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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温掌门,我们……我们是为了那神器而来。请问,东皇钟现在是不是还由你收藏保管?”
“是的,是不是尊上他不放心,所以叫你前来……”
“不是的,是自己……温掌门,对不起,请借晚辈神器一用……”花千骨俯身一拜。
温丰予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花千骨从怀中掏出催泪铃。铃声阵阵,掠人心神,催人泪下。再加上花千骨的摄魂术相配合,效用倍增,几乎意志再坚强的人的心防也能轻易击破。
温丰予起先还迅速反应过来的全身形成一圈强光的防护,抵挡铃音。可是很快便被铃声穿透,光芒逐渐弱下去。他开始在空中犹如无头苍蝇样到处飞舞着,似乎在追赶着什么,又似乎再和什么人争吵。
“惜蕊……惜蕊……惜蕊……”温丰予声声的喊着,表情痛苦又迷茫,似乎在催泪铃和摄魂术的作用下,回到记忆里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就算是无情无心的仙人,竟也会露出那样孤独脆弱的一面么?朔风呆呆的愣在原地,似是有些不能理解。
“东皇钟在哪里?”花千骨轻声一问,声音合着铃声传到温丰予的耳朵里变得充满神奇的蛊惑力。
“在我墟鼎之中。”
“取出来给我。”
温丰予轻轻摇摇头,眉头紧缩,似乎是在用力抵抗着什么,催泪铃响的更加急促。
“把东皇钟取出来给我。”花千骨狠狠心,再次说道。
温丰予终于从墟鼎中将那团光雾取出来,花千骨接过小心的放入自己的墟鼎之中。未料温丰予突然猛的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惜蕊,惜蕊……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知道是我错了,没有你,成仙做掌门又有什么用!我错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两百年了,整整两百年了,百年的孤寂,你知不知道,我好难受,我好想你……惜蕊,不要再离开我!”
花千骨任由他拉扯着,吓得一动不动,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不断涌出的泪。那样绝望又后悔的表情,让人分不清他的泪水是因为催泪铃的作用还是因为积攒两百年的寂寞和悲伤。
花千骨心中酸涩无比,哭吧,都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朔风见她呆呆立住,迟迟没有行动,只得飞快上前,点了温丰予的睡|穴。
“动作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花千骨这才反应过来,给他施摄魂术抹去今晚的一段记忆,然后又施障眼法安置在树下。
“你在哪里学到这些的?”朔风看着,施用禁术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特别是摄魂术,不小心自己也会被所创造出来的幻境吞噬,永远走不出来。
花千骨轻叹一口气:“不然光凭我们的法力,怎么可能从身为掌门之尊的人手里拿到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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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温丰予看到他最心爱的人?”
“恩,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最薄弱的地方,也最容易被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所打倒。”花千骨内疚的低下头去,为了拿到神器,翻看了两派掌门最重要也最隐私的秘密。否则想要轻而易举的击溃他们的心房,让他们主动拿出神器是不可能的。而又绝不可能掏他们的心肺毁他们的墟鼎。
两百年啊,百年的孤寂,百年的心碎……温丰予满是泪痕的脸不停的浮现在的眼前,花千骨心里隐隐作痛,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走吧,咱们得赶快。”朔风知道她心里难受,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拍她的肩。
花千骨点了点头,只是下个神器,山崆峒印,要拿到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69 无以为报)
