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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隐约猜出她的心事,因抿嘴一笑:“小姐这是在担心睹酒思人么?”
宁宛然微微尴尬,瞪了她一眼,嗔道:“小小丫头,满口胡言乱语。只是叶府如今乃是是非之地,我是担心你进进出出,难免被人注意,若惹来祸事,那便不好了!”她口中虽说得强硬,心中不免又担了几分心思,却又不能宣之于口,只得暗暗叹了一声。
莲儿去后不多久,楚青衣兴致勃勃的走了进来:“听说你让宁小子和杜曜廷一同吃守岁饭?”她过来寻宁宛然的时候刚巧遇见了莲儿,莲儿来小院也有些日子了,与她早已混得熟了,也不待她问起,便幸灾乐祸一般的将事情尽数倒了出来。楚青衣原就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人物,一听了这话,自是乐得东倒西歪,忙忙的过来问话。
宁宛然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微觉寒意,听了这话,便随手关了窗,似笑非笑的瞄了楚青衣一眼:“你很好奇,很有兴致,是么?”
“那是自然!”楚青衣不疑有他,信口回答。
宁宛然悠闲的走到桌前坐下:“那我便成全了你的一片心意,今儿晚上你便去小院陪他们一同守岁罢!”她笑着调侃,伸手提了始终温在一边炉上的果茶给楚青衣倒了。
楚青衣知她只是信口取笑,却也不以为意,只是闲散的伸了个懒腰,拿了桌上果茶,喝了一大口:“又是一年了!”这日子,过的还真是快啊
“这是谁在自怜自艾,我可不曾看错罢,居然是我们楚大侠……”门外传来轻柔甜糯的笑声,低低的,柔柔的,百转千回,直酥到人骨子里去,正是石楠到了。
宁宛然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对石楠笑了一笑:“过来坐罢,怎么今儿穿的这么单薄?”
石楠今儿穿了一身石榴色百花云纹锦高腰襦裙,她肤色原就白皙,穿了这么一身,便愈觉肌肤如玉,光彩照人,大有欺霜赛雪,艳压红梅之感。听了这话,便扬眉一笑,答道:“今儿可是守岁的日子,自然要穿的鲜艳些,也好讨个吉兆!”
楚青衣听了这话,便点头一本正经道:“确该穿得艳些,待过了年,可不又老了一岁,离着人老珠黄又近了一步。这吉兆自也是该讨的,趁着来年还可算得上风韵犹存之际,赶紧寻个夫家,免得将来没人要!”一言未了,自己早已捧腹大笑起来。
石楠撇嘴,抄起桌上的蜜柑兜头盖脸的便砸了过去。楚青衣哈哈大笑,掌影翻飞,毫不费力的便将蜜柑尽数接了下来,重又丢回果盘之中。
宁宛然便笑微微的倚在那里看着,半日,才悠悠的道了一句:“记得那时在胜京,石楠也曾拿了东西胡乱的砸,我如今记性不好了,一时竟想不起究竟是拿了什么?”
楚青衣大笑道:“那东西,其实今儿我们这桌上也是有的……”
“哦,却是什么?”宁宛然故作讶异的问道,纤长的眉高高挑起。
楚青衣动作俐落的跳起,闪过石楠挥过来的一掌:“可不正是茶杯它爹……”
石楠气急,跳起来追着她打,怎奈楚青衣轻功高妙,在室中更是灵若游鱼,滑如泥鳅,总在毫厘之间,却是丝毫难耐她何。旁边宁宛然尤且讶然问道:“茶杯它爹却是何物?”
楚青衣笑嘻嘻的还不曾开口,此刻,莲儿偏偏迈步自外间走了进来,刚巧听了这句,因随口答道:“茶杯它爹?难道是茶壶……”
楚青衣忽然听了这句,顿时捧腹大笑,也顾不得石楠还在后头追打她,只倒在宁宛然身上笑得眼泪汪汪,终于被石楠抓住,一顿粉拳好好伺候了一番。
莲儿茫然的站在那里,满面皆是疑惑之色。
众人笑闹完了,眼看着也将至午时了,又一同用了午饭。吃了饭又说笑了几句消了食后,宁宛然便将几人都撵了出去,说是各自午憩一会,晚上再好好聚上一聚。
酉时末的时候,楚青衣推门进来,看见宁宛然正闲闲的歪在榻上,仔仔细细的绣着手中的一只锦囊,便随口问道:“今儿怎么想到做这个了?”
