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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黄石还有炮,”马世龙脸上地嘲讽之气更浓了:“不过只有六门,据说最大的和小将军炮相仿佛。”
关宁军的一个车炮营同样是两千战兵,但关宁军主要强调火力而不是黄石强调的肉搏能力。一个车炮营配备各式战车三百辆、大炮九十门。这些大炮最小的是半磅的虎蹲炮。最大的是十八磅的红夷大炮。每个车炮营还配属三眼、五眼、七眼火铳一千一百支,鸟铳数百支,明军希望凭借这些火器能循环发射,形成对肉搏兵的弹幕。此外每个车炮营还装备盾牌五百面,以保护炮手和火铳手……当然没有长枪这种便宜货。
“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取得盖州。”鲁之甲一拍大腿,胸脯高高地挺起:“不大破建奴、收复盖州,末将绝不回来见军门!”
实际上关宁军条例是尽可能避免肉搏的,标准的关宁军铁骑营是一千骑兵战兵,但各种火铳配备每营也超过六百支,从三眼到七眼一应俱全。铁骑营的骑兵炮也超过三十门。孙承宗的建军思路就是靠大炮来提供主要杀伤力,火铳则负责掩护大炮。黄石一直觉得这个思路是和威继光的思路背道而驰的。威继光的兵书中最强调的还是肉搏能力,各种远程兵器也还是辅助,比如戚继光的车营中刀盾手都背三根标枪,集中向敌阵投掷后就要扑上去白兵作战。
黄石记得戚继光的肉搏步兵打遍天下无敌手,和倭寇作战数年。威继光斩首两万余,自身战死不过四百。后来戚继光到北疆打蒙古,他的车营和“蒙古铁骑”的交换比也常年维持在一比四十到一比五十。黄石自知自己没有戚继光的那种天才,但和孙承宗这个文臣相比,他还是更倾向于使采用戚继光的练兵思路,毕竟戚少保戎马一生,所向无敌。而且……肉搏步兵也很便宜。关宁军的车炮营一个营就要九十门大炮,无数的挽马和战车。黄石就是把内裤卖了也养不起。
……
天启五年五月底,长生岛。
“诸位教友,请让我们为建奴铁蹄下的辽民祈祷。”说完张再弟就把眼睛闭上了。他刚结束了一个关于声讨努尔哈赤罪行的演讲。
屋里的人……包括黄石也把眼睛闭上了。现在长生岛开始有节假日了,黄石发现没黑没白地干不太可能,所以现在开始试行责任制——干完了就可以下班或者放假了。效果似乎不错,工人劳动积极性大大提高。黄石这才发现原来很多要干一天的活其实半天就能干完,现在劳动定额已经被提高了五成,但天黑前大部分人还是能干完活回家。
默哀……不,是祷告了一会儿后,张再弟大声说道;“好了,兄弟们。神一定会惩罚野猪皮的反人类罪行的,我们与野猪皮作战就一定能取悦神。”
“接下来是日本。那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邓肯开始了新一轮的布道,他声情并茂地讲述残忍的日本德川幕府是如何迫害农民的。日本的农民因为口粮不足不得不把儿子摔死在门槛上,但日本各级封建主却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黄石很没有新意地照抄了包括白毛女在内地一些故事,不过人物被换成了日本藩主桃太郎和少女樱桃小丸子。
“我们的远征军,会给日本的农民带去水和面包……不,豆桨和大米饭。”邓肯口中的远征军就是杨致远率领的那批强盗,一千多人的军队中有一半左右是去参与实战地新兵。他们会在济州岛稍作修整,然后在柳清扬买的那个小城登陆。
参与运输的有施策的长生岛水营和尚可喜的长山岛水营,黄石觉得当大哥吃肉的时候,怎么也要给最听话的小弟一碗汤喝。黄石还反复交待杨致远,这次只是炫耀武力而已,而不是军事行动。所以对长州的攻击一定要适可而止,也绝不能让长州藩虚弱到被日本幕府吃掉的地步。
“诸位教友,请让我们为日本农民和我们英勇的远征军祈祷。”
洗脑日……不,礼拜日的一上午就在各种演讲中度过了,现在参与祷告的人群会先去吃午饭,一个小时后人们要回来继续洗脑……不,祈祷。
黄石这几天一直没有在食堂吃饭,他像前几天一样把面饼卷了卷就离开了,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了叮咛内卫们一番:“你们留下,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策马来到海边的一个“养殖场”,长生岛把很多木棍表面烧成炭,趁着退潮插在不远处的海底上。这些木棍经过一段时间后就可以生出牡蛎来。
黄石跳下马,把大饼扔给来迎接他的那个人,那人笑着按过还冒着热气的大饼:“黄将军真是信人。”
黄石也笑道:“我乃是大明堂堂的太子少保,难道会对一个小女子失信么?”
