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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于想证明,于是很快潜出,再返金武堂,直落东光楼,先把祭坛再重新整理,准备收拾武子威这小子。
直到二更,他才开始兴坛,将武子威生辰八字写在阴阳镜上,然后施展法术,烛光下果然渐渐浮出武子威憨楞神情。
他似乎躲在一豪华宅院,那里呈八封形格局,连同地面都有八封纹,有个模糊女子正在照顾他,可惜无法取得那女人生辰八字,自无法瞧清她面貌,毛盾仔细瞧个清,确定是武子威没错,遂拿出那只布偶,相准准地往其臀部插了一针,只见得镜中武子威突然喝叫蹦跳而起,两眼突然放光,似有大梦初醒之感觉。
“这是哪里?”武子威茫然而好奇地四处瞧望。
毛盾暗自窃笑,说了一句:“天庭。”
武子威立即反应:“我在天庭?”他似乎尚未了解只有死人才能上天堂。
突然一巴掌掴向他嘴巴,武子威楞在那里:“你为何打我?”
“还没死,咒什么天庭?”那女子冷喝。
“我打你!”武子威哪听得进,老毛病又犯了,双掌一扬即往那女子攻去。
那女子猝然激动:“你醒啦!”这一失态竟然也被武子威甩了一巴掌,痛得她肝火大动:“老娘剥了你的皮!”登时扑向武子威左右开攻打得他哇哇痛叫。
毛盾只想知道那女子是谁,以及想问出地点,急施法术:“快问她是谁,在什么地方?”
武于威受制于法术,顿时已放弃攻击,猛逼问:“这是哪里?
你是谁?”
“连老娘都不认得了?”
“你是谁?”武子威还是那句话。
“可恶,敢情你还未完全醒过来。”那女子一掌又打向他脑袋,想把他打醒,可是一掌下去,他竟然晕倒,那女子吓着:“快醒醒啊!”
然而阴阳镜中幻象在武子威昏迷之际己完全消失,毛盾再也无法了解那头情况。
“看来只有再等半刻钟再玩了。”
毛盾如此决定之后,已把法术暂时撤回,将布偶身上细针给抽出,他只觉得那女子该是武子威母亲花弄情。
她若真的没死,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半刻钟很容易已过,毛盾再施法术,竟然不灵了,不可能啊,武子威生辰八字都写在阴阳镜上,他试了几次,而且都快过了两刻种照样没反应。
怎会发生如此怪异现象。
毛盾甚是不解,除非武子威仍然昏迷,可是那也该有个魂魄感应啊,此时就如泥牛沉海,一无反应。
“莫非出自那栋房子?”
毛盾突然想起那豪华房子四处充满了八卦图,若有人另施法术反制,他这个方法也就不灵光了。
“那会是在何处?”
毛盾觉得凶手随时可能出入金武堂,根本就离此不远,说不定花弄倩藏身太原城中,或而在近郊吧。
他得找个人来问问,于是临急又找人去请武灵雪,快近三更,毛盾还是如此勿忙,她自是认为有急事,套上衣服也就急急赶来。
“你知道这附近何处有一座楼是八卦形或充满八卦图的地方?”毛盾问。
“你发现了什么?”武灵雪问。
“有人也在作法,”毛盾道:“你先把地方想出来可好?”
“全是八卦的地方……我似乎没见过……”
“八卦塔也可以,那里也有可能全是八卦。”
“八卦塔?”武灵雪灵光一闪:“南山神庙不就有个八卦塔。”
“南山神庙?”
“城南,燕子湖附近。”
“谢啦!我去看看!”
