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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人的强悍军队,无论是秦王政和咸阳宫,还是豪门贵族和地方势力,都不是他的对手,都将被他所吞噬,然后,这天下就是武烈侯的天下。
几天后,王翦再一次召集诸军统率,做出了与项燕决战的决策。
现在楚国应该得到了武烈侯带着北疆大军杀进齐国,齐国遭到致命打击败亡在即的消息,这个消息对楚国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寿春必然惊惶失措,楚军上下更是人心惶惶。
楚国这时候最怕什么?当然是害怕武烈侯在攻克临淄后,率大军进入淮北战场,与中原秦军联手渡淮作战。武烈侯进入淮北战场的可能性有多大?对楚国来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须怀疑。既然武烈侯肯定要进入淮北战场,那么楚国会拿出何种对策?退守淮河,力保寿春。
这样战局的发展就一目了然了,项燕和淮北的楚军主力不会再打了,再打就被中原秦军拖住了,那等于给武烈侯南下淮北赢得了足够的时间,所以项燕要带着淮北楚军逐渐后撤。
这就是中原秦军发动决战,给予项燕和淮北楚军致命一击的最好机会。假如等到武烈侯拿下临淄,带着北疆军撤离了,那战机也就消失了。
王翦需要这场决战,以便杀过淮河,为尽快渡江作战消灭楚国打下基础。只有消灭楚国,以老秦人为首的功臣们赢得了显赫功勋,控制了江淮和江东,功臣们才有本钱和咸阳对抗,才有可能逼迫咸阳建立更多的封国,才有机会挑起秦王政和武烈侯、中央和北疆之间的争斗。
武烈侯想做“渔翁”?武烈侯做了“渔翁”,功臣们岂不陷入被动?所以,功臣们要做“渔翁”,而让武烈侯和秦王政这两头老虎去打个头破血流。
王翦的决策赢得了将军们的一致支持,不分派系,绝对支持,上下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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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看到宝鼎的回信,心中的不安减去了几分。
在中枢议事上,秦王政做出决策,武烈侯和北疆军拿下临淄后,马上返回北疆,山东镇戍由公子扶苏负责,蒙武辅佐。
这一决策在中枢大臣们中间引起了强烈反应。很明显,秦王政和武烈侯在分封一事上达成了约定,武烈侯为了赢得咸阳的财赋支持发展北疆,向秦王政做出了妥协,帮助秦王政压制功臣,反对功臣分封。
顿时各种声音充斥了秦王政的双耳。
冯劫、蒙嘉等关东系大臣马上警告秦王政,武烈侯不会放弃分封,这是他的以退为进之策,几年后等到北疆实力强横了,秦王政和功臣、中央和地方因为矛盾激烈而打得两败俱伤之际,也就是武烈侯出手之时。所以他们的建议是,命令武烈侯继续南下攻打楚国,加快统一进程的速度,借此机会消耗武烈侯的实力。
隗状、王绾、公子腾、公子豹等大臣也建议秦王政把统一大战继续下去,一鼓作气消灭楚国,完成统一大业。
秦王政不为所动。他的心里非常清楚,继续攻打楚国,不要说咸阳的财赋支撑不了,更严重的是,中央会迅速失去对地方的控制,封国建立得越多,也就意味着距离功臣分封越近,这是秦王政绝对不能接受的事。
秦王政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不是中枢一致要求南征灭楚,而是朝野内外的功臣们对“分封”的强烈**,这种**让秦王政有一种无力抵御之感,如果没有武烈侯的支持,没有茅焦、李斯、周青臣这些来自寒门的法家大臣们的支持,秦王政相信自己肯定支撑不住。
秦王政没有理由直接反对中枢的决策,他只能以武烈侯坚持要在两个月后返回北疆为借口,设法拖延,只要拖到武烈侯带着北疆军撤军了,那么中枢的这一决策也就失去了实施的可能。
中枢大臣们看到秦王政久拖不决,于是又要求秦王政在山东建封国。这个理由很充足,山东距离咸阳太远,而山东形势能否迅速稳定下来不但直接关系到中原的稳定,还直接关系到南征灭楚。假如山东的齐人不停地叛乱,中原总是面临危机,那秦军又如何南下攻楚?
