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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些人在场,人体的几大系统,都有顶级医学家把关,各种分析资料,都由各自带领的专家小组协商诊断,最后汇集到综合救治小组,由中科院医学院院长尚炳坤、中科院生物研究院院长余胜林、遗传学家米芝草、国家肿瘤顶级专家等几位德高望重的医学家最后商议确定采取相应的措施。脸肿瘤医院院长、院长这样的学术界巨孽在这里只能打杂,参加专项小组的会诊。如此场面,就是国际顶级学术会议也要相形逊色,这在国内会诊史上,绝属罕见。看这些学术界的顶级人物一个个面色凝重,蔡教授这才明白自己等人一开始时是那么孤陋寡闻,陆扬的病情岂止是辐射伤害那么简单?而且在心里更加关心起陆扬到底是何许人也来。
安姌身份特殊,虽然不参加这些任何小组的诊断,但她可以在综合决断组表意见。工作量剧降,轻松多了,她也有闲暇时间喝杯茶了。
科学就是科学,在得当措施后,陆扬的治好指标开始恢复,但是白血球却成倍增加,陆扬的体温也在急剧升高,很快烧到了4o度
如此一来,一件迫在眉睫的选择横亘在大家面前——是先去除核辐射的危险?还是先止住陆扬的高烧?
这可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选择题。辐射对人体的伤害是最大,而且温度决定了陆扬和胡蒙支架核物质的传送度。降低温度,就将使得传送度降低;但是高烧烧脑,如果不加以控制,势必对陆扬的智力有极大的伤害。试想一下,一个白痴的陆扬,对国家还有用吗?
“先去辐射温度可以暂时再看看。”安姌这时果断地决定到。
“如果把脑组织烧坏怎么办?陆扬的级大脑不是私有财产,那可是国家财产。属于全世界我认为保住他的大脑最紧要那样还可以利用各种科技手段取他脑中的思想,为人类的科技进步保留下展的种子。”余胜林很不客气地站起反对安姌的观点。
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
当一个人的智慧可以加快推进人类科技进步的时候,那他的确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整个人类。他的生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智慧才是最重要的。就是陆扬醒来,如果议论起这样的观点,估计他也不会反对的。
但是安姌却坚决地不同意,那是自己的爱人,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的花前月下,还没有亲亲我我过,但是安姌知道自己的一生已经烙上了陆扬的印迹,她不能接受没有陆扬的日子。
“不我不同意”安姌很激动地说道:“我不是哲学家,也不是党员,我的觉悟不够高。但是陆扬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他自己,他有自己的生存的权利。绝对不允许一些人打着科学进步的旗号,糟践人权如果你们这么想着来给陆扬治病的话,我代表陆扬和他的家人,拒绝你们的诊治,请你们离开这里”
“舍小我,那是一种高尚的情操。我不相信陆扬将军会如此狭隘。他曾经说过,如果他要死了,他就要把自己的大脑捐献给人类,请我不要让真正坏死,要尽快把他脑中储存的知识和奇思妙想出来,保留起来……”
余胜林很不服气。他和陆扬曾经就cZs项目有过促膝相谈了很长时间,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余胜林并未无中生有。
“不”安姌把手里的茶杯啪地敦在桌子上,茶水溅出,飞得到处都是
“我就是不同意你们是嫉妒他的存在,以他级智慧,终有一天会涉猎你们的专业,会有一天取代你们的位置。陆扬没有死,根本没有到取他思想的时候姓余的,这里不欢迎你,现在我请你出去”只见她杏眼圆睁,小脸涨得通红。看着噤口不敢说话的老前辈们,安姌的眼泪忽然喷涌出来,毫不客气地用手指着他们说道:“我就是自私,我就是狭隘,我承认我不能容忍你们就这样断送陆扬的一生。他是天才也好,是白痴也好,我都会陪着他走完这一生。为了中国的军事强大,他冒着硝烟走上前线和敌人去战斗,在防毒面具缺少的情况下,他毅然把面具让给战士们,自己却暴露在强烈核辐射中……呜呜……,一想象到那时的他,我就为他骄傲,为他自豪。在我的心中,他不仅仅是天才,他更重要的是个男人一个勇敢的,一个拥有责任心的,一个拥有爱心,一个爱国的,一个为了别人可以放弃生命的男人,你们能体会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他虽然很廋,虽然不强壮,虽然咳又能多病;但是在他战斗过的地方、在东海研究基地、在所有海军战士、在和他所有接触过的人心中,他是那么的坚强,那么地强大,任何艰难都压不垮,任何敌人也打不倒他大家爱护他,大家崇敬他,所有的人以他为傲,不惜用生命去保护他,宁愿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呜呜……你们有什么权利要剥夺他的生命?你们去问问大家,战士么会同意吗?呜呜……”
安姌哭了,她在叫喊,歇斯底里
两行泪水顺着娇美的脸蛋滑下,眼神却变得异常的坚定。
爱是自私的,也是狭隘的,她没有错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闭上嘴。他们都是老专家、老学者,他们更是一个个走过生活坎坷和辛酸的老人,以安姌的年纪,本来只配做他们的孙子辈。本该灿烂微笑,享受人生的花季,但是她现在却在承受人类最难抉择的,最爱的人的生死离别。他们的心,很沉重,他们真的无以面对安姌的话。
“他是天才也好,是白痴也好,我都会陪着他走完这一生。”这是一份多么真挚的情感呀为什么大家就不能成全一个小女孩的心呢?