事不宜迟,毛盾登时掠身而起,闪向屋顶,再闪已消失。
武灵雪怔楞:“这么急?找到什么宝?”她想跟去,可是又怕坏事,衡量一下,还是等明天再问他。
第二十二章 计验伤痕
李凉《矛盾天师》第二十二章计验伤痕
南山神庙果真在燕子湖西,四处古松苍劲,少说也有百年历史,此庙分前后两殿,前殿供奉诸神让人膜拜,后殿则是修行处所较为清幽,至于八卦塔则在后殿小山丘上,共有八层,平日关闭,至于是否供神只有进过里边者才知道了。www。
毛盾很快找到此地,远瞧八卦塔灯火闪烁,有若暗夜里的水晶灯,甚引人注目,照理说这地方不易藏身,可是若另有方法也说不定了。
毛盾自是不必跟此庙住持打招呼,他抽出长鞭轻轻打向八卦塔尖,然后攀高想一层层往上搜,从窗口往里头瞧去,第二层和第五层楼阁各坐有老道土在修行,除了蒲团之外,已无它物,倒是地面的八卦图看来十分眼熟,毛盾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武于威藏身之处。
他兴奋不已,更加小心往顶楼探去,六七楼无人,那该是在第八层了。毛盾特别小心,对方要是花弄情,他可得好好应付。
方靠近不及三尺,里头已传来女人声:“法师,他是不是有救?”
一位老者回答:“只要找到他被摄去的魂魄,自能让他康复,不过那人道行甚高,贫道恐怕无法制住他。”
“一定是那毛盾搞的鬼!”那女子恨恨嗔骂。
老道土疑惑:“夫人知道那人是谁?”
“呃……只是猜想罢了。”那女子叹息:“还请法师尽力救他出困。”
“出家人慈悲为怀,贫道自是尽力而为。”
毛盾心下已明白,原来那女子是借着替儿子看病之借口,藏身于此,难怪她会落落大方点着灯。
“到底是不是花弄情?”毛盾还不死心,轻轻探向窗口,先入眼的是一位素灰道抱,头束发髻的瘦瘦老道,他也手举桃水剑在比划,再往里探,一位背向自己的长发青衣女子在平躺小孩身前,她身躯玲珑曲线,瞧来就有那股骚劲。
“花弄情!”毛盾突然斥喝,那女子猝而转身,不是长得妖媚迷人的花弄情是谁?毛盾两眼瞧得发直,做梦都没想到被武向王宰得百孔千疮的花弄情会没死,而且好好地活在这里。
花弄情突见毛盾,更吓得惊惶失措:“你?不好!”她哪还经得大打出手,似小偷被人发现般,心念只有逃,猝而抄往地面抱起武子威,弹丸快箭般冲射另一头窗口。
“别逃!”毛盾岂能让她走脱,长鞭一挥,笔直地已卷过去,眼看己沾上花弄情衣衫,岂知那老道土竟然奋不顾身地挡住前头还一副拼命地斥喝:“小小妖孽也施法害人,贫道饶不了你。”
“走开!”毛盾懒得跟他解释,一手拨他落地,就要掠窗猛追岂知那道士当真拼命猛揪毛盾左脚迫得毛盾出不了窗。
“老道你想死不成!”
毛盾经这一耽搁,眼看花弄情已消失松林,气得想教训这个昏老道。
“无量佛,施主杀气重,该多积阴德,何苦向那孤苦无依母子下毒手呢?”
老道人似乎以救着花弄情母女而大感得意,无量佛又念了三四句。
毛盾气得可以:“你懂什么,你知道他们是谁?那女子是武林的女魔头,我正在为武林除害啊!”
“她是魔头?不像,”老道不信:“那是你欲如之罪!她如此仁慈怎会是武林中人?”
“我是真想宰了你,她不是武林中人怎会凌空飞出数十丈高塔,你昏庸得可以!”毛盾气不过,一拳已捶得他那发髻扁了下来。
那老道登如被抽了一鞭,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真的是女魔头?”
“反正你也不是武林中人,跟你说了也是白说,让开,我得追人去。”
“施主见谅,贫道得问清才能让你离去。”老道还是拦向窗口,简直是死硬驴脾气。
“等你问清,太阳早从西边升起,我还追个屁!”毛盾一拳又敲得老道人矮坐地上,凌空一射,终于逃出这老道纠缠。
老道人连遭两拳,发髻已被砸断,只剩灰发扁如蛋饼,他甩着头想醒脑,爬起来瞧着夜空,黑茫茫一片,哪还有两人一些影。
不是混江湖的他也不禁说了这么一句:“江湖果真险,处处充满杀机,啊!”
