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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亚晨一脸清柔的笑，笑容让向晚觉得很熟悉，他在送她们去巴黎的公寓时做的自我介绍：“你认识戴芙宁吗？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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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巴黎住了一个星期，那些天，她整夜整夜失眠，有时甚至从恶梦中醒来，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除了带诺诺去看那个法国的奶奶，其它的时间，她都很少出去，更不敢开电视看杂志报导。而小诺诺，出乎她意料的坚强。
在机场哭过之后，自此，他都没有再哭过，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爸爸两个字，她不知道他是见着了法国奶奶高兴的忘记了，还是刻意得不再提起。
她也没敢问。
只是令向晚有些诧异的是，法国奶奶住的挺好，虽然不是很大的别墅，但那一百多平方米的公寓，在当地也算是中产阶级了吧？
看到他们回来，特别的热情，招呼着儿子儿媳老伴，一个都不能缺席，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最高兴的莫不过是诺诺了，爬上餐桌吃得狼吞虎咽，口里还含糊不清说着：“奶奶，真好吃……真好吃……”
“慢点慢点……才几个月没见，我家诺诺又长高了许多，也长得越来越漂亮了……”法国奶奶爱怜得望着诺诺，嘴上说慢点，手下却不停替他夹着菜。
“奶奶做的小笼包好好吃的，我和妈咪都没有再吃到过，以前那个克莱尔，老是到我们家来偷吃……”
“对了向晚，听说那个克莱尔的爸爸，在你们走之后几个月，犯了什么事进去了……小克莱尔和他妈妈都搬出了那个地方……”
“什么？”向晚正埋头吃着菜，听到法国奶奶的话不禁抬起头望向她。
“奶奶我告诉你呀，那个本来就是坏人，要被警察叔叔抓的……”小诺诺一本正经。
虽说那事已经过去大半年，但提起那个名字时，她仍然心有余悸，而今听到他进去了，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就去年的事，圣诞节没到吧？我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当时我还怔了好久，那个人不是那个和你们住一起的克莱尔吗？怎么会进去了？说是什么在酒吧里闹事什么的……还吃毒药……”
向晚听得直晕，这种人，本就是社会的败渣，也应该早点进去。
出来他们家的时候，法国奶奶问着向晚：“这次是来玩呢，还是打算定居啊？”
“不住这儿，住尼斯去……也算是……当旅游吧……听说那儿空气很好……”早前戴亚晨说，一个星期后送他们去尼斯，她没有说什么，不管是不是他的决定，没有他在的地方，她和儿子呆哪儿都一样，或者说，没有他的日子，她和儿子始终都定不下来。
“尼斯也不远，如果有空了，就来我这儿转转，我做好吃的给你们吃……”法国奶奶抱着诺诺说道。
法国奶奶的热情与和蔼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这在何素心的身上，是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想到了何素心，也想到了慕伟平，想到了他们，又想到莫凌蔚，不知道他醒了没有。然后，想到了那个人。胸口一阵钝痛。
于是这些日子，她尽量学着遗忘，每天都将自己排得满满的，诺诺寄在他的法文老师家中，她下了班后才去接他。
只是到了夜深人静，到了诺诺酣睡之后，她又睡不着起来。总是呆呆望着手机。
戴亚晨来看过他们几次，每一次，他都没有跟她提起国内的事，而她也没有问起，他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她就不知道。
“妈咪……晚上我们吃什么？”小诺诺仰起头望向向晚，拿着法语问着。
“嗯，你想想，你想吃什么？”向晚也拿法语问着他，每次学完回来，两人都很默契得拿法语交流，当然也免不了闹出些笑话。
还未等小诺诺回答，向晚的手机响了起来。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柔软的爱情
她掏出看，却是久违的号码，犹豫了下，按下接听键。‘‘‘‘
“向晚，是我，苏苏，我在尼斯……”
和苏苏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在她住的公寓楼边上。
（）
苏苏比两个月前又瘦了些许，精神却是不错，大大的眼里又闪烁着光芒，看到她，对着她伸开手臂，紧紧拥住。
“我好想你，向晚……”
“我也是，苏苏……”她也回搂她，虽然在竭尽全力忘掉那一切，可是那里的人，仙凌，言立诚，还有才恢复记忆的苏苏，都是她不能忘掉的人。
仙凌给她打过两个电话，只说是恢复的不错，让她不用担心，还说言立诚要她住他家里，方便照顾。听到仙凌欢快的话语，她知道，她终于放开心接受了言立诚的感情，这么多年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由衷得为了他们高兴。
“过得怎样？”苏苏望着她问，也打断了她的思绪，又望向一边的小诺诺，蹲下身子，伸手拥他，“诺诺，还认得我吗？”
“诺诺，这是苏苏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向晚仍然喜欢叫她苏苏，这让她感觉到亲切。‘‘‘‘
“苏苏阿姨……”小诺诺甜甜得叫了声，然后又转向向晚，“妈咪，我想喝边上那店里的澄汁……”