宁宛然只是淡淡一笑,也不抬头,答道:“初二的时候,玥儿与璇儿会过来拜年,我想着也没什么可送的,倒不如做两个锦囊,装上几个金锞子,只图个吉利罢了!”
楚青衣耸耸肩:“莲儿已令人将亭子收拾好了,这便去罢。大家一起说说笑笑,也热闹有趣!”她口中说着热闹有趣,面上却终有落寞之色。
宁宛然知她心中毕竟有些挂记上官凭,便也轻轻的笑了一笑,也不去主动提及,只是起身穿了火狐皮的斗篷,又带上连衣的帽子,携了她手,道:“今儿可是岁尾年头,大家只是热热闹闹的过,却不许提不开心的事!”
她平素极少穿大红衣衫,今儿为了应景,却也换了一身红衣,难得的娇艳出尘。
二人并肩携手径往后院梅子林。此刻正是腊月,枝叶光秃,原无甚景致可言,幸而下了几夜雪,铺陈了遍地雪白,林中琼枝如玉,恍如仙宫玉宇,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林中之前便有一条小径,是用了各色鹅卵石铺设而成,道路颇窄,不过勉强能容二人并肩而行。莲儿便令人小心翼翼的将小径扫了,径旁白雪竟是丝毫未动,这一番走了进去,当真是冰天雪地,惟小径五彩,道旁枝上挂了几盏气死风灯,又蒙了红色的桐油纸,灯光落在雪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越觉得景致清幽柔美,几不似人间。
“莲儿那丫头,还真是会办事!”楚青衣点头赞了一句。
宁宛然左右打量了一下林子,不由赞了一句:“有其主必有其仆!”
楚青衣哈哈一笑:“如今她可是你的丫头了,你说这话岂不是有王婆卖瓜之嫌!”
宁宛然哑然失笑。二人一路径入林中,走不多远,便见了那座精致的八角小亭。亭中已挂起了幔帐,那火绡虽是红的,但因薄了,又映着灯光雪影月色,远远看去,不过是浅浅的水红色,衬着一片雪景,越柔美清雅,赏心悦目至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Www。Paoshu8。。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书 吧!)
第七十二章 守岁(二)
、楚二人进了亭子不多时,石楠便到了。泡书吧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亭子里早)桌上也备好了酒菜糕点,两旁又搁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火盆,已放置了一会,此刻已觉出融融暖意来。火绡轻薄,人在其中,往外望去,白雪世界也均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晕红。
亭中不曾点灯,仅在幔帐四角各悬了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出幽幽的光芒。
莲儿还特意的寻了几盆腊梅,在亭子四角各放了一盆,一时冷香沁人。楚青衣眼儿一扫,好笑的指着一边的一只半开的大楠木箱子:“怎么这个也拿来了?”
宁宛然顺着她所指方向看了一眼,不由一笑,答道:“那是昨儿长公主派人送来的,说是宫中秘制的烟花,比外头买的好看许多,放的时间也长,听说你爱放,特意送来的!”
楚青衣撇嘴道了一句:“她倒有心!”却终究不曾再说其他。
宁宛然知道她素来不喜虞嫣,今日肯说了这一句,已是难得,不由笑了一笑,想着虞嫣一直都在似有似无的投其所好,如今总算也是见了些成效了。
三人坐下不久,才见了莲儿捧了一只精致的玉匣子过来了,宁宛然忙拉了她一同坐。莲儿在叶飘零身边随便惯了,何况宁宛然素日也并不真当她是个下人丫头,便也坐了下来,笑着捧了玉匣子给众人看,那匣中装了满满的半开的粉色梅花。
“我刚在院子里摘的,一会子拿来煮酒,那味道可香得紧!”
宁宛然笑了起来,接过她手中匣子,笑道:“亏你想得周到!”触到莲儿小手,只觉那手冰凉冰凉的,不由一阵心疼,忙使唤着楚青衣去将亭角的火盆挪了来给莲儿烤上一烤。
楚青衣起身挪过火盆,笑向莲儿打趣道:“你这主子体恤你,倒拿了我来做苦力!”