他也不知将来若再有女子求助,他该不该伸援手?无量佛念了又念,却念不出什么名堂。
且说毛盾追向松林,然而花弄情又非简单人物,她岂会露出破绽,他知道希望不大,还是在附近绕了一大圈直到五更天快亮才收手,嘴中仍不停骂那浑道士,错把好人当坏人,使得他错失良机。
“如此也好,弄清花弄情身份,也算是颇有收获,回去再设坛,从武子威身上下手,我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心里有了底,他才取道返往金武堂,既然花弄情已现身,此后目标将是以她为主,得好好计划才行。
他很快回到东光楼,祭坛如旧,只是蜡烛早熄,烛泪流得遍地都是,他没心情整理,习惯地倒在地头即唾,足足耗了一夜也够他累的了。
可是天方亮,急于想知道事情的武灵雪已前来探看,忽见毛盾,本不想吵他,可是毛盾感觉有人逼近,已然张开眼睛。
“是你啊!”毛盾惺松坐起,揉着发红眼睛。
武灵雪不忍:“回房睡吧,别累坏了。”
“哪次不累?”毛盾轻笑:“是来告诉我发现谁的头发少一撮?”
武灵雪摇头:“想问你忙了一晚,可有收获?”
“呃……有。”毛盾除了武向天死亡消息之外,他没有再隐瞒什么的必要,何这况是惊人大发现:“你二娘没死。”
“她?”武灵雪脸色亦变:“她还活着?”
“嗯。”毛盾道:“我原本也以为她死得其所,没想到几个月过后竟然复活了,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有过人能耐,二是有人冒充她,不过我见着她时,她则跟武子威在一起,所以冒充的机会将不多。”
武灵雪甚是不安:“她现在何处?”
“可能在太原城附近吧,看她那样子是恨死了金武堂的每一个人,你们最好小心些。”
武灵雪冷斥:“她把我爹伤成这模样,迟早我都会找她报仇”玉牙一咬:“我这就去调派人手,务必找出她的下落。”
毛盾想想也好,金武堂人手多,总比自己一个人闷着找要来得划算:“不过你最好以找寻武子威为借口,免得走漏花弄情没死消息,弄得大家心头不安。”
“我省得,我这就去跟陆叔商量。”
说着武灵雪已快步离去。
毛盾但闻“陆叔”,心头一震,正想阻止,武灵雪却已走开,他摊摊手,算啦,许多迹象显示陆不绝并非自己先前所想那种人,尤其他细心照顾柳婉儿实在令人感动,若无真凭实据,他实在不愿再怀疑人家。
被这么一折腾,他睡意已去大半,换来是肚子咕咕叫,倒是该进食时候了,心念方起,双脚自动往厨房行去。想及几年前为偷烤鸭而认识师父老柴房,以至于落得今日这种局面,他已然摇头直笑,际遇弄人实非自己所能控制。
到了厨房,凭他毛盾两字在金武堂颇吃得开,那大厨还亲自迎接想弄一顿丰富可口佳肴以侍候。毛盾倒还念旧,仍只要来一只烤鸭,一壶老酒,靠在老柴房住处前头那张长板凳就这么吃啃起来,每啃一嘴就是美丽回忆刺激一番。
“不知师父去游到哪里了!”
毛盾颇有念师之情,可惜师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他都不易,但每当危急时,他都及时出现,会不会老跟在自己背后?方想及此,毛盾贼眼已东膘西勾四处屋脊树梢,很似乎希望能发现踪迹什么的。
结果呢?却见那些厨子惊惊慌慌像见着什么大人物级东溜西窜。毛盾正感不解,那陆不绝则已经从厨房例角慌张寻了过来,以他副堂主身份,岂是常常能到厨房走致动,难怪会吓得那些厨子惊惶失措。但陆不绝竟然如此慌张走来,不必说一定有事了。
他远远地瞧及毛盾,一张绷紧的脸总算松懈下来:“少侠在此,害老夫逛了一圈。”
“您找我?”毛盾起身想藏收酒壶及烤鸭却无处藏,只好干笑。
“少侠尚未用餐?”陆不绝心生歉意:“金武堂招待不周,请原谅。”
“不关你们事,我喜欢……这么啃板鸭,”毛盾干笑:“有点习惯了,您找我有事?”