朔风和花千骨再次出现,是在天山飞霞峰。
飞霞峰,仙云踪,天山弟子御剑技术一向都是仙界首屈一指的。
花千骨只能约摸着出现在飞霞峰冰雪城中离掌门上洪渊有可能比较近的府邸之内。可是上洪渊的确切位置还是无法确定。抬起头可以看见天空不断的有青红紫黄各色的剑芒掠过,周围冰雪的城池巍然壮阔,犹如巨大的子宫。花千骨瑟缩下身子,回忆起当时背着师父绝望的在一片冰雪中跋涉的情景,突然觉得有些冷。
施摄魂术连连问几个人上洪渊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只能小心翼翼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搜寻。
找到书房的时候,花千骨突然被一个人勒住脖子拖到角落里,心里一惊正要反击,抬头看却是上次救她的那个异朽阁的高个子绿衣女子。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嘘……”女子四周看看,轻声说道,“阁主不放心,让我来里接应。你们东皇钟取得顺不顺利”
“恩,基本上没遇上任何阻碍。”
“那就好,那个上洪渊虽然是山派掌门,但是现在基本上都不问派中事务,前两天刚出去云游去了。阁主怕你扑个空,就让我先混进城里,打听神器的具体下落。山派现在是由上洪渊的大弟子和四弟子分别主掌,分南北两个派系。崆峒印应该是藏在机关重重的九霄塔里,那里是北派的势力范围。那塔除掌门谁都不许进去,再加上时间有限,所以只弄到第一层的图纸。你看完记牢了,然后直接用昆仑镜进塔里去。”
花千骨脸感激的望着她,本来还打算利用上上飘的玄孙身份接近上洪渊的,看来不用了,这回得用硬闯的了。
花千骨接过图纸细细看了一遍,就预备动身。
“我跟你们一块去。”女子道。
“可是……”
“那塔共9层,每层都布满机关陷阱,光靠你们俩人还有糖宝不一定应付的来。要是出什么差池,我可没法向阁主交代。”
花千骨心头一阵感动:“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绿鞘。”
花千骨头,心念一动,三人瞬间消失不见了。
再回神,已在塔中。
还未待站定,周围圆形冰壁上就突然密密麻麻的张开千百万个小孔,无数发炜剧毒的细小银针三百六十度的从各个方向激射而来。
花千骨连忙运起真气,鼓起光壁将几人罩住。没想到等到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那暗器竟丝毫没有减少或者消退的迹象。任他们向壁上如何攻击施力都没有用。
花千骨看看落到地上的银针很快消融,发现那根本不是银针而是毒水凝成的冰针。只要有人的气息,便循环往复的射出,生生不息。就算伤不人,却将人直困在此处,直到精疲力竭。
“我们分开,慢慢移动,直接上二层去。”
朔风和绿鞘出了她的光罩,自己防护。可是银针之多力道之大,致使飞行起来十分困难。
“楼梯在哪?”朔风四处张望,却只见白茫茫中全是快速射来的冰针,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没有楼梯,入口在你的右后方顶上那儿,但是被冰雪封住了。”花千骨回忆起图纸上所画的。
朔风转过身,定睛仔细一看,总算看到那块微微和别处不一样的地方,双手一击,掌风将周围的冰针一时间全部击碎,三人在下一波冰针未射出之前飞快的破了冰雪,穿过入口,上了第二层。
本来早已做好准备迎接下一波的攻击,没想到什么也没发生,冰壁上夜明珠诡异的发着绿光,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
三人也不多做停留,直接飞上第三层,可是居然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花千骨望向绿鞘,绿鞘也不解的摇摇头。
朔风检查了一下覆上一层又一层冰的墙和地上还有上方。
“机关全被解开,有人先我们一步进来过。”
花千骨和绿鞘都大惊失色,飞速的往第九层赶去。
“九霄塔周围阵法遍布,如果从外面进来,不可能不被天山的人察觉。到底是谁会先我们一步进来里,还连干净利落的解开那么多层塔的机关的呢?”绿鞘眉头紧锁。
“可是为何第一层的机关没有解呢?”糖宝忍不住问道。
绿鞘思忖道:“第一层没解大概是想制造出没有人进过塔的假象。上洪渊性格本就粗犷随意。就算偶尔来塔中看看,到一层见一切仍是原状,肯定以为神器依然万无一失,懒得解机关亲自上去查看。”
“你的意思是神器有可能已经被盗走?”花千骨惊道。
绿鞘轻轻的点点头。三人匆忙到顶层,果然发现几具冰冻的尸体。
朔风打量了下四周:“神器没被盗走,还在这里。”
“真的么?”花千骨惊喜的到处寻找,却没看出哪里有收藏神器的地方。莫非有什么暗门?顺着墙和地上摸索起来。
绿鞘检查了一下那几具尸体。
“全都是妖魔,死因十分蹊跷,暂时看不出来,但是有一个,好像是旷野星……”
花千骨觉得有耳熟:“旷野星?是谁啊?”
