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古色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尘埃落定-第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是这个情理,但我怕你喜欢错了。”他说这话时,我的背上冒起了一股冷气。明晃晃的太阳照着,我可不能在别人面前发抖。
  师爷说:“少爷不要先就喜欢一种颜色,你还年轻,不像我已经老了,喜欢错了也没有关系。你的事业正蒸蒸日上。”
  但我主意已定,我喜欢叔叔,就要站在他的一边。
  我找到书记官,他正在埋头写东西。听了我的问题,他慢慢抬起头来,我懂得他眼里的话。他是一个神秘主义者,我知道他那里没什么实质性的答案。果然;他的眼睛里只有一句话:“命运不能解释。”
  索郎泽郎对我不去问他十分不满,他自己找到我,说:“难道你把这些人召来,不是为了把他们都杀了?”
  我很肯定地说:“不是。”
  他再问我:“少爷真没有这打算?”
  我还是回答:“没有。”但口吻已有些犹豫了。
  要是索郎泽郎再坚持,我可能真就要下令去杀掉土司们了。但他只是在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索郎泽郎心里有气,便对手下几个专门收税的家伙大声喊叫。我的收税官是个性子暴躁的人。他一直有着杀人的欲望,一直对他的好朋友尔依生下来就是杀人的人十分羡慕。他曾经说:“尔依生下来就是行刑人,一个人生下来就是什么而不是什么是不公平的。于是有人问他,是不是土司生下来就是土司也是不公平的?他才不敢再说什么了。管家曾建议我杀掉他。我相信他的忠诚没有答应。今天的事,再次证明了这一点。看见他离开时失望的样子,我真想抓个土司出来叫他过过杀人的瘾。
  有了这个小插曲,我再也不问自己请土司们来是干什么了。
  这天,我跟土司们一起喝酒。他们每个人都来跟我干杯,只有麦其土司和茸贡土司没有一点表示。两轮下来,我不要他们劝,自斟自饮起来。跟我最亲近的拉雪巴土司和汪波土司劝我不要再喝了,说主人已经醉了。父亲说:“叫他喝吧,我这个儿子喝醉和没有喝醉都差不多。”
  他这样说是表示自己才是这里的真正主人。

()免费电子书下载
  但这只是他的想法,而不是别人的看法。他说这话时,只有女土司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其实,两个土司自己早就喝多了。女土司说:“他的儿子是个傻子,我的女儿是世上少有的漂亮姑娘,他儿子都不知道亲近,你们看他是不是傻子。”女土司以酒杯盖脸,拉住年轻的汪波土司说,“让我把女儿嫁给你吧。”
  茸贡土司把汪波土司的手抓得很紧,她问:“你没有见过我的女儿吗?”
  汪波土司说:“你放了我吧,我见过你女儿,她确实生得美丽。”
  “那你为什么不要她,想娶她就娶她,不想娶她,也可以陪她玩玩嘛。”女土司说话时,一只眼睛盯着汪被土司,另一只眼睛瞄着麦其土司,口气十分放荡,她说,“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男人,我的女儿也像我一样。”
  我的新朋友汪波土司口气有些变了,他说:“求求你,放开我吧,我的朋友会看见。”
  我睡在地毯上,头枕着一个侍女的腿,眼望天空。我想,新朋友要背叛我了。
  我心里没有痛楚,而害怕事情停顿下来,不再往前发展。我希望发生点什么事情。
  这么多土司聚在一起,总该发生点什么事情。
  汪波土司的呼吸沉重而紧张。
  好吧,我在心里说,新朋友,背叛我吧。看来,上天一心要顺遂我的心愿,不然,塔娜不会在这时突然出现在回廊上开始歌唱。她的歌声悠长,袅袅飘扬在白云与蓝天之间。我不知道她是对人群还是原野歌唱。但我知道她脸上摆出了最妩媚的神情。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诱惑。有哲人说过,这样的女人不是一个深渊就是一付毒药。当然,这是对有着和哲人一样健全心智的人而言,我自己却是一个例外。
  我不害怕背叛,我在想,会不会有人失足落入这个深渊,会不会有人引颈吞下甜蜜的毒药。我偷偷看着汪波土司,他脸上确实出现了跌落深渊的人和面对毒药的人的惊恐。
  现在,他有一个引领者,这个人就是我的岳母。
  她说:“唱歌那个就是我漂亮的女儿,这个傻子却不跟她住一个房间,不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我想告诉他们,那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泉水已经干涸了。但我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汪波土司自言自语,说:“天哪,我的朋友怎么会这样?”