莲儿扑哧一笑,忙提了桌上的酒壶给楚青衣斟得满了:“我帮楚公子斟酒,以谢公子!”
那酒倾倒出来。色泽纯碧似寒潭碧水。被冰瓷酒杯一衬。那酒杯便似碧玉雕成一般。
宁宛然看在眼中倒不由怔了一下。愕然道:“碧水竹?”便抬了眸去看莲儿。这个丫头。我叫她莫要去取这酒。她毕竟还是去取了。
石楠注目看着那酒。倒忍不住赞了一声:“这酒颜色却好
莲儿见她称赞。忙又给她斟满了。对宁宛然略带不满地目光视而不见。笑道:“这是我家公子自酿地果酒。名曰‘碧水竹’!”
楚青衣仰一口饮尽。只觉入口清沁。直凉入心肺。脱口赞道:“好酒。不辜负我偷偷潜进叶府做了一回地贼!”敢情这酒。竟是楚青衣被莲儿唆使。去叶府取了来地。
宁宛然苦笑摇头。她拿了不欲别人查知为借口。不许莲儿去叶府取酒。莲儿却偏叫了楚青衣去。楚青衣轻功原极高妙。即便日间进出叶府。怕也无人能够觉。她自也不好责备莲儿。莲儿又移了酒壶给她斟得满了。宁宛然眼见杯中碧色盈盈。不由痴了一刻。想起叶飘零。心中一时怅惘莫名。这个丫头呵。总在时时提醒自己。有那么个人在。
石楠已喝了一口,笑道:“这酒味道极好,只是不曾温上一温,这大冷的天,忽然喝了,竟觉得寒沁入骨,忍不住要打上几个寒战!”
宁宛然听了这话,便笑了起来,一时想起昔日的红酒,因道:“这果酒,原不比其他酒,是不能热的,一旦热了,味道便也变了,倒是冰上一冰,味道更觉醇厚佳美!”
莲儿笑着点头道:“正是如此!以往少爷也常放些冰块镇上一镇,味道果然清冽许多!”
四人饮着酒,随意的说说笑笑,宁宛然原无多少酒量,几杯下去,面上便现了红晕,越言笑无拘。楚青衣酒量虽不甚宏,却比宁宛然略胜一筹,所喝的又是果酒,一时半会的,倒也不曾显出酒意来,只是一叠连声的赞:“好酒!”
饮至酣处,宁宛然便自来了兴致,又有了几分酒意,便硬是逼着楚青衣去房中取了箫来,自己凑箫近口,幽幽的吹了起来,却是一曲“梅花三弄”。
林中原甚清幽,幔帐外又是白雪茫茫,一派琼林玉宇,如梦如幻的景致。此时又借了月影雪光,鼻际梅香宜人,耳中箫音婉转,三人不觉都有些痴了。楚青衣忽而清啸一声,飘然起身出了幔帐,随手折了一枝梅,随着空灵飘渺的箫声信手挥舞。
她的轻功在当今江湖,若称第二,再无人敢僭号第一的,人行雪上,一无痕迹。这一路舞了起来,但觉青衣飘飘,当真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衣带当风之处,回风舞雪。
这路剑法其名恰恰也是“梅花三弄”,原是楚青衣在江湖上无意得来。这路剑法舞将起来身法飘逸灵动,剑势优雅悦目,其实却无多少威力。
楚青衣曾不止一次的笑称之为“花样子”,活似唱戏一般。她当年拿了这路剑法教给凌云鸿,原也存了坏心思。当时凌云鸿初涉剑法,倒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将这剑法学得了九成的神韵,却不料在楚青衣面前舞了一次,直将楚青衣笑得倒跌,连称他若是去了燕子楼,必能将惊鸿比得从此再不敢舞,直气得凌云鸿几乎吐血,此后便再不曾使过这剑法。
楚青衣自己因此倒也记住了这套剑法,此刻舞将出来,比之当年的凌云鸿何止胜了一筹,衣袂飘然之间,直有天人之姿。
箫音袅袅,将止未歇时候,楚青衣青衣一拂,优雅的7,梅枝脱手,一声轻响之下,快逾闪电一般直直插入了临近的一株梅树,那梅树一阵轻晃,枝头落雪纷纷而下,她人却已飘然入了幔帐,青衣之上竟不曾带了一星半点的雪花。
石楠这才回神,脱口赞道:“好!”
