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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凭点了点头。石楠便唤了瑞雪来,又想着楚青衣内力深厚,深恐她万一冲开穴道又来蛮干,所以索性又给她加了一帖“海棠春睡深”。
摸摸楚青衣带了几分憔悴的面颊,她慢慢道:“这样怎么着也能睡上个十个时辰了……”
二人匆匆出门。上官凭便又将适才之事说了给石楠听了,石楠蹙眉思索了一会。才道:“青衣说的也有道理,叶飘零花了那么多的精力拖住我们,应该不会想要宛然出事……”
上官凭无奈道:“可是宛然不出事又于他有何好处呢?”
石楠沉默无语,她也实在弄不清楚叶飘零究竟想要做什么。
“反过来说,宛然若是出了事,于他才是大有好处。起码皇上心中必然痛悔……”
石楠不听这话犹好,一听这话却不由冷笑了一声:“痛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管宛然有没有出事,我总是再不许她跨进宫廷一步了……”
上官凭忽然被她顶了几句,也觉有些尴尬,不由低声的叹了口气。
石楠冷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就问了一句:“上官凭,你难道不恨他?”
上官凭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恨他作甚?”
“他处处压制上官家,于你尤为不公,你就没有感觉不忿?”
上官凭仰看了看天空。神色宁淡道:“我自幼长在上官家。富贵荣华早已看得淡了……”他笑笑,反问道:“目下天下也算太平无事。难不成我还能起兵造反,改朝换代?”
石楠轻轻的笑起来。有些无奈:“说的也是。”
二人一面说着话,已到了宫墙外。上官凭取出腰牌递给门口地侍卫。
那侍卫接过牌子,看也不看,只笑着躬身行礼道:“统领久违了!”
双手恭敬的又将牌子送了回来。
上官凭微微一笑,温和责备道:“卢之道,你又在徇私了……”
那卢之道呵呵一笑,作个手势道:“统领请,改日有空,属下做东,还请统领赏光才是!”
上官凭心中有事,哪有心事多做盘桓,匆匆说了几句,便拱手作别,带了石楠匆匆往里走去。走不几步,便刚刚地碰上宁宇昀。
宁宇昀见了上官凭,忙疾步的走过来,叫道:“凭表哥!”又向石楠拱拱手。
上官凭对他自是不必客气,也不叙旧,开口问道:“皇上现在人在哪儿?”
宁宇昀苦笑了一下:“我这几日急的要死,你可算是回来了,前儿皇上在春晖宫大脾气,若不是太后死死拉着,险些就把媚儿活活打死了!”
他瘦了好些,显然这些日子,这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并不好过。
上官凭面色微微一变,转头看了石楠一眼。
石楠蹙了眉,道:“依我之见,我们先去凤仪宫,看看明嫣再说!”
上官凭点了点头,事涉上官媚儿,让他心中更添一份焦躁。
宁宇昀低声道:“我先过去春晖宫,太后知道表哥来了,心中必然安定些,你们快些!”
上官凭点了点头,领了石楠快步向凤仪宫而去。
伊人已去,再不复返,凤仪宫的黄色琉璃瓦却依旧在阳光下出变幻流离的绚丽光芒。
石楠觉得自己地双目有些疼痛,她伸手掩了一下,苦笑道:“这琉璃瓦实在有些刺目……”
上官凭默然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二人很快的内殿寻到了明嫣,她面色憔悴,双目红肿,怀里紧紧地抱着雪球,蜷坐在棺木边上。内殿门窗皆关的紧紧的,灯火通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宁宛然出事后,笑笑与秀迎早被萧青臧遣回明华宫,这内殿之中更是等闲不让人进。
殿中放置了一具水晶棺木,透明的水晶在明亮的灯火的辉映下闪动着七彩的光芒。
殿内因长时间的门窗紧闭,弥漫着一股近乎腐朽的味道,不浓,却刺鼻,石楠忍不住伸手掩住鼻子。
水晶棺之中,有人安静的躺着,一身素淡地白衣,却越衬出绝尘地容姿。只是一眼,石楠便别过头去,再不肯看,眼眶早已红了。
上官凭忍住微微的心酸,走上前去,细细地看了一回。
石楠低声问道:“是她么?”声音早已哽咽了。
“是她……”她听到上官凭极为肯定的声音。
第十九章 真相
“我不清楚,娘娘似乎早已料到了,那天晚上荣公公带了东西来,说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娘娘就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叫我出去候着,又对我说不用害怕,她早已安排好了……”
石楠的眉心跳了跳,不由转头看了上官凭一眼。
上官凭开口问道:“皇上几时过来的?”
明嫣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荣公公是二更过一刻的时候过来的,三刻不到,皇上急匆匆的过来了,那时候娘娘已经咽气了,地上好大的一滩血,还有个娃娃……”
她伏在石楠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石楠双目通红,低头抱着明嫣,脸色冷如冰霜。
上官凭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苦笑了一下,又问道:“皇上可曾说什么?”
