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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俊!
梁启超的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先是列举了革命派历年所发动的九次运动,包括1895年广州变乱,1900惠州三洲田变乱,1907年5潮州黄冈事变,1907年6月惠州七女湖事变,1907年9月钦州防城事变,1907年12广西镇南关变乱,1908年3广东钦州、廉州事变,19084云南河口事变,1908年11月安~仆”,毫不客气地指责革命党领袖是“徒骗人于死,己则安享高楼华屋,不过‘远距离革命家’而已”,更何况“孙文等人不事生产,却享中产阶级生活,何以所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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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远距离革命家’不过六字,却将此等人物勾勒得惟妙惟肖——党首空以革命大话为号召,煽动他人子弟回国送死,自己却一个个好端端地在国外活着。那么多次举事,所谓革命领袖怎么不亲自上阵?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一点事没有?真可谓一语中的!”
“皇上圣明,孙文惯会以大话欺人,可怜热血青年被他们骗得一筹莫展。”
“孙文就是一传销领袖,杀之何用,得之无益。”
“传销领袖?”梁启超不解。
皇帝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道:“便是诸如洪、杨等邪教首领。”
“原来如此。”皇帝经常时不时蹦出新名词,梁启超多少也习惯了。
“革命党有毒,青年无辜。故朕一直号召要文斗不要武斗,要用文章大义打倒对手,却不能用铅弹炸药消灭对手。不然,单就孙文一人,朕派遣若干大内高手便足以置其于死地。”
“皇上宅心仁厚,可惜这帮人却如此冥顽不化。”梁启超叹息道,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民报》被查封后,章太炎已与他人势如水火,变乱在即。”
“是么?”皇帝微微一笑,“那便需要再加几点力气。”
“皙子也如是说。谓刘申叔既有悔意,又有章炳麟之证据,不如便照样刊登,以撼革命党。”刘申叔即刘师培,系与章太炎齐名之国学大师,学问极精深,唯做人首鼠两端,先入革命党,后又叛出。林广宇在穿越前对其所研究之中国中古文学史成果极为推崇,谓其为“300年来中国中古文学史第一人”,可对他地节操亦有诟病,此番梁启超说起,皇帝也想了好一会儿,一时难下决定。而所谓章炳麟之证据,却是他与刘师培之间的通信,希望通过他与端方运动,取得谅解,不料刘师培后来回国后公诸舆论而为己晋身之阶,此举也一直为世人所诟病。
“你是何意见?”
“以皙子一贯信奉地王霸之学而言,此计倒是好计,足以引发革命党内讧。只是臣唯觉得太过毒辣,章炳麟未必就范,亦足毁刘申叔,况且……”梁启超期期艾艾说不上来。
“刘师培首鼠两端,你不耻尔?”
“耻不耻另当别论。只是其举动怎么都算是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皇上用人该用其长,去其短……何况,厚待刘师培才能引后继者弃暗投明……”
皇帝长叹一声,终究是爱才,便在心底原谅了刘师培,提起笔来在清样上“刷刷”写下数语:“明日将此刊为头栏广告,务必让东京众人知晓。”
广告只有一句话,却让梁启超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皇上宽宏大量、仁至义尽,实为万民之福!”
