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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鲁肃,虽然对他甘宁有所芥蒂,但也不敢太过欺凌。
但是现在,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孙瑜这厮,竟然敢这般对待自己。
甘宁的心头,如即将喷涌的火山一样,杀气已是积聚到临界之点。
“将军,孙氏既然不信将军,咱们何必再受这份气。既是周都督在淮南反了,咱们不如前去投奔周都督去。”
身边的亲信焉能不晓甘宁的冤气,便是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甘宁的精神顿为一振。
周郎对他信任器重,倘若此刻自己在周郎的帐下,定然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周郎反了。
当他在夏口听说淮南之事时,本是想前去投奔,但却顾虑到孙权总算也待自己不薄,就这样背叛孙权,似乎有些不义。
但是现在,孙瑜这般疑心自己的做法,已是将他的那点顾虑一扫全无。
甘宁确实是想去投奔周瑜,但他还要面临着新的难题。
江夏距淮南有千里之遥,途中诸郡尚都效忠于孙权,而忠于自己的部曲不过七八百人。
以这点兵力,想要穿越重重的阻隔前往淮南投靠周瑜,无异于送死。
甘宁没那么傻,稍稍兴奋之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淮南离此太远,投奔周都督很不切实际,该怎么办才好……‘甘宁踱步于帐中,思绪陷入了难以决断之中。
这时,亲信压低声音道:“将军,既不能投周都督,那何不退而求其次,咱们向西去投奔那刘将军昵?”
“刘将军?”甘宁神色一震。
“听闻那刘将军发兵攻打东吴,乃是打着响应周都督的旗号,说不定他和周都督早已联手,那咱们投奔刘将军,岂不就跟投奔周都督一样。”
甘宁原本凝重的表情,现下忽然间又兴奋起来。
其实一直以来,他对那位刘将军的印象都很不错,当初刘封肯派张仲景去救周郎,甘宁对此更是感激不尽。
细细一权衡,似乎投奔刘封,也是眼下他惟一的出路所在。
甘宁并非那种犹疑不定之辈,权衡片刻之后,他旋即有了决定。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甘宁喃喃道:“既是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孙瑜,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夜,月黑风高。
陆口中军帐内,烛火通明。
右都督孙瑜踱步于帐中,神色时而愤恨,时而焦虑。
“甘宁,甘宁……’
他口中不时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每每想到白日里甘宁的那份嚣张之气,就是气的咬牙切齿。
正自愤慨之际,帐帘掀起,一员披甲中年之将匆匆而人。
来者,正是吕岱。
这吕岱本为徐州广陵人,当年为避北国战乱,遂南渡长江,投奔了孙氏。
此时,执掌江东的已经是孙权本人。
吕岱先后被孙权封为吴丞、余姚长、昭信中郎将,为东吴开疆拓土屡立战功,此人亦为孙权亲信之将。
“定公,你来得正好。”
孙瑜一见吕岱焦虑的神色立时好转许多。
吕岱拱手道:“都督深夜召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孙瑜遂将甘宁帐中所见所经之事,尽数向吕岱道来。
说罢,孙瑜又忧心忡忡道:“这甘宁本为周瑜亲信之将,夏口之时,我原以为他慷慨请战,乃是为表忠心,谁料他竟然暗中通敌。我急召定公前来,正是想与你商议如何处置此事。””这件事,我看还是不能草率处置。”
吕岱表情显得很谨慎,“诚如都督所说,那封信固然有些疑点,但是仅凭一封信就断定甘兴霸通敌,似乎难以让人信服,这事还当仔细调查才是。”
孙瑜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
“若是平常,自可慢慢调查,但是现在国难当头,在这等危机关头,若是稍一犹豫,后果实难设想。”
孙瑜口气严峻,看起来似乎已有决断。
吕岱神色一变,默默问道:“那都督想如何处置?”
