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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小心!”同样熟悉的声音,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托了起来,开始了云里雾里的移动。
白流苏此时的意识已经不清了。她不知道的是,为了救她这个将死之人,刚才方坤以自己年轻的身体硬承受了一记榴弹。而郑德士也被炸断了左腿,身上同时挂满了十几个伤口,这些伤口虽然没有致命,但是却在往外渗着血水。郑德士现在趴在方坤旁边,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了。三个人里,被压在最下面的陈师昌情况最好,不过,他的身上也被弹片划开了不少伤口,整个人就好像从血水里拉出来也似的。
四周的颜色是红色的,天上,一点黄蒙蒙的亮光,“哒哒哒”的枪声和“轰”的爆炸声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和自己没有了关系一样。
这种淡淡的却印象深刻的记忆,后来伴随了白流苏的一生,总是让她满身大汗的从梦中惊醒。而她后来所做的事在欧阳云等人看来则多少有点传奇。
小野川二端着冲锋枪,在第一声爆炸声响起之后冲了出来,抬头,看见一枚飞过来的手榴弹,他急急的喝道:“卧倒!”整个人又再次扑了下去。同时冲出来的服部剑看见了抱着白流苏猫腰飞跑的陈师昌,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他手上的枪口刚刚抬起,郑德士的枪声已经先一步响了。
从郑德士的角度讲,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当方坤倒在他的身上,当他的身上已经完全被方坤的鲜血浸透,他将方坤在子身边放好,盯着那张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脸说:“兄弟,放心去吧!有我在,小鬼子别想攻上来!我会保护好军座安全的!”然后,平静的瞪着前方,他低声怒吼:“小鬼子!来吧!让你们知道我们学兵军爷们的真正厉害!”小野川二才露出个头,他手上早就扣着的手榴弹立刻甩了出去——小野川二一缩回去,服部剑的那张死人脸露了出来,他嘴角一咧,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响,一颗子弹正中服部剑的脑门,他那只脑袋登时烂了。而他扣着扳机的右手手指此时刚刚收了回来,“哒哒哒”的枪声里,他自己为自己鸣响了宋行的丧枪。
服部的突然暴毙吓了半仓一跳,他怒吼着一声“八格”,又往掷弹筒里投进去一枚榴弹。
“嘘”的榴弹破空声响起,郑德士艰难的回头,看见陈师昌和白流苏已经离开了五米左右,安心不少。目光投向身边方坤的脸,他歉意的道:“兄弟,对不起了!”然后又将他的身子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轰”的一声爆炸,郑德士只觉得腰间一疼,然后双脚便失去了知觉,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扣动了扳机。
爆炸声一响,小野川二再次跃了出来,抬枪就射。他这一次完全没有瞄准,这一枪稍微有点偏,击中了陈师昌的左腿,后者身子一歪,连同白流苏倒在了地上。而小野也没讨到好,郑德士几乎和他同时扣下的一枪击中了他的左肩,将他左肩肩胛骨完全打碎了。“八格!”低哼一声,小野急忙卧倒。半仓匍匐过来,关切的问道:“小野阁下,您没事吧?”小野双眼圆睁,喝道:“别管我!抓紧时间!要是在支那人的大部队赶来之前不能找到欧阳云,我们就没机会了。”
“哈伊!”半仓低声应着,取下背着的冲锋枪,拉动枪栓,猫腰呈S型朝上面跑去。
“呯”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几乎擦着半仓的脑袋飞过。半仓固然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而一枪放空的郑德士则用手捋了捋额头上的血迹,轻声自语:“这群鬼子有点名堂呢!奶奶的,山下怎么还没有反应?!”
半仓一边保持着高速S型跑进,一边摸出了一枚甜瓜手榴弹,大拇指套进拉环。忽然,他朝前面一个凹地扑去,同时抛出了手上的手榴弹。手榴弹扔出去之后,他数着:“一二三……”数到五的时候,猛然站了起来,一边飞快的直线跑进,一边朝郑德士卧倒的地方猛烈的射击。
半仓的时间掌握得很好,不管那枚手榴弹有没有正中目标,至少爆炸引起的硝烟能为他接下来的行动起到掩护。然后,他只要能够保持压制性火力,便能够始终掌握主动,从而一鼓作气的冲到更利于自己作战的位置。只是,他却少算了两个人。
事后,便是郑德士和陈师昌都没有想到,那种状态下的白流苏,竟然还能够杀敌。白流苏事后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是如何出手的了。陈师昌左腿受伤摔倒之后,将她摔了出去,她一头撞在一块碎石上,头盔和碎石发出了清脆的“哐当”声——这一撞竟让她瞬间恢复了神智。她当时所处的位置,躺着便能够看见半仓,于是,本能的,她抓起了陈师昌磕飞在面前的手枪,毫不迟疑的转手就是一枪。
“呯”的一声枪响,夹杂在“哒哒哒”的冲锋枪枪声里并不显耳。而对受害人半仓来说,这却是特别恐怖的一份影像,那个全身披挂,全身血淋淋的支那人(此时他是分不清白流苏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忽然动了,一甩手就是一枪。他只觉得面门一痛,眼前本来清晰的世界瞬间变得通红,下一刻则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小野川二这个时候已经将完全失去知觉的左手绑好了,他咬牙忍着痛刚直起身来,就看见半仓木头一样栽倒地上,一颗心不禁凉了半截。上头的支那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啊,作为皇军最精锐的挺身队之一,二十几个万中挑一的勇士,短短半个小时左右,竟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次任务的难度和自身的处境起来。
第443章 华北危急8()
白流苏随手的一枪便爆掉一个鬼子的脑袋,陈师昌和郑德士两个人不禁同时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然后,陈师昌忽然怪叫一声,却是白流苏不自禁的一个蹬腿动作,正好蹬中了他的伤处。
白流苏的目光先是在方坤那已经破碎的身体上打了个转,稍后看到了郑德士那双已经完全浸泡在血水中的双腿,她的眼中热泪涌出,忽然忘记了自身的疼痛,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方坤,方坤!”
