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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做柴火烧,是帮里哪个家伙吃多了纯粹用来显摆的。现在看来这些人也未必会给废掉。”
王天逸一笑:“没法子,我没做过花天酒地地爷爷,只会做孙子。所以他们跟了我就等着倒霉吧。”
旁边的刘三爷凑近来拍马屁道:“司礼你这话不对,当爷爷的人谁没做过孙子,除非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俞世北大笑起来。王天逸拉着俞世北道:“不过俞大哥已经做了爷爷了,天生的富贵命,真是羡慕死我这劳禄命的人了。”
俞世北假怒,一摆手挣脱了王天逸,说道:“谁是爷爷?和你一样,在上面面前是孙子,所以在手下面子就做做爷爷,这样才能不吃亏。”
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从飞鹰楼出来后,刘三爷就一路紧跟上了王天逸,语气也变成了愈加敬重,因为王天逸替“长乐太子”抵罪的“谣言”他早就听说过了,此刻看苏晓等各色大人物对王天逸都是客气,俞世北在走前更是说:“若是大会完毕,锦袍队解散,就一定来哥哥这里,我为你保留职位呢。”
刘三爷更是确认了“谣言”的准确,谣言所说之事,就是一场豪赌:输了就是被灭口,连小命都保不住了,死了都是以罪身入土;但若是因此事受到上面垂青,那前途却又不是不可限量的,起码是富贵无忧,那么眼前这个赌徒王天逸起码已经站了八成赢面,因为眼下掷出骰子地他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更被赋予了帮派任务!
对这样的人即使级别低于自己,又如何敢不客气,敢不尊敬?
两人一起上马,比肩而行,王天逸突然扭头问道:“刘三爷,我几天前托你的事情可有眉目?”
刘三爷神情一振,好像等着这个问题已经好久的样子:“哎呀呀,天逸啊,我们可是同门,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爷了,我担当不起,我已经在玉兰街盘了一★小酒肆,原本那老板也没开张几天,各种器具都是新地,我一起置买下来,伙计厨师我也没让他们走人,还在营业,你直接找人去收钱就行了。”
“什么?”王天逸本来想请他打听打听何处有不错的小酒店,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盘了一家,更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神速。
“多少银子?我给你送过去。”王天逸问道。
刘三爷脸上显出一个大大地怒字:“你这就见外不是?我好不容易在诺大的建康找到一个同门。送个见面礼不行?再怎么说,我也是在这里混了这么年,也算个地主吧!!!你要是我和谈银子,岂不是羞辱老哥我?!”
王天逸推辞不过,只好哈哈一笑。笑纳了。
两人自是师兄师弟称呼,亲热大胜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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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街是长乐帮的地盘。但王天逸去的时候还是换了便装。
更没拿武器。
见有些人的时候,有些东西是会刺痛对方地。
若你心思缜密,就会替对方想到。
王天逸就替张川秀和谭剑涛想到了。
窗外夜色阑珊,但小小的酒肆里却春意融融。
这酒肆虽然小却干净整洁。座椅崭新,酒醇菜香,位置也是在商旅辐辏地繁华街道上,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时间往往会有很多客人,但现在却紧闭大门。一个店小二燕子般穿梭服侍唯一的一桌客人。
一人穿着普通,另外两人却烂衫褴褛,但三人就这样凑成了一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时而泪光盈盈,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头不语。
这三人正是王天逸、张川秀和谭剑涛,王天逸特意请了两人到这里来相聚。
吃到酒酣耳热之际,王天逸问张川秀道:“川秀,你看这酒肆如何?”
“好啊!”张川秀哈哈大笑着:“要是有本钱,我也开个这样的酒馆,在外边赚些银两,进去里面抱抱孩子老婆。何其有福?”