孙瑜面露狰狞之色,冷冷道:“我已决定明日以商议军机为名,召甘宁前来,趁机将他拿下,先将他囚禁起来,等战退敌军之后,再交由吴侯处置。
“这……大战当前,这么做,恐怕会扰动军心。”吕岱似乎不太苟同。、孙瑜却言辞决然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大局为重,只能有所牺牲了。”
孙瑜身为右都督,自有临机决断之权,到了这般地步,吕岱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下,孙瑜便准备召集心腹,以便布置明日擒拿甘宁之事。
号令未下时,忽然听闻帐外传人喧闹之声。
孙瑜和吕岱闻声出帐,只见东南方向,隐隐似有火光闪烁。
东南方面,正是粮营所以,孙瑜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急喝道:“哪一营起了火?还不快去打探。”
数名亲兵匆匆而去,过不多时,便带回一个令孙瑜震惊无比的消息:
甘宁忽生叛乱,带着本部八百部曲,趁夜突袭粮营,一把火烧了粮营。
“什么?”
孙瑜惊怒无比,他是万没有想到,甘宁竟然会抢先动手。
而且,孙瑜曾想,甘宁就算是通敌,最多也就是临阵倒戈而已,怎想到他手段会如此狠辣,竟是放火烧他的粮草。
“姓甘宁的狗贼人在何处?”惊怒之下,孙瑜杀气滚滚,恨不得能手刃甘宁。
亲兵忙道:“甘宁烧了粮草一后,率部夺了十几艘战船,正离港向西逃去。”
“这狗贼是想去投奔刘封,来人啊,速去点起大军,随我去追杀此贼。”孙瑜怒气填胸。
同样惊骇的吕岱却忙劝道:”都督且冷静,而今粮营起火,若不能扑灭,几十万石粮草一烧则大势休矣,孰轻孰重,还望都督三思。”
孙瑜虽然怒发冲冠,但还没有气到失去理智,回头看着东面越来越烈的火光,权衡许久,孙瑜只得愤愤的一甩手。
“罢了,暂且放过那狗贼,速令备营之将,统统率本部兵马给我赶往粮营去灭火。”
##撑####弹##长江,荆州水师。
在那封离间之信送出三天之后,刘封便下令大军再起。
八万水陆大军,三百多艘战舰,顺着长江浩浩荡荡的向着下游陆口杀奔而去。
是日清晨,舰队抵达赤壁以西百里之地,前方哨船来报,言是一支十余艘战舰组成的小型船队,正逆流而上,向着舰队所在而来。
刘封深知吴人水军的厉害,这大江之上,哪怕只是十余艘敌舰也不敢小觑,当即便令舰队展开,准备迎敌。
不过,令刘封感到意外的是,十余艘敌舰在距本舰队数里时相继靠岸,只有一艘走舸前来,并且声称是吴将甘宁前来投奔。
旗舰的甲板上,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刘封与徐庶不禁相视而笑。
“速将兴霸将军请上舰来。”
令旗摇动,那一艘走舸通往舰队前部的警戒网,在几艘战舰的“护送”下,徐徐的向着旗舰方向而来。
“元直,看来你的计策是奏效了,甘宁一来,吴军之中再无人可畏矣。”刘封春风满面,甚是高兴。
徐庶亦是呵呵而笑。
不多时,走舸靠舰,身不披甲,不执寸兵的甘宁上得舰来。
“兴霸,许久未见,你依然是这般一身豪气呀。”甘宁才方上一舰,刘封便笑着亲自迎上前来。
甘宁趋步向上,拱手道:“甘宁走投无路,特来投奔刘将军,还望将军不计前嫌,能够收留我和我的一班兄弟。”
刘封忙将甘宁扶起,携其手安慰道:“我对兴霸早就欣赏已久,你能来投,于我实是如虎添翼,我高兴还来不及,何来‘前嫌’之说。”
刘封的热情,立时冲淡了甘宁心中的担忧,再度相见,气氛很快步入融洽。
当下刘封便在船头摆酒,以为甘宁洗尘,谈笑之间,刘封便问陆口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还都是主公那一封信,逼得我不得不如此呀。”
甘宁感慨之下,遂将陆口所发生的事,如实的道来。
听得甘宁竟然将吴军粮草烧了时,刘封心中更是大喜。
旁边徐庶道:“吴军粮草一烧,军心定然大乱,想必此刻陆口之敌已是人心惶惶。主公,我军不趁此时机发动进攻,还更待何时。”
刘封微微点头,正欲开口时,甘宁忽然间站了起来,拱手慨然道:“宁投效主公麾下,苦无寸功,主公若欲攻取陆口,宁愿为前驱。”
甘宁精通水战,骁勇无双,若是令他对吴军反戈一击,定能一击而胜。
刘封正准备答应之时,却忽然瞅见徐庶向他微微摇头。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要证明自己
徐庶是在暗示刘封,莫要答应了甘宁的主动请战。!