住宅区边上的小店，有新鲜榨出来的澄汁，味道鲜美，诺诺自从入住后第一次喝到澄汁，便像是上了瘾般，隔三差五得要喝，又怕她跑进跑出累了，一副大人的口吻：“妈咪，我自己去吧，我是男子汉了，我不会乱跑的……”
这儿的治安很好，向晚第一次目送着他下楼去，然后又看到他上来，于是之后每一次，都是给了钱让他自己去。
她觉得欣慰，小诺诺是真的长大了。
“小心点，买了就回来知道吗？”她给了他钱，小人儿早已挥着手跑开。
“诺诺很乖……”苏苏望着小人儿的背影，由衷得感叹，小人儿和黎霆长得真像，这么小，有的时候却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向晚只是望着，露出淡淡笑容。
“黎霆有和你联系过吗？”苏苏突然间开口，也让向晚僵了下，看到她怀疑的眼神，苏苏又说道，“你不会……不知道黎霆取保候审六个月吧？”
“我想……他一定是很忙，而且，取保的六个月内，他不能出国，所以他也就没有联系你们了……”苏苏顿了下，又说道，“莫氏被收购，重选的董事会议上，让他当新一任的执行总裁，他却毅然而然的说要退出……向晚，你知道的，如果退出，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向晚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又堵得难受。‘‘‘‘
“黎均呢？”她开口，其实不想再听下去，她很明白他的为人，过去若不是和莫黎均在争，争着那一口气，争着那得不到的虚无的父爱，他不会做那些。
“判了三年……”苏苏仍然平静得说着，眼里却多少有些黯淡，垂下眸子执起面前的咖啡杯，向晚看到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其实三年也并不长……一晃就过去了不是吗？就如同之前的三年，不现在都已经四年多了……也还不是一下子过去了……”苏苏笑着说道，眼里却涌起泪意，三年并不长，只是过的这两个月，比起两个三年都要漫长，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到那一天，或许还没有到那一天，她就在思念疼痛中死去。
两个月，她都不知道去见了他多少回，可是每一次，他都拒绝见面。
她吃下饭睡不着，她求黎霆让他至少见她一面，可是黎霆也没有办法。
妈妈看她这个样子，拖着她回了新加坡，可是没出两天，她就偷偷跑回了国内，他仍然不肯见。
时至两个月的现在，她还是没有见到莫黎均一面。
“你原谅他了吗？你决定等他吗？”
“向晚，如果真正的爱一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原谅不原谅，因为哪怕你嘴上说着不原谅，你心里还是爱着他……从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从他站在雪地里，深深望着我的那一刻起，我知道，哪怕他再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仍然爱他……”
苏苏终于止不住，捂住脸痛哭起来。
真正的感情，或许在知道所爱的人做了伤害的你的一些事时有过愤怒，有过伤心，但到了最后，哪怕是恨，也是因为爱……因为太爱太爱了，所以会原谅他的一切，因为太爱太爱了，所以才会因爱生恨。
可是，他们的感情，苏苏和黎均，她和黎霆，都是那种柔软的爱情，哪怕掺和着沙粒，也只能越磨越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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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
包厢内烟雾缭绕，刺耳的音乐声，划拳喝酒的闹腾声，不绝于耳。
东方夜正直起嗓子打着电话：“迟二，你他妈再不滚过来，我放马追过去了……”
“让那小子死出来，还真要做绝种好男人了是不？你也不看看，咱们绝种好男人哪轮得上他，莫三还在这里呢……”纪冷翔大呼小叫着。
莫黎霆觑了他眼，重又点燃了烟，没有说话。
“你没给她打过电话？”严绪然在一边不经意地问着，并跟对面的纪冷翔抛着骰子。
“严律师，我说你拿我当枪靶子练啊？”
“我想问你为啥不当好男人……”严绪然呵呵笑问。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偷打电话
“你没听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当了好男人，就没人爱了，你看莫三……”他说道，随即也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闭嘴，转头就和身边的美女亲热玩耍。
“老纪你别太放肆，一会宁二来了，看你还敢如此……”东方在那端直起喉咙喊道。
“宁二怎么了？我说宁二怎么了？”纪冷翔一副不满的样子瞪着他。
“是啊，我怎么了？”才说着，门口就出现一颀长的身影，望向那满室的云雾，微蹙眉。
纪冷翔忙站起身迎合，也不动声色得拉开了与美女的距离：“唉宁二你总算来了，就等你呢……”
“瞎说，迟二少爷还没到呢……”
“迟二居然没去美国？不会吧？”宁二转向东方，一脸惊讶……
那端，江烙炜问着一边的莫黎霆：“公司算是走上正轨了吧？听说江南那地，你要拿来建墓园？”
“再说吧……”他忽然间心神不宁，不知道是因为纪冷翔无心的话，还是严绪然那无意的问句。
“莫老董事长怎样了？”
“仍然没有醒的迹象……”他深吸了口烟，一下子呛到，轻咳起来，最近吸烟太多了，而他也不常出来，如果不出来，那就只有一个人度过，如这般孤独的夜里，他只有靠烟来麻痹自己，总是吸得一身烟味，他觉得自己烟瘾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两个月了，莫凌蔚仍然没有一丝动静，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植物人，每天，司徒静雅都不厌其烦得照顾着，为他注射营养液，为他擦拭身体，为他翻身换衣，为他把屎把尿。
