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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上不下,听著挺含糊,路小凡自然不敢接著贝律清的话问,他怕一问更勾贝律清的心火,只好讪讪地闷头吃饭。
贝律清似乎也没了兴致跟路小凡继续说话,饭桌上一下子冷清了起来,吃过饭路小凡洗碗,贝律清看他的东西,两人也没说话。
吃过饭林子洋来了,跟在京城一样他先是笑嘻嘻地道:「哟,小凡辛苦了,洗碗哪!」
路小凡从来跟林子洋是不多话的,听他这麽一说便点头哎了一声。
林子洋照例跟贝律清低声说了几句,他们家的厨房是敞开式的,但林子洋的声音压得很低,贝律清的脸上也没什麽表情,路小凡无从得知他们究竟说了些什麽。谈话不到十分锺,贝律清始终目光都在自己的书页上,隔了一会儿才听他挺平淡地道:「你看行麽?」
贝律清的语调不是太熟悉的人是听不出他到底什麽意思的,今天这句话反正路小凡听著挺冒寒气,这令他不由自主想起当年在学校里,他把那高个子打个半死,然後也是蛮平淡地问:「子洋,你看行了麽?」
林子洋照例阳光满面地笑道:「怎麽不行?」他起身拍拍贝律清的肩道:「得了,出去喝一杯酒!」
贝律清将手中的书丢过一边,起身跟著林子洋出去了,林子洋路过吧台的时候,还敲了敲桌面挺亲热地道:「走了啊,小凡!」
林子洋不愿意当著路小凡的面跟贝律清谈事情,这麽见外还能摆出一副亲热的样子让路小凡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好。
林子洋明显也没期待路小凡的答覆跟著贝律清一前一後出去了,路小凡看著贝律清的背影又低头刷碗。
碗刷到一半,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路小平的手机没接,路小平锲而不舍地又打,再打,路小凡无奈只好接通手机。
「你怎麽搞得,现在才接我电话?」手机一通路小平就抱怨了一句,但他显然也不需要路小凡的答覆,转而又问:「律清在不在?」
「哥不在!」
路小平立即神秘地道:「凡凡,你出来一下,我有要事跟你谈!」
路小凡夹著手机一边洗碗一边道:「我忙著呢!」
路小平不高兴了,道:「你能忙什麽,不就是洗碗泡茶,出来,哥的事情重要著呢,我在楼下等你,不见不散啊!」他说完吧嗒就挂了。
路小凡看了看手机,没办法只好把手擦擦,下楼路小平正在楼道间来回晃悠呢。路小凡一下来,他就拉上他急急地走到了一家茶吧里头。
两人一坐下,路小平匆匆就要了一壶茶,然後压低声音道:「小凡,我知道那是一则什麽消息,你知道中国加入了WTO?」他见路小凡表情丝毫不波澜,便急道:「WTO,全球世贸组织!」
「哦,怎麽了!」
路小平环顾了一下四周,凑近了路小凡道:「所以农业部下个月会开放咱们一个农产品的进口许可,以示诚意!」
路小凡道:「哦,怎样?」
「怎样?!」路小平没好气地道:「哪个产品开放进口,期货市场哪个农产品就会大跌啊!凡凡,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想一想,要是我们知道开放的是哪个农产品,我们就空哪个,我们要是能空上十万块,少说也能赚出一百万,运气好,那能翻出几百万啊!小凡!」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呢,也不指望你能弄到什麽消息,消息我去弄!」
他压了压到底没忍住,道:「我猜这个农副产品多半是玉米……律清最近对玉米的单子特别关注,进进出出做了好几笔,都不大,但点踏得特别奇怪,像在试水。」
路小凡低著头边喝茶水边闷闷地道:「菜场上玉米涨了快五毛钱一斤了,我听人家卖玉米的老板说今年种玉米的人少,明年的货更加不足,期货怎麽会跌呢?!」
路小平嘶了一声,不屑地道:「你懂什麽呀,这证券是玩你的菜篮子吗?那是玩的政治,玩的经济,只要开放进口消息一出,管它缺不缺货,期货市场的价格一定跌!」他摆了摆手道:「就你这个智商也理解不了,不用说了,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路小凡抬头看著眼睛都在泛红光的路小平摆弄著汤勺喃喃地道:「咱们没钱开账户啊……」
「你放心,我找得到人搭夥,就差十万块,我就能把账户弄上……」路小平喝了口茶挺云淡风轻地道。
路小凡无奈地眨了眨眼,道:「可是……我连十万块也没有!」
()
路小平瞪大了眼睛道:「什麽,你没钱,你在贝家四五年连个十万块都没弄到?你有没有搞错?不提你丈人老头子,你丈母娘是谁,沈吴碧氏啊,你娶了她的女儿,她再小气,二三万块总要给的吧,你在贝家吃不愁穿不愁,都不用自己掏钱,难道你没攒下钱来?」他说到这里好像知道自己的口气冲了,便发软了口气道:「好了,小凡,我知道你小气成性,你小的时候路妈给你一角钱你都能藏三年,我不是借了你的钱不还,这样,我们六四分成,怎麽样,我六你四,我们兄弟一起发财!!」
路小凡满怀歉意地道:「真没有!」
路小平气了,指著路小凡的鼻子道:「小凡,你是故意挡著你哥,不让你哥发财是不是!」
路小凡叹了口气,道:「真没有啊……」
路小平一气拂袖而去,连茶钱都没结。
路小凡隔了几天便接到了路爸的电话,路小平打电话回去把路小凡狠狠告了一状,路爸先是听说路小平有办法能成为一个百万富翁,顿时腿都站不直了,即而听说自己的次子路小凡硬是挡著不让自己的长子发财,顿时急了,挂了电话就给路小凡打了一通电话开口就把他骂了一顿。
「小凡,你是不是少根筋啊,还是缺向电啊(注20)!你木的,爹妈也知道,可是现在是你哥带你发财,你也不愿意,你到底是怎麽了啊!是怕你哥借你钱不还,现在你爸舍下这张老脸来问你借点钱行不行?」
