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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不打算在这久待,我今日就走。”夜色自顾自地说着,走至桌边拿起她没打开过的包袱。
“一个人走?”天曦紧张地以两手压下她欲拿起的包袱。
“嗯。”她本就打算来这见见天曦而已,况且她独来独往惯了,带着人在身边,不但不便,她也不懂得该如何照顾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等我,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天曦听了急忙转过身,就怕夜色会扔下她。
夜色拉住她,“我不能带着你。”
她紧紧握住夜色的双手,“我曾答应过你爹,他死后,我定会把你找回我的身边。”好不容易才能与她团圆,怎可让她独自离开?她若是没实现诺言,爱女心切的黄琮怎会放心?
黄琮曾与她做过这种约定?不知道有这件往事的夜色,愕然地看着一脸担心害怕的天曦,她试着想把手自天曦手中抽回来,但天曦却牢握得像是一放开就再也没机会握住似的,看着那双与风破晓固执得不相上下的眼眸,夜色皱着眉,觉得她似又被同一类人给缠住了。
该不会风破晓的缠功,就是被她给教出来的吧?
“夜色?”还等着她回心转意的天曦,惶恐地望着她。
她一手抚着纠缠的眉心,“没事,我去外头透透气。”
“你会回来吧?”天曦还是没个放心,直缠在她的身后问。
“会。”她随口应着。
“那我在这等你。”天曦拉过她的两手,这次握得更紧,“我这就帮你做几件衣裳,你一定要回来穿好吗?我会一直等的。”
本想出去就不再回来的夜色,在她那非得给个保证否则不放人的坚持,以及她明显透露出来的害怕之下,没得选择地只能再一次让步。
“好——”她沉重地颔首,这才见天曦表情似有点放心,觉得无法再待在屋里的她,在天曦一松手后忙不迭地开门走至外头好喘口气。
走至外头关上门后,靠在门上的夜色深深松了口气,才扬起头,就被眼前那只跟织女城的人打成一片、背上还载了几个小孩的自家狮子给愣住。
她揉了揉眼,“曙——曙光?”她有没有看错?
“它适应得不错,也似乎很喜欢新环境。”一直守在屋外的风破晓,走至她的身边笑笑地看着那只很快乐的狮子。
夜色慢条斯理地侧过首,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怕她一声不响就跑了,所以一直守在屋外严防的他,与以往相比,现在的他更像个牢头,而她则是被他们以亲情名义给关在这的囚犯。已经深感烦躁不已的她,实在很不想在这时又见到他,在她才想赶人时,一束束从前头朝她射来的目光,让她不得不转过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已经包围这座屋子有数日的众人,日日都来这看热闹,日日都想来这见她一面,而在见了她之后,他们总是在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再不然就是和风破晓类似的腼腆笑意,那一张张在她眼中看来和善过头的脸庞,令她不禁感到一头雾水。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她轻拉着他的衣袖问。
不只是曙光的反常令她感到意外,最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虽然全织女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谁、何处,却没有一个人对她怀有敌意,相反的,打从她一进织女城起,她就觉得他们对她的态度太过友善,且友善得——很狗腿。
风破晓挑高朗眉,“你以为他们会恨你?”
“当然。”他也不想想她对他和天宫做过什么事。
“你觉得他们的样子像吗?”风破晓觉得眼下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他或她先前所预料的那般。
眼尖地又自那些人脸上瞧见暧昧的笑意后,夜色二话不说地拉着风破晓走至远处,再拉下他的身子,小声地在他耳边问:“你不是要我替你保密?”