  “你的朋友?我不懂堂堂土司为什么要把他当成朋友。他不是土司,是傻子。”
  女土司说起话来,声音还像少妇一样妩媚,有了这样的妩媚,不管内容是什么,声音本身就是说服力。何况内容也有诱惑力:“我死了,位子就是她丈夫的。每当我想到这傻瓜要成为茸贡土司,整夜都睡不着觉。长久睡不好觉叫我老得快了,脸上爬满了皱纹,男人都不想要我了。可你还多么年轻啊,就像早晨刚刚升起的太阳一样。”
  我本该听他们还谈些什么,却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女土司看着我冷笑,她说:“我们这些土司,不是你的客人吗?可你却睡过去了。”
  我想说对不起,但我却说:“你怎么不回自己的领地,有人在你面前睡觉就杀了他。”
  女土司说:“看看这傻子怎么对自己的岳母吧。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多么美丽,也不知道岳母需要尊敬。”她充任了一个煽动者的角色,她对土司们说,“他想叫我回去,我不回去。我是他请来的,我们都是他请来的。他该有什么事情,没有事情把我们这些管理着大片土地和人民的土司请来是一种罪过。”
  女土司一句话就使土司们被酒灌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抬了起来。
  汪波土司把脸转到别处,不敢和我对视。
  还是拉雪巴土司说:“我这个土司没有什么事做,我认为土司们都没什么事做。”
  土司们都笑了,说他不配当土司,他快把位子让给更合适的人。
  拉雪巴土司不羞不恼地说,自从当土司,自己实在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他说:“你们又有什么脑子好动,地盘是祖先划定了的,庄稼是百姓种在地里的,秋天一到,他们自己就会把租赋送到官寨,这些规矩也都是以前的土司定下的。他们把什么规矩都定好了。所以,今天的土司无事可干。”
  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说,麦其土司种鸦片是不是有事可干。
  拉雪巴土司摇着肥胖的脑袋说:“呵,鸦片,那可不是好东西。”他还对我摇摇头,重复说,“真的,鸦片不是好东西。”他对女土司说:“鸦片使我们都失去了些好东西。”

()
  女土司说:“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拉雪巴土司笑了,说:“我失去了土地,你失去了女儿。”
  女土司说:“我女儿是嫁出去的。”
  拉雪巴土司说:“算了吧,谁不知道在女土司手里,美色就是最好的武器?”
  茸贡土司叹口气,不说话了。
  拉雪巴土司说:“反正,我跟着你们这些人动了一次脑子,结果,饿死了不少好百姓,失去了那么多土地。”
  我说:“我想知道你们想在这里干点什么,而不是讨论过去的事情。”
  土司们要我离开一会儿,叫他们来讨论在这里该干点什么。我想了想,既然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叫他们决定好了。我说:“小心一点,土司们好象越来越容易犯错误了。”说完,我下了楼,带了书记官在街上走了一圈,顺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我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值得记下来的。
  他同意我的看法,他的眼睛说:“刚有土司时,他们做出什么决定都是正确的,现在,他们做出什么决定,如果不能说是错误,至少是没有意义的。”
  我尽量在街上多逛了些时候才回去。土司仍却没有做出任何决定。一部分人想做事,另一部分人却什么也不想做。而想做的人所想的事又大不相同。不想做事的土司们说:“家里没什么事,这地方很热闹,就在这里多玩些日子!”
