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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驾的几名侍卫顿时警觉,手把在了藏在袍衫下的佩刀上。
“是此地的纨绔。”片刻,沈境不慌不忙道。“那身穿着,还有那马,俱是善跑短程的良驹。”转头又对高涉略作揖道:“主公无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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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拍拍衣襟上的尘土,神色颇恼怒,却不言语;整整袖子,看意思似要招呼走人……
“皇……主公!”刚转过身,只见八喜难得惊慌地赶了过来,高涉顿时心头一紧。
果然,待他跑拢,略喘过气:
“大……珀希公子,他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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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确定音乐声就是从这人群当中发出的。该死!我很想把挡在面前的大个子推开,但又怕与他起争执——这家伙足有六尺多高,体型如同一头棕熊!
刚才在买点心的时候,我就听到了这声音,兴奋地从已经选好的点心里随便拿上一个,朝正在付钱的八喜招呼一声就奔过来——顺便瞟了一眼,发现这里用的是硬币进行交易。
实在太拥挤了,我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来听音乐的!恩,这样一想倒也觉得不错——没准这里正在举办小型的户外演出呢!这些都是跟我一样热爱音乐的人!
噢,伙计们!我看着前面那个雄壮的背影,一下子亲切地想抱紧他!
但是人群却止不住地喧哗着,听到声音还是很朦胧,节奏似乎非常欢快,乐器的音色有点像提琴;还有打击乐伴奏,可惜太单薄。我越来越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用的是什么乐器?究竟是怎样的人在演奏?!
嘿,好机会!旁边有人退了出来,我赶紧往那缝里挤——这算什么?我可是从十三岁起就在各种音乐节的人群里钻了!
我看见了!
是两个人,男孩和女孩,看上去年龄跟我差不多——恩,女孩看起来要年轻些。乐队吗?太棒了!我激动地吞咽着。
旋律主要是从女孩手里乐器传出的,果然是像提琴那样用弓拉的弦乐器,却不是架在肩膀上。因为音调很低,我想过会不会是大提琴那样的家伙,但现在看到它其实非常轻巧,坐在那里的演奏者将风箱部分搁在大腿上——难怪听上去不像大提琴那么醇厚。
至于那位担任鼓手的年轻人……恩,其实他没有打鼓,至少那样的小盘子在我看来算不上是鼓。他有节奏地敲打着面前一只很小的金属钹,不时又敲打一下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手鼓;眼睛一直盯住他的同伴看——看来配合还需要默契。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孩居然还是主唱!她那像钢丝一样高亢的嗓音突然就响了起来,没等我听出那个吐词,周围的人一片欢呼鼓掌,以及口哨声——我是否正在纽约的某个酒吧里?
接下来,她继续保持曲调的高音,唱的歌词都不太能听清。这不同于Rn’B那样的哼哼,也不是歌剧般贯穿耳膜的声波;清脆的唱腔里清楚地体现出她少女独有的圆润感,非常美好。
然而还没等我完全陶醉进去,歌声就停止了。女孩清清嗓子,甜美地一笑,把琴放到脚边,从那个鼓手那里接过一只盘子:
“诸位乡亲父老……”
刚才几乎把我挤成沙丁鱼的人群突然唏嘘着散开了,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过头看几眼回来后,场地里只剩下包括我在内的零星几个人。
那个女孩的脸色变得很忧虑,我都可以听到她明显的叹气声。忽然,她抬起脸,好像看到了我,笑容很快恢复了,简直比刚才还灿烂——挺漂亮的姑娘。
“这位……公子,给个赏吧?”
她叫我“公子”而不是“大人”。今天出门之前,八喜也叮嘱我说在外面以后不能叫皇上的名字,要叫他“主公”;然后他和其他人也一直叫我做“公子”——大概是比较大众的称呼法。
“公子,您一看就是富贵之人!要是觉得小女子方才的曲儿听得顺耳,就赏点吧?”她用非常甜美的声音对我说,手里举着那盘子朝我眨眼。
原来是流浪艺人!