路小凡叹了口气,只好道:「我真没钱……」
路爸恨地立即把电话挂了,气哼哼地回去找路妈,道:「路妈,你给你小凡打个电话,问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这家是不是以後都不想回了!他哥那是问他借钱吗,那是要带他发财!」
路妈问清楚了事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你别问小凡借钱,啊!小平那是脑子热糊涂的,你也跟著糊涂?他能把这一万块钱一个月的工作做好了,那我们就是路家烧高香了,一百万!别心口里撑个!辘,他心眼大的当磨盘使呢!」说著她掉头掀帘就进屋去了。
但事实却不像路妈说得那样完结了,隔了几日路妈心急火撩地给路小凡打电话,告诉他路爸在路家村凑了十万块钱给路小平汇过来了,当中有五万还是乡长的老娘刘老太的私房钱。
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路小平很能耐,能赚大钱,所以路爸一说大家发财,便把家里掏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一辈子享够儿子当乡长福的刘老太自然对当官的都发财这条真理深信不已,连棺材本都捧出来了。
路小凡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被塞了成千上万只蜜蜂一样在不停地嗡嗡作响,弄得他头晕脑胀的,他问路妈,他能怎麽办?
路妈哽咽了一句:「小凡,我知道他们太不像话,可是路妈不求你,我又能怎麽办呢?」
路小凡很想找个机会跟贝律清说一下这个事情,可是他能感觉到最近贝律清对自己又淡了,因为挺明显的他开始变得又不大回家了。
这个房子现在好像又开始变成了他路小凡的屋子一样,他一连给贝律清打了两个电话,贝律清都淡淡地讲他没空。
路妈的压力让路小凡不得不越来越长的时间逗留在外面压马路,有的时候数著马路灯,会发现,咦,城市发展真快,前两天没有竖起来的路灯,有可能这两天就有了,前两天还没修好的马路,几天後就通车了。
路小凡数著天津的马路,心想要是今天能数到一条新的马路,那就再给贝律清打一个电话,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数到一条新马路,便巧遇了贝律清。
贝律清跟一个漂亮的女子在一起,两人时不时地低头说著笑,走进了马路对面一家高档的海鲜饭店内。
他们站在一起是那麽的和谐,般配,贝律清的身边很少有女孩子出现,以至於路小凡只顾著想著李文西,却不知道贝律清的身边迟早会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会理所应当且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身边,取代他的位置。
路小凡站在马路对面的阴暗处,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给贝律清再打电话了,不论今天能数到几条天津的新马路。
路小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破天荒早上没起得来去上班,听见门铃响以为是贝律清回来了,揉著眼睛出门看才知道是来打扫卫生的锺点工。
锺点阿姨挺骄傲地跟路小凡表示,她是贝律清从北京请过来打扫卫生的,一周来这麽一次。阿姨非常得意,道:「不是我夸自己,像我这种细心的保姆不好找的,人家家里面什麽东西放在哪里,我去一次就知道了,绝对不会替人家摆错掉,有的保姆去过人家家里一次就把人家的东西摆得人家主人都找不到的!」
路小凡忽然明白,家里面的厨具碗筷为啥摆放得跟两年前一模一样。
路小凡弓著腰讪讪地把兜里的钥匙拿出来,他想贝律清通常都是暗示的,暗示他对他还有那麽几分兴趣,现在大约腻味了,就要把暗示收回去了。
是不是要识趣一点先把钥匙还回去,路小凡有一点拿不定主意。
路小凡给路小平打电话,现在是换成了路小平怎麽不接,他看起来是要跟路小凡赌气,这样逼得路小凡不得不亲自去万达找他。路小凡没见著路小平倒在离万达不远处的停车场门口先见著了李文西。
李文西挺斯文地笑道:「挺巧,小凡。」他笑得挺轻淡的,但路小凡分明从他的笑容当中读出了你看啊,我就知道,我一早就知道你连这个位置都待不牢的。
路小凡推了推眼镜,挺干巴巴地道:「哎,是挺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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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挺漂亮的女子,一头长长的波浪头,两边的发缕用发夹夹住,带蝴蝶领的长袖衬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背心马甲,神情里娇憨中带一点甜美。
「文西哥,你在跟谁谈话。」
李文西笑了笑,挺意味深长地道:「倩玉,这是你未婚夫贝律清的妹夫哦……」那个哦字拉得很长,那女孩有一点脸红,道:「文西哥,你又乱讲。」她说完就把自己白皙的小手往路小凡的面前一递,道:「我叫宋倩玉,香港来的,多关照哦。」
路小凡一脸呆呆地,人家抬手,他也抬手,人家笑,他也笑。
「那倩玉你先走吧,可别让你的婆婆等急了,我还要喝杯茶,等个人。」李文西笑了笑道。