  汪波土司下定了决心,要干件什么事情,他平和诚恳的眼睛里闪出了兴奋的光芒。
  我派人去请戏班,搭起了戏台。
  我还在草地上搭起帐篷,前面摆上机枪、步枪、冲锋枪、手枪,谁高兴了,都可以去打上一阵。
  但我还是不知道请这些人到这里干什么。
  关于这个事情,我真动了脑筋,但想啊想啊,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再去想了。
  而我美丽的妻子又在慢声歌唱了。
  45。梅毒
  客人们怪我没有给他们找点事做。
  我想告诉他们,事情不必去找,到时候自然就会发生。需要的只是等待,人要善于等待。但我什么都没说。
  终于,我派出去的人请来了一个戏班。
  我要说这是一个古怪的戏班,这个戏班不是藏族的,也不是汉人的。演员都是些姑娘,什么民族的人都有。我叫人给他们搭了一个大戏台,想不到,仅仅只过了三天,她们就没戏可演了。她们把狮子狗也牵到台上转了好些圈子,叫它从姑娘们裙子下面衔出花来,但也只演了三天,就没戏可演了。戏班老板说,在这个动乱年代,她和姑娘们无处可去了,要在这个和平的地方住下来。我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叫人先在街道上给她们搭了一个大帐篷,与此同时,街道另一头,一座土坯房子也开工了。戏班老板自己监工。房子起得很快,仅到十天,框架就竖立起来了。那是一座大房子,楼下是大厅,从一道宽大的楼梯上去,是一条幽深的走廊,两边尽是些小小的房间。姑娘们整天闲逛,银铃样的笑声顺着街道流淌。她们的衣服不大遮得住身体。我对戏班老板说,要给姑娘们做些衣服。这个半老徐娘哈哈大笑,说:“天哪,我喜欢这个从梦里醒不过来的地方,喜欢你这个傻乎乎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当时,我们正坐在大帐篷里闲聊,这个女老板她还亲了我一口,不是亲其它地方,初是亲我的嘴巴!我像被火烫了一样跳起来。
  姑娘们哈哈大笑。其中浓眉大眼那个笑着笑着便坐在了我怀里。
  老板叫她走开,她对我说这姑娘不干净。在我看来,她胸前的肌肤洁白,连露在外面的肚脐眼也是粉红的颜色,这么干净都叫不干净,那我就不知道什么是干净了。这个姑娘并没有立即离开我,她的手臂在我的颈项上缠绕起来,然后,用她肥厚的嘴唇贴住了我的嘴巴,我差点叫她憋死了。
  老板给我换了一个她认为干净的姑娘。这个姑娘走到我跟前,那些姑娘们便嘻嘻地笑起来。老板从我口袋里掏出了银元,老板说:“这是价钱,我的姑娘都有价钱。”
  她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十个银元,老点了数,又放回去五个,把四个放在一口描金的朱红箱子罕,留下一个交给了那些姑娘,说:“我请客,你们上街买糖吃吧。”
  姑娘们大笑,像炸了窝的蜜蜂一样飞出去了。
  老板把钱箱钥匙系在腰上,说:“木匠正在装地板,我去看着。少爷要是开心,就赏姑娘两个脂粉钱。”
  从修房子的地方飘来带一点酒气的松木香味,怀里这个女人也使人心旌摇荡。


  我那男人的东西蠢蠢欲动,身子却像这天气一样懒洋洋的。
  姑娘十分乖巧,她脱光了我的衣服,叫我只管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她来做所有的事情。她果然干得很好,我一动也没动,就让周身舒服了。之后,我们两个也不穿衣服,就躺在那里交谈。这时,我才知道,她们并不是什么戏班子,而是一群专门用身子做生意的女人。我成了她们在这里的第一笔生意。我问她,对那些对女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老土司们有没有办法,她说有。我说,好,这些老家伙他们有的是银子,从今天起开始做他们的生意吧。
