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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幻说的高兴,便信口道:“三公子固然生的好,其实也还远不如我们驸马,驸马人既温和,又素来洁身自好,依我看,京城这些贵胄公子虽多,如驸马这般的也就仅此一个而已……”
一个微微有些惶乱的声音已急促地打断了她:“如幻,你胡说什么呢?驸马也是我们这等身份能攀的,快快住口,当心祸从口出!”却是刚刚出门回来的如梦。
宁宛然抬眸见如梦满面惶急之色,心中又是一动,面上不露声色,低声道:“正是这般说法,如幻你这张嘴巴,实在太也直了,日后却需收敛些!”
如幻撇撇嘴,满不在乎道:“这院子就我们三人和几个小丫头子,你们呀,大惊小怪的。”却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就这么着,一个春季便悄然滑了过去,倒也并未发生其他事情。
宁宛然渐渐也不把再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了,只想着可能是自己初来乍到,檀府多少有些提防之心,如今时间渐长,可能也未能查出什么,已不在疑虑她了。
如此一想,日子倒也过得轻快多了,有时甚至有种错觉,觉得前些日子自己也实在过分忧虑了些,于是便失笑得想起怕是去年南岳留下的后遗症。
时而闲了,便会有种淡淡的春伤,看春花凋落之时,便忽然会记起岳漓函,心中亦会有些浅浅的挂念,虽是极浅,却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缠绕不已。
那个男子,是真心待自己的,自己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便索性随了他也罢了!
只是人常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却不知,这世上,最难消受的其实乃是君王之恩。
恩厚则遭妒,妒则生事;恩浅则怨生,怨能伤人。
她微微苦笑,自己毕竟还是太多算计,太多顾忌了,想爱又怕伤,于是便迟疑着,跨出一小步,便忍不住又后退一大步,终究只是辜负大好时光。
岳漓函……岳漓函……
这日晚间,檀玥睡了,如幻在里间陪房,如梦则是回了家,她便默默坐在院中,闲闲的放了棋枰,独个儿打谱。她喜欢安静地坐着,轻轻拈着一粒棋子,围棋让她有种奇妙的成就感,让她可以操纵别人的人生而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人生正被人操纵。
人生如棋,你操纵着别人的同时,或者也被某些人操纵着。
有人悄悄走进来,她抬眸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那人是檀远悠。
檀远悠淡淡一笑,摆手示意她不用行礼了,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中夜无事,何不手谈一局!”
她默默,慢慢收拾满枰散乱的子,他便也伸手去帮忙收拾。棋枰很快便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枚子,两只手几乎是同时伸向同一粒黑子,指尖轻轻一触,她如触电般迅速缩手,转而拈去旁边的一粒白子。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拈了黑子,放入她面前的棋钵中。
叮的一声轻响,最后一枚棋子落入棋钵。
他伸手,执白先行,她落子相随。
棋枰上黑白对峙,二人却都是默默无言。
棋下的并不快,她知道他绝不是为了下棋来的。
他心中块垒,其实不吐不快,可是又有多少疑虑,让他犹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刚过中盘,他忽然歇手,慢慢道:“琴娘下的一手好棋!”
她低头看着棋枰上其实不相上下的局势:“驸马有话便请直说罢!”其实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你累,我也累。
他叹了口气,慢慢道:“琴娘可有怨恨过?”
她微怔,抬眸看他,没有说话。与其说错了话,倒不如不说话。
他抬了头,轻轻一拂,面纱飘然落地,露出那块惊心动魄的胎斑。
“你怨恨过么?如果没有它,你本该能拥有一切!”他指着那块胎斑。
她沉默了一会,没说话,其实也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并不是梁初晴,或者能明白一个女子生了这块胎斑的苦楚,却始终不能设身处地的感同身受。
耳中听到他轻轻悠悠的声音:“若我有办法可以为你除去这块胎斑,你当如何?”
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面容,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这是招揽么?
梁初晴若听到这个好消息,定当欣喜如狂,千恩万谢罢!只是可惜,她是宁宛然,而梁初晴……早已魂归离恨天了。
他微微皱了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女子,岂有不爱美的,可是眼前这个女子……难道她当真是油盐不进!
却见她慢慢垂了眼,语气平静淡漠:“这胎斑随了初晴二十多年了,年纪渐大,很多事情也都看得淡了,如今,只望能安度余生,其他的,其实也不重要了!”
他一时语塞。她却又悠悠道:“驸马放心,我是真心喜爱玥儿,只盼她开心,驸马与公主的事情,初晴实不愿介入,请驸马莫要猜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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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往事
她却又悠悠道:“驸马放心,我是真心喜爱玥儿,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她。驸马与公主的事情,初晴实不愿介入,请驸马莫要猜忌才好!”
她虽实在不愿再生是非,却也不想这般糊涂下去,这一句中,已带了刺探之意。
他微微一震,低声道:“你果然都是知道的!”眉宇间已没有了一贯的悠然淡定,竟隐隐透出些凄清与哀伤。
她不禁暗暗叹气,隐约间明白了些什么。面上却只轻轻摇了摇头,慢慢道:“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抬眼看她,眼中是戒备与不信。
“我确实并不知内情,公主并未跟我说过什么。”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驸马难道不明白,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道理!”