倩玉的脸更红了,道:「我走了,文西哥你就爱欺负人!」
路小凡才知道原来沈吴碧氏也在天津,不过他当她女婿的时候,她都没当路小凡是个活人,现在自然就更加不会当他还存在了。
「出去一起喝杯茶吧!」李文西挺云淡风轻地道:「我要等的这个人你也很熟悉呢。」
路小凡的大脑是不想的,不过他的四肢有一点不听使唤,坐上了李文西的车子。
几年不见李文西好像格调不变,依然是咖啡厅。
「还是卡布奇诺,对吧?」李文西笑了笑。
「哎……」路小凡略有一些尴尬地应了一声,他跟著贝律清的这几年,咖啡的品味高度一直停滞不长,始终在卡布奇诺上。
卡布奇诺上来之後,路小凡抱著那一大杯的泡沫咖啡专心地喝著,其实通常两个情敌坐在一起喝咖啡要麽摊牌,要麽谈判,路小凡吃不准他们两个属於哪样。
李文西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才道:「其实我早跟贝律清分手了,我十六岁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叫沈吴碧氏发觉了,她说要麽我跟贝律清分手,要麽她通知我的父亲。」李文西挺斯文地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虽然是家里的谪子,但我父亲很风流,所以我有很多弟弟……所以我选择了分手。」
讲到这里,李文西才补充了一句,道:「因此当初的账别算在我的头上,贝律清想不要你了,才借我拆桥,就像他现在不想要我了,就又借回你拆桥。」他说完喝了一口咖啡。
李文西划著咖啡又接著笑道:「像我们这样的人的感情生活,更象是游戏,游戏的时间是游戏,现实的时间是现实。我订婚,律清很不高兴,所以借你跟我分手。现在他也订了婚,我想他已经能明白我的感受。小凡,你跟我们不属於同类人,因为你不能在游戏的时候游戏,现实的时候现实。」
路小凡略略判断了一下,觉得李文西这算是摊牌了。
他还没有开口,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走进来,挺热络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老板,我来晚了。」
路小凡抬眼一看,不是自己的亲大哥路小平又是谁?
路小平骤然看见路小凡不由地脸色有一点不自然。
李文西倒是挺大方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笑道:「路先生坐吧,你弟弟他不会坏自己哥哥的事的!」
路小平哎哎了两声,看见路小凡的表情虽然有一点僵硬但始终笑眯眯的,便放下心来坐了下来略有一些尴尬地道:「也不过是大家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李文西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也不是要跟贝律清过不去,在商言商,我李文西还没那麽幼稚。」
路小平放轻松了,笑道:「哎,这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怕我这个弟弟,他呀,脑子不好,会想岔。」
一脸木然的路小凡因为喝咖啡太猛,嘴上吃了一圈泡沫,看起来更加有一种滑稽之感,李文西象是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挺有风度地抽过纸巾递给路小凡。
等路小凡接过纸巾,李文西才笑道:「我也不要求路先生做什麽难事,你只要把贝律清的持仓信息告诉我就可以。」
路小平看了一眼路小凡,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李文西。
李文西也不打开,只微微一笑,从自己的便装西服内袋里也摸出一张信封弹到了桌面上,笑道:「这事我答应你的,里面有一张二十万的现金本票,你可以随时兑现。」
路小平连忙弯腰伸手拿了过去,笑道:「我相信李老板,像您这样的大老板那还有什麽不可信任的。」
李文西笑了笑道:「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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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平一连串的恭维话,路小凡僵硬地笑著语气诚恳地道:「李先生想做哥的那票可以跟他合作,真的……我哥靠不住……」
路小平急了,捅了路小凡一下,把他後面的半截话都捅回去了,道:「你搞什麽,到底贝律清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
李文西他端起咖啡悠悠地喝了一口,道:「比起这个,我更相信真金白银换来的消息,再说,家族的利益我也不方便太多承贝律清的情,以後大家在商言商,那多不方便。」
路小平道:「就是,李先生人家大老板之间的事情,他一眼抵得上你看十年的!」
李文西含笑靠著椅子在喝咖啡,象是在远距离地看著自己花了仅仅二十万便买来的路小凡的卑微与路小平的谄媚。
「好了!」李文西放下杯子,挺含蓄地一笑道:「好了,小凡,也许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跟路先生那样的合作关系了。」
他说著起身掏出钱在咖啡杯底压好,微笑了一下,道:「很高兴请你们俩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