把剩下一点点心塞进嘴里,我立刻往牛仔裤……该死!现在穿的是长袍!而且我也终于想起自己身上没有钱。
“我……抱歉。”我摊开双手朝她一耸肩。
对方失望的表情让我觉得很难受。
“等……?!”
我本来想叫住她,刚举起的手却突然被另一个手紧紧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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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够了么?”
老实说,这声音至少让我不必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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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闹市间,原本就车来人往、拥挤不堪,刚才那骑人马更是掀起阵不小的混乱。众人亦不敢大张旗鼓,只小心翼翼地于乱阵中寻觅了好久,才等不远处一个卖艺场子散开,看见戴着遮面黑帽的珀希站在那里与一似乎是卖艺的女子交涉。
心中的空荡骤然被恼怒填满,高涉几步跨到他身后,一把握住珀希抬起欲对那女子挥动的手。
对方回头,手略抖一下。纵然被纱遮挡了表情,高涉也仿佛看到那双蓝眼里的惶恐,不禁松下劲来,脸色渐缓。
“公子!您是如何钻到这里来的?”八喜也赶了上来,二话不说牵紧珀希的另一只胳膊,怕他再跑。“累主公与老奴等担心受怕地找这一阵!”语气微嗔。
那卖艺女子见这情景,不敢纠缠,趁着还没被注意,便要脱身离去。
“等我!”谁知珀希在乎的却正是她这头,挣着要随人奔去,先是甩开八喜,差点连高涉都禁不住他。
“哪去?!”对方情急之下,用力将他拖拽回来,手臂拦在其胸前,牢牢抱住。
“Fuck!”珀希哪肯依从,眼见那对男女慌张张地收拾起要走,愈发着急,跳起来狠狠撞上高涉下巴,趁对方叫痛松懈,摆脱开,朝那二人奔去——
“等我!我要听琴!给我看!”
这如何了得?不等高涉下令,两名侍卫箭步冲过去将他连同那两名卖艺的前后围住,不教逃脱。
先前看珀希与那女子说话,高涉便隐生不快。又见此时这般,竟与那市井无赖纠缠良家妇女无异,更兼被那小子撞得疼痛,不禁怒火中烧——
“闹够了没?!”上前揪住后领要将他拖走。
“我要琴!”
珀希急得大吼,原本的意思也走了样,却使高涉心静了下来,转眼看到那女子手中的胡琴,顿时释然。
“那东西回去后多的是,要人家的作甚?!”只是还不能将就了他,始终攥得紧紧。
“你……放开!”珀希被衣领挤着脖子,极其不适,动手去扯,终于连帽子一并揭落。
周围随即哗然一片。
第十七章
自那黑帽脱离,露出底下那副容貌,周围早已围起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喧哗不断——
“爷诶!好大只猴子!”
“瞎讲!这是番人!”
“面皮恁白,莫不是有病啊?”
“眼睛是瞎的?”
“还会讲人话!我方才听见了……”
“娘!妖……妖怪啊?”
……
这下真是炸了锅,闻风而来的闲人把皇帝一行围了个里外三层,正应了骑虎难下那话。八喜与沈境等亦来回观望不知所措,侍卫们更是团团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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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涉气急上心,揪过珀希,高举着手,恨不得给他一耳光;却又看见太阳底下,那白皙的左颊上三道醒目的抓痕。
“闯祸精!”咬牙逼出一句,不由分说猛地将珀希拉入自己怀里,用袖子为他把脸和头发挡住。
珀希也知道这时非同小可,脸藏在高涉胸前一动不动,听到外面愈渐高涨的人声,气都不敢出大了。
如此看来,这挂幌子的微服巡访也得在此告终了。沈境对侍卫们使个眼色,剩下总共这四人齐刷刷从衣袍里抽出刀剑,单是这片寒光就把围观者吓跑大半。
有了这道开路,八喜才匆忙招来轿夫,高涉捂着珀希,二人挤进一顶轿子里,仓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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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Shit!”这回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缩起肩膀。小心翼翼地朝旁边看一眼:果然是一副很鄙视的神情。
不管!是他一定要我留在这里(他的私人豪华车厢里,确实很大),就得接受我在这里的一切作为。背过去扮个鬼脸,我把手里的乐器重新拿好——胡琴,皇上让人给我买来的,只有这方面,他还算个文明人。
吱嘎——
噢,他妈的!我再次被自己制造的噪音打击到,几乎到了放弃的边缘:这种看似简单的弦乐器要演奏出悦耳的旋律实在太难了!我越来越崇拜起那个女孩来,真想请她当老师,就像在宫里的时候,颜尚昕教我弹琵琶那样。
如果那时没发生那个愚蠢的错误就好了。我摇头叹气,继续艰难的尝试……
嘎——
啪!