谭剑涛跟着笑,看着满桌子的好酒菜,说道:“都忘了肉味了。这顿饭让你太破费了,料想你看门也不会有多大收入?却还这样请我们,真……真……唉。情义难求啊。天逸,来,我敬你一杯。”
王天逸反扣了酒盅,笑道:“我不喝了。要是我们买下这里如何?”
谭剑涛张川秀都是一愣,然后一起笑了起来,谭剑涛拍着王天逸的背说:“好好干,为了日后有怎样的酒肆。”
张川秀也点头道:“不错,只要我们三个努力,加上好运气,一两年后也许真能凑钱买地起这样的酒馆,哈哈!”
“我已经盘下这店了。”王天逸一句话,好似晴空霹雳把张川秀震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王天逸继续说道:“我就当入了个银股,你们就入力股,盈亏分三份,一起经营这酒馆如何?”
酒店一下安静下来了,因为两个人嘴里能塞得进鸡蛋,宛如两胎泥偶泥塑。
看着二人的模样,王天逸却有些不好意思,他在为自己要平分三份地话尴尬,但是不这样说又怕两个兄弟认为自己是在施舍,折了交情。
所以他继续道:“我现在也不缺银子,我那份就放店里,你们先拿着用就好。当然是赚了些银子啊,不要让我们亏啊,哈哈。”
“你怎地那么多银子?”说这话的时候,谭剑涛甚至在微微发抖,他委实没想到王天逸能盘下这酒肆,因为王天逸不过是给长乐帮打杂的啊。
“你知道贩运私盐获利巨大,前几年,长乐帮对地盘上的私盐贩运管的不严,我那几年当小贩子,存下了点银子。不多,但和在大帮派做武士的收入也差不了哪里去,只是风险太高。现在我暂时也没有买地起屋娶妻的打算,手里多少有点宽裕,正想置办些地产,一直找不到替我……不……帮我……不……可以合伙做生意的人,恰好遇上你们!真是心想事成!买下这种小酒馆还是有余力的。”王天逸微微一笑。
“你这家伙是有钱人啊!”张川秀捣了王天逸一拳。
“哈,差远了。以前当弟子地时候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江湖遍地是黄金,若是机遇得意,以你我这种年纪,很多人早已有几处房产,名下百亩良天,我这样的还算个穷人。”王天逸用一套合情合理地说词把张川秀二人地疑问都打消了。
确实。如果有实力有骄兵必败,年纪轻轻就可以做富家翁,这就是江湖。
遍地是黄金的江湖。
“唉,对我们而言,江湖遍地是沼泽啊。就算看见黄金也拿不到。”谭剑涛一声哀鸣。
王天逸安慰他道:“不要这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混江湖能善终的有几个,我入江湖没几年就见过无数高手像狗一样死去。或者残废穷困潦倒,又或者怀才不遇郁郁不快。反而不如做生意的小民快乐无忧,你看这酒馆虽小,但地段极佳,若是上心经营,温饱定然无忧,安心做生意地话,挣上一笔可以娶妻养老的银子是肯定地。”
“天逸,真是太谢谢了!我……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川秀突然哭了。他用满是窟窿的下襟擦着泪。
“哎,不要这么说,我担待不起,不是你张川秀。我和和尚三年前就死了;谭兄人也好,为你康复出了大力,又巴巴的来向我示警,我对你们真是无以回报。”王天逸也哽咽了:“在江湖呆久了,才会知道同门的真和好……”
话音未落,谭剑涛从椅子一下子滑到地上,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喀吧”一声巨响,他泪流满面的向王天逸磕头:“天逸,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只能给您磕几个响头了!”