司徒静雅话好少，总是一脸的平静，只是耐心又耐心得每天重复着做事。
医生说，可以跟病人说说话，多说说一些以前的事，刺激病人的大脑，可以让他醒得快些，司徒静雅却成天不说话，两个月下来，他想，没有超过十句吧？
那天，她靠着他说：“黎霆，不是我不想和他说，而是我找不到话……我和他，生活了大半辈子，到了现在，居然找不出我们之间有过的一丝丝甜蜜与温存，我找不到，我想不起……”
他说不出话，可是，哪怕如此，司徒静雅依然陪在莫凌蔚的身边，任劳任怨，他怕她累着了，说要请护工，她却不让。
莫黎霆拿起酒杯仰头饮下，内心酸涩。~
他曾要退出公司，新公司董事会上，他说，他将手里所有股份全部转让，退出莫氏集团，辜至俊，所谓的莫氏新东家，也是莫黎均让言立诚联系的人，他对他说：“黎均不希望你如此做，他是希望由你来收购莫氏的，但既然你让我收购了，你就好好做下去……也算是替他打出一条出路吧……”
于是，他留了下来。
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声音不是很大，他却早已察觉，突地站起身朝门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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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去哪？”那端的纪冷翔不明所以。
“接电话……”一边的严绪然说道。
一直走到边上一间空着的包厢内，他急急掏出手机，关上门，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不禁唇角扬起笑。
按下接听键，一如既往，那端是他想念已久的声音：“爸爸？”
“诺诺……”
他内心涌动，万千情绪，喉咙口堵塞，他想一定是酒的缘故，又让他如此多愁起来。
他想起第一次接到小人儿的电话，那个时候，他在那端哭，他也不禁流泪。隔了大半个地球，他的声音如此清脆，直哭得他痛不欲声。
他觉得自己软弱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听到他哭着说：“爸爸，我想你……”时，他再也忍不住。
他问他在哪里，问他妈咪呢？为什么是陌生的号码？
小人儿却边哭边说着：“我是跑出来打的，我没有让妈咪知道……如果妈咪知道了，她会哭的……她一哭，我也会哭……”可是他自己，还是哭得像丢了心爱的玩具般。
“那你在哪儿？”
“我在……我在外面的小店里……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我想你……妈咪也想你……虽然她没有说，可是我知道，妈咪常常一个人……看着那张照片哭……”
“什么照片？”他哽咽，几乎都说不出话。
“你和妈咪……拍的好漂亮的照片……我们来的时候，摔在地上摔坏了……妈咪为了捡照片，手都划破了，流了好多血……照片上都有了……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着，他难过得开不了口。
至此之后，每隔两三天，小家伙便会拿这个号码给他打电话，一般都会在夜里，而他那里的时间，估计是在傍晚他放学之后。
他会跟他说他们这几天在干什么。
“我和妈咪都在上法语课……”
“你学校里老师不是有教吗？”
“有啊，可是有些我还是不懂啊，反正妈咪也去学，我也就去学了……”
再则。
“妈咪上班那个公司好大的，我有去过啊……我法语老师那天没空，妈咪就来接我了……”
“妈咪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可是妈咪来接我时，有人开车的……”
“谁？”
“我也不认识，长得还挺帅的……不过爸爸，没你帅……”
他心里咯噔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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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小叛徒诺诺
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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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个戴叔叔来了……”
“有没给你买好吃的？”
“有啊，一大堆呢，都是我爱吃的……不过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啊？”
“等爸爸这儿忙完了……你要乖乖听妈咪的话……”
“我是有听啊……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啊？爸爸，我快没钱了……”小人儿在那端惊叫起来。
“你挂电话，我打给你……”
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一方断了，一方马上接上去。但也不敢打太久的时间，小人儿说了，太久了妈咪会担心的。
虽然不是每天打电话，虽然每一次时间不长，可是这似乎成为了他繁忙生活中最为期待的事，明知道他不会每天打来，但到了这个时间点，他仍然会等待，仍然有所期盼，这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事。
就像现在，听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