郑德士摇了摇头,这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眼中也不禁涌满了热泪,“营座,方坤好样的!”他说。
受他们的影响,陈师昌心中满满的感动和伤感,他艰难的从身上找出急救包,给白流苏处理着腿上的伤口。忽然“呯”的一声枪响,他只觉得胸口一痛,头一歪,撞在白流苏腰间晕了过去。
猛然间的回光返照已经被刚才那神来一枪给消耗掉了,白流苏吃他这一撞,立刻再次晕了过去。这一次,她是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这一枪自然是小野川二打的,这个已经是光杆司令的小鬼子此刻的表现就像一个困兽一样,一边大声嘶吼着:“支那猪,你们统统死啦死啦的!”右手冲锋枪,左手手枪就冲了上来。
“我他妈混蛋!”郑德士狠狠的责怪着自己,为自己一时的走神,竟然没发现这一敌情。如果陈师昌因此出事的话,他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自己。狠狠的一咬牙,他转身,趴伏下去,左手一动枪身,右手手指扣动,正欲将满脸狰狞的小野击毙枪下,“咔咔”声里,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枪里竟然没子弹了。他的一张本就因为失血而显得煞白的脸登时变成了青灰色。他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死了死了,还要连累营座!心中刀绞般的痛,双手机械的开始换弹匣。
一枪击倒了陈师昌,小野川二将郑德士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狞笑着的大步朝他迈了过去,手枪指着他的脑袋就欲扣动扳机。
然而,忽然“呯”的一声枪响,最关键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一颗子弹正中小野川二的额头,他立刻被这股大力掀起,整个人飞了出去,脑壳里飞溅出来的红的白的东西一路飞洒。
像个口袋一样栽倒在地上,小野川二大睁着眼睛,眼睛里满满的不甘。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于谁手。
前指掩体前的一块巨石上,欧阳云拎着一只卫青式,酷酷的站在那里。稍后,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的道:“他妈的,跟老子玩斩首,好,老子玩死你们这群鳖犊子!”“王江坤!”
巨石下面,三个警卫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听见他喊,一个二十四五岁的中士大声应了一声“在”,上前一步。
“赶快和下面的部队取得联系,让他们将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派过来。”
“是!”大声应了一声,王江坤端着枪,警惕的朝下面跑去。
从巨石上下来,欧阳云低声自语:“白流苏,你这丫头越来越胆大了,竟然敢敲晕我!”心中想着,等见到她非得好好教训一番不可,不然以后再出现这种状况可怎么办?生死不能自己掌握,这种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王江坤跑出去不一会再次折返回来,老远的他就含泪喊道:“军座,军座,白营长她……”
“怎么啦?她怎么啦!”欧阳云立刻就吼着迎了上去。
另外两个警卫急忙跟了上去,一左一右护住了他,劝道:“军座,下面危险……”他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吓得两人不敢对视,都低下了头。欧阳云一把抓住王江坤,喝道:“流速怎么了?带我去!奶奶的,她,她要是出事,我,我……”他说着,竟然难以为继了,因为,他担心自己这张嘴会起到乌鸦的效果。
当在防空洞里醒过来的时候,炮声已经停止了,枪声也变得稀稀疏疏的,因此,欧阳云并没有察觉外面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他无疑是个聪明的人,一出掩体,立刻就攀上了一块巨石查看战况,然后很巧的变救了郑德士一命。视野原因,他虽然看到了几具兄弟的尸体,但是并没有担心白流苏。别的人不清楚,他可是了解这丫头的能耐的。认为凭小鬼子那点道行,要想伤她还远呢。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小鬼子派出的竟然是类似于大刀和狼牙的特种部队。
白流苏此时已经完全昏迷,脉搏和呼吸都虚弱得几不可闻。看见她的第一眼,欧阳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也凉了半截。她身上有多少伤口啊,整个人好像从血水池里拉出来似地,而她那张脸,已经白得没有了一点人样。猛然的,他就乱了。他口中呼喝着:“快,快,快找医生,”一把激昂她抱起来,飞一样的朝山下奔去。浑然没听见王江坤等人其它的话:军座,郑德士还活着;陈参谋也活着……第一次,他方寸大失,眼里只有一个女人,而忘记了兄弟……