秦王政同样没有理由拒绝。燕南建封国了,代北和江南也建封国了,相比起来,山东更重要,更应该建封国。
秦王政以齐国尚未灭亡为借口,同样拖延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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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中,杨端和率军攻克即墨。接着辛胜去打东莱,而主力则南下打琅琊。
正月中,蒙武、章邯、曝布猛攻莒城。齐太子安和魏王咎抵挡不住,逃亡琅琊城。
正月下,杨端和与蒙武南北夹击琅琊城。太子安和魏王咎无奈之下,只好弃城而逃,带着近万军队乘船逃亡楚国。
这段时间里,齐国相后胜试图与武烈侯谈判,但被武烈侯拒绝了。武烈侯只有一句话,投降,否则血屠临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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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咆哮洪峰
第402章咆哮洪峰
楚国接到秦军杀进齐国,在历下击败齐国主力大军的消息已经是新年之后了。
这个消息是从齐国琅琊传到楚国彭城的,而且是齐太子安和魏王咎亲自送来的消息,他们向楚国求援,希望楚国马上增援琅琊,与齐军联手抵御秦军的攻击。
彭城守将一边急报京都寿春和平舆战场的项燕,一边全力备战,并派人急赴琅琊确认消息的真假。
很快,有消息从琅琊传回,开阳城被秦军攻陷,秦人切断了齐国琅琊和楚国泗水郡之间的联系,现楚国已无法北上增援,而齐人也无法从陆路逃亡楚国。
这时候秦军故意放出消息,说武烈侯带着三十万北疆军南下攻齐,一路势如破竹,先在大河围歼齐北都军队,接着在历下城全歼齐太子安所率的二十多万齐军主力,现正在围攻齐都临淄,齐国倾覆在即。
寿春震惊,楚国君臣难以相信,休养生息了四十年的齐国,貌似雄风不减当年的齐国,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竟然被秦军摧枯拉朽一般击毁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在齐国曾经遭受过一次差点亡国的苦难,那一次他们顽强坚持了下来,或许这一次齐国也同样可以坚持下来,所以寿春的楚国君臣们经过商讨之后,决定先稳住淮北局势,全力加固淮河防线,然后耐心等待局势的发展。
假如秦军拿不下临淄,陷在了山东战场,齐人在秦军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下坚持了下来,双方转入长期的僵持之战,那楚国就可以乘机在淮北战场上主动攻击,以配合齐人的卫国大战。反之,假如齐人外强中干,转眼就被秦军吞噬了,那么中土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中土局势就此走向了秦楚抗衡的时代。秦强楚弱,楚国若想维持对峙局面,首要之务是守住两淮,假如两淮守不住,那最起码要守住大江,否则楚国就完了。
项燕和寿春的看法一致,淮北的战不能打了,楚军要做好死守淮河的准备。武烈侯一旦摧毁了齐国,其北疆大军必然蜂拥而下,以楚国目前的两淮兵力,恐怕挡不住秦人的疯狂攻击。
项燕焦虑不安,楚军统率们更是忐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山东战场上,都在等待着从山东传来的最新消息。
正月下,各种消息满天飞,最新传闻是秦军攻克了临淄,武烈侯带着北疆军正急速南下,马上就要杀到淮北战场了。
这个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做为楚国的上柱国,楚军的最高统率,淮北战场的总指挥,项燕都必须做出策略上的改变,不能继续这样被动地等待下去。
正月底,项燕下令,大军撤离平舆,放弃项城,在巨阳和寝城一线设阵阻击。巨阳距离寿春两百余里,一旦武烈侯带着北疆军杀进淮北,楚军可以迅速撤过淮河,力保寿春不失。
王翦派人散布假消息,就是为了动摇楚军军心,诱使楚军主动撤离,只要楚军一撤,士气必然低落,秦军就能取得决战的优势。
秦军在平舆士气高昂,将士们蓄势待发,就等着攻击命令了。