那小女子脸上微微一红,跟着又是一笑:“堂堂地太子少保,二品大员,国家重臣,就请人吃杂粮面饼?”
这话黄石倒也不以忤,他嘿嘿干笑了两声也说不出个道道来……其实明末这其实也没有么,但他每次和这女孩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很深的羞愧感。毕竟两者的年龄相差太大了,如果是在他的前世,不被笑骂作禽兽也会被朋友讥笑到残废。所以黄石跑来这里地原因谁都不愿意告诉,更是连内卫都不带。
女孩子兴高彩烈地在一边啃那抉破饼,几天前黄石在食堂碰洒了她要带回家的食物……这个女孩子当然立刻认出了眼前的大人物,她当时一句废话也没有,一边抽泣着一边从土地上的食物检回篮子里,连沾满泥土的米粒都不放过。
内愧于心黄石派人查了一下这少女的来历,原来她相依为命的哥哥也才是个辅兵而己。这兄妹父母双亡,又是出身商人家庭没有什么气力,所以女孩也只能干看海讯、站闲岗的工作。他们兄妹的粮食配额都是长生岛最低的一种。
虽然黄石小心的躲在女孩身后,而且一直觉得对方眼睛向前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凝视,但那个女孩吃饼的时候突然噎了一下,脸上也没来由地红了一下。心中有鬼的黄石赶快把目光移开……他回老营的路上还左顾右盼一番,确信附近没有人后才奔回了老营。到了老营他还没下马,早就等在门口的李云睿就跑过了来拉住他的缰绳:“大人,杨游击来消息了。”
“嗯,也该来消息了。”黄石满意地哼了一声。这个杨致远一放出去就跟撒了欢的野马一样,到了济州岛倒是派过来一个传令兵报平安,可再往后就音讯皆无。这让黄石最近很是着急。长生岛为期三个月的新兵演练很快就能结束,杨致远的军队如果不能及时回来,黄石的复州攻势就不能按时展开了。
“刚才卑职去食堂找过大人,就是没有找到。”李云睿一向喜欢在饭点堵人,他现在也有些奇怪:“大人出去连内卫都没有带啊。”
“嗯,我去海边走了走,散散心。”
“大人好兴致。”李云睿高兴地赞了一句,黄石的行踪根本不必向他解释,看到顶头上司对自己这么看重他心里也很得意。
一边黄石倒是做贼心虚地回头偷看了李云睿两眼,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很快就走入了老营中。来人们看到黄石进来后,杨致远派来的信使马上给他见礼,但黄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个长很粗壮的男子就从人群后面跳了出来。这个男子一个饿虎扑食,在内卫抓住他之前已经趴在了这个大明重臣脚下,一连串流利的汉语喷涌而出:“鄙人小邦长州藩藩士守随信吉,今日得见天朝太子少保大人尊颜,其不胜惶恐也欤。”
第七节 协助
守随家出自日本甲州武田氏,甲州武田氏则出自源氏,这个守随信吉的祖先也是武田山猴子的一个儿子。胜赖公殉村后,守随家就跑到了日本关西地区,在黄石原本的历史上,这家最后的工作是做商人延续到了幕末,他们家族一向以脑子活络和善于见风驶舵著称。
这个守随信吉今年才二十岁,去年他刚投奔到长州藩当上了足轻头,每年有五十石米的俸禄。上个月藩里突然秘密动员的时候,守随信吉还以为是幕府终于要对长州下黑手了。但他满怀悲壮地走进战队的时候,领队的侍大将才告诉他原来是去打一群“海匪”。
王直等海匪在中国叫倭寇,在日本曾经被叫做“明寇”。后来幕府不敢这么称呼了,于是就换上了海匪这个称呼。倭寇在大明一直被中国政府追着打,但在日本他们常常追着日本政府军打。日本战国时期各强大的“诸侯”对大股的海匪一向非常客气——因为海匪一般比日本的诸侯强大。直到幕府时期双方的力量对比才逐渐改变。朝鲜战争后德川摹府也算是发了狠了,拼了命把周围的海匪剿灭了不少,生怕给大明以发动战争的借口。