他抬了头,带了几分愕然的看她,眼中的戒备竟少了几分。
她反而怔了,忽然发现这个男子原来竟是极简单的,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有心计,心中不禁一软。莫名的又想起岳漓函,许是因为两人面上都时常会挂着淡定的笑,所以自己便自然而然的觉得他必不是一般之人。微觉好笑,她侧头轻轻笑起来。
他静静看她,风灯是挂在右面树上的,光斜斜打在她的面上,她的面容便有一半隐入了黑暗中,那胎斑便也看不见了,这一笑,恰如明月初升,淡雅空灵至极。
他心中忽然觉得遗憾,这个女子是这般清婉如月,却偏偏上天弄人。
沉默了一会,他低声道:“我暂且相信你罢,你面上的胎斑,我会想办法的……”迟疑片刻,他竟鬼使神差般道:“其实你很美,我自来没有见过你这般的美人!”
话一出口,二人倒都怔了。
宁宛然愣了一会。便起了身。浅浅地福了一礼:“夜深了。驸马请便罢!”
檀远悠怔了一怔。看着她起身径自回房。晚风吹起她淡碧色地春衫。娉婷如莲。袅娜似柳。他有些心慌地收回视线。地上。风起处。一方面纱轻轻飘拂。他不觉伸手接住。隐隐间。竟有一股清清淡淡如兰似麝地幽香钻入鼻端。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他默默想着。忽然便生了许多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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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然叹息地躺在自己榻上。我虽不爱麻烦。争耐麻烦总爱与我同行。
她心中默默揣度着。必是公主对檀远悠有意。怎奈檀远悠毕竟是她妹妹地驸马。她虽已与苏家断了关系。二公主也亡故了。终究还是好事难成。
一时不免感慨了一会,忽然便又记起楚青衣曾说过的中虞慕容世家正折腾着要改朝换代之事,不免呆了呆,想及慕容源晖与檀远悠关系亲密,只怕这其中也有檀家介入。
她心念电转,想起长公主出嫁三年仍无所出,二公主亡故至今五年,心头不禁一寒。暗暗掐指算了一算时间,赫然发现长公主正是在二公主亡故后离了苏家,回京后不久,便忽然传出有了身孕……
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两件事情会不会竟有什么关联……她再不敢多想,忙闭目试图睡去。只是脑中念头仍是纷至沓来,无休无止。
忽而便想起岳漓函来,当日他对自己所说的话,似乎犹在耳边:“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总是难得糊涂方好!”
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漓函,其实你是对的,只是我……总不能做到难得糊涂!”她从未在岳漓函面前唤过他的名字,只是此刻,忽然间便想在无人处轻轻唤上一声,待当真唤了出来,却觉心中既是酸楚又有微甜。
我自来只是防备着,只怕情深难以自拔,却总是忘记了慧极必伤的道理。她默默思量着,一时心中酸楚,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窗外圆月如镜,月色溶溶,终究不解离人意。
次日起来,如幻见了她,便讶然叫道:“琴娘,你眼睛怎么了?”
宁宛然勉强掩饰道:“只是昨日不曾睡好!不要紧的!”
如幻点点头道:“一会郡主去描红,你便去小睡片刻罢!好在姐姐今日便回来了,有我们二人照顾郡主也够了!”又道:“我去看看早饭,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送来!”
宁宛然点头应了,她昨夜心绪反转,现在脑中犹自乱糟糟的,隐隐便觉头痛。如幻离开后,她便看着檀玥,笑道:“玥儿,琴娘给你梳头罢!”
檀玥眼神却显得怪怪的,宁宛然却并没在意,执了梳子为她梳理长发,檀玥神色迷茫,只看着镜中的她,过了一会,竟忽然转身抱住宁宛然,浑然不顾梳子扯痛了长发:“琴娘,你不要学锦绣,你不要离开玥儿……”她细弱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的哭音,却又充满依恋。
宁宛然怔了一怔,愕然道:“玥儿在说什么,锦绣是谁?”心中却隐隐有些紧张,似乎自己在无意中竟触及了事情的真相。
檀玥只抱了她,低声抽泣,半天才道:“以前是锦绣照顾我的,她……”她毕竟年纪还小,口中只是翻覆说着锦绣待自己如何好,可是忽然就没了,终究也没说到要点。
宁宛然心中疼爱她,见她这般模样,极是不舍,何况自己本来也并不是多事之人,便抱了她,低声哄道:“玥儿不哭,琴娘不会学锦绣的,琴娘不会离开你的!”
檀玥毕竟是小孩子,其实并不难哄,受了几句安慰便也安静下来,宁宛然先为她净了面,才又拿了梳子,正要给她梳发。猛一抬头,却发现如梦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默默看着自己,神色间有些奇怪。
一时倒把她唬了一跳,不过念及自己方才也并未说什么,她倒也并不心虚。一时如幻也回来了,几人便一同用了早饭。
这一日便也如往常般清清淡淡的过完了。
这夜,本该轮到宁宛然值夜,如梦却不知怎么的,悄悄与如幻说了几句,于是如幻便自去值夜了。宁宛然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有事情要与我说么?”
