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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那东西是怎么戴上的。
他的头发上有几滴很小的雨水,略有些闪烁,在黑色的背景下像星星。
我忍不住朝上面吹口气。
“启禀圣上。”管家八喜的声音。
“说!”他答应着,帮我把衣服整理一下后,换上严肃的脸色抬起头。
“先锋探报,前方扬州境内连日阴雨,运河水位猛涨,风浪甚狂,今夜敢请御驾至陆上歇息为安。”
“恩,知道了,下去安排吧!”
“是。”
插曲过去,他恢复成温柔的表情面对我:“好了,今晚不在这船上过夜了。”
那没什么,我抬抬眉毛。
“不乐意?”他拍拍我的脸问,大概是误解了。“将就了吧,有朕陪你呢!”说着抱住我肩膀让我靠过去。
没精神,令人沮丧的天气。
结果我就那样被他抱着睡着了,一半是有意的。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抱着我正要离开船。虽然知道那不可能,但我仍然猜测其间他是否离开过。
“我要……下来。”这种丢脸的事我当然要拒绝,周围都是人。
他不说话,甚至没怎么看我,表情肃穆。
我挣扎了一下才注意到身上裹着毯子,像个婴儿——恶心……算了,万一下面的衣服穿得不整齐呢?
只好闭上眼装睡:算不算自己交出去了?
* * *
见珀希装模作样又睡了起来,高涉不禁想笑:他是不好意思多呢,还是觉得似这样被他抱着惬意多?不管怎样,这种仿佛将其完全拥有的感觉实在是令他受用万分。
几日下来,这小子对他显然是亲近了不少。话语虽仍不达意,然彼此问答,趣味无穷,珀希对他也减了许多生疏。如此看来,带他出游这趟果然是对了。
只想不到自己竟也陷落了下去。
* * *
队伍在岸边扎营,除了我和皇上在那辆大车里,其他人都住进了临时搭的帐篷。雨已经停了,外面的天空异常晴朗,夕阳红地简直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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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河岸不远,丛生的草莽间,雨水反射出夕阳的光辉。很美。
“可是在看那外头的风景?”
“啊?!”我回头一下,没等看清他脸又转开。“哦。”——那个,他问的什么?我迷糊了。
“朕领你出去走走如何?”一只手放在我头顶。
出去走?散步?我回头看着他:这家伙最近怎么了?
我也是……
* * *
At the center of the world there is a statue of a girl。
She is standing near a well with a bucket bare and dry。
I went and looked her in the eye and she turned me into sand。
This clumsy form that I despise it scattered easy in her hand。
……
说是散步,其实也没走几丈的路程。珀希将那强着带出来的毛毡铺在岸边沙地上,直接坐下,抱起吉他,悠然弹唱起来。(桃:你这小子挺讲风情的啊~~~)
高涉初觉不雅,且怕他这样坐久了着上湿气,但见其已全然投入,神情甚悦,也只好随了他。且久而久之,自个儿也觉有趣,便下去与他同坐起来。
旷野间,这琴声与歌声较之室中皆悠扬许多,观眼前河水滔滔,伴随萧萧风鸣,珀希所弹所唱宛如此景应有,浑然天成。高涉不时看他几眼,见其神态专注,仿佛已融入这乐声美景之中……
“……In the middle of the……What?!”忽然间,手被握住,珀希不禁疑惑,半恼地看着高涉。“怎么?”
“莫唱了,朕与你好生处处。”说着动手试将那吉他从他手里除下。
对方不拒,默许了。
高涉将手越过珀希肩头,欲将他搂抱在怀。初时还好,没几下,对方又不愿,挪腾到毡毯另一头,与他对视而坐。
“我……不喜欢那样。”珀希抱起膝盖,脸朝向一边喃喃道。
但愿他只是腼腆。高涉自然不会强他,也坐在原地,对他略笑。
“这趟出行,你可开心?”随便问个开头。
“‘开心’?”珀希不解,须臾,似明了:“好!很……开心!”低头抓抓头顶。
他是真懂了,还是在敷衍?高涉略感不安。“如此便好。”真是的,心头明明似有一腔子话,要说出一句竟这么难?