至于最强大的几股海匪,德川幕府掩耳盗铃地把他们称为“海商”。比如李旦和郑一官之流,这几个家伙个个能动员几万兵力,而且和大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挂靠大明有着闽商的身份。德川幕府自知决计剿不了他们,所以对他们侵占日本土地、城市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听说对手是海匪后,守随信吉和他手下的农民兵就士气高涨起来——对方既然不能被称为“大明海商”的话,那就说明他们没有什么实力。一路上下级武士和农民们还听说这几百海匪占了长州藩的下关港,还公然勒索长州藩,这让他们更高兴。因为这次长州藩足足动员了快三千大军,其中战斗兵就有两千人。那打几百个上岸的海匪还不就是玩么?
可是一到下关附近守随信吉就觉得不对了,对面一排排士兵一看就不是土匪。队列站得比自己这边的武士们还整齐;等双方排兵布阵的时候就更不对了,对面地“海匪”一水的铁甲,守随信吉的上司看得直发愣,连常用的列队命令都忘了下达了,其他的武士们也都看傻了眼。守随信吉不像他的土包子同事那么没见识,他在界地时候听说过很多大明的传闻,眼前的铁甲一看就是大明的军国之器,这东西根本就是有钱也没有地方买。
守随信吉瞄了一眼,估计幕府承认的那几个“海商”全加一块也凑不出这么多的铁甲来,他小心地把心中的疑虑跟领队的头目说了,那个头目就把他派去和这次的总大将说。那个总大将看到对面耀眼的装备后,也和被雷劈过的蛤蟆一样说不出话了。听过守随信吉的报告后,那总大将一边痛骂藩里的那些军情骗子,一边哼哼唧唧地打发部下过去试探着交流一下。
那个使者走到海匪军前二十米大叫道:“我乃长州藩毛利家……啊——”话才说了一半那倒霉蛋就被铁炮打成了马蜂窝。杨致远来以前黄石曾拾他介绍过一些日本的风土人情,黑岛还没有把话翻译完,杨致远就认定这个仪式乃是战前的挑战,早等得不耐烦的杨游击立刻下令开始作战。
三磅和六磅炮打过来的弹丸呼啸着向长州军的头上飞了过去,长生岛的炮兵技术比几个月前强了不少。对手远程火力和骑兵都很差,所以长生岛的炮兵把火炮推近了进行跳弹射击。一次精准的炮击就是在长州军的密集阵上开出一个血胡同,滚烫的铁球那可是擦着就死,挨上就亡。明军条例都是双人炮组,而十八磅红夷炮也不过是特别强化到四人炮组,长生军这种为了野战而订做地二十人炮组提供了充沛的人力,火炮的发射速度甚至超过了火绳枪。现在三磅炮巳经能达到每分钟三发,并还有进一步提高的余地。
据黑岛一夫说,日本已经有两代人没有打过仗了,在场的长州武士和农民也确实都是第一次见识野战火炮。不过令杨致远惊叹的是……他们竟然扛住了,并且在生扛了明军的火炮有一刻之久后,他们还是没有出现崩溃的迹象。这种劲头让杨致远赞叹不已。水土不服让明军近两成的战斗员上不了战场,所以杨致远一直希望长州军能被火炮吓倒。
可是现在不能再等了,杨致远担心对手迟早会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所以他命令步兵开始进攻。黑岛一夫提供的第一个情报看来不太准确,但他希望黑岛一夫不要犯第二个错误。据说长州军主要是由农民构成的,杨致远希望白刃冲锋的时候农民兵会一哄而散,然后靠人数消灭那些不逃跑的武士。