“嗯。”他怕这些城民和长老,不能接受他暗恋的对象是她嘛,他还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去说服他们呢。
夜色大感不对地直向他摇首,“可我觉得他们的样子像是早就知情了。”
“是吗?”后知后觉的他大声地问。
来不及阻止他的夜色,只能眼睁睁地任老实过头的他转过身直接要答案。
“你们——你们知道——”他支支吾吾地问着众人,“那个——就是我对她——”
相较于他的尴尬,城民的反应就落落大方多了,在他还没把话结巴完前,他们已集体大声向他回答。
“知道、知道,全都知道!”全织女城都知道城主的暗恋小故事,全城的人也都期盼他们的城主能够美梦成真。
“啊?”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备感可耻的夜色,忙一把将满脸呆相的他扯回她的身旁。
“都写在脸上了,还问?”不知道早就泄密的人就剩他一个!
“这样,也好啦——”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发,“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那——”
“克制点,你想在他们面前丢脸吗?”在他又开始脸红时,夜色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角提醒他,实在很不想见他连在自家城民面前也威严荡然无存。
看着处处为他着想的夜色,心底不知已经乐翻几重天的风破晓,掩不住满脸的欣喜,两眼眨也不眨地瞧着她。
“你——”被他饱含爱意与期待的目光一瞧,她不禁心跳加速,“你干吗这样看我?”
“你——愿不愿长久留在天宫?”他期盼地问。
什、么?
长久留在天宫?他疯了吗?
明明先前他们就说好,她只是来看看天曦,可从没说过她会留在这,这男人会不会是乐过头了,所以脑袋瓜又开始跟他的眼睛一样有问题了?
脑际有些昏眩的夜色,深吐了口气后,一手抚着又开始隐隐作疼的额际,正色地对这个已经被爱情冲昏头,完全忘记自己与她是什么身份的男人,提醒他老是会遗忘的某些事。
“我曾欲灭天宫。”
“那是你的职责所在。”公与私他分得很清楚。
“我差点杀了你。”
“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他一点都不介意。
“我没给过你好脸色。”
“我很心甘情愿啊!”他不但应得很大声,还一脸理所当然。
夜色动作迅速地伸出两手扯住他的衣领,使得高大的他不得不俯下身。
她压低了音量问:“你究竟是哪有毛病?”他不保密就算了,还在人前把他的底细抖光光?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叛徒?什么叫为了她而与天宫为敌?
他拍拍她的头顶,“我都说过我喜欢你了,这真的不是毛病,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回?”
她忍不住用力摇晃着他,“姓风的,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就不怕他会因她而被逐出天宫吗?
风破晓深深一叹,“你一定要强人所难吗?”
居然说她——强人所难?
无言以对的夜色,茫然地看向她身后的那些人。
“你们可不可以想个法子劝劝他?”算了,早知道这只驴子投胎的男人是听不进耳的,不然她也不会一被他缠上就甩不掉,她还是找别人来劝他比较快。
众人不但整齐划一地对她摇摇头,还反过来帮着风破晓劝起她。
“你就成全城主嘛——”
夜色愕然地看着他们脸上相同的恳求表情。
不只是他,就连这里的人也不正常——她想不通这城中的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留下来好吗?”风破晓弯下身子,殷殷地在她耳畔问。
“我——”她抚着额,“我回屋里静静——”里头的那个让她心乱如麻,但外头的这票更让她头昏脑胀。
“没关系,慢慢来,我等你的答案。”
在她摇着头走向小屋时,他还很有耐心地在她身后留下一句期待,夜色听了,万分头痛地用力把门关上。
“破晓!”听说他收留了敌方,而且是帝国的第一武将后,气急败坏杀来的天涯,响亮的震天吼吼音,在下一刻吼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上双耳。
就知道这惟一会反对的人一定会来——风破晓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准备面对那个恨夜色入骨的青梅竹马。
“那女人在里头?”提着把大弓前来的天涯,在瞧了瞧众人围观的那间小屋后,口气很冲地问。
“她有名字的,她叫夜色。”风破晓一掌拦下冲动的他,并缓缓更正。
“什么夜色?”天涯两眼一瞪,忿忿地拉大了嗓门,“你究竟还记不记得她是什么身份?”