“我们……要回去宫里吗?”
听到这话,高涉抬头见到对方正看着他,似笑非笑,眼珠一转又藏在那眼帘下了。
“呼,出来大半个月了,你还收不下心?”
珀希低头,大约听得不明白,不作答,却微微一笑。
“你……是嫌宫里拘束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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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不如外头开心?”这话问得自己心头颤。
“一样的。”
“为何?”
珀希支着下颌,回头将他看一眼,又赶紧转眼望向别处。
原来如此。明白对方意思后,高涉怒忧参半,最后竟嗤笑一声,引为自嘲。
“You’re nice。”
“恩?”
“无甚……”珀希将脸转得更偏,仅见的半边面颊微红,又疑似此时霞光。
高涉隐约觉得那句番话说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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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疯了!脑子被风吹凉了!
不,我只是在说事实!对,就像进美术馆看**塑像,称赞它的美丽理所当然,没人把你当流氓!
冷静点,冷静……
“呃?!”
“不可挣扎!”圈住我肩膀的胳膊用力起来,我不再动了。
“乖,让朕好生抱会儿你……”拂在耳边的话软而且暖,任何拒绝都将显得残酷。我屏住呼吸,下巴搁在膝盖上,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温度逐渐渗透过来。
我要死了。
“朕在想……是怎样的女子,将你生来这世上的。”
女子?他是在问我妈妈?我转过脖子朝他看去……
“恩?!”结果被吻了一下在嘴角。
翅膀尖的羽毛在水面轻轻擦过。
我想起第一次被他吻的感觉,像拿一支搋子清理马桶。
这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珀希,”他叫我的名字——交谈的时候,他很少叫我的名字。
“恩?”而我几乎从没叫过他的——绝对没有过。
“在你那国中,是如何称呼天子之伉俪的?”
“‘天子之伉俪’?”我皱起眉毛:见鬼!他怎么在这时候跟我教语言?
“便是……天子的妻。”
“什么是‘天子’?”
“是……”他闭一下眼睛,看上去很无奈。“是一国之中最贵……最大的人物。”
()
最大的?身高?体重……哦,是最有权力的!
“你说President!”我兴奋起来,像猜谜中标一样。
“普瑞……?”他学不了那音,但大概明白意思了,勉强笑着点头。
哦,原来他们这里的统治者叫“天子”!恩,挺好听。
“什么又是‘天子的妻’?”我转身坐好面对他,现在感觉有意思多了。
“是……”他抿嘴唇——不得不说,在讲解文字方面,瑞喜比他强多了!“与天子相伴到老……”
我故意露出迷茫的表情示意自己不懂那些辞藻。
“就是天子疼的人!”
哈哈,这家伙逼急了的表情真可爱!
等等!“天子”疼的人……就是跟总统上床的人……不,他的意思是有固定关系的,那就是……
“First Lady!”
“费丝雷……你念慢些。”
他要学这个词?干什么?讨论政治绯闻?我撇撇嘴:“Fir—st,La—dy!”
“Feir—s—t,La—die?”
又是这可爱的口音,以及表情。
“First Lady。”我垂下眼皮笑。
“Feirst ladie?”
没去看他,我暗笑着点头……
“恩?!”——又被突然用力抱住了。
“珀希,”他没有像预料地那样对着我耳边调情,表情隐约看起来很严肃——我有点不知所措。
“朕知你懵懂,然而在朕心里,已将你视作至爱,你便是朕的……First ladie。”
“……什么?”我听懂了后面那句,却因此更迷糊了。
“First ladie,你是朕的……”
一手摸在我额角……
“等!”我不耐烦地挥开他:什么意思?我是他的“第一夫人”?见鬼,这是什么玩笑?!这家伙开始给我安上头衔羞辱了!他以为自己是总统吗?!
