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小凡站在人群后不知如何是好,但同僚们已经让出一条路高兴地向他鼓掌,他只好上前立正敬礼,大声地:“报告长官,抓捕共党是属下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长官英明决策的结果,谢谢长官的信任。”
魏怀中回礼后高兴地:“好!我将亲自对这名共党立即进行审讯,一定要撬开他的嘴,提供我们所需要的情报,吴中尉也一起参加审讯。”
吴小凡立正道:“是!”
魏怀中和上校走进地下室,曾副官和吴小凡赶紧跟了下去,同僚们也就散去。林志刚和方继宗走在最后上楼,他轻声说:“又是吴小凡干的好事。”
方继宗轻骂道:“这个狗东西。”
地下室,吴小凡边走边瞧着两边的牢笼,自从上次来这里看到审讯的过程感到害怕和恐惧后再也没来过,几间牢笼里也还关着十来个衣裳破烂和伤痕累累的犯人,当他跟随魏怀中和曾副官他们走进一间审讯室时,老左的外衣西装已经被脱掉,只穿着一件衬衣被双手分开捆绑在一根十字架上,两名魁梧大汉已经手握皮鞭做好了打人的准备,一炉燃烧的火盆里插着已烧得通红的烙铁。
上校在审讯桌前坐下,从文件袋中抽出一些资料和照片,盯着老左说:“老老实实交待吧,你的情况我们都摸清楚了,你叫左光庭,现年三十二岁,是武昌洪山左大财主的大公子,家里已经娶了妻室,并且有两个儿子,六年前你不满父亲打死了两名长工,一怒之下抛妻弃子离家出去,在广州秘密参加共产党,三年前为了躲避政府的抓捕秘密潜回汉口,现任共党武汉市委委员,对吗?”
吴小凡站在一旁心头一颤,一名大财主家公子为何要抛妻弃子参加共产党,他这样的人能经受得了这凶残的酷刑吗,搞不好又是一个谢明意,我们的同志又会因他的叛变而遭到抓捕和牺牲,这样的人开始就应该不要让他入党。
上校见老左不吭声,便厉声吼道:“赶快交待,谁是你的同党,今天与你联络的人是谁,共党的机关在哪里,只要你通通说出来,我们就放你回家。”
老左笑着说:“长官,这么吼叫会气坏身子的,被你们抓到我根本就没想过活,家对我来说是一个吸穷人血、吃穷人肉的魔窟,有钱就能草菅人命,这就是国民政府给财主们的特权,这样的社会迟早会被人民推翻。你们也别费劲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上校也笑道:“左公子,我们是敬重你父亲才这样好好的跟你说话,你父亲说了,如果你不交待也可以,只要你声明脱离共产党,我们也放你回家。”
老左冷笑道:“让我脱离共产党,你们是白日做梦,共产主义是我的信仰,为了中国人民的平等自由我毫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算了,跟你们说这些是对牛弹琴,随你们怎么对我,我不会再理睬你们。”
上校便冲两名打手摆了下头,两人就冲上去挥着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每一鞭落下去就是一道血痕,抽在肉上的声响清脆而又充满恐怖,但老左咬紧牙关就是一声不吭。
魏怀中站在那猛然喝道:“剥了他的衣服。”
两名打手立刻将老左的衣服全部脱光,让他赤条条站在那,
魏怀中再吼道:“上烙铁。”
两名打手急忙戴上手套抓起两把通红的烙铁按在了老左的胸脯上,他惨叫一声昏了过去,但一名打手立即提起一桶水泼在他身上,他在冰水的刺激下又醒了过来,两名打手又抓起烙铁在他的身上按了下去,刺鼻的焦味和烫在肉上的“丝丝”声让人毛骨悚然。
老左在惨叫声中一次次昏死又一次次被冰水浇醒,但就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魏怀中气得亲自冲上去抓着一块通红的烙铁放在老左的胸前,气急败坏地叫嚣道:“你说不说,谁是你的同党?”见老左扭头不理睬他时,他狠毒地将烙铁按了下去,老左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又昏死过去,被水浇醒后用嘲笑的目光瞪着眼前的魔鬼,一口血痰吐在了魔鬼的脸上。
敌人又对老左采取了更残忍的手段,用匕首剁掉了他的两根手指和两根脚指,可他除了发出痛楚的惨嚎外根本不理睬敌人的声声吼逼,近一个小时惨绝人寰的刑法都无法撬开他嘴,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并且再一次昏死过去。
吴小凡站在那看得心惊胆战,几次都扭过脸躲藏在曾副官的身后,如果不是想知道老左是否会叛变,他恐怕早就溜之大吉。
此刻,他盯着老左已经痛歪了脸形,心头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他不仅是第一次目睹了一名真正共产党员经受酷刑时的坚毅,同时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了伯伯的凶残,他的心由开始时的害怕恐惧和想转身逃跑,继而静静地不动声色地瞧着眼前的一切,并且在心里想,这样的酷刑自己能承受吗?