莲儿早看的呆了,只是不停的拍手,连个好字也忘记了说。
宁宛然含笑抚箫,侧头调侃道:“若是今儿你穿了一身红衣,这般一舞,可不要倾倒天下了!”言下不无遗憾之意。
楚青衣嘿嘿一笑,伸手作势就去抱她:“倾倒天下又有何用,只倾倒了宛然,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几人笑闹了一阵,楚青衣便又逼着石楠唱支曲儿来听听。
石楠却不过,因笑着唱了一支小曲,她原是北霄第一名妓花解语,这一曲唱来,自是音律袅袅,娇喉婉转,一唱三折,直令人荡气回肠。
待得唱完了,三人便一同望着莲儿,莲儿哪肯在她们面前献丑,只是笑着耍赖。毕竟又拿了壶,替三人斟了酒,眼看一小坛碧水竹已将罄尽,便又另取了薄酒,煮上了梅花。此刻月已中天,四人也都有了几分酒意,便取了烟花,出了亭子,放起烟花来。
不一时,空中五色绽放,炫目灿烂,一波一波,此起彼落,直耀得梅林上空直若白昼一般。楚青衣脱口赞道:“果是宫中秘制,与外面所买当真大不相同,可惜上官凭不在!”言下不期然的竟有几分落寞之意。
石楠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笑骂道:“你如今可是眼底心中一时半刻也不能没了他了……”她口中说得自如,心中忽然也便有了一丝淡淡的欣羡。
宁宛然正抬仰望空中,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动,忽然竟想起叶飘零来,随即一阵怅然,却又不便说了出来,扫了众人的兴,只是暗暗的叹了一声。
“又是一年了,都许个心愿罢!”她微笑道。
四人放罢烟花,已是夜深天寒,便又回了幔帐之中,心中都觉恋恋,只是不舍离去。莲儿便将煮好的梅花酒分别斟满,几人一面饮酒暖身,一面继续说话,终究是热闹过后,都觉有些寡淡的意思。
“适才你们都许了什么心愿?”宁宛然见场面冷落,强打起精神笑着问了一句。
这话一问了出来,四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楚青衣才笑道:“哪有先问别人,自己倒还卖着关子的,要说也该是你先说才是!”
宁宛然轻描淡写的一笑,不紧不慢道:“我许的愿,原没不可告人之处,只怕有人不肯爽快说了出来而已!”
“你不说,怎知别人便不肯说!”楚青衣一面喝酒一面道,石楠便在一边附和着。
宁宛然抿嘴一笑:“好,你听了可不许耍赖不说。我适才许的愿很是简单,我希望来年能够一切尽如我心,使我能够常留中虞,从此不涉情爱,悠然过活!”
楚青衣梗了一下,但宁宛然所言之愿,也确是切合她一贯的心思,断断不是胡言。她只得撇嘴道:“说就说,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石楠笑着打断她的话道:“慢着,且让我将心愿先说了出来后,你再说你的,想必会有相映成趣之美!”楚青衣瞪大了双眸,她知石楠这般积极,这一番话,必是取笑之言,正欲一口回绝,宁宛然已笑道:“那便由石楠先说好了!”
石楠笑微微的瞄了楚青衣一眼,一本正经道:“我适才许了愿,愿明年楚青衣与上官凭生上一对龙凤胎,一子一女,刚刚凑个‘好’字!”一言未了,宁宛然已抚掌大笑。
楚青衣顿时被闹了个大红脸,嚷道:“早知你再无好话说的!”
石楠大笑,满口的只是喊着冤枉:“这可真是天晓得了,我这般良善的心思,居然还有人说并非好话,这等冤屈,便是倾江河之水,也再难洗清的了!”
楚青衣哑口无言,只是恨恨道:“那我适才许的愿,便是希望石楠明年赶紧找个男人,一口气生他十个八个小孩……”
莲儿扑一声笑了起来,道:“十个八个,那岂非成了母猪!”
众人大笑起来,又闹了一会。宁宛然酒气上头,已再撑不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