“记得。”他点点头。
天涯一手指向小屋,“那你还留着她?”这种人有机会就该杀了她才是。
“她已被逐出帝国,不算是帝国的人了,还有,我想和她在一起。”风破晓边说边将他往后推,一直推到与小屋有一大段距离后才收回两手。
“什么?”被响雷打到的天涯,头昏眼花地呆站在原地。
“我喜欢她。”他慢慢补述。
“你再说一次。”天涯愣愣地眨着眼。
“我爱——”
“够了!”听不下去的天涯捂着两耳大吼。
他摸摸鼻尖,“是你自己要我说的。”
“破晓,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昏了两个月后神志不清醒,还是你被她砍得变呆了?”天涯两手握着他的臂膀,好不担心地瞧着这只迷途羔羊。
“我从没呆过,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现在不愿承认事实的人只剩他一个。
天涯怎么也不肯相信,“可你说的话明明就是呆得没药救啊!”
“天涯。”他一字字地说明,“我对她是真心的。”
猛然被吓退三大步的天涯,大惊不已地看着风破晓在把话说完后,破天荒出现在他眼前脸红的模样,过了一会后,他迁怒地朝四周织女城的人们开吼:“你们是全都聋了、瞎啦?在那个呆子变得更呆前为什么都没个人去拦着他?你们就不怕那个叫夜色的女人在一夜之间灭了整座织女城?”
与风破晓连成一气的众人,还在这节骨眼推出代表解释。
“因为——因为我们都知道城主从小就恋慕着她,虽然她帝国,也曾伤过城主,但——我们能够了解城主的心情。”自听过名字后,就一路自小暗恋到大,这年头这种死心眼的城主上哪找啊?因此对于城主不能见光的情事,他们不但乐见其成,若是不顺利的话,他们帮也要帮他追到她。
天涯听了,差点捡不回自己的下巴,“所以你们就成全他?”
“对——”这本来就是他们织女城不对外公开的秘密嘛。
原本还指望风破晓能够重振天宫声威的天涯,万万没想到,风破晓这个城主,竟是头一个拜倒在敌将石榴裙下的人,而这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城民,居然也和风破晓一般,一个个都充满了盲目的感性,却都没有半分实用的理性!
“破晓,你听我说,有心上人是很好——”天涯深吸了口气,先以温柔的语气说着,然后再大声地想把他吼清醒,“可你也要搞清楚对象啊!”
风破晓完全无动于衷,“你若看不顺眼,大可回天垒城。”
“你在赶我?”他有没有说错对象?
“对。”风家城主斩钉截铁地再应一句。
天涯指着自己的鼻尖,“为了那女人赶我?”
“我说过她有名字,她叫夜色。”好脾气的风破晓,一再容忍后,火气也渐渐上来了,“你再不对她客气点,我就要送客了。”
“你居然——”暴怒的天涯还没把全文说完,就遭赶来灭火的霓裳给拖离表情已风云变色的风破晓面前。
“抱歉、抱歉——”忙着赔不是的霓裳,一手紧掩住天涯的大嘴,“我这就把家丑带回去处理一下。”他爱在家里闹是一回事,但闹到别人家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在这个不爱生气的风破晓都快变脸时,她可不想让天宫的两个城主为此翻脸。
天涯扯开她,“什么家丑?连你也疯了吗?”