究竟是何言语呢?…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二十六章 应对之策
更新时间:2008…8…23 17:40:00 本章字数:3253
告词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聘太炎先生为御前一等辨麦。
6前,章太炎与写作《革命军》的邹容在《苏报》大发革命文章,章劈头就是一句:“载湉小丑,未辨麦……”惹得慈禧大动肝火,非要置之死地。只因为两人身在租界而仅以入狱处理,判刑亦极轻,邹容在狱中因条件恶劣而染病身亡,章太炎刑满释放后远赴日本。现在皇帝这么一说,便是不计前嫌的表示,在梁启超看来当是极大的宽宥。
当然,更绝妙的是,无论章太炎从与不从,这都是个绝妙的利器,足以在革命党人之间布下互不信任的种子。
“革命党不是铁板一块,也有矛盾,也有不和,倘若一味高压,彼等如无出路便会聚集在一起,如果朝廷示以怀柔手段,则必互相猜忌。”皇帝笑着道,“这便是急则相援、缓则相图的道理。”
“皇上圣明。”梁启超佩服地五体投地,这一招王霸之学既没有杨度那样过分,也不像自己那样柔和,却是用了巧妙的方法直刺革命党的软肋。
“可告诉刘申叔,让他联络在日人士反正来归,孙文的脑袋朕没有兴趣,那些误入歧途的才能志士却为朕所需要,如能归来,一概既往不咎,即便回来后反悔,朕亦准其来去自由。”
“远距离革命家”六个字随着梁卓如的如椽之笔成为同盟会领袖们的标志性符号,随着《帝国日报》地发难,海外华人亦掀起批评革命党领袖地风潮。看到文字的日本人平山周、北一辉当即就和中介人宫崎寅藏吵了起来。张继、谭人风、田桐等也议论纷纷。章太炎为保证《民报》的出版经费。最困难时穷得并日而食,两天才吃一块麦饼充饥,此时看到梁启超地文章勾起了新仇旧恨。第一个按耐不住,跳起来公开指斥孙中山贪污——1907年孙中山被驱逐+'的两万多日元,而当时普通日本工薪阶层的月薪不过二三十日元。但收到如此巨款的孙中山只给经费极其困难的《民报》留下两千元经费,其全部余自己带走。甚至领着一帮人跑到宋教仁、胡汉民的住处叫骂。
“炳麟兄,你不要太过分!”胡汉民为孙中山辩护,“款子是日本朋友送给孙先生地。自然也该由孙先生全权处理。”
“走便走,要他们钱做什么?活像一条丧家犬。”张继插话,“拿了钱又不声不响,哪有一点革命领袖的风范?”
“胡说,孙先生不是已经给《民报》留了一笔款子么?什么叫做不声不响?”
“好哇,孙文拿了2多元,一转手给了我们2000元,你以为打发叫花子啊?”
“太炎先生说得对。钱是送给革命党的,不是送给孙某人的,孙文公款私用,损害了同盟会的威信。也叫捐款的日本友人看不起。”
宋教仁出来打圆场:“两位火气不要太旺,孙先生将钱都用于购买枪械和供应起义军军需了。《民报》办报不是不重要。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起义迫在眉睫,报纸的事情总可以缓一缓。”
“你还有脸说这事,这我还没和孙文算账呢?”章太炎脾气上来后谁也挡不住,“他买的军火我知道,都是村田式,这种落后式样地枪支在日本早就不用了,偏他还出高价购买献多花钱也算了,用这样破旧的武器去发动起义,不是徒然让同志们送命么?哦,我知道了,孙文是所谓的‘远距离革命家’,不用自己上战场的,自然也不在乎落后不落后。”
张继诘难道:“除了这2元,孙文其他花销账目也是一塌糊涂。他岁岁赴南洋筹款,累计不下百万,这几年却花得一干二净,我倒想问个清楚,他还有没有廉耻二字?”
至于孙中山那模糊一片地财政收支,一方面确实不曾公布,另一方面也很难公布——大量的经费开销用于购买军火且不能透露真实姓名,否则下次谁还敢和革命党做生意?但外界一旦查无此人,便认定纯系捏造;另一大笔开销则用于收买国内会党,但会党多系狡诈之徒,拿了钱财要么是纯粹欺骗而挥霍干净,要么因时机不利而不敢
|片沉寂地事实,就是把钱扔水里都有响声……
宋教仁愤愤地一跺脚:“你们休要中了清廷的挑拨离间之计。”
“挑拨离间?夸大事实曰挑拨,无中生有谓离间,现在我们所说的样样事情都有真凭实据,你怎么辩解。”
“炳麟兄,不要同他们讲了,这是孙文怎么辩都洗不脱的。所以我说,要革命首先要革革命党党首之命!”