“旷野的弟弟。”绿鞘从怀中取出一把奇形怪状的刀,利索的割掉几个死尸的舌头然后装进随身的一个竹筒里。
花千骨转过身不敢看,想起那个旷野就是太白山上与东方彧卿过招的很精通机关术的人,自己还被他暗算中剧毒。
“他弟弟怎么会死在这里?”
绿鞘等被冻僵的舌头慢慢软下来,在竹筒里摇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似乎是在和那些舌头问话,然后把竹筒放在耳旁仔细倾听。
好一会儿才皱着眉道:“他们都死了一年多了,好像是在太白一役前旷野和旷野星就听从春秋不败的命令拿着昆仑镜到塔中妄图盗取崆峒印。他们兄弟二人都精通机关术,不过虽然进入塔中,并顺利的解开路的机关陷阱上到第九层,却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取到崆峒印,危急时刻,旷野扔下他弟弟和其他人,独自用昆仑镜逃出九霄塔。”
“可是他说的是什么危险?旷野也算很厉害的,有什么会连他们都斗不过,而且从此之后不敢再打崆峒印的主意,宁愿先去攻打太白山硬抢其他神器?”
绿鞘紧紧的皱起眉头:“他说,塔里面……有个怪物……”
花千骨打了个寒战,糖宝吓得钻进耳朵里去。
“他们自己本不就是妖魔么,怕什么怪物啊?”
朔风望望四周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又不上来。
“崆峒印的封印,为什么居然是解开的?”他奇怪的低声喃喃道。
“什么?解开的?”花千骨有些不可置信,吞吞口水,“莫非,莫非,崆峒印封印解开就是为镇压塔中的那个怪物?所以,所以上洪渊才一直没有将它收在自己墟鼎之中随身携带?”
绿鞘头:“这样解释得通。现在的问题是怪物在哪里?崆峒印在哪里?”
朔风皱起眉慢慢走向南面的墙,然后慢慢伸出手,居然直接从墙上穿透过去。
“在这里……”
花千骨惊讶的看着朔风,突然觉得他和他的声音都陌生起来。
两人跟着他穿过冰壁,眼前陷入一片漆黑。这种漆黑是一种虚空,无论他们如何凝神也什么都看不见,因为似乎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连地面都没有,他们却很自然的在这个平面上行走。
朔风手一翻转,放出两团明亮的火焰。三人顺着火光望去,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片漆黑。火焰虽然光强,光线却很快被黑暗吞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看不见四方。他们似乎身处在一个无限深无限广的大洞之中。
而下面隐隐有热风往上吹来,一个大洞似乎成张巨大的口,轻轻的呼吸。花千骨紧张的看着下面,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朔风突然抽出剑来,划自己一刀,用气力将血打散,形成血雾往下方沉甸甸的坠下去,仿佛有很大质量样,一直下落,直到深得看不见。
他们下方顿时出现一条又一条交叉遍布的铁索,密密麻麻的一直向下,将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洞口一层又一层封住。每根铁索都有两三个人合抱的粗细,锈迹斑斑,年代久远,上面挂满红线和符咒。
花千骨惊得满身的鸡皮疙瘩,可想而知,下面镇压的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一个怪物啊。
“看到崆峒印了么?在那”朔风指指下面无数铁链交错中隐约发着黄光的东西。
“旷野星他们可能就是取崆峒印的时候,封印力量减弱的瞬间遭到地底下那个怪物的袭击,所有人的内丹和法力全部都被吸空。旷野可能就是慌乱中趁着其他人被袭击的时候自己靠着昆仑镜逃掉。”
“骨头妈妈,我好怕,我们回去吧!”糖宝带着哭腔,抱住花千骨直哆嗦。
花千骨有些迟疑的看着绿鞘:“若我们取走崆峒印,那怪物岂不是要出世为害人间?这个妖神还没出现就弄得人心惶惶,如果再跑出来个怪物……”
“没关系,再用另外的东西把它封印起来就是了。”
“另外的东西?”