“海角!”敌不过他蛮力的霓裳,只好找打手上场摆平他。
“城主,得罪了。”早等着帮霓裳收拾家丑的海角,立即出现在天涯身后,扬起一掌朝他颈后重重一劈,再将被弄昏的天涯给扛上肩头。
“好了,一切没事。”霓裳不好意思地一手拍着后脑致歉,边说边带着人往后退,“破晓哥哥,请你继续努力,我这就把人带走。”
“把他带回去管教一下。”风破晓面色不善地瞪了被打昏的天涯一眼。
“是是是——”她忙不迭地应着。
坐在窗边的夜色,在看完了外头的闹剧后,只觉得她的头好痛,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瞥看向屋内,只见一脸喜不自胜的天曦,在量完了她的身材后,高高兴兴地拿出针线与布疋,准备替她这个女儿做几套衣裳,登时,她突然觉得她的头痛恐有再加剧的倾向。
漾在天曦唇边的笑意,令夜色久久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是这般看着天曦,一阵始终尾随在她身后的不安,像是侵蚀着夕阳的黑夜,正一步步地携着无边的黑暗将她给笼罩。
那一日,在师门里与解神独处时,解神那很想在她面前隐藏,却藏不住的眸光,又再次回到了她的面前,令她怎么也无法遗忘,因那时的她,清楚地在解神的眼中看见了——
无法原谅。
天色犹未亮,趁着天曦仍在睡,而总是守在屋外的风破晓也还未自主城来这报到时,收拾好行李的夜色轻轻掩上门扉,准备离开此地按照她原定计划去迷陀域,去过她原本已打算好的生活。
笼罩在山间的山岚,将四下化为迷蒙的白雾,令人看不清前路,按着记忆想走出这条山道的夜色,突然觉得这条路跟来时相比,它变得好长,而她的步伐也沉重了些,尤其是在想到天曦一脸满足的睡颜,和风破晓心满意足的笑意时,她就觉得这条山道像是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她很清楚,其实这条路并未变长,变的人是她。
她放不下——
“夜色!”跟在她踌躇的脚步后头,天曦慌乱的声音穿过迷雾而来,而她在喊完后,似乎还跌了一跤。
夜色有些担心地回首,想过去扶她一把,但当天曦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又忙别过脸。
“别跟着我。”
“我——”跟不上她的步伐,天曦只好死命拉住她的衣袖。
“我不能留在天宫。”夜色索性停下脚步向她解释,“我若留在这,你将会有危险。”一旦她留在天宫的消息传出去了,对她与对天曦都不好,尤其是碰上了不问原由的破浪与孔雀,天宫势必得再被灭一城。
“我说过我可以陪你,无论你要上哪,我都可以同你一块去。”舍不得她的天曦,恳求地拉着她的衣袖不放。
“我不能带着你。”夜色缓缓拉开她的手,“况且,我过惯漂泊的日子了,我没法定下来,你也没法陪我吃那种苦的,你就好好留在这过你原本的生活。”
看着夜色眼底全无转圜余地的眸光,喉际极度刺痛的天曦,噙着泪问:“咱们——就只能做几日的母女?”
“你是我仅有的亲人了。”夜色闭上眼,不想再见到她的泪水,“我只希望,咱们两人,都能好好地活在世上。”
“夜色。”在她举步欲走时,天曦站在她的身后问:“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站在原地未动的夜色,背对着天曦,眼中来来去去的,全都是天曦这几日在为她亲手缝制衣裳时的快乐模样,她很想让天曦永远都这么快乐地笑着,因为那正是她无法给黄琮的,但撇去解神无法原谅的眼神不看,光凭她曾是四域将军之首,她就不能眼见任何一名四域将军毁了天曦所居的织女城,这份迟了二十多年的母女之情,她虽是很想珍惜,但在有了黄琮的例子后,她更想留住天曦的性命,因她知道,就算她不在,侍天曦至孝的风破晓,也定会代她尽孝的——
“能不能?”饱含着恐惧,没有任何把握的颤抖语调,再次在她身后响起。
“我不知道。”狠下心的夜色,边说边往前迈开步伐,将身后的哭声留在一地的迷雾里。
弥漫在森林里的白雾,封锁了所有的视线,天曦心碎的哭声,一直回绕在她的耳际,心痛的夜色,在早就偏离了小道后,漫无目的地在林间四处乱闯,在怎么也离不开这片将她逼得快疯狂的森林时,她恨恨地一拳重击在大树上。
在她那一拳落下后,循声找着她的风破晓,已来到她身后,在来此之前,他已派人将天曦送回城内。
“这是怎么回事?”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