几个老人摘下了老花镜,揉了揉湿润的眼睛。他们绝大部分不狭隘,从来没有嫉妒过陆扬的能力,他们只嫉妒陆扬的年轻,陆扬的活力。
余胜林变得很尴尬,他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从心里来说,他何尝不喜欢陆扬?看到陆扬,他就看到了希望,臆想着自己曾经无法实现的梦想将在陆扬的手上实现,他是多么的激动啊他曾经强力要求陆扬能来生物院,哪怕是把自己院长位置让给他,他也心甘情愿。但是……
安姌哭了一会儿,红的眼睛看到屏幕上的数据,忽然不哭了,她知道她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自己去抉择,她相信陆扬绝对不会反对她给他选择的。
微微颤抖的手擦干了眼泪,把有点散乱的头重新挽了一个髻,然后把一只美丽的蝴蝶结箍到髻上,然后拉了拉略微有些褶子的外套,挺直了脊梁,昂起下巴,脸上一下变得非常平静。
“请你们走吧,全都走吧。哪怕你们全部都走干净,我安姌一样可以把他救活。做人类进步的罪人也好,被人唾弃也好,我自己承担。请你们走吧。”
安姌的话很平静,仪态优雅而高傲,她觉得只有这样做,才配是陆扬的女人。她的话语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让所有的人知道,她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会议室还是那么安静,只能听到电脑主机风扇的嗡嗡声,只能听到安姌敲打键盘哗哗的声音。
没有人走,一个也没有走。这个时候,他们怎会能走呢?
没有人走,反而有人走进来。人很多,但是脚步却很轻、很轻。
一只手扶在她的左肩膀上,又一只手扶在她的右肩膀上。她的身后不知多久,站满了人。
两只手,来自不同的女人。一只很熟悉,很温暖,手心透着透着理解。
“姌姌,从今天起,我把儿子正式交给你了你辛苦了”这是刘欣的声音。
“恩,阿姨,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我们一起守着他,让他感受到不一样的爱。”安姌扭头仰起看着刘欣,淡淡地说着,扬起手拉着刘欣的手。
“好,我们一起守着他”刘欣笑了,这是一个母亲的肯定。
这时,从另一边传来一个优美的声音:
“孩子,我也支持你你是好样的,你那句——他是天才也好,是白痴也好,我都会陪着他走完这一生,深深感动了我,让我为你掉眼泪。陆扬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作为一个女人,我坚定地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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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铁腕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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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安姌认识,但是一点也不熟悉。
她是一个雍容优雅的女人,齐耳的短中夹杂几个如雪的白;她的皮肤保养极好,身材很不胖也不瘦,一身得体的西装裙,显得利索而不马虎。
“你是……”安姌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竟然是令国际政客头疼的铁娘子、中国第一位女总理——邵博
安姌本不愿见她,觉得仪式隆重,毕恭毕敬,会很累。但是着实没想到身为一国总理的邵博会这样毫无声响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想起刚才自己的激动,肯定很失态,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姌马上变得有些局促。
“安姌,我叫邵博你可以叫我邵阿姨好了,现在我也做你的粉丝,坚决支持你”
邵博看着安姌,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一双能看穿世人鬼蜮伎俩的双眼中透着喜爱和包容。
六十二岁的邵博,为了事业,一辈子未嫁,但她喜欢孩子,尤其是喜欢有性格的孩子。刚才听到安姌那透彻心扉的呼喊,她从心底深处喜欢上整个孩子,心说,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呀
“邵……邵总理,您怎么来了?”安姌明知故问道。
“我来做你的后盾呀,你欢迎吗?”邵博微笑着答道。
“嘿嘿,欢迎当然欢迎但是陆扬要是真傻了,你和你们那些大人物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哦。”有了总理的支持,安姌顿觉胆气和底气粗壮了许多,说话时还俏皮地扫了老教授们一眼。这种小动作,不仅暴露了她的岁数小,显摆的劲儿让人觉得好笑,但是透着一份妩媚和可爱。
“没关系陆扬先是一个人,他已经对国家做出了很多贡献,就是傻了,国家也会养着他,我也和你们一样去照顾他。放心吧,别把我们都看成功利主义者,我们先也是个普通人。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做吧,大胆地做吧还有呀,我今天来,除了来看你这个小才女之外,还受着中央的委托,看看我们的功臣——陆扬,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邵博拉着安姌另一只手,安姌顿时觉得她的手掌好温暖,一直暖到她的心底深处。
“当然可以,但是你必须穿上防辐射服,那会很重,也会很闷。”安姌打量了一眼邵博的身体。
“没关系,我的身体很好的”邵博说着,拍拍安姌的小手,“我去问候一下大家。然后就和你们一起去看我们的功臣。”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能看见到总理,能得到总理的接见,那可是光耀门楣,荣誉终身的事情。这些老专家们全都悄悄地站起来,离开座位,静静地站成一排。
邵博走过去,微笑着和每一个人握手,问候,最后来到余胜林的面前,握着她的手,用最理解的口吻说道:“余老,安姌还是个孩子。她要说话说过头了,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好吗?”