  晚上,土司们享受到了收钱的女人。
  第二天,老家伙们再聚到一起时,人人都显得比往常容光焕发。有人还问我,我们自己的姑娘怎么没有这样的本事。
  女土司独睡空房,眼圈都是青的,她恨恨地对我父亲说:“看看你们麦其家吧,你的大儿子带来了鸦片,傻瓜儿子又带了这样的女人。”
  麦其土司说:“你又带来了什么?你也给我们大家带点什么来D巴。”
  女土司说:“我不相信女人有什么不同。”
  众土司都说:“住嘴吧,每个女人都大不相同。”
  只有汪波土司没有说什么。楼上唱歌的女人可望而不可即,大帐篷里的姑娘却实实在在,美妙无比。
  现在,土司们恍然大悟,说:“麦其少爷是请我们来享受这些美妙的姑娘。”
  黄师爷说这些姑娘叫妓女,那个大帐篷叫妓院。
  妓院老板对我说:“少爷有两个专门的姑娘,其它的姑娘你不能去碰。”
  “为什么不能?”
  “那些姑娘不干净,有病。”
  “什么病?”
  “把男人的东西烂掉的病。”
  我想保不出身上这东西怎么会烂掉。老板叫来两个姑娘,撩起了她们的裙子。
  天哪,一个姑娘那里已经没有门扇,完全是一个山洞了,而另外一姑娘那里却像朵蘑菇,散发出来的臭气像是一头死牛腐烂了一样。
  这天晚上,想到一个人那里会变成那个样子,我怎么也鼓不起对女人的兴趣。
  便一个人呆在家里。土司们都到妓院去了。
  我睡不着,便起来找黄师爷喝茶。我问他那些妓女的病是什么病。他说:“梅毒。”
  “梅毒?”
  师爷说:“少爷,鸦片是我带来的,梅毒可不是我带来的。”
  从他紧张的神情上,我知道梅毒很厉害。
  他说:“天哪,这里连这个都有了,还有什么不会有呢。”
  我说:“土司们一点也不怕,妓院房子修好了,土司们没有想离开。”
  在妓院里,每个姑娘都在楼上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楼下的大厅一到晚上就亮起明亮的灯火。楼上飘荡着姑娘们身上的香气,楼下,是酒,是大锅煮着的肉和豌豆的香气。大厅中央,一个金色的喇叭,靠在一个手摇唱机旁,整日歌唱。
  师爷说:“由他们去吧,他们的时代已经完了,让他们得梅毒,让他们感到幸福,我们还是来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黄师爷还给我讲了些有关梅毒的故事,讲完过后,我笑着对他说:“起码三天,我都不想吃饭了。”
  黄师爷说:“对人来说,是钱厉害,但却比不过鸦片,鸦片嘛,又比不过梅毒。


  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我问他想说什么。
  他提高了声音,对我说:“少爷,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
  “对,他们来了!”
  我问师爷他们是谁。他说是汉人。我笑了,听他那口气,好像他自己不是汉人,好像我的母亲不是汉人,我的镇子上好多铺子里呆着的不是汉人,妓院里有几个姑娘不是汉人。听他那口气,好像我压根儿就没有见过汉人。我自己就是一个汉族女人的儿子嘛!
  但是,他的神情十分认真,说:“我是说有颜色的汉人来了!”
  这—下我懂了。没有颜色的汉人来到这个地方,纯粹只是为了赚点银子,像那些生意人,或者就只是为了活命,像师爷本人一样。但有颜色的就不一样了。他们要我们的土地染上他们的颜色。白色的汉人想这样,要是红色的汉人在战争中得手了,据说,他们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