冲锋发动后,杨致远更加震惊地看到长州军全体哄散了。那些世袭的武士跑得比农民还要快。一支才表现出惊人纪律和素质的军队竟然会有这种表现让杨致远很担忧,他制止了原定的追击以防有诈,并下令审讯俘虏——黄石给杨致远的命令是要优待俘虏,长生军在日本既要是一支威武之师,更要是一支文明之师。黄石目前的目标是做生意,万一挑起人民战争就太不高明了。
通过审讯杨致远才明白他犯了教条主义错误。长州军一开始的坚挺并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从上到下都被吓傻了,其实就是骇过头了。而当明军白刃冲锋的时候,清醒过来的长州军自然以最快的速度瓦解了。
当天晚上长州藩发现守随信吉会汉语而且脑子很活络后,就火线提拔他为侍大将来和“海匪”谈判,听说这假钱铺子的幕后老扳是大明的太子少保后,长州藩武士们的脸都吓绿了。他们估计这次一定要有人自栽谢罪了,最后这个光荣的任务再次落到了刚执行完九死一生任务归来的守随信吉身上,他在荣升侍大将的同一天再次被提拔为长州藩家老,然后被派赴大明道歉谢罪。
陪同守随信吉前来地两个长州藩副使一路上向他灌输了不少主家为大的道理,并不停地暗示守随信吉要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勇敢地“承担起责任”来。守随信吉嘴上慷慨激昂,心里却大骂不止——老子没吃过几天肉,连老婆都还没有,谁TMD去剖腹啊。
这三个各怀鬼胎地正副使者跟着报信员登上长生岛时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他们虽然从小就知道大明是个庞然大物,也曾不断提醒自己大明的实力深不可测,但看到原来只是这么小的长生岛都有大批铁甲兵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精神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至于为什么大明地太子少保大人会在这里呢?这很容易解释。太子少保大人正在一线指挥对蛮夷的作战。这三个家伙看见长生岛一排排的铁甲兵后抱定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招惹大明,让她有丝毫不快。
守随信吉的俸禄巳经涨到二百石了,但这个不知感恩的东西还是没有一丝一毫为长州剖腹献身的觉悟。他一见黄石就趴到在地,把责任一股脑地替长州藩揽了下来,并打算接受对方的全部要求。
黄石倒是没有想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西南各藩和幕府地关系就是互相看倒霉,但无论如何长州背后总还是有一个德川幕府。不管质量如何,一个能动员十几万军队、其中职业战士数万的幕府还是不可小视的,也不是现在的黄石能对付的。
守随信吉很快就注意到黄石似乎并不是完全地理直气壮,所以他飞快地对长州的行为进行了解释,成功地把责任推拾了德川幕府。最后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黄石可以继续他的铜钱买卖,但是所有的铜钱都要卖给长州藩,长州藩用自己的渠道去销售。达成这个共识后守随信吉忍不住暗自高兴,看起来自己是能活着回去了。而且这样就可以和大明拉上战略伙伴关系,长州藩大概也会很满意,起码不会杀了自己泄恨。
黄石提出的另一个条件就是传教,他要求长州藩允许忠君爱国天主教会进入长州。这个提议让守随信吉考虑了很久,最后提出为了照顾幕府的脸面,这个教会必须要改名宇——比如叫“忠天皇爱长州教会”。守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