一个堂堂的大国总理,居然为一个小女孩求情,不只是余胜林的面子,还是安姌的面子。
余胜林有些激动,不好意思地说道:“总理,您……您多虑了,我和陆扬也是忘年交,我理解小安姌的心情,也为她感动。也是我不好,没有把话说清楚,惹得她着急。应该是我向她说声对不起才对,她的话很正确。现在,您放心吧,现在我什么也不去想,尽我最大的努力使陆扬能活着”
“好太好了”邵博说着,招手吧安姌叫过来,“安姌,你听到余老说的话了吗?我听刘老说,陆扬虽然对敌人手很,就如冬天的肃杀,手下绝不留情;但是对战友,对同志可是想春天一般的温暖。所以才会有敌人恨他死,同志们为他献身,为他自豪。你说是吗?”
安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知道陆扬的确就像邵博说的那样,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埋怨战友的错,只想着给他们去如何弥补。想起陆扬曾经跟她说的一句话——
没有人不会犯错,人家都知道错了,何必再埋怨呢?用你埋怨认得时间去弥补那些错误,会更有意义的。
“总理,您别说了,我明白了”安姌心悦诚服,“余老,我的话过分了,我想说对不起”
“别……别,安姌教授,我向您说对不起才是”
刚才二人还剑拔弩张,转眼间相互谦让起来。这不禁让大家对邵博更加高看,做事情通情达理,又懂得方法。作为一个大国总理,还要为了这么屑小的事儿费心,真的让人感动,让人沛然起敬。
……
十分钟后,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邵博、安姌、刘欣等人走进了治疗室。
室温现在仍然维持在摄氏35度,闷热异常。加上厚厚的防辐射服和透明的特质铅玻璃头盔,一踏进这里面,就汗如雨下,汗水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很是不舒服。但是没有一个人做声,他们走到高低床旁,围在床的周围。
安姌是第三次踏入这里面,但是前一次陆扬赤身,她只敢匆匆瞥上几眼,更不敢去看他的全身上下。现在他穿上了蓝色的病号服,看着好多了。
看着陆扬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就如包着一根棍子相仿,他脖子上、胸口上的涌现更多的红疹,一片片地堆砌着,这让人看到好一阵心酸
“这就是陆扬吗?为什么这么瘦啧啧……”
陆扬这个名字,邵博绝对不是第一次听说。作为国家的高层领导之一,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但见到真人,这是第一次。她的眼中充满着怜爱的天性,脑袋不停地摇摆着。
她似乎在想,就这样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居然可以令得大洋彼岸的级强国列强寝食难安她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从陆扬的头顶一直看到他的脚上。她很失望,陆扬除了廋,就还是廋,根本没有第二个字可以形容他。
看着儿子一身惨不忍睹的样子,刘欣隐忍了大半天的眼泪终于簌簌地落下,泪光中,她扑了上去,一把抱住陆扬骨瘦如柴的躯体,痛哭流涕:
“儿子,妈妈来了儿子你醒醒,妈妈来看你了是妈妈不好,妈妈给不了你健康,给不了你富贵,也不能保护你……我……”
这个时候,她多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健康呀天才有什么用?受人爱戴又能怎么样?儿子是自己的,这么柔弱的身躯却要承担一个国家的期望,她宁愿陆扬变成了白痴,那样就不会再有危险,也不会有人想杀他,想他死。
刘欣不是完人,她也是女人,和中国上亿个母亲一样,她对儿子的期望不是飞黄腾达,不是笑傲风云,更不是龙飞九天,她最想的是儿子的健康和幸福的微笑。但是,她很无奈,也很无力
安姌没有去安慰刘欣,悲伤、无奈压抑太久,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
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用酒精棉花球去擦拭掉陆扬脖子上渐渐变干的脓液。
虽然戴着手套,但她的手很轻,生怕会碰痛了陆扬,打扰了他的睡眠。
虽做了博导,但是为人做护理,她还是第一次。但她做得非常小心、耐心,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一点点,一点擦去陆扬身上那肮脏脓液。
“陆扬,现在你老实了吧?也不能拒绝让我帮你了吧?你呀,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总是逞能,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哎,不过,这也好……呵呵……”
她不停地擦着,不停地说着,不停地想着陆扬怎么不让自己插手他的事情,就连打个洗脸水都不行。她的话充满着淡淡的幽怨,淡淡的责备,说得大家一鼻子辛酸。
没有任何人去阻止她,也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