陆不绝点头:“有关大小姐方才所提……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毛盾想来也是为了此事,他当然愿意和陆不绝交谈:“您方便就行。”
于是陆不绝四下张望,发现左侧二十丈远那里有三株百年古松,下边有石椅,它正好独立于庭园中,该不怕有人窃听:“就到那儿吧!”
“好啊!”毛盾欣然答应,随即跟在陆不绝后头走了过去,两人行至该处,陆不绝四下一瞧,但觉满意,才请毛盾坐下,想想,自己也坐下来。
他轻轻一叹:“想必少侠都知道了?”
毛盾故作茫然,不知他在说什么。
陆不绝似早决定要说出一切:“有关花弄情之事,少侠想是从婉儿姑娘那里查出的吧?”
他既然说了,毛盾只好点头:“我去过了,多谢副堂主代为照顾。”
“唉!都是苦命人,能帮多少是多少……”
毛盾想想,问道:“上次在乱葬岗想必也是副堂主吧?”
陆不绝默然点头。
毛盾想再问,却又临时收口。因为他觉得不该对他咄咄逼人。
“少侠鞭法实在了得,”陆不绝还是说了:“老夫差点被你撕下面罩。”
“副堂主为何要如此装扮?”
“该从少堂主变样开始……”陆不绝轻叹道:“也是阮月仙进人本门以来,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所以暗地展开一连串调查,却一直查不出阮月仙来历,实是无能……”
毛盾道:“其实阮月仙是个十分厉害角色,想查她底子并不容易。”
陆不绝点点头,沉默一阵又说:“她表面温柔却心存心机,根本就是个老江湖,可惜少堂主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实在让人无法料及,这并非他的为人,可是事实俱在,不得不叫人相信,我一直末放弃追查阮月仙机会,故而那天晚上仍旧暗中跟踪,没想到少侠也在后头,以至于差点发生误会,当时那情景,老夫又怎能跟你碰面,只好选择避开一途,一切误会还请少侠见谅。”
“哪儿话,是人总难免误会,但说清楚就没事了,”毛盾欣然一笑,随即又问:“那些恐吓纸条全是你写的?”
“正是,老夫为了制造假象还弄了男女两种笔迹。”陆不绝道:“第一次是直接撞向东光楼,第二次是利用开会时机放在少堂主椅子上,我跟你相隔而坐,很容易暗中下手,可是似乎没瞒过少侠……”
“瞒过啦!我也弄不清是您下的条子。”毛盾欣笑:“您唯一破绽是鞋子上的红土,才让我盯上的。”
陆不绝喔了一声,往布鞋瞧去,红土虽已掩去,却换来黑土色,这不就表示自己去过田地?他窘困一笑,如此错误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实是不可原谅,心下暗暗决定将来定更小心才是。
毛盾仍有疑问:“副堂主怎知武向天遭毒手频频传字条恐吓,还指出武向天是冒牌货?
你认出他破绽了?”
陆不绝摇头轻叹:“到目前我还不能确定少堂主是否冒牌货,只是他完全变了个人,而相貌又自一成不变,我猜不透,只好解释他被人摄了心才会变成这副德性,而那摄心人当然就是阮月仙,所以才故意以冒牌货去骚扰他们,看看他们是否有所顾忌而路出破绽。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可惜并未达到目的。”他又叹了一声:“其实我是甚为悲观,因为少堂主从来弓不离身,因为那把弓是他十五岁那年,他亲娘,也就是堂主夫人亲自送给他的,他爱弓比爱任何东西,又怎会弃之不要呢?我总有不吉想法。”
毛盾不禁也感伤起来,轻轻一叹:“吉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