就在欧阳云抱着白流苏朝山下疾奔的时候,喜峰口前线阵地上,日军的第二次地面进攻在轰隆隆的炮声里开始了。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日军的炮火比之第一波更加的密集和快速。短短的十分钟时间,其发射的炮弹便达到了上一次的数量,然后,炮击刚一停止,其地面部队约一个中队便向学兵军的第一道防线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吉柱良辅的这一着目的很明确。因为没收到111挺身队汇报战况的电报,因此,他想通过这一轮进攻来试探欧阳云是不是已经出事了。他想当然的以为,如果欧阳云出事的话,学兵军指挥系统一定会陷入混乱,这样一来,这一次试探性进攻说不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后果。而欧阳云如果没事的话,那就说明小野川二他们已经全军覆灭了。如果是这样,那第九师团接下来的行动就值得商榷了。
不提前线的如火战情,单说欧阳锋抱着白流苏一路狂奔,一直闯进了临时野战医院里。还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狂喊起来:“付大宇!付大宇!快,快,准备手术,快快!多找几个O型血的人过来——”
付大宇是这里的负责人,也是学兵军中医术最高明的几个主任医师之一。他此刻刚刚给一个郭达做完手术,正要休息一会,听见了外面的狂喊声,先还不知道是欧阳云,只当是又有某个深得人心的长官受伤了,不敢怠慢,赶紧迎了出来。
欧阳云一看见他,喊得更大声了:“付大宇,我命令你,不管用任何办法,一定要治好她!”然后,轻轻的把白流苏放在帐篷中间的手术台上。
“军座!”付大宇还是第一次看见欧阳云如此失态,在他的印象里,欧阳云可是第一次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他低头看向白流苏,立刻被她身上的伤口惊呆了。
凌晨三点钟左右,正是人在一天里最渴睡的时候,直通承德机场的大马路上,随着轰隆隆的马达声响起,四道灯光铺散开去,一前一后两挂车子驶近了机场的岗哨。
第444章 华北危急9()
机场的岗哨刚刚交接班,此时头脑还稍显迷糊的四个鬼子哨兵借着岗亭屋檐下的灯光彼此对望一眼,其中带班的军曹平治下筑不耐烦的道:“八格,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来公干?”他此时正准备走进岗亭,不得已只得转身走向栏杆。
雪亮的灯光照过来,刺得四个人只得眯起眼睛。平治用手在额边搭起凉棚,大声喝问:“哪部分的,不知道这是机场重地吗?”
“吱嘎”,车子停下了。当头的是一辆指挥车,后面的则是一辆大卡车。
一管探照灯的灯柱照了过来,显然,上面的鬼子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这是为平治等人打照明呢。就着灯光,平治发现后面的卡车车厢里坐着密密麻麻的士兵。
指挥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少佐军官服饰,长得五大三粗的军官走了下来。
平治意识到这是这群官兵的头,迎了上去,正欲发问,对方蒲扇般的巴掌已经甩了过来,他只觉得嘴里边一甜,耳朵里嗡鸣起来。少佐一边扇着耳光,一边大声呵斥道:“八格,为什么还不升起栏杆,耽误了紧急军情,你们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哈伊”,本能的,平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恭敬的大声应着,好像这耳光倒是某种奖励似的,打在脸上就是种享受。然后,他便做出了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右手一挥,含糊不清的喝令手下赶快升起栏杆。
卡车上跳下了四个士兵,和平治等人一样的军服,当然,如果平治他们用心一点,会发现,这四个人比他们可要高出至少半个头。
两辆日本军车大摇大摆的开进了机场,其中那辆指挥车更实在那探照灯光柱的引导下,开到了机场的指挥塔方向。而在此过程中,探照灯塔楼上的鬼子浑然没有发现,那辆卡车上已经不声不响的下来了两个黑影,飞快的摸向了塔楼。
袭击是突然发生的——指挥车上下来的那个少佐,磨磨蹭蹭的下车之后,在探照灯光柱下面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着装,这个过程竟然持续了可怕的三分钟左右,而等他站起身来,只见他仰起脸,朝着操作探照灯的那个鬼子微微一笑,右手一挥。那个鬼子正被这笑容迷惑着,下一刻,他的嘴巴被捂住了,然后脖子上一凉,一痛,只来得及奋力的挣扎了一下,整个人便瘫软下去。
在岗哨那里下去的四个士兵,目中无人的站到了平治等人的身边,其中一个也佩戴者军曹衔的在平治发出疑问之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喝道:“现在,由我们和你们一起值班。”然后,这四个人便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身边,紧握手中的三八步枪,再也不发出任何声响。
平治心头油然而生的感到了一丝寒气。作为一个有着四年从军经验的老兵,他能够感觉得到身边这些人的不同之处——这是一群真正的虎狼啊。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打死他也不信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