很显然,徐庶对这位“锦帆贼”并不信任。
‘这也难怪,甘宁在荆州没少干杀人放火的事,得罪的人很多,名声也很臭,徐庶在荆州多年,自然没少听到甘宁的恶名。
所以,即使是徐庶为刘封出了这道离间计,但他本身对这个“匪”性极重的东吴降将却没有太多好感。
对于徐庶的暗示,刘封却佯装不见,慨然道:“好,那我就拨兴霸五千兵马,战船三十艘,令你为先锋,直取陆口。”
“喏!”
甘宁热血激荡,豪然领命。
当下,甘宁便领了刘封所付兵符,率本部八百亲兵,以及新拨的五千荆州水卒,以先锋阵势,向着陆口扬帆而进。
甘宁方去,徐庶忙沉眉道:“主公,方才我有所暗示,你为何视而不见。
刘封微微而笑,一脸自信道:”我知道甘宁在荆州名声很差,不过这一次我却相信他绝对是真心来降。”
“主公何以这般自信?”徐庶却面露疑色。
刘封负手立于甲板,昂首注视着东方,冷笑一声:“用烧尽粮草做为代价,演这么一出诈降计,若是周郎,或许会干得出来。至于那个孙瑜,我可不信他有这个胆色。”
在刘封看来,孙氏一族,除了孙坚和孙策有王霸的气魄之外,其余皆乃自守之贼。
倘若甘宁不烧粮草前来归降,刘封或许还会有所提防,但恰恰因为他烧了粮草,所以刘封才确信其降是真。
刘封的一席嘲讽之言,顿时让徐庶恍悟。
这时的徐庶,再无多言,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雄主,由衷的为他那般不思议的识人之能而折服。
恍惚之中,徐庶内心忽然产生一个强烈的怀疑:莫非,我真的是选错了辅佐的对象,眼前这人,才是真正能够终结这乱世的雄主吗?
神思之际,百舸急流,千帆招展,浩浩荡荡的舰队,向着赤壁方向汹汹而去。
###样######淮南,巢湖。
相传在遥远的神话时代,这一片碧波万顷的大潮并不存在,而是一片丘陵起伏的岗地,名为古巢州。
此州土地贫瘠,既没有蓄水的湖泊和塘坝,也没有引水灌溉的河流和沟渠,世代耕种于此的农民,常年饱受着干旱的折磨。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却将整个巢州淹没,形成了一个方圆数百里的大湖。
尽管大水淹死了许多当地百姓,但幸存下来的人们,却再不用为干旱担忧,从此过上了风调雨顺的生活。
巢湖,因此而得名。
此时此刻,一场决定许多人命运的大战,却即将在这碧波无垠的湖面上演。
天空阴沉的就像是一张厉鬼的脸,狰狞而浑黑。
翻滚卷积的云团间,似有万千野兽在咆哮。
0上嚎~~一道惊雷破云而下,白炽的电光如利爪一般,轻易的撕破了昏沉的天地。
电光照耀下,一望无际的湖面上,两支规模空前的舰队,正在徐徐的驶向对方。
那是周瑜统率的淮南水师,还吕蒙统帅的长江水师,总计约干艘的战舰,欲要在这巢湖上决一死战。
自赤壁之战后,东吴的水军就在不断的扩张,至周瑜夺下徐州时,东吴已拥有一千五百余艘的庞大舰队。
这其中,五千多艘战舰部置于淮河一线,三百多艘布署于江夏,其余七百余艘则分布于江夏至建业的千里长江备军港。
孙权在听闻周瑜造反之后,便迅速集结了长江一线近五百多艘战舰,率四万水军由濡须口进入巢湖,准备进攻合肥,平定周瑜之叛。
周瑜方面,本来拥有…万吴军精锐,但由于要防备青兖一线的曹军,有三万人要留守徐州,一万左右的兵马镇守新得未久的两淮诸要害。
因此,用于对付孙权征讨的兵马,只有三万左右。