……等一下。
总统……天子,这或许是个合成词……天……
我的头脑中蹿过一阵电流。
“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我像触电般蹿着站起来。夜色已浓,我却仿佛清晰地看着眼下这个人:英俊的外貌,华丽的衣服,威严的气质……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唯命是从……所有人,除了我。
()
“乖,怎么了?怕什么?”
我更加往后退:他住的地方大得像座城镇,使用阉割过的男仆,旅行如同巡游——也许就是巡游,即使他的叔叔也要对他行礼……
“Oh shit……”艰难地吞咽一口。
“珀希!”
耳朵边的风像一阵阵尖利的嘲笑。
天呐,我被总统…不,国王…不,皇帝——对了,中国的国王叫皇帝!
我他妈的被皇帝上了!
“皇上”根本不是他的名字,那应该是陛下的意思!——我被一个从来不知道名字的家伙上了……见鬼!那不是重点!
我骂他烂人,还有其它很多粗口,万幸他还不知道意思……
——白痴!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你是在骂他!
我打过他……没有,我只是企图打他……不,我还是打过他,用石头砸了他脑袋……
天呐!我死定了!
——再想想?或许没那么糟?他刚才说了什么话?
第一夫人……
他说我是他的第一夫人?或者说……皇后?见鬼!那是什么恶心说法?!
不管怎么说,他的意思是……
“噢——”
刺骨的冷。
去他妈的第一夫人,我需要救生圈……
……
“You’re nice。”
—你很好看。(小P羞涩的声音~~~)
终于明白了……不容易啊……你这世界第一小白受!!为娘都替你汗颜啊~~~
歌是bright eyes的”the center of the world”。很好找的一首歌。
第二十五章
“珀希!”
方才不知何故,珀希忽然立起,将他又惊又怕地看着。高涉反应不及,亦怔怔与之对视,等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已被他跑落下一段路程了。
“站住!”这小子,不过对他说了些情意上的话,明明是一本正经,他怎么惊慌地要逃?!想到这里,高涉愈感恼火。
周围的侍卫们见状也追随上来,一面护驾,一面为皇帝追人。
此时夜幕已落,周围一片昏暗迷茫,珀希一身青衣,几乎与景色融为一体,所幸他头发金黄,于前方飘忽跳跃,算是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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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刹那间,那发色忽然一沉,只听一声惊呼——
紧随便是重物落水之声。
“珀希!”
心都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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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吐出水,猛吸一口气!该死的,水流太急了,我已经被冲到距离堤岸比较远的地方了——从那里的火光判断,似乎还有呼喊声。噢,见鬼!又一个浪头!
我赶紧蓄口气潜水下去,奋力逆流游动……不行!这样太费体力,试试稍微顺流朝岸边游比较实际。
该死的,为什么是晚上?到处都漆黑,每次探头却发现火光离我越来越远了!见鬼,我将被冲去什么地方?河水很冷,现在据说是九月……他妈的,我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我不想现在淹死!
皇上……不皇帝陛下,你派人来抓我上去吧!然后随便你怎么处置我……对啊,来逮捕我吧!然后判我的罪!
别让我死在这该死的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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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跳下四名善水军士,都追不上水流将珀希救回,高涉立在岸边,恨得咬牙作响。八喜并侍卫长孟烁将他牢牢拽住,生怕他一时冲动亲自往那波涛中去。
夜色深沉,又是朔月,仅能听见湍急的水声,越发教人心急——落水到现在,都听不见珀希一声呼喊,莫非……
不会!那日在王府,他也能游池塘的,或许正潜在水里避风浪也未必……
但眼下这急流……
高涉不禁屏住呼吸:混小子,你跑什么?朕就这么让你害怕?你宁愿躲在那水里?