楚军刚刚后撤,王翦就下令全线攻击,王贲、麃浚、冯毋择和李信各带一军,疯狂扑上。
项燕当然有准备,就地列阵,指挥楚韩联军与秦军奋力厮杀。
这一仗从日中开始,一直杀到黄昏,双方旗鼓相当,杀得血流成河,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韩王越和他所统率的韩军为了减少损失保存实力,竟然佯装不敌,诈败而走。韩军一败,楚军的战阵顿时被秦军撕开了缺口。
楚军将士对当前局势的悲观、对秦军的惧怕心理,随着韩军的败走,随着战局向不利于己方的方向发展,迅速影响到士气,而士气的急剧丧失给了楚军致命一击。
暮色降临之际,楚军全线溃败。秦军士气如虹,将士们气吞如虎,无不以一当十,奋勇当先,杀得酣畅淋漓。
黑夜就像一头张口血盆大口的猛兽,无限制地增加了楚军将士的恐惧,而这种恐惧在战败之后终于演变为心理上的彻底崩溃,楚军肝胆俱裂,狼奔豕突,大败而逃。
王翦下令,各军再接再励,宜将剩勇追穷寇,杀,一直杀到天明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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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舆大捷,王翦击败了项燕,秦军歼敌近十万,把项燕的淮北主力几乎一扫而光。
项燕带着残兵败将一直逃到淮河岸边才停了下来。
王翦命令主力向寿春推进,一鼓作气打过淮河,包围寿春。
寿春震动。楚王负刍和屈无诸、景缨、项燕等大臣紧急商议后,断然决定撤离寿春。第二天楚王负刍和屈无诸、景缨就带着中央诸府官员火速撤往江东丹阳。寿春迅速陷入混乱,贵族富豪们开始了大撤离。
项燕命令彭城守军放弃彭城,撤到淮河防线坚守,又命令淮南军队全部进入淮河防线,誓死包围京都。
二月初,王翦带着大军抵达淮河北岸,下令征集船只,准备渡淮作战。
王翦再次书告武烈侯,恳请武烈侯以大秦为重,以天下苍生为念,率军南下作战,迅速完成统一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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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舆大捷的消息迅速传到山东战场。
宝鼎颇为感叹。王翦终究是一代名将,他还是在淮北战场上击败了项燕,王翦的人生轨迹并没有因为历史的改变而发生太大的变化,不出意外的话,王翦将率军渡淮,攻克寿春,然后饮马大江。
宝鼎有心拖延中土统一的进程,给咸阳以足够的时间来稳定所占领的疆域,最大程度地控制地方,但现在看来可能性比较小。王翦也罢,战场上的诸军统率们也罢,包括咸阳朝堂上的很多大臣们也是一样,他们就是要以最快速度统一中土,迅速控制地方,发展地方势力,然后与中央形成对抗,迫使中央在分封上做出让步。
宝鼎也深切感受到了豪门贵族对统一后的权力和财富的攫取**,功臣们对分封诸侯的强烈期盼,这种感受随着统一进程的加快越来越明显,压力也越来越大。
宝鼎可以想像到秦王政和他的追随者们现在的艰难处境,由此也可以理解历史上秦王政为什么在统一之后,把王翦、王贲、杨端和、羌廆、蒙武、冯毋择、李信等统一功臣统统弃置不用,而是让屠睢、任嚣、赵陀这些年轻将领去率军南征,几年后又让蒙恬、王离等年轻将领去率军北伐。说到底,秦王政只有通过压制功臣的手段来控制军队,通过控制军队,让这些军队去南征北伐增强中央的权威,以此来帮助中央强制推行高度的中央集权,而这一手段带来的弊端就是秦王政丧失了豪门贵族的支持,丧失了功臣们的拥戴,结果动摇了大秦的根基,亲手摧毁了一个庞大的新生帝国。
宝鼎已经改变了历史。当初他在立志拯救帝国的时候,拿出了三个策略,一个是把公子扶苏推上储君之位,一个是自己控制北疆军队,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引导国策变革向偏离高度中央集权制的方向发展,而其中的核心策略就是实施郡国制。
现在这三个策略基本实现,但结果与宝鼎的预想差距很大,他错误地估计了豪门贵族对分封的强烈**,而这一**直接导致中土在统一之后马上面临着再一次分裂的危机。