皇上将一本书丢在那张小桌子上,转眼瞪着我:“什么都贪新鲜!待回去了,朕再命人教你就是!拉得吱哑作响,当真要唱猴戏么!”
我眯起眼睛看他:“我……”
“启禀皇上,沈大人求见。”八喜的声音。
“宣!”皇上镇定地大声回答——恩,样子挺威严。
没多久,进来了一个人,是那位助理先生。他看起来跟皇上差不多年纪,模样属于比较文雅那种;我怀疑他有某种程度的近视,总是眯着眼睛看事物。
“皇上?”助理进来对皇上非常礼貌地鞠躬,然后斜起眼睛看我一眼,语气似乎在试探什么——这家伙对我总算不上和气,始终带着怀疑的眼光。
“不妨事,说你的!”皇上那意思大概是把我当作摆设就好——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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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看几眼盘坐在那边摆弄胡琴的珀希,沈境虽不放心,但既然皇帝发了话,也不好多言。只走得近些,把说话声气压低:
“街市上那伙人马的底细已经查出,系本地富商子弟,还有一人乃是知州林甫颐的侄子,均无甚要紧瓜葛。”
“恩,知道了。”高涉点头。“不过于城中跑马遛街,扰民之实坐定,照样论罪处罚。”
“是,微臣记下了。”
高涉说完,也朝旁边看一眼,抿嘴皱眉。先前珀希失踪,他便想到那群制造那阵骚乱的骑马人,怕与之有关,当即派两人追查,自己又与其余众人在附近人群中寻觅。找到之后,竟以闹剧收场,狼狈不堪。
“另外,关于淮州的实情。”说这话时,沈境凑得更前,语音极底。高涉脸色亦凝重起来,将一边耳朵转过去仔细聆听。
“暗探访到,淮州上下,大约半月前便全境戒严,州府派了不少人封堵在各大路口。”
“防止难民流窜么?”高涉略抬一边嘴角冷笑。“还真会替朝廷排乱。”
“这是一方面。”沈境接着说。“实际上,按照林甫颐的做法,也算不上有什么难民。”
高涉眼睛一睁,表情认真起来。
“皇上还记得,他说那座歇驾的宅子是他一位经商的表弟的?此话有一半是真,那宅院确是一名富商的产业,姓陈,自然不是知州的什么表亲。此人不仅在淮州做生意,整个南方,也是声势不小。此人与这些事里,也是角色之一。”沈境摇晃着头,说得愈发神秘起来。
“今年淮扬之旱,虽有朝廷赈济,然而饥民众多,灾害又重,岂能顾全?便让这些豪商贪吏得了机会……”
原来,这些商贾虽靠着买卖赚不少钱,却总想着田地这些能生钱又跑不了的物产。便勾结了州里,以林甫颐为首的官吏们,打着朝廷名号,强要那些偏僻地方的重灾民,以地产作抵押,贷得粮食。名上做得顺理成章,但那些奸商岂有不赚的道理,只让那些农户签下协约,那些粮米利息极高。这样算来,一年之后,即使丰年,对那些田地少、人口多的贫家,祖上传下的田产照例收不回来。
“……这些办法,与河西官吏私积田产的手段大同小异,只是凭借天灾,行得更加猖獗了。”
“这些混账……”高涉听完之后,捏紧手中的镇纸,险些就要拍下去。
“圣上息怒,臣已将情况书写成信着人送回京给吏部,只等陛下下令眼下的动作!”沈境坚决抱拳,对高涉道。
“目前一切照常,待一会启程上路,快船时,传令淮州驻兵将知州府先封后查,等吏部的人下来把案子办理了!”高涉冷静吩咐道。
“微臣领旨……”
吱——
沈境话音未完,一声尖利的拉扯声把他二人都吓得一震。
“你找死么?!”