他猛然想到下午要去与组织上接头,赶紧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急忙按住胸口跑出审讯室,趴在墙上出着粗气。
曾副官急忙出来在他耳边说:“小凡,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我第一次也是这样,开始强忍着可时间长了也受不了,后来才习惯过来,要不你先回去,明天再来。”
吴小凡点点头说:“少清哥,我真的受不了啦,麻烦你跟我伯伯说一声。”
曾副官说:“好,但你不能这个样子走,在同僚们面前一定要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且要笑呵呵地与大家打招呼,不然会被别人看不起,这会影响你的前途。”
“谢谢少清哥,我、我走啦。”吴小凡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才大步走出地下室,瞧着天空中飘荡的雪花忙快步上楼,没想到在楼梯上遇上了站在角落里的叛徒。
谢明意点头哈腰地:“吴长官,他招供了没?”
吴小凡的无名火一下子蹦了上来,厉声吼道:“住口,你问这些干什么,滚!”他瞪着叛徒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后才继续上楼,并向与自己热情打招呼的同僚微笑着问好,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刘玉洁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的雪花,他便笑着说:“玉洁,雪花好看吗?”
刘玉洁转过身盯着他笑道:“吴长官,原来你这半个多月是在执行秘密任务,要不是今天抓捕了共党,我还以为你天天在家抱着那个女孩玩呢。”
吴小凡羞笑道:“女孩也要抱,但自己的使命更要完成。玉洁,我得先回家了,明天见。”
刘玉洁忙取下衣帽架上的呢绒大衣调皮地:“你是功臣,让我伺候你穿上怎么样?”
吴小凡说:“让你这个大小姐伺候我真还有点不敢当,不过只要你高兴那我也愿意。”
刘玉洁说:“你愿意我就高兴。”
吴小凡在刘玉洁的伺候下穿上大衣说了声“谢谢”大步离开,下楼钻入吉普车开车就走,并且不时瞧一眼倒车镜,看是否有同一台车跟随自己,发现没人跟踪后才拐入驶往中山公园的大街,然后将车停在一条胡同里。
走进中山公园却发现只有很少的人在边游园边观赏雪景,当他踏着积雪来到湖边的亭子前,只见陈东叔叔独自站在亭子里望着湖面上飘舞的雪花,今天是与陈东叔叔第一次正式接头,如果他是组织上派来与自己联络,暗号虽然可以不对,但他必须叫出自己入党的姓名或代号,否则还是要对暗号。
第22章 祭奠()
陈东望着来到跟前的吴小凡笑了,高兴而又小声地:“黄凡同志,你好!”
吴小凡激动得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却哭着说:“陈东叔叔,我背叛了党,对不起我叔叔。”
陈东大吃一惊,迅速扫视了周围一眼,没有发现问题后才急忙问:“小凡,出什么事了?”
吴小凡哭着说:“陈东叔叔,这半个多月来我害怕了,我看到敌人残酷地毒打犯人时我感受到了死亡的的恐惧,我贪生怕死天天抱着伯伯送给我的女孩子寻欢作乐,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脑子里总是有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党的人,要不是突然想起今天是与党联络的日子,我可能就不会来了。叔叔,我是不是背叛了党?”
陈东动情地拥抱着他说:“孩子,你没有背叛党,你还只有二十岁,入党还没有一个月,在残酷无情的现实面前出现这种迷茫、甚至动摇都能理解,这也是党暂时让你潜伏休眠的初衷,就是希望你在无法回避的险恶环境中接受考验和人生的洗礼,不论在任何形势下,你都要独自承担起孤独、痛苦和危险,甚至于党内同志对你的误解和伤害,就象上次被自己的同志刺杀一样,你都只能默默地忍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党,不再与我联络或者不接受党的任何召唤就可识为自动退党,只要你不危害到党的利益,叔叔和党组织也不会怪你,也绝不会视你为叛徒。”
吴小凡真诚地:“叔叔,可我只要看到怀中的女人就忘记了一切,天天都把自己累得要死,这是我的弱点,今后要是敌人抓住了我这个爱好和弱点,我可能就会叛变。”
陈东望着他说:“小凡,你很年青,这个年龄一旦有了男欢女爱把一切都忘记都很正常,叔叔也是过来人,开始同女人在一起时也是一样,整晚都抱着女人不放手,但时间一长也就没这么不要命了,这是男人共同的爱好和弱点,只要你心中永远装着理想和信念,和女人在一起并不意味着今后就会叛变。何况在男欢女爱时都快活得要死,谁还会想到自己是什么人,要真是那样反到不正常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吴小凡破涕为笑,开心地:“叔叔,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转过弯来啦,玩女人时要是还想着别的事那也就玩不成了,也就没有女人会喜欢我。”
陈东哭笑不得地:“你还真是个孩子尽说孩子话,不过叔叔也要提醒你,你长得太英俊太漂亮,肯定有很多的女孩子爱慕你,喜欢同你在一起,那你也就要注意了,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忘乎所以,说不定敌人还真的会利用这一点弄个漂亮的女人给你,时刻监视你,要是出现这种情况,那你也就真正危险了。”
吴小凡说:“不,叔叔,我现在身边已经有女人,我不会再要别的女孩子。”
陈东笑道:“小凡,你又说孩子话了,你在南京的家里不是也有女人嘛,到了武汉你伯伯又送你一个,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你能拒绝吗?虽然我们党内对婚姻有严格的规定和要求,但你的特殊身份就得与当前的环境相结合,一切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完成你的使命,就要灵活多样地与自己身旁的环境容为一体,哪怕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也要独立生存下去。”
吴小凡点头说:“叔叔,我懂了,其实伯伯送的女人我也不想要,可不要伯伯就会怀疑,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女人,我就要把对我好的女人留在身边,这样伯伯也就不好再送女人给我,也就减少了今后对我的危险。”
陈东说:“对,要把真心对你好的女人留在身边,也就能减少危险。小凡,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在大街上抓了个人?”