“恩,你的血。”绿鞘笃定的头。
“我的血?”怎么又是我的血啊,我的血都快成万能冲剂,杀敌,解毒,治愈,封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为什么啊?我除命数奇特八字比别人硬就没有什么不同啊,为什么血可以做那么多事?”
“……阁主没有告诉过你?”
花千骨听急,东方彧卿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她啊!
“告诉我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啊!”
“你以为每个人的血都可以由水滴孵化出糖宝这样等级的灵虫么?”
“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鞘摇摇头:“既然阁主没有告诉你,他肯定有他的理由,也不能擅自对你多说什么。反正你放心,用你的血绝对能封印住这个怪物。”
“好吧……那我应该要怎么做?”花千骨紧张的看着下面黑乎乎的大洞仿佛立刻就要将他们全部吞噬,也顾不上再去探究为什么她的血有那么多用途。
绿鞘从怀里掏出个石头样的东西递给她,可是是空心的。
“这次要多费点血。”
花千骨点头,割开血管将那容器装满,绿鞘在上面写画些什么。顿时那个石头发出诡异骇人的红光。
“现在下去取崆峒印然后换上新的封印。”
“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
“不行,我们起下去,相互有个照应。”花千骨想到旷野星的尸体心头一阵发凉。
绿鞘勉强点头,眉间丝忧郁神色。几人小心的绕过铁索,飞到崆峒印周围。周围空气都凝固了,下面传来的热气越来越重,似乎是谁在急促的喘息。
花千骨紧张的看着绿鞘替换封印,大颗大颗的汗水直往下落,朔风握住她的手。
绿鞘深吸一口气,飞快的取下崆峒印然后在原位放上花千骨的血。
花千骨接过迅速递过的崆峒印放入墟鼎之中,感觉到周围剧烈的摇动起来,铁索哗哗作响,下面传出奇怪可怖的吼声,震聋发聩,连忙拉住绿鞘便准备离开。
却不料绿鞘甩开她的手,用尽全身力量将他们向上推出去:“封印未完成,来不急了,你们快走!”
说着继续默念着咒语,双手结成法印,浑身一片绿光闪烁。一时无数条银白色的透明的触手样的东西急速的从下面伸上来。
花千骨大骇之下想回去拉她,却被朔风拦住。只是刹那间的功夫那触手已穿过绿鞘的身体,花千骨能看到她身体内力急速流失,却仍在努力进行封印。终于在失去内丹的那一刻,完成封印,然后随着慢慢向下收回的触手起往下坠去。
“绿鞘!”花千骨惊恐的喊声,直往下飞去抱住高大的身子。
“你骗我!你骗我!你说没有危险的!你早就打算牺牲自己来帮换取封印的对不对?”她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绿鞘奄奄一息的努力睁开眼睛,对她笑笑。
“为什么要这样啊?”不值得的,不值得这样为我,我们只有过几面之缘,相识不深,何苦舍命为我?
“别难过,我只是在完成的任务罢了。”
“告诉我,什么方法可以救你!我的血!我的血可以么?它百用百灵的!”花千骨慌乱的伸出手喂血给她喝。
绿鞘咳嗽两声,面色越来越苍白:“没用的……”
花千骨又拼命往她体内输入真气:“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等拿到女娲石就一定能够救你!!”
绿鞘摇摇头:“来不急了……对不起每次对你不是很凶就是冷冰冰的,因为你的命格……总是怕阁主因为你而出什么危险,其实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很喜欢你,那时候,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