王天逸大惊,伸手就抓住了谭剑涛,要把他拉起来,孰料谭剑涛虽然肢体残废,但以前可是一流的弟子。身体却强壮的很,此刻铁了心的要磕头,王天逸又不能下重手,一下一上,王天逸居然拉不起他来,张川秀又在那里帮腔:“天逸,你就受剑涛几拜吧,说实话,他身体不好,我也没本事没法帮他,不是你,我和他都可能饿死……”
谭剑涛头朝地上猛扣,拉地王天逸的手腕都疼,王天逸自己也是心潮起伏,“喀吧”一声也给谭剑涛跪下了。
“谭兄,不要说谁欠谁的,说句实话,你这伤还是我下的手!现在大家都在这城里,我帮你也是稍许让我良心安危……”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即便是一个人也不同。有人从庸材废物奋斗成帮派中坚,又有人却又从前途无量坠落到苟延残喘,怎么可能会还保持同种关系?
若是谭剑涛和王天逸根本不谋面,王天逸断然不会对那夜痛下杀手有任何愧疚;但是两人相见,所显示地却再也不是你死我活的狰狞面目,而是一方残废为了另外的兄弟不惜求人,此情天地可感,王天逸又怎么不受影响。
愧疚虽然淡,但却总是有的,因此才特意把分给谭剑涛提到和张川秀同样的份量,若是谭剑涛不因为为张川秀跑前跑后感动了王天逸,并且和王天逸熟络起来,那他断然是一口汤水也得不到的。
王天逸回去很久之后,谭剑涛和张川秀两人在酒肆后院的小屋子里还翻来覆去,兴奋的根本睡不着,谁能想几个时辰的功夫,就从居住在四处漏水地棚屋变成了干净坚固的砖房,还居然拥有了一个做酒馆的前脸!
天上掉银子也不过如此。
谭剑涛更是激动,他爬起来,瘸着腿摸遍了这小酒馆的一砖一木,回来的时候,张川秀坐起来,问道:“你说王天逸咋这么有钱?我这是做梦吧?!”
大约是同伴太兴奋了,谭剑涛开玩笑般回了一句:“也不贵吧,别说长乐帮,就算是在青城做下级镖师,三年时间赚地银子比这小院值钱多了去了……唉。”
突然间,谭剑涛呻吟了一声,他捂着脑袋蹲了下去,他刚才无意中说出的“青城”、“下级镖师”忽然勾起了他的不愿想起的记忆,在那记忆里:青城是个屁,下级镖师不过是给他端茶倒水的佣人,也许慕容也许少林也许武当,年轻有为的谭少侠走到哪里都是尊敬赞许艳羡一片,江湖是属于我的!
但这记忆以前是谭师兄的梦,现在更成了梦里的梦。
耳边又想起了王天逸地抱歉:你这伤还是我下的手!
如果没有伤。我现在该是什么样子?
谭剑涛又哭了,他在黑暗里站起来慢慢朝前面走去。
“你去哪里?”张川秀在后面惊讶的问:“别忘了,明天还得回原来的家收拾东西搬过来呢。”
“心里高兴,去前面喝点酒。”
这一夜,谭剑涛喝得酩酊大醉。伏在店堂桌上睡了一宿,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那里已经是泪痕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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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天逸地新宅子里,第一缕阳光照在后院空地的兵器架反射出鱼鳞般地黄金光芒,这光芒在外人看起来是杀气腾腾的,但在初入江湖的雏儿眼里却无疑是像金块发出的光芒,人人眼里生辉,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
“……你们的武艺在入帮前已经考校过多少次了,我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要做的是告诉你们武艺应该怎么用!”
王天逸背负着双手。面无表情的朝面前站成一排的锦袍队训话,低沉地声音杀气腾腾,仿佛一只豹子在巡视一群小狼。
说罢,王天逸朝后一扬手。一个大汉提着一把木剑越过王天逸走到锦袍队前面。
“这位是李教官,出身于丁家的猛虎堂,是用剑的一流高手,他要给你们做比武训课,谁第一个上来?”
“我来!”在别人都还在李教官不怒自威的外表下地时候,刘定强一咬牙排众而出,走到王天逸面前。
“很好,我说‘开始’就可以动手。”王天逸看着神采飞扬的刘定强,诡异的一笑。
很快,刘定强捡了把木剑,和李教官面对面而立。
他刚站定,王天逸就叫了声“开始”!