明嫣只是摇头,泣不成声。
石楠冷着脸,尖刻道:“关于这个问题,难道上官公子不该去问萧青臧么?”
上官凭被她一句话堵的面色青,一阵尴尬。
被冷落在一旁的雪球转动着灵动的黑眸,疑惑的看着众人,随即轻轻一跃,窜进了上官凭怀里。上官凭抱着它,想起它的主人,不由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皮毛,叹了口气。
雪球见他温善,便吱吱的叫着,伸出小爪子,去扯他的衣袖。上官凭带了几分的疑惑的看着它,它于是抬起另一只小爪子,指着南面的多宝格,叫个不停。上官凭心中一动,随着它爪子所指的方向一路行去,在多宝格前站定,打开抽屉,取出其中的一只玉匣子。
雪球便吱吱地叫地越开心。黑溜溜地眼中闪着激动地光芒。石楠也不觉抬了眼去看这小雪貂。满眼疑惑中又带几分希冀。上官凭屏气凝神。极为小心地打开玉匣子。目光落在匣子里。有一瞬间地呆滞。石楠见他神色有异。脱口问道:“是什么?”
话音未落。她也已瞠目结舌。只因雪球已然恶狠狠地扑向了那只匣子。上官凭一个不当心。玉匣子已掉在地上。出一声轻响。碎成几块。匣中地雪莲落了一地。
雪球欢叫一声。跳下地来。捧起一朵雪莲。大口地啃了起来。
石楠气得倒跌。指着雪球骂道:“畜生果然就是畜生……”
上官凭苦笑起来。暗骂自己糊涂。居然去指望一只小畜生。
“我去寻皇上问个究竟罢……”他开口道。心中毕竟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其实已无多问地必要。可是隐隐地却总存了一丝侥幸地心理。希冀着宁宛然还有一线生机。
石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上官凭出了凤仪宫,在外面寻了个侍卫。得知萧青臧如今正在御书房中,便快步向御书房而去。御书房外。荣瑜默默的守着,他也瘦了一圈。精神更是萎靡不振,看到上官凭,不由现出几分惊喜的意思。
“上官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
上官凭有些无奈地觉自己已俨然成了多数人心中的救命稻草,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还请荣公公帮我通传……”
荣瑜摇头道:“皇上已交待了,若是上官大人来了,请您直接进去即可!”
上官凭点了点头,伸手推了门进去。只是一抬眼,他便怔了一下。
萧青臧平静的坐在书桌后,神色淡定中有着说不出的憔悴与疲惫:“不用多礼了,坐罢!”他慢慢的道,声音暗哑。
上官凭施了半礼,安静在下坐好。
“她死了,我很是后悔,当初我若是听了你的话,如今就不会这样……”
上官凭怔了一下,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曾说了什么。
“当年你说的不错,事涉夺嫡之事,其中未必没有隐情,只是朕一直不愿去深究,又觉得已过了这么些年了,当年的事情,哪里还查的出来……”
上官凭心中大震,面上顿然变了颜色。
萧青臧注意到他的面色,不觉淡淡地叹了一声:“朕已答应了季晗不会怪责季家……”
这么多年了,当年地罪魁早已过世,季家除了季晗,根本无人知晓事情的真相,她最后也终于说了出来,该承受地她已承受了,剩下的,却是自己应该承受地……
中秋夜,是个冰月如盘,月华似水的好日子,多少年,没有见过这般好地月色了,照的宫里宫外一片通透明净,恍如白昼一般。
喧嚣过后,他毕竟还是忍不住去了一次凤仪宫。宁宛然跟明嫣两个人对面坐着,桌上却摆了四套碗筷。他听到她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然后举杯一口就喝干了。
他走过去,明嫣就唬了一跳,赶忙起身行礼。
见他过来,她便叹了口气,说道:“皇上难道连今儿也不能给我一个安宁么?”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苦笑的叹了口气,转头叫明嫣退下了,自己在桌边坐下,却是半晌无语。只是取了一边无人使用的酒盅,斟满了,慢慢的啜了一
她便也静静坐着,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二人对面坐着,一言不,一个饮酒一个看着,从三更天一直坐到五更天,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五更既过,天色已白,他起了身,默默不语的去了。
又过了几日,宫里忽然传出喜讯,出嫁不久的季晗已怀了身孕。
太后便唤了他过去,看了他很久,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是低声的说了一句:“越是往下拖着,怕是于她的身体反越是不好……”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却几乎撞上季晗,她的面色也是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俏丽的面容上愁云惨淡。毫无将要身为人母的喜悦之色。
当夜,他坐在书房里了很长时间地呆。叫荣瑜置了酒来,默默的喝了很久。屋外雷霆闪电,一串串地劈了下来,他终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唤了荣瑜来,交给他一个瓶子。
上官凭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口中又苦又涩。
萧青臧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后来朕就想,或一切都是天意。若是朕再多犹豫片刻,只需要再多犹豫一会子的工夫,这一切便都不会生了……”
“是季晗……”上官凭脱口道。
“上官,你应该知道,我北霄元宗陛下乃是高祖德妃所出,德妃正是姓季,她的长兄季简,便是当时钦天监的监正……”