忍耐多时的胡汉民也是怒火中烧,甩下《帝国日报》便骂道:“章炳麟,你不用假惺惺装好人,你嫌穷是不是?你嫌清苦是不是?鞑子皇帝聘你做御前顾问,你去做便是了!”
章太炎愤然离去,次日便率领同盟会中的江浙派另立山头,恢复了光复会这一旧有组织,并公开声明“余仍以革命为大义,但决不认孙文这个领袖”——孙章决裂便在当日。
在“远距离革命家”的批评和“倒孙狂潮”的双重打击下,同盟会风雨飘摇,不要说对宪政党咄咄逼人的攻势无力采取防卫,便是内部的也乱成一团。目睹此种情形的汪精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虽然年仅26岁却已是同盟会的重要骨干,出任评议部部长三年之久|理下辖执行部、评议部、司法部三部)。
如何以实际行动还击立宪派攻击与“远距离革命家”的挖苦呢?他一边在忧心忡忡中无条件支持孙中山,另一边也绞尽脑汁想办法。最后决定去京师刺杀清廷高官或者是亲近皇室以引起强烈反响。但他刚把口风一说便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以同盟会骨干的地位去当刺客,着实太不合算,胡汉民与他交情甚笃,反对得尤其厉害,流着眼泪说道:“兆铭,革命即便再困难,也不到以命换命的地步。”孙中山也不支持,但汪还是想办法联合了其他志同道合者,其中第一位便是黄复生。
“复生兄,有件大事想找你商量……”说是商量,但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天还没讲到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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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方大笑,“不就是暗杀的事么?我早已听别人说起你要动手。”
“是!是!”
“那怎么不肯直说?我和你一起去京师,决无二话!”
“复生兄再好好考虑下。”汪精卫感动极了,“这桩事只要一下手就绝生路,成功是死,不成功更是死!”
黄复生翻了个白眼,很不满意地说道:“我参加革命以后什么时候想过生死的问题?你不怕死,难道我就怕死了?”汪感极而泣,连连与对方拥抱。
“这事光靠我们两个不行,还得有会造炸弹的人。”黄复生提议,“喻培伦会做炸弹,他可以。”
“我去劝他。”等汪精卫一说明来意,喻便爽快地答应了。
就在三人精心筹备完毕,准备离开日本去京城的前一天晚上,有个女子却找上门来。
“四哥,听说你们要去京师刺杀鞑子高官,带我一起去吧。”说话者叫陈璧君,年仅17岁,一心向往革命。由于她年轻活泼,在《民报》编辑部工作时就成了未婚年轻编辑们的追求对象,但其芳心却始终倾心于汪精卫。
汪精卫人是长得帅,但吸引对方靠的不是帅而是三不主义——不赌博、不嫖妓、不酗酒。他公开宣扬革命者绝不能结婚——革命者随时都可能有不测之事发生,有家庭必陷妻子于不幸,发誓“革命不成功不结婚”,虽然陈璧君落花有意,他却流水无情,相识相处虽好却无一点儿女私情。也正因为如此,陈璧君对他格外钦佩。
听到这话,汪精卫连连摇头:“小妹,我们是去京城革命,不是游山玩水,你年纪还小,又是女子,就不要去了。”
“不,我非去不可!”陈璧君发了脾气,“你从前都说男女平等,谓女子也有革命责任,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抛出男女有别的话语?”拗不过陈璧君的坚持,汪精卫只得答应带她一起去……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二十七章 瞒天过海
更新时间:2008…8…23 17:40:00 本章字数:3262