“启禀……陛下……”又一名军士上岸,累得气喘吁吁。“水势……急猛,末将有负皇命……苟且偷生……”
“滚!”高涉怒吼,身子猛往前奔,又一名侍卫赶来拦驾,免去大事一场。
“救上来……把人给我救上来!!”
他那一挣,最后却跪倒在草上,失态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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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咳、咳……”
一边喘气一边咳水,该死的,这水我一直以为很清澈,为什么吞下去还是一股腥味?里面一定有不少鱼。
我到哪里了?上岸了是不错,可这是陆地上的哪里位置?我说,距离我落水的地方?
四下张望,没有看到火光。
可怕。更糟糕的是,居然传来恐怖电影里那样的猫头鹰叫——我打了个哆嗦。
这提醒了我现在全身湿透的状况——见鬼,会感冒的!我脱掉了全部衣物,将它们拧干后,先把内衣勉强穿上——在不确定营救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情况下,这样最好。
周围有许多树木,黑乎乎地像怪兽般张牙舞爪,我不敢多看,收拾好衣物准备马上离开……
有件东西在闪烁。
是皇帝给我的玉石装饰,黑暗中隐约发出让人感到温暖的弱光。现在,我确定这东西一定价值连城。
抬起头,艰难地吞咽一下,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梗着。
转移视线,我终于看到了火光,非常遥远;而且不可思议的是,那仿佛是在对岸!——这该死的激流!
我擦擦鼻子,把衣服夹在胳膊下,快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赫?!”
身体急速下降,他妈的,这次又是什么?!
砰——
脑袋撞上了什么,然后……
=====第二部完=====
…
下一部,是凄惨、凄凉、凄美的……《流浪篇》。。。
小P狗狗经历了短暂的荣华富贵后……要受苦了要受苦~~~~挖卡卡卡~~~~虐啊‘~~~爽啊。。。
他会掉膘,掉毛……会毛色黯淡……会双眼无光……会生寄生虫……会得消化系统疾病……哈哈哈~~LOL
长生记
元康五年,有道居桃山。将升,余一丹,谓左右曰:“尔等从余修经年,无所得。今吾升去,此丹可换汝富贵也。”遂云雾起,乃去。
其人持丹,无所为,闻皇家富贵,欲货之。乃往献,上持问之:“此丹何物?”答曰:“可助长生。”上笑不答,以为术士,内丹,掷十金遣之。转与侍收藏,无复启。
时有异人,名珀希。油艾丝艾国人,黄鬓碧瞳,通体似雪,美俊颜,会声乐,善言辞。上爱之甚,聘为乐工,宠溺非常。珀希性好动,尝游走宫闱,上亦不拘之。一日,至一楼阁,察无人,遂入。观其内多箱柜,翻弄之,见珍奇无数,叹为观止。忽见一盒,攫之,手松而失,一珠滚落,其大如雀卵,赤色晶莹。珀希以为异,拾之略嗅,有芬芳,复舔,其味如蜜。以为果品,喜而尽食之。
是夜,与上侍寝,自觉腹热,内似火烧,而趣意难挡,连战不歇。上悦甚,四更方止,乃延朝会,为破例也。
此后三日,珀希皆无意房事,拒上。上或谓其乏,不以强。
月余,珀希呼腹痛,上命太医诊之,曰:“有孕。”不信,换医复诊,答如前者。上大惊,珀希几昏厥。待其神定,上执其手曰:“愿妊否?”珀希乃摇头,泪下如雨,曰:“吾为男身,何以生子?莫非寻死。”上闻之,悲也。珀希观其色,知上意,颌首不言。须臾,谓上曰:“若诞之,何以为赏?”上惊呼:“不可!”珀希淡然:“天既降吾以子,必教出也,何惧?”俄而,复问前言。上不假思索曰:“当封汝为后,子为东宫。”乃不以为然:“倘生女子?”曰:“封宫主。”珀希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