“我要走了!”如梦慢慢道:“盼了这么些年,眼看着终于可以离开了……”
宁宛然怔了怔,知她所说的要走了,便是要嫁人了,却没说话。
如梦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知道这府里的事情,只是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从来不会擅自打听。我如今已是要走的人了,便与你说上几句,让你心中有个底。如幻是个心里放不住话的,又是我亲妹妹,日后还盼你照顾她些!”
“这屋里原来共有三个姐妹……”她顿了顿,低声道:“我是最不出众的一个,纱罗是我们三个里最出色的,她性子也要强。二公主****之时,驸马便将她收了房,对她也不错……”
她垂了眼,掩去黯然之色:“只是驸马毕竟是驸马,收房容易,真要得个名分,公主若不点头,也是绝无可能的。我往日与她最是要好,有时候便忍不住说她几句,她却总是不放在心上,只说待来日,得个一儿半女的,公主终究需给她一个交代……”
“可是她总也怀不上,私底下偏方也吃了无数,总是不济事……后来……长公主回都探亲,纱罗不知怎么便冲撞了公主銮驾,当场就被杖杀……”
宁宛然手指微微一颤,驸马府的大丫头,服侍了主子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世面,若说冲撞銮驾……
“纱罗的事情,让我很害怕,我愈加小心,等闲不敢多行一步路,更不敢与驸马多说一个字!”如梦面色哀婉:“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
“锦绣也是这屋里的,她……她也是个极小心的人,只是……她对郡主太好了……二公主亡故后,郡主便与她最亲……有一日,长公主来看郡主,随口问郡主最喜欢谁。郡主便说最喜欢锦绣。长公主便笑着说了一句,既然玥儿这般喜欢锦绣,便让锦绣给郡主做个二娘罢!当天晚上公主便使了人,把锦绣送进驸马房里了……”如梦轻轻抽泣起来:“也才三个月,锦绣便吞了金……她吞金的那天早上,红肿着眼泡来给郡主梳了头……”
第八章 桃
天气渐渐热了,这几日偏又不曾下雨,便益发的闷热,人也愈觉不适。那夜谈心后的第二天,檀家西山农庄大管事的便来求了檀远悠,讨了如梦配了给他儿子。
檀远悠也并不为难,爽快允了,并让如梦打点收拾了暂且回去,只待出嫁。
檀玥日常虽与如梦并不非常亲密,却也显出几分不舍,头天便腻着如梦,只是不许她走。宁宛然知道如梦若是走了,一时半会若无人过来这屋里,自己怕是一刻不能离了,便与如梦说了,终究还是又出了一次门,这次却是没了人跟踪,让她心头稍安。
次日如梦便打点了东西,跪辞了檀远悠,又来院中盘桓,无非说了些珍重之类的话。私底下又忍不住告诫了宁宛然几句。
她离去的那天,偏巧便下了些雨,檀玥虽闹着要送,宁宛然终究不肯,只让她送到了侧门边。却不想只这么轻轻一折腾,檀玥毕竟还是生了风寒之症。
一时弄得院子里人心惶惶,宁宛然与如幻二人忙的团团转,请医问药,忙了个不亦乐乎。
檀玥日常极少生病,这一生病倒显得凶险万分,烧得极厉害。
宁宛然在一边守着,见她平日红润的圆圆脸儿此刻灰灰白白的,心疼不已。她与如幻二人轮流守着,小心喂药,仔细服侍。
如幻守了一日,早已累了,未到戌时已频频点头,困顿不已。宁宛然见她神色,也觉不忍,便轻轻推了她一把,令她先去睡了。
如幻确也支持不住了,听她这么一说,便去了,临去还说下半夜再来换手。宁宛然也只微笑,示意她快去。
她起身,拧了帕子给檀玥换了先前敷额的那块,纤长柔美的手指轻轻触了触檀玥的额,倒是觉得触手已比下午略好了些,心中也微微安心。
她前生从来不曾照顾过一个孩子。也从不觉得自己竟是如此地心软。此刻见了这个躺在床上地小小地孩子。竟忽然有种奇异地想要个孩子地冲动。于是自己也忍不住便笑起来。想想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年纪其实已过了半百了。莫怪最近总有些母爱泛滥地感觉。
想到孩子。心中竟不免又想起岳漓函来。一时心神翻涌。酸酸甜甜。无以名状。
耳中有轻轻地足音响起。她回头一看。不由一怔。来人竟是檀远悠。他脚步微微有些虚浮。身上有淡淡地酒气。素来清宁内蕴如玉地面容难得地有些憔悴。
檀远悠见她回头。便向她做个手势。示意不必多礼。自己走过去。伸手轻轻触了触檀玥地面容。低声道:“她好些没?”
宁宛然低声应道:“烧已退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该没什么大事了!”
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