一听“开始”,李教官冲刘定强和蔼的一笑,双手抱住剑柄。剑下朝下,嘴里说道:“小心。”身体朝下拱去,看似一个比武前的见礼。
刘定强赶紧抱剑躬身回礼,力争在李教官行礼前做完自己的行礼,以示卑者的尊敬。
这种比武前的见礼所有人不知做过多少遍了,除非你是自己在石头缝里自学的武艺,在任何武场、学武堂,比武都是必修之课,比武前地礼仪更是必要,别说是在上位者或者教官,就算同门、师弟也得做好这一躬。
但头低下来就看不见对方完整身体了,在刘定强眼里,那慈祥和蔼宛如恩师的李教官看不到了,只有对方的脚,那是一双昂贵的鹿皮靴子。
“好温暖。”刘定强心里突然回忆起了在少林学武的日子,一股暖流流过心田,但这暖流没能流遍这少年高手全身,转肯间就被冰冷地杀气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举措的骇然!
那双靴子陡然在眼前一花,消失了,化作了一圈黄色土烟。
接着就是一股气流兜头兜脑的朝正在躬身下拜的刘定强扑来,如此强烈,以致于让他头皮都冻得炸了起来。
“什么?”惊得合不上嘴的刘定强刚抬了一半头,已经是泰山圧顶般的黑影直压眼前。
拳头斜冲下巴,钢腿飞踹胸膛,最后再加上头皮上额外赏的一木剑。
刘定强宛如断了线的木偶,直直朝后飞去,重重砸在松软的土里,等他完全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已经在剧痛中模糊了,剩下的只有灌冲鼻腔的土味和满嘴的腥气。
锦袍队所有人都傻了。
目光呆滞的在场中打着身上土的教官身上和地上被打的爬不起来的刘定强身上来回移动,心中根本无法思考。
所有人脑中只有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这个教官居然偷袭!”
这个看起来又和蔼又可亲的前辈竟然以教官之尊,在对方行礼的时候偷袭?
这些年轻人委实没想到,连做梦都梦不到。
在一众木鸡眼前,李教官好整以暇的打干净了粘在身上地土。对旁边的王天逸一抱拳,笑道:“在下完胜。”
王天逸一点头,面无表情看着锦袍队那些瞪出来的眼珠子,大声说道:“刘定强败!”
“什么!”年轻人还没说话,咬牙切齿的刘定强已经爬了起来。这几下够他受的,以致于爬起来地时候又四脚朝天摔了一跤。但惊恼异常的他已经无暇顾忌,四肢并用爬了起来,带起来漫天地尘土。
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指着那微笑的李教官,瞋目对王天逸吼道:“他偷袭!他偷袭!”
王天逸一摊双手:“你们谁听我说了不准偷袭?”
“他在我行礼的时候偷袭,谁见过……见过这么无……”刘定强想骂人却不敢,气得脸红的像鸡冠子一般,脖子上的青筋一道一道鼓起。
“我说的是:我说‘开始’就可以开始比武,你是聋子吗?”王天逸冷笑道:“我只知道他还站着,而你……是败者!无能的败者!”
鸦雀无声。唯一剩下就是刘定强的心跳和如牛般地喘气声。
“我!要!求!再!来!一!场!”刘定强咬牙说出这句话。
“好啊。”出乎锦袍队的意料,王天逸干脆的答应了刘定强的要求。
王天逸对李教官点点头,一摆脸说:“开始。”
李教官冲锦袍队其他队员一笑,依旧是那么和蔼可亲。宛如邻家大叔,但每个人后背都是一寒,没想到地是这李教官居然扭头对刘定强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废物,就凭你?回家吃奶去吧!就你那杂碎武功给我舔靴子都不配,哼哼。”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