历史上秦王政以雷霆手段强行镇制豪门贵族,把他们的分封**彻底击碎,但现在宝鼎却在“法治”的堤坝上打开了一个缺口,而这个缺口正在不停地扩大,等到哪一天洪峰袭来,一个浪头摧毁堤坝,大秦也就不可避免地走上分裂之路。
秦王政和宝鼎的离石会面,其妥协背后的根本目的就是维持“法治”的堤坝,但两者对中土在经历数百年的战乱迎来统一之际所造成的惊天“洪峰”认识迥异,秦王政认为加固堤坝就行了,坚决堵住洪峰的冲击,而宝鼎则认为堵不如疏,所以他要在堤坝上开一道口子,先泄洪,先缓解国内的激烈矛盾,等到洪峰来了,增大泄洪力度,从而保住“法治”这道堤坝。
这种政治理念上的迥异造成双方在国策上的分歧。秦王政要坚决堵住洪水,堤坝背后的权力和财富都要尽数收入囊中,也就是权力和财富上的高度集中,而宝鼎却是在堤坝上开一道口子泄洪,把堤坝背后的权力和财富让渡于民,有效缓解中土各阶层在权力和财富争夺上的激烈矛盾。
形势发展到这一步,豪门贵族对分封的**越来越强烈,中央对地方的控制随着统一进程的加快越来越弱,这时候中土政治上的分封“洪峰”正在形成,大秦“法治”的堤坝正要经受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而秦王政和宝鼎在政治理念上的争执和国策上的分歧也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
“洪峰”铺天盖地而来,“法治”堤坝上的缺口太小,泄洪力度太弱,堤坝岌岌可危,此刻秦王政是“堵”还是“疏”?
秦王政还是要“堵”,坚决封堵,所以他坚决反对建立更多的封国以阻御“分封”,坚决反对在爵秩等级制上、在世袭制度上做出更大的变革以阻御功臣们对权力和财富的过度攫取,坚决反对在土地制度上、赋税制度上做出颠覆性的变革以阻止中央在权力和财富的再分配中向普罗大众做出倾斜。
宝鼎则要坚持在“法治”的堤坝上开凿更多的缺口以增加泄洪量,以最大程度地缓解国内最主要的最突出的矛盾,也就是妥善划分大秦各阶层在权力和财富上的再分配比例。分封诸侯、重建世袭,增加爵秩等级,变革土地、赋税等财经制度,等等,都是权力和财富再分配中的措施之一,这些措施直接关系到大秦各阶层在权力和财富的再分配中所占据的比例,只要这个比例适当,可以满足各阶层的需要,那么国内最主要最突出的矛盾自然就会得以缓解,帝国也就会必然走向稳定和发展。
所以秦王政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宝鼎也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在如何面对咆哮而来的政治“洪峰”上,在如何有效解决国内最主要最突出的矛盾上,两者既互相妥协、互相支持,又互相斗争,未来存在着无数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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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鼎在思考,他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有效缓解国内激烈矛盾的妥善解决办法。
二月上,公子扶苏与齐国相后胜开始谈判。公子扶苏把当前局势的发展,把山东战场和淮北战场的最新战况详细告诉了后胜,然后带着后胜与齐军被俘将军,还有投降的郡县官吏们见了一面。
公子扶苏最后警告后胜,给临淄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必须投降,否则秦军就要攻城了。
假如楚军没有战败于淮北,假如太子安和魏王咎没有逃离琅琊,齐人或许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但现在齐人没有任何转败为胜的可能,彻底绝望。
三天后,齐王建投降,齐国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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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舆大捷,王翦率领秦军横扫淮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