尽管兵力上处于劣势,但周瑜却根本没打算采取守势,反而是亲率三万精锐,以五百艘战舰南下巢湖,主动的与孙权的主力寻求决战。
周瑜知道自己拖不起,只有迅速的灭了孙权,夺取整个扬州的控制权,结束东吴的分裂状态,方才能免遭周围敌人的趁火打劫。
楼船巨舰上,吕蒙扶剑而立,眉宇之中,流露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时至今日,他终于获得了和周瑜鲁肃平起平坐的地位,尽管得到的方式有点戏剧性,但他却根本不在乎。
我吕蒙不像你周郎,或是鲁肃,身于衣冠望族,自幼从授良师。
我吕蒙出身寒微,曾几何时,大字都不识几个。
你周瑜,尚未出仕时,便名声在外,轻易便可居高位。
而我呢,尽管我有不世的才华,却只能从…名小卒艰难的做起,如果不是我当年耍了点小聪明,可能吴侯一辈子都不可能注意到我这个下贱的武夫。
但是现在,我却是吴侯最信任的人,所有东吴人都坚信,只有我才是你周瑜的对手。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思潮滚滚,激动的神情尽显于色。
紧攥着拳头,他咬着切齿,喃喃自语遵:
“周瑜,今天这一战,我就要向世人证明,我吕蒙才是东吴第一将。你,必将是我威震天下的垫脚石!”
########饕#风吹抚着鬓丝乱舞,那张俊美的脸上,沉静如冰湖一般。
额头上感觉到一丝凉意,周瑜伸出素白如玉的手,很快,掌心便落满了点点的湿润下雨了。
他抬起头,极目远望,数里之外,那熟悉的旗帜,熟悉的战舰,渐渐的映入眼帘。
周瑜似乎能够感觉得到,迎面而来的风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吕子明,你等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吧。”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正在这时,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的难受,周瑜急是捂着嘴干咳起来。
身旁的凌统忙道:“都督,此间风大,不如回船舱中去吧。”
周瑜微微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但那咳嗽起来的难过之状,却让身边这个最信任的爱将感同身受一般难受。
过了好一会,周瑜才缓过劲来,抬起头起,雨点已经滴滴答答的倾落下来。
凌统一挥手,左右忙举着伞盖上来,欲要为周瑜遮雨。
周瑜却一把将伞盖推开。
凌统一怔,忙道:“都督,你身体本就欠佳,若是给雨淋到就不好了。”
周瑜淡淡道:“三军将士皆沐雨而战,我岂能独自遮风躲雨,要被雨淋,我和将士们一起被淋。”
周瑜的话,令左右士卒大为感动。
而在此时,他更是走上最高一层的甲板,俊美的身姿昂然而立。
当三军将士们看到他们统帅的身影,和自己一样承受着大雨的击打时,士卒们感动之下,热血为之沸腾,“万岁”的喊声如潮而起,由近及远遍传全军。
雨越下越大,顷刻之间,周瑜便浑身湿透。
雨水浸泡,再加上冷风一吹,那种寒意极是难受。
尽管如此,周瑜却巍然不动,依1日傲然的屹立在大雨之中。
敌舰越来越近,一千余艘战舰,各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