上官凭无语,自家天下以来,历代皇朝。后宫风云、夺嫡风波。从未停止过,只是一句简单地乩语便影响了传承四百余年的北霄皇朝。甚而流毒至今。
萧青臧涩涩的笑:“季晗对朕说,她也是身怀有孕之人。这几日总是噩梦不断,她害怕自己地孩子会遭受报应。所以终于忍不住……”
可是当朕匆匆赶去凤仪宫,已是迟了……
“皇上难道没有想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许久之后,上官凭低声问道。
“朕知道她与楚青衣的约定……”萧青臧黯然道。
“朕知道在她宫中的某一个角落里,藏着一粒可以假死的药丸……”
上官凭一阵心寒,忽然就明白了,萧青臧之所以终于下定了决心,是因为他知道宁宛然并不会当真去死,她留恋这个世界,她只是厌弃了如今的生活,她想要离开皇宫,抛却过去,重新开始。假死之药,只不过是令她沉睡一个月而已,她希望在这沉睡的一个月中,结束很多事情,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虎视眈眈的逼着她。
可是她却并不知道,早已有人洞悉了她的想法,她依然还是出不了这个宫门。
对于萧青臧而言,只要人还在,世上本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水滴犹可石穿,何况人心。更何况,宁宛然从来也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地人。
上官凭走出御书房地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凤仪宫中地人必然是死了,这点再无疑问,如今最后的一线希望便在叶飘零地身上,只是……叶飘零当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悄无声息地将宁宛然带出宫去,又当真能够安排一个天衣无缝的替身么……
他这么做……为的……又是什么?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春晖宫走去。
上官太后看着自己的侄儿,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哀家也无话可说,你去看看媚儿罢!”上官凭苦笑,自己的姑母也瘦了许多,苍老憔悴的厉害。
上官媚儿神色安宁的坐在自己的房内,见他进来,只是淡淡的扬了扬眉。
她面上浮肿的厉害,清晰的印出两个掌印。上官凭的心揪了一下,这两个妹妹虽然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更为疼爱嫣儿一些,因为嫣儿活泼好动,总爱缠着他;媚儿外柔内刚,安静贴心又守礼,平日却要生疏的多。
“你这又是何苦?”他皱了眉,有些无奈的道。
“你也觉得是我错了么?”她昂起头,倔强的看着他,眼中是不屈的光芒。
“我错了么?我根本没错……”她大声叫着,平日温善的双眸中透出尖刻的光芒。
“他亲口答应过姑姑,他亲口说的,他说……他会补偿上官家,他会立我为后……”
上官凭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上官媚儿:“他是皇上,而且……宛然的身份也不同……”
她抱着他,放声大哭:“自然是不同的,当年,你在边关浴血苦战的时候,谁又知道,谁又看到……可是如今,宁宇昀的官职也不过比你差了半级,宁家算是个什么东西……”
上官凭变了面色,厉声喝道:“住口,娘养了你这么多年,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第二十章 天香之谜
楚青衣睁开双眸,有些迷惘的转动了一下眸子,有一瞬间的迷糊。柔软的床榻,温暖的被褥,房内飘着淡淡的安息香的味道,清雅而宁定。
有人走过来,伸手轻轻的压住她:“再睡会吧……”
她疑惑的瞪着眼前的人:“上官凭?”依稀记得昨天似乎曾经见过他……
她了一回呆,才终于在混乱的脑中寻到思绪,忽然道:“对了,我要去找叶飘零!”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去叫瑞雪备马,我要去中虞……”
上官凭苦笑,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先不急,如今大家都在等着,等着一个月期满,看宛然究竟能不能活过来……”
楚青衣怔了一下,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歪在上官凭怀里,低声道:“那就先等等吧!”她心里恍恍惚惚的,又有些害怕,若是一个月到了,宛然活不过来,若是叶飘零果然只在一边看着热闹,然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那该怎么办……
叶飘零绝不是大善人,他从不杀人,只是因为他有洁癖,不好见血,他一向只借刀杀人。
上官凭心头何尝不是沉甸甸的,事已至此,宁宛然活过来的可能几乎并不存在,虽然大家都在等着,却都知道众人等的不过是那虚无渺茫的一线生机而已。
而且,即使天香女真有重生之能,那醒来的也未必便是宁宛然。
他已去过了燕府,在燕府见到了同样疲惫的燕谦循,二人互视了一眼,看到的都是对方眸中面上掩不住的深深疲惫,于是相视一笑,苦涩而无奈。
季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季简更不是一个普通人。他通天晓地,本是高祖皇帝最为得力的幕僚与军师。立国以后。他居功不傲,力辞相位,做了钦天监的监正。
他说:臣无治国之能。所知无非天文、地理。愿为监正。与天为伍。与地为友。
高祖一笑。允他所求。对季家恩遇封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