吴小凡急忙地:“对,叔叔,我正想同你说这件事,伯伯为了让我立功,让人带着我去抓共党分子,我稀里糊涂地就指挥国军在大街上把我们一个姓左的同志抓住了,后来又亲自参加了审讯,我来这里之前他遭受了敌人惨绝人寰的酷刑,我在场都看得毛骨悚然,真不忍心看下去,也就是这出现在眼前真实的一幕让我受到了深深的震撼,敌人的残暴简直就是令人发指,但姓左的同志对党的信念非常坚定,除了有撕心裂肺的惨嚎外根本不回答敌人的任何问题,他的这种视死如归的刚强让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共产党员。”
陈东欣慰地:“小凡,你这么一说证明党对老左的认识是对的,他是一位坚强不屈的共产党人,虽然我们为了防止万一已经迅速转移了部分同志,但有几位同志无法通知,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必要了。小凡,你对老左同志的突然被捕有什么看法?来,我们边走边谈,你把知道的情况说一下。”
“好!”吴小凡便同叔叔沿着湖边的小道往前走,他说:“我得到让我去抓人的消息时已经差不多十一点钟了,我问去哪里抓人他们都不说,只说要把功劳算在我的头上,这都是我伯伯的安排,最后把我领到抓老左的大街上,指着迎面走来的老左告诉我,要抓的就是这个人,叫我指挥国军上前抓人,老左的后面还跟踪着两名特务,这说明老左的行踪早就暴露,而且也有要抓他的计划布置,加之在审讯时敌人对老左的情况一清二楚,根本不是象抓叛徒谢明意那样误打误撞,这是一次有目标的抓捕,但又只知道老左一人的身份,并没有实施大拘捕,我怀疑、陈东叔叔,我不敢乱说。”
陈东担忧地:“你的意思是在没有叛徒的情况下,我们的组织又没有遭到大损失,敌人只专门抓捕老左,这说明在与老左保持联络的人当中有国民党潜伏在我们内部的特务?”
吴小凡摇头道:“我不敢断定,因为根据敌人审讯老左时出示的资料看,老左的身份三年前在广州就已经暴露,他的照片敌人都有,所以有没有可能是被特务盯上才造成被捕。哎,叔叔,我也搞不明白了。”
陈东点头道:“好,这件事你不用考虑,我们会通过其它渠道进行调查。小凡,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论你有什么想法,只要你不危害党的利益,党不会怪你。”
吴小凡认真地:“叔叔,你放心吧,我不会叛变的,虽然我有点害怕,但把心里话跟你说了后反而轻松了。再就是通过老左这件事,我知道应该怎样去做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我必定要成为一名威武不屈的勇士。”
陈东笑道:“小凡,当你笑着说话时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当你一脸正气时让我看到了一名冲锋陷阵的无畏战士。叔叔也要告诉你一件事,陈东这个名字是我十三年前的化名,我真实的名字叫陈德文,是汉口中学的老师,如果你在紧急情况下来家里找我时要知道这些,别到时把名字都叫错了会让人怀疑。但一般情况下绝不能轻易来找我,因为你真实的身份是我们党的最高机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很多事要自己独立思考和处理,在休眠期间最好是按规定与我联系,不要轻举妄动。”
吴小凡点头说:“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陈东叔叔。对了,我叔叔的遗体找到没有?”
陈东说:“找到了,同志们将他埋葬在长江边的一座山上,那里是我们为牺牲的同志悄悄建立的烈士陵园,你的父母也安葬在哪。”
吴小凡激动地:“真的?那我能不能去祭奠我爸爸妈妈和叔叔,十三年了,我这个儿子却一次都没祭拜过他们,现在我叔叔也牺牲了,我真想马上去他们的坟前叩头,以表达我深深的敬意和怀念。”
陈东瞧着他激动的脸庞,本来在这种时候不应该冒险带他去祭拜烈士,因为万一被人看到就会有危险,可他刚才的言语中也暴露出了思想上的不稳定,如果能借祭拜烈士的机会加深他对党的理解和信念,相信定能让他变得更坚强。于是点头道:“好,我带你去,但我俩不能同行,你先去城东郊外第一个三岔路口等我,任何祭奠的用品也不能买,当我到来后你也只能悄悄地跑着我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