为答应陈璧君随行,众人的行程不免又推迟几天——情总是要多一些,何况人家是一同去死,就冲着这份豪情,多等两天也是应该。佩贡献黄复生是同盟会元老,很清楚陈璧君对汪精卫的感情,原本还想劝解几句,转念一想:人家生不能在一起,去京师就为一同赴死,何必阻挠?他虽是个将生死看得极淡的人物,但不满18岁的陈。(识见仍让他很钦佩。
在得知陈璧君也要陪伴汪精卫等人前往的消息后,革命党人中更是炸开了锅,《民报》封报后那几个年轻编辑闲得无聊,再加上苦苦追求又不得陈璧君的青睐,便自顾自地说起了风凉话:“她当然不怕,反正有英国护照护身,即便被抓了也无性命之忧,只要将护照一抛便会有英国领事出面搭救。”消息渐渐传开,黄复生等人气得不轻,陈璧君却当作耳旁风,一句话都不予评论。
终于到了登船的日子,码头上一大群人簇拥着前往送别,没有依依惜别的不舍,有的只是一片默然无语,一片大义凛然,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面对送行人低沉的抽泣声,黄复生领头,大踏步率先踏上了跳板,向前走去;喻培伦提着装有炸弹的箱子紧随其后。汪精卫意气风发,转过身去正想挥手与众人道别,冷不防陈璧君抢在他身前,高声喊道:“各位同志,这次我陪四哥前往清都。为的就是革命报国。绝无悔意,请诸位看好了……”
人群看得真切,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了红封面的英国护照。在众人面前一亮,然后刷地撕成碎片,一扬手,纷纷扬扬地纸片被海风全部吹落在水里。“此去清都,唯以死酬革命,要此护照有何用?”小姑娘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一字一顿地发出呐喊。
众人肃然起敬,隐匿在其中说风凉话地家伙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汪精卫看了,大为感动,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再也不把她当作不懂事的小妹妹看待。
轮船渐渐开动了,码头上送行的众人正欲散去。胡汉民急匆匆地跑来,高声喊:“兆铭……!”
原来,汪精卫怕坚决反对地胡汉民不同意他去,临走前没有当面告别。只咬破手指写下血书让他人带去。当胡汉民知道消息急匆匆地赶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展堂,你多保重。弟革命去矣~!”
胡汉民泪流满面,捏着那份《告南洋通知书》的血书颤抖不已——“吾侪同志,结义于港,誓与满酋拼一死,以事实示革命党之决心,使灰心者复归于热,怀疑者复归于信。今者北上赴京,若能唤醒中华睡狮,引导反满革命火种,则吾侪成仁之志已竟。
弟不敏,先诸同志而死,不获共尝将来之艰难,诚所愧。弟此行无论事之成败,皆无生还之望。即流血于菜市街头,犹张目以望革命军之入都门也。”
好一派视死如归、毅然决然!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汪精卫等人乘坐的轮船和康梁师徒回国时一样,都是“西浪丸”,值班的仍旧是那位二副,只不过因汪精卫等人坐了三等舱而无缘结识罢了,不然他就有吹牛的资本——中国的年轻英雄,我不但见了两个,而且还乘我地船回国去。
船依旧在天津大沽口进港,检查的海关人员依旧还是漫不经心,任由几人将装有炸弹的箱子混进了关。但到火车站转车去京师就没那么容易了,天津火车站的检查明显就比海关要严密,前去打探消息的黄复生瞅的真切,回来汇报说。
“情况不好,车站对旅客携带箱子过大的要一一开箱检查,而且听说京师火车站的盘查更为严格,很难蒙混过关。”
汪精卫一筹莫展:“难道便无别地办法了么?要不我们雇一辆骡车去京师,反正两地也相隔不远。”
但这个提议为喻培伦所拒绝:“兆铭,炸弹威力极大,而且药性很不稳定,骡车一路颠簸很有可能引起自爆,那就太危险了。”
汪精卫急得在原地转圈,口中喃喃自语:“难道就没办法了
经到了天津,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