话说先前珀希见高涉与沈境二人交谈得神神秘秘,他坐在旁边不能拉琴也无所事事,越发觉得无趣且将高涉厌恨得紧。不禁烦躁,乱了心神,手上拿着弓,没几下忘了状况,胡乱扯过去一下。这一声,把方才紧张议事完毕的二人心头惊得一颤,高涉勃然大怒,吼将出来。
珀希亦不知所措,茫然将他望着,不懂对方朝他凶的什么话。
“陛下,微臣告退了。”沈境公事已毕,赶紧告辞脱身,心里对那冒失的小子又气又忧。
高涉没给对方明示,任他自退;双眼直直地将另一人盯着,眉头紧蹙,目光炯炯。
双方对峙片刻,珀希只觉莫名其妙,原本想道歉的心思也被高涉眼里两道凶光击散,不以为然起来。鼻里嗤一声,兀自低头想继续摆弄手上的胡琴。
“你给朕过来!”高涉见他这般表现,怒气转为怨气,愈发计较起来。
“抱歉!”珀希不理不睬,敷衍欲求摆脱。
“过来!”
“我不!”
“你?!”恨得咬起牙。
“哼!”珀希慢慢放下胡琴,双臂抱胸,不屑地瞥眼道:“我是不对,我抱歉!但是我不要过去,你要fuck…‘疼’我,我不干!”
听他这番振振有辞的辩解,高涉才真是哭笑不得到了极致: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整日色欲充脑的荒淫之徒?刚才那腔火气倒是退了下来,换脸色将珀希看一眼,嘴角一抬:
“哼,你以为不过来,朕就‘疼’不了你么?”
“Huh?……Wait?!”
这龙辇再大也不足尺丈之地,没等珀希明白过来、采取行动躲避,高涉起身,挪两步到达他面前,一下将其扑倒!
“如何?”牢牢将他侧着压在自己身下,对其耳边戏谑道。
“Shit!You……suc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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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嘴硬!”被他这样一骂,高涉倒气不起来,只觉有趣,手往他小腹上摸去。
“放开……唔……”珀希亦焦急,挣动几下后,突然静了下来,脸埋下去嘤嘤作声。
“珀希?”高涉见状,马上想到他身上的伤势,不敢再强,立刻从他身上离开……
谁知刚一起身,便被那小子瞧准机会,一个转身撑起来,要朝别处爬去。见自己这是上当,高涉才真有些恼了,伸手拖住对方脚踝,一把拉扯回来。
“哎噢!”珀希被磕得嚷痛,却再得不到怜悯。高涉赶过来后,干脆将其双手反剪,面朝下摁在地板上——
“恃宠而骄!朕看你这些日子来是愈发没规矩了!”说着掀开对方下衣摆,一掌狠拍在其臀上,作势罚他。
“噢!”珀希被这一打,吓得慌乱起来:“你……‘刺客’!‘刺客’!Help——”
经他这不知轻重的一叫,果然引来好几名侍卫,气势汹汹地举着刀剑冲进了车里来护驾……
“皇上?!……”结果进来一看,众人登时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无事!统统出去!”高涉脸板得铁青,耐住性子把人遣了,心头困窘不堪。回头再看身下那不明状况的生事鬼,生出一腔子埋怨:
“不懂话的意思乱嚷什么?!”
“恩?什么?”珀希也被刚才那阵仗震慑了不小,却不知自己错出在哪里,转过头想等高涉给他讲解。
“你……”高涉无奈至极:这些日子,不知被这傻小子气折了多少寿数!再没了玩笑兴致,坐开来,独自抚额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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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没兴趣了吧?我从那副看起来似乎有点失落的表情判断。不过现在还不能跑掉,万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