眼中已是泪光隐然,一手拿了帕子,可怜兮兮的看向上官凭,身子已软软的靠了过去:“上官公子……”当真是纤婉动人,楚楚可怜至极。
上官凭吃了一惊,他可实在不敢在楚青衣面前造次,忙闪身让了,苦笑道:“青衣,你还闹得不够么?”喝花酒喝成这样,也算是生平第一回了,他有些同情的看向宁宇昀。素日只是听说这棠胜苑乃是胜京最为著名的青楼,其中地姑娘大多清高得紧,今日见了,却是热情得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楚青衣点头笑道:“今儿我也不逗你玩了,你赶紧走罢……”她随手揽过石楠,一本正经道:“我家通房丫头好久不曾侍寝了,想必寂寞得紧……”
石楠便一手掩了唇,向了上官凭妩媚一笑。
上官凭哭笑不得,看了宁宇昀一眼:“宇昀……”
楚青衣理所当然道:“他今天乃是东主,若是东主都走了,那我这个客人还怎好留着!”上官凭知她必不肯放过宁宇昀,自己若真要强行带走了宁宇昀,只怕她日后还不知要玩出什么花样来,倒不如在自己眼前,由得她胡闹,纵吃亏也有限。只得回望了宁宇昀一眼,暗自道了声:自求多福。便向石楠拱拱手,道了告辞。便起身离去了。
石楠笑了笑,闲闲道:“这上官凭其实也算是个知情识趣的……”
楚青衣没有接口,只是笑着扯过瑞雪,低低的吩咐了几句,瑞雪不由噗哧一笑,便点了点头。转身竟也往宁宇昀那里去了。楚青衣一拉石楠:“走罢,这里实在太也吵得厉害,我如今可是老了,多了几个人说话便觉脑袋也要炸开了……”
石楠笑了笑,二人转身正欲离开地时候,却听嗤拉一声,衣帛裂开的声音,楚青衣掉头看时,地上已多了一片织锦袖子。正是宁宇昀今日所穿的,楚青衣于是点头道:“没有瑞雪就是不成方圆呵……”还未说完自己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石楠一手关上了门,已给她一记白眼:“我这棠胜苑中。哪个不是绝佳的姑娘,我何时又强过她们卖身了。今儿若不是你的面子,那臭小字便算日日来,时时在,想要见得瑞雪一面,少说也得排上三月……”宁宛然默默抚弄着玉笛,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道:“晴儿,你可还记得出宫那年。我们在金华过的第一个中秋。”
晴儿有些黯然地点头,宁宛然微微的笑起来:“我记得那年青衣打赌输了,答应我们要穿女装地,结果头天晚上大家都喝得多了,到得第二日去寻她的时候,她已逃之夭夭了……”晴儿轻笑起来,自然是记得的,她微微的侧了头:“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也是用这只笛子吹了一首明月几时有……”
宁宛然于是盈盈一笑:“好些年了,终究不曾见到她穿女装地模样……”她起了身,推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含笑道:“今儿的月色倒是好……”
晴儿沉默了一会,低低道:“今儿已是十八了,月本就还是圆的。”宁宛然牵了她手,笑道:“虽说青衣不在,总觉少了些。其实却也不妨事的。但有月在,千里之遥。犹可相共婵娟,何况同处一座胜京之中……”
因推门走出了殿中,此时已是戌时正了,殿外仍有几个宫女候着,见她忽然出来,都是忙忙的躬身行礼,宁宛然只是浅浅一笑,示意免了。红木长廊之上,明亮地宫灯映射出辉煌的光彩,照在她清美无瑕的面上,一笑之间,倾绝人城,众宫人怔怔看着,不觉痴了。眼看着她便扶了晴儿的手,缓缓地出了殿门,微微地晚风带来淡淡的青草香味,素色的衣袂轻轻飘动,几乎不似凡尘中人。
春色初显地凤仪宫花苑中便传出了阵阵笛声,时而回旋婉约、时而清越嘹亮,却只是徐缓悠长的响着,袅袅地传了出去,越发觉得空灵清雅、似是来自九霄云外一般,全无分毫世俗气息。
御花园中,穿了盘领常服地萧青臧忽然停了步,神情间便有了淡淡地恍惚,只是侧耳听着,心中却是百味陈杂。这只笛子,自中虞回来后,曾一度想将它毁了,毕竟是被其他男子吹过了,可是最终,还是不曾舍得毁去,只是令人反复清洗,又密密的封藏在了凤仪宫中。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